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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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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最后,苏红砚还是没能立即将她的决定付诸实现。

    “太匆促了,红砚。”陈建中坚持不肯陪她去她说的地方“你不觉得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吗?想想他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在众人的预期之下,现在要走,却还是随随便便的,你真忍心这么做吗?”

    陈建中的一席话像是当头棒喝,瞬间敲醒了她,让她没有真的冲动行事。

    “就听你的,建中哥。”在回家的途中,她诚恳的说:“我会选蚌好时辰,到时再麻烦你陪我去一趟。”

    “那是当然。”陈建中义无反顾的一口答应,因为在这七年里,他始终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真正害到她的始作俑者。

    “红砚,”分别前,陈建中忍不住提出憋了一晚的疑问“今晚那个人真是子叡吧?”

    “不!”苏红砚马上出言否认“他不是。”

    真正的萧子叡早在七年前那场车祸中过世了,而这是苏红砚自从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时才这么认定的。

    “红砚,我可以体会你是有心结,才不愿意去找出事情的真相,”陈建中狐疑的思忖“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怪怪的”

    他愈想愈觉得萧子叡看他的眼神太过陌生。

    “建中哥,”苏红砚截断他的话“我知道你一直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才会这样照顾我。”

    “我”

    “我承认过去七年来,是我自己不愿意真正走出那场情殇。”她一直都抱持着一个幻梦,梦想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跟他重逢;可却在再次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梦当下就破灭了,心也碎了、死了。

    “但我现在想通了,”她看起来一脸的释怀“麻烦你回去后转告陈妈妈一声,从明天起,我愿意接受她帮我作的所有安排,我想让自己的生命有个新的开始。”

    “真的吗?”陈建中更加狐疑的问。

    他不懂,为何她等萧子叡足足七年了,却在终于等到他后,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径自放弃当年的执着。

    他认为这中间绝对有问题“你不觉得子叡看起来很奇怪?”

    当他唤着萧子叡的名时,他却全无反应。“或许他”

    “他车祸后失忆,把所有在台湾曾经发生过的事全都忘得一乾二净。”苏红砚忍不住嗤之以鼻的说:“拜托!这么八点档的剧情,有人会相信才怪。”

    “可这样的推断确实很合理啊!”否则萧子叡不该认不出他来,他们虽然才维持了几个月的友谊,可却算得上是麻吉兄弟呢!

    “无所谓了。”苏红砚轻声回道。

    “红砚”他不喜欢她现在这样,看起来很自暴自弃。

    “好吧!”知道陈建中是真心关心自己,她只能缓下语气说:“就算是真的,那也跟我没关系了吧?因为,你们所有人不是都很期望我能把过去的不幸全都忘记,重新开始吗?”

    “也对。”

    “那建中哥就得答应我,千万别再去对那个人追根究柢了好吗?”她看得出陈建中的心思,如果她不加以阻止,他绝对会去把过往的一切挖出来问个清楚的。

    “可是”

    “就算建中哥真的找出什么蛛丝马迹让他想起一切,对我而言也不重要了,”苏红砚尽量平心静气的说:“搞不好到时候陈妈妈刚好替我找到一个很好的亲事,搞不好我刚好想答应作别人的新娘”

    “红砚”陈建中听出她语气中的难受。

    “那样的话,”她顿了一下,抬眼看着陈建中“很有可能会让我再次受到伤害,搞不好我再也无法恢复正常”

    被了,他懂她的意思了。

    “我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他,你放心。”陈建中将话说得斩钉截铁。

    苏红砚这才安心的笑了“谢谢建中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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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挥手送走陈建中,她缓步走回自己的小窝。

    快七年了,她一直很坚持独自过生活,很坚决的婉拒陈建中一家人当然得扣掉陈建铃想照顾她的好意。

    只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情绪失控。

    将门关好,从枕头下取出一张护贝的照片,她跪坐在斗室里的一隅,以直勾勾的眼神盯视着相片中的人“原来这么多年来,我的思念都是多余的啊!”她轻喃着,一阵阵的委屈打从心底油然而生,而控制不住的泪雾也缓缓的从眼角滑落,滴在相片上“那你就不能怪我不再想你了,毕竟,你活得这么好”哪像她,一直都在度日如年中思念着他

    抹掉相片上的水痕,她知道就算有再多的怨叹、再多的不甘,但事实就是事实,她根本无法挽回这样的局势。

    可她至少能做到一件事“那就请你别再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的梦中,更别再纠缠着我行吗?你能保证吗?”

