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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gh4jf老师突然睁开眼睛这么发问。挂川怕他会看穿自己邪恶的眼神,一瞬间全身僵硬。
“你怎么样?”
挂川慌张得连原本无意提的事都脱口而出。
“我也有在交往的人。”
“是吗?”
老师微笑了一下又闭上眼睛。就这么简单,连对方的长相、职业或是什么样的人都不问,他可能连问的兴趣都没有吧?因为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比我年纪大,长得好看性格却很恶劣”
那又怎么样?老师对于自己的事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
“是个讨厌的家伙。”
明知这只是责任转嫁,他还是突然有冲动想对老师说,就是被你甩了我才去找那种男人。
老师没有任何反应。
“不好意思让你们等这么久,还是决定在长椅那边拍。”
林田在喷水池的方向对这里大叫,还是决定以高木的意见为主,优太也已经先过去了。挂川和老师同时站起来。
“就算有九十九分不满意,只要有一分喜欢就没办法。”
自有自语般的声音。挂川回头一看.身后的老师脸上有着困惑的表情。
“因为你说是讨厌的家伙所以我才想是不是这个原因。”
也不想想让人等了半天,才决定好地点,林田就在旁边拼命催促。
“我只是说跟他交往,并没有说喜欢他。”
老师站住了。
“是你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他斩钉截铁的说。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得这么肯定?”
挂川的语气不由自主带着几分火药味。他虽然吃惊于自己的口气,但要收回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只是觉得你不是那种会以玩乐心态跟人交往的人而已。”
说完,老师快步地走向林田等人所在的地方。挂川虽然汗流浃背但心脏的周围却似冻结般冰冷,不用说,他立即后悔把桥本的事和自己的心态说出来。
在见过老师的那一天,刚开始挂川对抱桥本有点抵抗,因为他觉得享受桥本的身体会把自己对老师纯粹的依恋给污秽了,连去抚摸桥本的胸膛都觉得犹豫。然而这种罪恶感久而久之也就释然了。
“可以去听欧特尼尔的演奏会了。”
在有点过冷的房间里做完爱后,桥本把鼻子靠在挂川胸前摩擦的时候这么说。挂川一瞬间反应不过来,桥本还以为他睡着了,捏捏他的鼻子。
“就是你说想去听的李贝纳多欧特尼尔啊。我是说过不一定,不过现在没问题了。”
高兴吧?桥本在床上撑着面颊抚摸着挂川下巴的线条笑道。
“对了,我先声明位置不是很好。”
这突来的事实让挂川想不出一句感谢的话。他一定在说谎。票不是已经被自己撕得粉碎丢到马桶里冲掉了吗?怎么可能还会回来?而且那不是被桥本拿去献给虚构的上司夫人吗?
“我想看看票。”
桥本一句牢骚没发地赤luo起身,披了件睡袍走出寝室。不到几秒钟就回来的他手上拿着一个信封,他把票拿出来在挂川眼前摇晃。挂川拿下其中一张仔细端详,的确跟那天自己看到的票一模一样。他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很贵吗?”
“以古典音乐演奏会来说算普通了,跟那种俗不可耐的靡靡之音格调不同。”
看够了吧!桥本把票拿回来放回信封里,犹豫了一下放进床边小桌子的抽屉里。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算票不见了桥本还是可以再买新的啊!价值几万块的票就被自己丢进马桶里而桥本只为了自己一句想去听就再花了一次钱。
“你不睡吗?”
他这么问。
“我还不想睡。”
“真难得,每次做完不到五分钟你就睡着了。
挂川想到今天的事。老师说“就算有九十九分不满意,只要有一分喜欢的话就没办法!”这种关系已经持续快二个月了,不结束的理由全在于自己懒得结束,在不能以怕寂寞的理由推搪掉的现在,或许老师说的真的没错。跟他**的确很舒服,这就是桥本道也所有的一分吧?
“桥本先生。
“什么?”
桥本闭着眼睛摇了摇肩膀。
“你单恋过吗?”
“没单恋过的人才奇怪吧?”
也就是说有罗?
“你有向对方表白吗?”
“没有。
“为什么?”
桥本叹了一口气。
“你应该猜得到吧?因为是同性啊!”他理所当然地说。
“我也暗恋过别人。”
挂川不知道为什么想对桥本说,但是就是想说而已。桥本细细睁开一条眼缝,有点兴趣似地凝视挂川的脸。
“然后呢?”
