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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峰话赶话下的一句无心之语,却是在叶蓝茵和周亦行的心中激荡起了不小的波浪。
韩霜是周夫人贴身用了几十年的老管家,可谓是事无巨细,跟着周夫人形影不离。可换个角度讲,韩霜也是那个最能够神不知鬼不觉陷害周夫人于无形的那个人。
叶蓝茵看周亦行脸色不善,便知他肯定也是起了疑心。
于是,叶蓝茵主动说:“韩姨照顾母亲这么多年,最是劳苦功高。可我想,正是因为如此,才应该也好好调查一番,这样就会避免了云景庄园其他的人嚼舌根,给韩姨一个公正。”
这话说得当真是滴水不漏,有理有据,叫谁都不能说出来个“不”字。
周亦行在心中称赞叶蓝茵的玲珑剔透,转而吩咐徐子峰:“就按太太说的办,韩管家也要查。”
徐子峰点头,退离了小客厅。
他们夫妻二人在小客厅内独处,周亦行不免长叹一口气,满是疲惫的靠在了沙发上。
叶蓝茵绕到他的身后给他捏肩,劝慰着:“别太着急上火。母亲这边,我们还得仔细盯着。”
周亦行拍拍她的手,让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
他说:“妈的这件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讲?”叶蓝茵立刻反问,“你说的多些。我想事情总是不如你,你得教教我。”
能让叶蓝茵这样的信赖依靠,这令周亦行再累也觉得不累了。
他勾着她的手指,像是玩着什么新鲜玩具似的,低声道:“太容易让人发现的马脚,往往都是烟雾弹。”
叶蓝茵一愣:“你的意思是徐助理查出来的两个人是炮灰?”
“这倒也未必。”周亦行停顿了一下,“只不过敢这样害我的母亲,背后之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既是如此,又怎么会这么快就让我们发现端倪?”
叶蓝茵恍然大悟,心道还真是如此!
那人既然是要这般费尽周折的加害周夫人,指不定是想如何威胁周亦行,哪里会轻易让周亦行发现下毒之人是谁,把周夫人救下?那就白费一番功夫了。
叶蓝茵说:“亦行,不管怎么样,母亲的身体最重要。你可不要总想着以除后患,那些人存了心想要害我们,是不好躲掉的。我们得先救了母亲,才能和他们算账。”
周亦行点头。
这一夜,周亦行一心想守在周夫人身侧,就在套间自带的陪护房睡下了。而叶蓝茵自是不会离开他,且心里也不放心周夫人,便和周亦行将就了一夜。
……
翌日。
赵晓茹带来早餐以及叶蓝茵上班要穿的套装。
昨晚她和周亦行商量过了,总裁可以偶尔任性不去工作,但是她才新官报到的第二天,即便是总裁夫人,那也得注意影响。
于是,叶蓝茵和周亦行在小客厅用完餐之后,就同赵晓茹出发前往创为了。
周亦行有些不放心,多交代了几句才让叶蓝茵离开。
等到了创为公关部之后,叶蓝茵就看到同事们成群结队的围成一团一团的,叽叽咕咕的也不在讨论是什么,竟是这般的津津有味。
赵晓茹看大家对叶蓝茵来了都是没有发现,不免稍微大声的清了下嗓子。
同事们都是一愣,扭头发现叶蓝茵后,赶紧各自跑回自己的工位,齐刷刷的喊着“叶总早。”
叶蓝茵淡然一笑:“大家别这么拘谨。这还有十五分钟才到正式工作的时间,大家如果有什么想要聊天,就继续。”
说完,叶蓝茵进了办公室。
平日里有几个八卦的女同事赶紧互通消息起来。
A说:“不愧是周魔头的老婆,完全是临危不惧啊!”
B回:“这又有什么可惧的?到底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总归是差着嘛。很正常。”
A反驳:“一看你就没看过豪门大戏!这豪门什么最重要?名声、名声!懂不懂哇?”