    她就这样默默的对着相片低语垂泪直到天明。

    而这样的生活,在过去七年来,常常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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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摸n好不容易结束一整天的会议,回到办公室,即使身心俱疲,他却还是情不日禁的取出苏红砚的履历表。

    “说我不是人!”他到底是跟她结了什么样的怨仇呢?让她这么恨他?“该不会是我前世欠了她吧?”

    他好笑的喃语,在放下履历表时,却不小心瞄到桌上的电子钟“咦?还没到下班时间啊!”那就再让她来试着唤回他压根不曾有过的记忆看看吧!

    按下内线,他简短的下达指令。

    苏红砚满心不情愿的向黄主任抗议着“可是,再过五分钟就下班了。”而她今晚已经答应要回陈家去相亲的。

    她一点都不想再多看到那个负心汉一眼啊!

    看她竟想推掉面见总裁的大好机会,所有财务部的女性员工各个都兴致勃勃的,恨不得黄主任能将这天赐良缘交付给她们。

    黄主任其实自己也很想上楼去面见总裁啦!但她毕竟是个主管,向来知所进退。“就算你已经递出辞呈,公司也已批准,但在你正式离职前还是公司的一份子,上面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这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黄主任才不信已在公司做这么久的苏红砚会不懂。

    “哦~~”苏红砚只得乖乖应声。

    无所谓!最后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就算再痛苦,她也会忍耐的,因为最多也不过是再承受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随着奉命前来“押解”她上楼的秘书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你自己敲门进去。”秘书轻声交代。

    “哦~~”苏红砚故意等秘书离开后,才慢慢的敲门。

    她心底所打的如意算盘是:等他一面见她,她就会提醒他下班时间到了,然后她就可以跟他说bye-bye,多好。

    “叩叩”

    “进来。”低沉的男性嗓音传入苏红砚的耳里,而她尽量不让这熟悉的声音影响自己的情绪。

    打开门,她很拘谨的站在门边,以便待会儿想逃时能迅速开门“您找我?萧先生。”

    可才唤完他,她就气得直想咬破自己的唇,她干嘛称他萧先生?她该叫他一声总裁,跟他撇清关系才对,干嘛要唤起他的回忆呢?

    但转念一想,他哪会回忆啊!

    从他看她的陌生目光,她就知道他对她根本就是恩断义绝了。

    si摸n一听到她称自己为萧先生,脑中莫名竟浮现一道非常模糊的人影,但他完全想不出那模糊的身影是谁!

    而且那道模糊影像来得快,去得也很快,一下子又从他的脑海里消逝无踪,让他无从回忆。

    所以,他决定暂时不理会这种奇怪的感觉。

    “通常我的朋友都会直接叫我si摸n,”他笑说“可我喜欢你叫我萧先生,好像很亲切似的。”

    他这是在跟她闲话家常以拉近两人的距离吗?

    很抱歉,她一点都不想配合。苏红砚无礼的抬手看表“啊~~下班了,总裁再见。”

    她所打的如意算盘就是在话一说完,转身就逃;可她没想到的是,他明明端坐在办公椅上,距离是那么遥远,却在下一秒钟,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奔到她的面前,早她一步将原本已被她拉开的门扉关上,再一次将她锁在他双臂之间。

    “萧先生”她下意识的唤他,害怕跟他有太近的接触。

    他真的觉得当她唤他“萧先生”时,他心底深处是有所感受的,只是那感受让他说不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真的不认识我?”他再次询问,甚至不客气的动手捏住她的小下巴,让她只能抬头对上他的眼“我们真的以前没见过?”

    他甚至拉开她的发束,让她将发披垂在肩上,试图回忆她是否曾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却发现他还是没印象。

    她没阻止他无礼的举动,妄想着或许他会忆起她可看进他的眼里,她却伤心的发觉,他真的待她像个陌生人!

    她试着推他“很抱歉,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这句话可是千真万确的,当她跟他在一起的那两个多月里,她确实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分背景。

    “请放开我。”愈是想到当初他对她的瞒骗,她心底的愤恨愈是高张,更别说昨晚她已正式悼念完属于他俩的恋情,她不该也不能再跟他有所牵拖,是以,她气愤的用力推开他。

    “我已经正式向公司提出辞呈,也获得批准了,所以,在我离职前,麻烦你别再来烦我。”

    她要永远的跟过去说再见。

    一听闻她想永远离开他,霎时他的心莫名的感到一阵刺痛,像是曾经有人也这么对他说过

    不!他不准。

    于是他当她在说笑似的问:“我有同意吗?”

    笑话!他可是整间公司最具权势的人,任何阿猫阿狗想进他的公司或离开,都得经过他的首肯,哪是说走就能走的?