桥本催促着他。挂川玩弄着桥本柔软的发丝。
“是我高中的老师,人非常温和。在暗恋他二年,告白之后,就被他以我有喜欢的人为由拒绝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我的朋友,而且还是个男的。”
“后来你就决定先下手为强?”
“嗄?”
“你不是满早就对我展开攻势的吗?”
挂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啊啊是啊!”听了挂川支吾的回答后桥本微笑了一下转过身去。
你只是我的性玩具而已。这句挂川不知在心里叨念过多少次的台词,只有在这个时候会适可而止。
电影不是一定都照故事进行程序来拍,极端一点的还有从后面先拍起。拍少年期时在车站耗了不少时间,到了青年期也好不到哪里去,拖着拖着就留到最后了。
在上班时间的车站拍片,对分秒必争的上班族来说简直就是扰乱公共秩序。忍受众人像利箭般不悦的眼光,林田是不气馁的继续转动底片。明知道被站员发现的话可能被轰出去,但是林田还是拿出导演不屈不挠的精神继续ng。
因为是上班族的角色设定,没有这一类衣服的挂川只好向林田的姊夫借了短袖衬衫、领带、灰色长裤,还向老师借了公事包。
“你这种打扮一点也不像学生哩,好酷哦。帅的人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看着不习惯领带而频频拉扯的挂川,高木心有戚戚焉的说。
从早上七点开始就一直听林田的“再来一次”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遍了,挂川不耐烦地在楼梯上来来回回。明明只剩下一个镜头他就是不肯ok。只是一个青年爬楼梯差点跌倒而回头的镜头而已啊!
因为楼梯间的光线不足,所以在中间打板的老师也忍不住叹息了。
和老师的视线相遇,二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想着“ng没什么不好,但是他的要求未免太高了吧?”而相视苦笑。
在楼梯上来来回回走着的挂川额头和背上都是汗。尖峰时间过后车站里的人渐渐少了起来。
“ok。”
听到等了好久的这二个字,挂川终于松了一口气放松肩膀。
“挂川。”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挂川吃惊地转过头去.看到桥本正对他微笑,桥本也是一身短袖衬衫和领带装扮,腋下夹着他爱用的公事包。跟满头大汗的挂川比起来,桥本清爽的脸让人几乎忘了现在正是盛夏。
“看你穿成这个样子害我差点认不出来,你要去哪里?要找工作还太早了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在这里换车啊!”“挂川——赶快下来。”
林田在下面叫他。桥本的表情瞬间僵硬起来,慌张的眼神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你跟朋友在一起吗?不好意思叫住你,我先走了。”
结果没找到声音主人的桥本,迅速说完之后以极快的速度走下楼梯。离发车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他却仍逃命似地跳进车厢,走到最里面,旋即不见人影。
老师先走下台阶,部挂川下来之后问道:
“你认识刚才那个人?”
“是我表哥。”
控川没有办法说实话,他不想让老师看到桥本,万一被他发觉了怎么办?挂川拼命告诉自己想太多了。老师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那个人长得好帅哦,挂川你家族好像专门出产帅哥,真令人羡慕。”
听到高木的赞美,林田好像有点疑惑。
“他有那么帅吗?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狐狸。”
狐狸他说桥本长得像狐狸?
“他的确很美形。”
挂川帮桥本说一句好话。
“你的审美观太差了吧?我最讨厌没有美感意识的人。”
高木半嗔半怒地戳戳林田,不过因为林田无心的一句话的确使挂川松了一口气。
“拍电影?”
他向桥本说明今天早上穿西装的理由。一听到挂川说是主演朋友拍的电影,桥本正在作菜的手惊得停下来。
“当然是业余的。为了要参加比赛,我朋友准备拍一部十五分钟的短片。”
挂川在桥本家的门前等到八点多才等到加班的桥本姗姗归来。都还没解决民生问题的二人本来要到外面吃,因为突然下雨所以桥本决定亲自下厨作意大利面。
“电影啊。”
刚开始的吃惊旋即消失无踪。
“故事虽然灰暗但是满有趣的,整部戏我不用说一句话,只有配乐而已。应该满易懂的。”
桥本把做好的意大利面分成二盘,递给坐在餐桌上的挂川,冷淡地回了一句“是吗?”