C接:“那这和老板老板娘到底也是隔着,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咱们已经凑过热闹就完了,还是别多议论了。”
B同意:“就是。况且那上面的照片都是马赛克的,谁又能百分百确定是我家男神?搞不好是哪个十八线照着我男神整了容,现在过来祸害我男神!”
几个女同事七嘴八舌的又聊了一会儿,见工作时间已经到了,就赶紧进入了工作状态,绝对不在嬉笑八卦。
叶蓝茵坐在办公室里,想着赵晓茹刚才在车上同她汇报的工作安排,觉得时间很是充裕,就打开电脑查了查周夫人这种病症的造成因素。
谁料想,这治疗繁多,一查就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就连周亦行发来的微信,叶蓝茵都是没有注意到,晚回复了半个小时,叫周亦行颇为担忧。
想着周亦行这般的小心呵护,叶蓝茵给他发了段语音:“我在办公室翻资料,就没注意手机。你就放心吧,我很好的。等晚上一下班我就过去,一起吃饭。想你。”
语音发完,叶蓝茵都没来得及重听一遍那句腻死人的“想你”说成了什么样,就又听外公室外传来了高声喧哗。
“这位女士,您没有提前预约,我们叶总真的不方便见您。请您不要硬闯!你这样的话,我们可是叫保安给您请出去了!”
叶蓝茵一听这意思,对方是来找自己的,就连忙起身去看情况。
结果,看到的就是怒气冲冲的周雅清。
五分钟后,叶蓝茵的秘书送进两杯蓝山咖啡到叶蓝茵的办公室后,就让办公室里的一切与外界隔绝了。
叶蓝茵笑笑:“不知道姑姑过来,没做什么准备。还请姑姑不要怪罪。”
周雅清冷哼一声,语气不善道:“你少在这里给我摆出一副恭敬有礼的样子,你内里是什么货色,我清楚得很!我告诉你,周亦行躲着我是没用的,赶紧叫她来见我!”
“哦?”叶蓝茵挑眉,“看来姑姑很清楚我来创为工作了,找不到亦行就来找,还真是一找一个准。”
周雅清一怔,这才意识到刚才已经失言。
但很快,周雅清又摆出一副长辈姿态,厉声道:“媛媛的事情,你们预备怎么办?”
“媛媛?”
“还跟我演戏!”周雅清气的掏出手机,手指划了划,然后把手机扔给叶蓝茵,“都说这文家是书香世家,教育出来的人更是半个‘圣贤’。结果,这就是文家教育出来的孩子?还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叶蓝茵翻看着新闻,也傻了。
新闻里介绍某W姓男演员昨日到艺术文化创意区的一间pub,迷.奸了一位S姓的帝都名媛。
而这照片上虽然打了马赛克,遮住了所有的关键部位,但只要是看了照片的人就会知道这两个赤身裸体的人在做些什么,也都能看出文桦的模子。
难道……文桦迷.奸尚媛?
打死叶蓝茵她也不信!
“姑姑,这个娱乐报在圈里是出了名的爱捕风捉影。几张照片,还被这样打了马赛克,您想和我证明什么呢?”
周雅清瞪起眼来,怕案而起,喊道:“叶蓝茵,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这上面的是文桦,你看不出来是吗?”
叶蓝茵说:“长得相像的人千千万万,您又怎么确定这是文桦的呢?况且,文桦是个公众人物,做这样的事,还被拍了照片,这不是自毁前程吗?谁也不会蠢到这个地步。”
“好!好一张无理狡辩的利嘴!”周雅清抬手虚指着叶蓝茵,“我真是白来一趟!你在周家算个什么东西,在文家又算个什么东西?你现在就给周亦行打电话,告诉他我要见他!他的表妹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好好的一个姑娘让这么个人渣给糟蹋了,我就算是上天入地,也要为我女儿讨回个公道!”
尚媛已经住院?