    再说,他才刚开始从她对他痛恨的态度中产生浓厚的兴趣,一心想厘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哪会轻易放她走?

    而苏红砚低估了他的实力“好好笑,我一个小小职员离职还需要经过你的核准吗?”

    她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的辞呈让部门的上司签准核定,就代表她走定了。

    “当然要。”他笑得好像她想离职根本是假的。

    “我会信你才怪!”她尽量将话说得义正辞严,以表达要走的决心。

    但下意识她隐隐感到有股不祥的预感他会不会使出什么手段,不让她离开?!

    包怪的是,一这么想,她内心竟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如果他真不想让她走,那是否表示他对她还有情?

    忧的是,她不是才刚作好决定,要切断过往的一切啊!怎能任他随便一句话就改变心意呢?

    她不该再这样三心二意了啊!

    因为东想西想,以致她的脸色变得很复杂,一会儿展现些微的喜色,一会儿又显得无比忧愁。

    而这些他全都看在眼里,也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你非信不可。”他信誓旦旦的说。

    “如果在以前,小职员离职或许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但从刚才你进来的前一秒钟开始,这项规定恰巧被改掉了。”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继续说:“任何人的留职或离职,都得经过我的同意,否则一律不准。”

    不但如此,他还摆出一副凡事他说了算的坚定模样,当下气煞了苏红砚。

    “哦!是吗?”她才不信一个一心要离职的人,会因公司不准而被迫留下来一辈子!

    “那我还真是很想试试看呢!”看他要如何强迫一个抵死不愿留在公司里打拚的人,继续为公司卖命。

    当然,她会违背个性的说出这样挑衅的话语,九成都是被他气出来的。

    事实上,从再次见到他,再次确定他不肯认她的当下,她就每见他一次,怒气就增添一分。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si摸n兴致盎然的说。

    莫名的,苏红砚就是不想再跟他多说,但她也不想在口头上示弱,于是她嘴硬的说:“好啊!我等着。”

    说完,她赶紧弯个腰,钻出他双手束缚的范畴,拉开门逃之夭夭。

    而他倒是没有加以阻挡,只是好整以暇的在她背后笑着,撂下类似挑战的话语“那就等着接招喔!胆小表。”

    而她果然跟个胆小表没两样,急急的逃离他的办公室。

    看着她的背影,si摸n连思考都没,马上走回办公桌将外套拎起,也急急的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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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答应了陈妈妈,也同意人家的费心安排,苏红砚一跑出公司大门,马上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麻烦到仁爱路三段”她报出地址,下意识看了手上的腕表,然后才稍微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

    罢才与萧子叡的针锋相对让她耗费不少心神,她从来不是个咄咄逼人的人,却在之前被他逼得张牙舞爪的,好不累人。

    她不懂为何她对任何人事物都抱持着无所谓的心态,唯独一碰到他,她就变得很坚持?

    难道她真还那么在乎他吗?

    可他根本不肯认她啊!

    啊~~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她会崩溃的!

    就在她放松心情,什么都不想的同时,她没发现到有辆黑色轿车一直维持一段距离跟在她所坐的出租车后面。

    si摸n并不知道他想跟苏红砚去到什么地方,也不确定自己会有兴致跟到什么时候,但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尾随她而行。

    而这样的古怪情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兴起了。

    这实在很奇怪!他不该是个好奇心这般旺盛的人,他更没这么多美国时间可浪费,他该将所有的心力全都放在公司,这是他对他父亲的承诺啊!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包正确的说法是:他不但管不住自己的四肢,甚至连自己的大脑都控制不了。

    一见到她,他就是想多亲近她,想多跟她聊几句,想多和她相处几天可他完全不认识她啊!

    莫非是一见钟情?

    目前,si摸n确实是往这方面思考,而他向来很憧憬于能好好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他一直对那个自称是他的未婚妻的安姬很伤脑筋,始终无法真正去喜欢她。

    而安姬虽然对他的冷漠无情心知肚明,却很奇怪的始终不肯跟他分手。

    唉~~那他就干脆来个明目张胆的出轨,看安姬这回能否识相的自动退出?

    将车停在苏红砚下车的对街角落,si摸n无聊的自车窗里往外看,却莫名的发觉:为何他对这地方小有印象?

    “怪啊!”他不禁喃喃自语。

    对于自己从未来过台湾,却有这样熟悉的感觉,si摸n只能将这样奇异的感受归咎于

    “八成是我太累,产生错觉了。”

    毕竟从来到台湾后,他没一天有过充足的睡眠,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在公司开会,剩下的百分之十则是在研究让他感到诡异的苏红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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