“拍好了拷贝一卷给你看。”
坐在隔壁也不太看挂川的桥本吃了几口才看着他的脸,从鼻子里笑了一声。
“我在念大学的时候也有这种想当电影导演的朋友。他比我大三岁,留了几次级后才跟我在同一年毕业。大学毕业后也不找工作整天无所事事,后来居然搞起什么自主电影发表会,向高中或大学的朋友兜售起电影票来了,真是麻烦透顶。”
他是把自己认识的人与挂川的朋友归类为同一级吗?不愧是桥本风格失礼至极的说法。
“想要当电影导演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不仅无法适应社会,跟人也合不来。这种人只会躲进自己虚幻的梦里,在念书的时候也就算了”
挂川不喜欢这种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说法。
“林田是个认真的好人,而且也没有社会适应的问题,对电影的态度更是严谨。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才能,但是谁都有可能性的不是吗?”
“可能性?好笼统的说法。”
挂川本来没有要跟桥本争执的打算,但是看到他那种轻蔑的表情就越想要他肯定林田。
“有目标有什么不好?你也不是从小就想当一个上班族把?”
桥本苦笑。
“你别把话题扯远了。我从小就没有特别的志愿,只是因为本身条件使然,就成了个上班族。大学毕业了还找不到工作的话,不但对不起父母也无法独立吧?而且,在社会站不住脚。”
“在社会站不住脚?没想到会从你的嘴里听到这种话。”
挂川口气强硬的说。本来还很和缓的桥本突然整张脸垮下来。
“你说什么?”
他口气不善地反问。平常的挂川根本不会像这样跟桥本吵架。吵起架来还要收拾残局不但麻烦,而且对于以后的行为也有影响,所以在快要形成争执之前总是挂川先低头。明知道再说下去一定会惹怒桥本,但是今天的挂川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喜欢男人,又喜欢跟男人**,已经够在社会上站不住脚了吧?”
挂川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铿的一声,桥本把叉子丢到盘里。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有什么立场说我?”
“我可没像你一样只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桥本脸色铁青地的瞪视着挂川,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请你回去。我觉得很不舒服。”
这个时候的桥本还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你不是不舒服而是不愉快吧?”
挂州再下一城。
“给我滚回去!满脑子只想做的臭小子!”
气得面红耳赤的桥本抓住币川的手臂把他推出门外后锁上门。明知挂川没有钥匙还栓上门链。
听到背后的雨声就知道雨势不小。
“桥本先生,借我一把雨伞吧!”
不管挂川在对讲机口怎么叫,桥本就是不回答也不开门。
没办法,挂川只好淋雨回去。即使走在雨中,不可思议的,挂川没有一点生气的情绪。是自己先惹火他的,等于自作自受。
粗暴的雨把街景弄得面目全非。擦身而过的人都自身难保了,没有人理会这个像落汤鸡一样的男人。挂川在渐渐冷却的脑袋里思考着关于桥本道也这个男人。说话尖酸又不温柔还喜欢说谎,在看到挂川的朋友后又慌忙逃跑的胆小男人。他永远不会改变吧?挂川想着以前从没有想过的事借以排除无聊。
“可能吗”
低语从唇畔流下消失在水里。桥本改不改变跟挂川一点关系都没有。即是桥本会改变
又能改变些什么呢?他又想改变些什么呢?
觉得身体急速变冷的挂川慌忙朝地铁站奔去。
八月中旬,过了二十号后电影终于拍完了。虽然剪接工作还没有完成,但是后续工作有林田和高木二人应该就可以搞定了,所以大家决定提前举行杀青宴。地点就在林田的公寓,才七点多,在那狭窄的六坪房间里就已经散了一地的酒食了。
“主角你迟到了。”
喝得满脸通红的林田把啤酒递给挂川,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吐了一口气。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把长发束成马尾,像个少年般的高本不知何时坐到挂川的身边微笑。她从在拍摄期间一直背在身上的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谢谢你的帮忙。这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请你收下。老师的我已经先给了。”
信封里装的是啤酒券。高木吐吐舌头俏皮一笑。
“不是钱而且还是别人给的。不好意思。”
酒宴虽长,但是老师一直被林田独霸,让挂州没有说话的机会。二人一谈论起老电影,挂川就更没有插嘴的余地,只能在话中随便附和两声。
当林田醉到睡着的时候,老师也喝得差不多了。本想送老师回去的挂川却被“送女孩子回去吧”给回绝了。
“高木,我送你回去。”
看着怎么摇都摇不醒的林田,唯一清醒的挂川好心的说。但是她却摇摇头。
“我就在这里住一晚吧。反正明天还要来剪接。”
就算再怎么熟,也不能把女孩子单独留在男人的住所一个人回去吧?