叶蓝茵心道不妙,看来这事情已经是闹大了,她知道的也太晚了。
“你不打,是吗?”周雅清又喊。
叶蓝茵被她吵得耳朵疼,说:“这件事,如果媛媛真的受了伤害,我们是一定要调查清楚的。可您这般大喊大叫,反倒有种虚张声势,自我炒作的嫌疑。”
周雅清心里“咯噔”一下,神情也闪过那么一丝局促。
她没想到时隔两年不见,这叶蓝茵像是变了一个人,没了以前的低眉顺眼,说的每句话是正中要害,和那个冷心冷肺的周亦行没有两样。
这可还真是一窝狼。
倘若就让叶蓝茵和周亦行那么顺顺当当的,那这周家以后的一切都会掌控这夫妻二人的手里!
周雅清不能允许自己周家人的身份就这么白白的形同虚设,她必须拼尽全力的争夺家产。
“看你的意思,是不准备按照我的话做了。”周雅清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文家堵人,总是有个地方能让我说理。”
叶蓝茵微微蹙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立刻说:“您去找文家,又能怎么样呢?文家一家都是读书人,可给不了您权势地位。”
周雅清又是一愣,被说的是哑口无言。
她这趟自以为是的“兴师问罪”,完全是被叶蓝茵的三言两语给牵着鼻子走。
而叶蓝茵见周雅清迟疑了,就知道自己猜的大概方向是对的——新闻这事有蹊跷,且和周雅清脱不了干系。
她站起身,把刚才秘书送进来的咖啡一一拿起,然后不紧不慢的倒进了垃圾桶里。
一边倒,一边说:“咖啡是用来招待朋友和客人的。姑姑是亲人,不该喝咖啡才对。我也奉劝姑姑一句,如果想喝咖啡,就到愿意招待您的地方去。这里,是我丈夫的天下,与您没有半分关系。”
周雅清气的浑身发抖,扬起手就要过去打叶蓝茵。
叶蓝茵眼疾手快的钳制住周雅清的手腕,笑道:“姑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我不戳破,是给您留着脸面。打过我女儿主意的人,我们夫妻一律不会放过!”
说罢,叶蓝茵松开手,害的周雅清踉跄了几步。
周雅清听完刚才的话,心脏砰砰直跳,她是又害怕又愤怒,张着嘴半天,却又不该说什么。
叶蓝茵在这时唤了秘书进来,吩咐:“请帮我送尚夫人出去。”
“是,叶总。”
于是,周雅清在秘书半推半请的状态下,愤愤而去。
而等周雅清出了公关部的门,叶蓝茵就立刻把赵晓茹叫了进来,并对她说:“晓茹,你找几个得力可靠的人,帮我24小时盯着周雅清。”
“盯着尚夫人?”赵晓茹有些许疑惑,“她可是您和周总的姑姑。”
叶蓝茵冷笑,心想姑姑算是什么?
在周家,就连亲祖父否会下毒手,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姑姑。
再者说了,文桦的这件事来的太凑巧了。怎么就在周夫人昏迷不醒之后,文家就出了这样的一件事?
叶蓝茵不得不多想,更不得不妨、不得不查,她说:“晓茹,现在就去安排。等你安排之后就来找我,我们得出去一趟。”
赵晓茹见事态如此紧急,也不好再问什么,点头出了办公室去做事。
叶蓝茵在赵晓茹出去之后,又赶紧给周亦行打了电话,把刚才的事情向他交代一遍,让他做到心中有数。
……
临近中午,叶蓝茵和赵晓茹来到了文桦位于城南的别墅。
对于这个地方,叶蓝茵是有不少记忆的。
文桦为了避免她的幽闭恐惧症发作,在卧室布置了玻璃房顶,让整个房间变得不再压抑,可以令她好好的养病。
而对于文桦的情,叶蓝茵也懂。
只是他们之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叶蓝茵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话,起码他们还能维持着亲戚的关系,甚至是朋友的关系。
可抛去种种外在因素不说,文桦对她是真的很好,掏心掏肺的好。
“叶总,就是这里吧?”赵晓茹问道。
叶蓝茵回过神,“嗯”了一声,然后拉开车门向着别墅走去。
过来开门的是凯文。
凯文见到叶蓝茵忽然出现,惊讶也不惊讶。
他微微皱着眉头,犹豫着说:“周太太,阿桦他现在可能不太想见人。你不如等他冷静冷静的,再过来看他。”
叶蓝茵想了想,说:“凯文,那你方便和我聊聊吗?我得知道文桦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才能帮他。”
凯文其实是不想再让文桦沾染上叶蓝茵。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区区一个经纪人也是没了主意,若是能借上周亦行的东风,恐怕还能让事情出现一线生机。
“就在花园里聊,你看可以吗?”凯文问。
叶蓝茵点点头,和凯文去了别墅西侧的小花园。
事情是这样的。
凯文昨天根据文桦发来的定位,火速往艺术文化创意区赶。
可无奈那片区域远离帝都的市区,即便凯文把车速提到了120迈,也得是花费一番功夫才能赶到的。
等到了艺术文化创意区的187号,凯文一推开酒吧的门,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虽说还没到晚上,酒吧不营业很正常,可这里没有锁门,还没有半个人影,不是太奇怪了吗?