“我也住下好了。”
知道挂川的体贴,高木笑着说:
“你不用在意,懒得回去的时候我也会在这里住饼二、三天,已经习惯了。”
听她说得婉转,过了好一会儿挂川才意会过来。看他吃惊的表情“你真的没有发现?”高木兀自笑得直不起腰来。
虽然是个好人但不突出的林田,在高木的眼中或许有截然不同的风貌吧?听她毫不做作的说就好像命运注定般的一见钟情时,不是当事人的挂川都不由自主脸红起来。
照高木的要求,挂川说了许多关于林田的高中生活。说到文化祭的电影时,她说林田曾让她看过录影带。
“好有趣。而且主演的女孩子真的很漂亮。”
她沉浸在回忆里似的说。
“这部电影的剧本是我在听到‘憎恨凡庸’这句话时想到的。”
“是个悲伤的故事吧!”
“对,而且无药可救。”
她说得毫不在乎。
“看的人会比演的人悲哀吧?”
她思考似地歪着头,视线投向邋遢地呼呼入睡的林田身上。
“你认为能感动人心的是悲伤还是快乐?”
高木突然出了个难题。她一直凝视着挂川等着回答,但挂川却找不出适当的答案。
“我觉得是悲伤。悲伤绝对能比快乐更带给人前进的力量。”
她那寂寞的侧脸仿佛拒绝着任何人的安慰。
“凡庸是个令人讨厌的名词,谁都想成为一个非凡的人,但是总是会有知道自己是多么渺小的一天来临吧所以”
我要让全部的人都看到,她笑着这么说。
“我要让他们都知道其实这种感觉潜伏在每个人的深层心理之中。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真的好喜欢电影,因为那是占据我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时间的东西。最近还多了林田。”
高木用脚尖滚动着空啤酒罐。
“都是讲我的事很无聊吧?我想听听你的事。你是修教育学的吧?将来想成为老师吗?”
“大概吧!”
“这回答很暖昧哦。如果不想当老师的话要不要考虑当演员?我可以跟你签约。”
“我没有那种才能。因为喜欢的人是老师所以才想当老师”
“原来你爱上老师啊!”高水把身体凑近挂川。
“差不多吧!”
“有没有告白?”
“有,但是失败了。”
“为了得到他我可以做任何事啊不过,他说已有喜欢的人;而且,不愿再跟我见面,那种感觉好悲伤。”
“现在呢?”
“现在?”
高木点点头。
“你有喜欢的人吧?”
“是有一个在交往。”
“果然。”
挂川问她怎么知道,她说看表情就猜得出来啊!因为恋爱中的人表情就是不一样,她毫无根据地回答。
“他是个刻薄、爱说谎,性格恶劣得不得了的家伙。”
挂川的脑子里朦胧浮现出桥本的脸。是那张生气把自己赶出去的脸。
“但是你喜欢他吧?恋爱就是这样啊,没有道理可循的。”
她如此断言。
“那不是恋爱。对我来说只要肯让我抱的人是谁都无所谓,像那么讨厌的家伙反而让我没有罪恶感。”
说得太过火了。当挂川意识到的时候,高木明显出现不认同的表情。
“你这种说法对对方太失礼了吧?”
“但他真的是个讨厌的家伙。”
在挂川想要叙述桥本的诸多恶行时,被高木的话遏止了。
“我不喜欢这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高木把身体移到睡死了的林田身边。
“我虽然没有洁癖,对不起。”
她的态度把挂川一直藏在心底深处遗忘了的东西唤醒。那叫做罪恶感。
“你别怪我多事我觉得这对心理不太好。”
“我本来就不健康。”
高木笑了。不过这对已经产生的龟裂没有丝毫弥补的作用。见气氛尴尬,挂川站起身来表示要回去。高木坐在原地轻轻挥手。
“祝你早日恢复健康。”
这时的挂川突然没来由的渴望见到桥本。
腕上的手表指着午夜三点。从林田的公寓走出来后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在这种一般人早已入眠的时间,即使明天是星期天,到别人家里去打扰也是一件非常没有常识的事。就算桥本不出来开门挂川也无话可说。在按了二下门铃都没人应后,挂川决定再按一下还没人出来的话就打道回府。就在他将要按下第三次门铃的时候,听到门的另一边传来模糊的声音。
“哪一位?”
“是我,挂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