凯文喊了声“文桦”,没有人回应。
凯文不敢掉以轻心,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一点点的往里走去,小心翼翼的去搜寻文桦的身影。
等凯文发现吧台后的那个小屋后,他也看到了那门上的锁是解开的。
犹豫片刻,凯文取下了锁头,然后推开了门。
里面的情景真是吓得凯文直接跪在了地上,这一点,毫不夸张。
文桦和尚媛都是一丝不挂且大敞四开的昏倒在地上,那屋子里也弥漫着一股令人难以启齿的腥味和迷乱的气息。
这里面的人刚刚做过什么,不言而喻……
听完凯文的这番话之后,叶蓝茵不住的摇头。
她不能相信,也不会相信,她说:“文桦是什么人,我们都很清楚。他怎么会对自己视为妹妹的人下手呢?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如果阿桦被人下了药呢?”凯文苦笑道,“很多时候,人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而且,阿桦醒了之后,头痛欲裂,对于之前的事情完全都不记得了。这分明就是药物的副作用啊!”
这话令叶蓝茵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圈套,那么事已至此,文桦是必须要往火坑里跳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
凯文又说:“早上的新闻,我也看了,对阿桦极为不利。我也明白这事只是个开始,会越闹越大,十分棘手。可是,周总本事大,我希望你看在阿桦以前也是真心帮过你的份儿上,去让周先生出手帮帮阿桦!这件事,不仅仅事关阿桦的名誉问题,就连阿桦辛苦那么多年的事业也拴在了上面。我不能……我不能看着阿桦就这么被人给毁了啊!”
叶蓝茵垂着头,心里何尝不再为文桦叫苦叫冤?
这件事,她肯定是要帮的,周亦行也必须帮,只是该怎么帮!
不管文桦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他要是真的和尚媛发生了关系,单是这一个事实,周雅清那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文桦给出了交代才是。
沉默了好一会儿,叶蓝茵依旧是不死心,她情急之下抓着凯文的手臂,又问:“凯文,你能百分百确定文桦真的和尚媛发生关系了吗?你看到的场景,万一是有心人让你看到呢?你看那些照片,不就是证明有人在故意算计嘛!”
凯文拧着眉头,有些话当着叶蓝茵这个女性的面真的说不出口。
那尚媛的身下和身上都是液体,文桦那个部位也有,这做与没做不是一目了然?
叶蓝茵见凯文不说话,转身就要去找文桦问清楚。
凯文赶紧把人拦下,劝阻道:“阿桦现在心里比谁都难受,你真的别去和他提这个事。况且,我也问了,他真的是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周太太,你也想想啊,这么大的事,阿桦要是没做,他怎么肯不为自己辩驳?”
是啊。
如果没做,文桦怎么能忍下这般耻辱?
叶蓝茵丧气的再次垂下头,无比心疼文桦。
文桦这人性子挺傲的,再加上从小到大受文家的传统文化的熏染,骨子里又有些大男子主义,是个很要强的人。
可现在,平白无故飞来横祸,还叫文桦如此受辱,他哪里承受的住呢?
叶蓝茵越想,心里越憋堵。
她抬头望向二楼,文桦的房间正好就在这边,有一个很漂亮的阳台悬在那里。
那时候,她刚被文桦接过来,很害怕陌生的环境。文桦就带着她在阳台那里晒太阳,还会给她讲很多有趣的小故事。
文桦是真心待她的。
“凯文,这件事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文桦。”叶蓝茵郑重道,“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守着他,千万别让他钻牛角尖。有什么事,我会尽快和你沟通。”
凯文忙不迭的说“好”,心下又有些过意不去,踌躇道:”周太太,你这样帮阿桦,周先生会不会……会不会和你起矛盾?“
叶蓝茵微微一笑:“他不会。”
……
离开文桦的别墅,叶蓝茵准备直接去找周亦行商讨对策。
可她转而一想,又觉得现在只知道了文桦这边的情况,却还不知尚媛那边的。这样的话,商讨起来也是有局限。
于是,叶蓝茵问赵晓茹:“晓茹,你能帮我查到周雅清的女儿尚媛住在哪个医院吗?”
赵晓茹盘算了一番,然后不把车子停在一旁,联系了几个人。
不多时,叶蓝茵得知尚媛住的是帝都的私立医院——中澳美怡私立医院。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周夫人住的,也是这家医院。
叶蓝茵和赵晓茹这又返回了最开始的地方。
到了医院后,叶蓝茵亮出自己的身份,向医护人员打听出来了尚媛所在的病房,和周夫人所在的楼层,相差两层。
叶蓝茵在去之前,又特意向护士打听了尚媛的伤势。
护士知道叶蓝茵是尚媛的表嫂,就说:“周太太,有些病太过隐私,我真的是不敢说。但是,您好好劝劝您这个表妹吧。女孩子因为这事住院,真的是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啊。”
说完,护士就去忙工作了。
叶蓝茵琢磨着护士的话,大概其能猜的出来一些。
如果文桦真在药物驱使之下,强行要了尚媛,那尚媛年纪又轻,许是未经人事,肯定是会遭罪的。
“叶总,我是不是去买点儿补品过来?”赵晓茹问道,“要不空手去怕是不合适。”
叶蓝茵说:“先不进去看病人,那样弄得好像是咱们有错一样。这次的事情,文桦也是受害者,咱们不能放低态度。先过去探探情况,我在每层设有的休息区等你,你见机行事,然后回来和我说说情况。”
赵晓茹点头说好。
二人一起进了电梯,直达10层。
叶蓝茵冲赵晓茹点点头,然后就去了休息区小坐。
这刚一落座,周亦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问:“你在哪里?”
叶蓝茵如实道:“我就在美怡,不过是在住院部的10层。一会儿过去找你。”
“嗯。”周亦行应了一声,“尚媛那边,你别露面。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想把这么大的罪名扣在文桦的身上,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叶蓝茵笑:“终于发挥你表哥的威力了。我还有点儿担心你会为了这事吃醋呢。”
周亦行轻哼一声:“这也是还了文桦从渔村把你救出来,又照顾了你那么久的恩情。从此以后,你们两不相欠。”
叶蓝茵一愣。
夫妻二人就此沉默了有一会儿,叶蓝茵才说:“原来你都知道了。”
周亦行没说话,算是默认。
他是男人,最了解男人。
在巴塞罗那那时,文桦在提及叶蓝茵时的紧张和在意,早就让周亦行敏感的嗅出一丝异样。
再者说,叶蓝茵当时是那样的状态,怎么可能会独自来到巴塞罗那?肯定是有人带着她过去的。而且,叶蓝茵的衣着打扮也是价值不菲,这也表明有人在精心照顾着她。
把这些通通串联起来,就不能猜出为什么文桦会和叶蓝茵同时出现在巴塞罗那。
“亦行,不管文桦有没有帮我,他也是你表弟。”叶蓝茵说,“你那么孝顺母亲,也该知道除了你以外,母亲最疼爱文桦。现在母亲病倒了,我们不能让文家出事。”
周亦行顿了顿,说:“我懂。你快些回来。舅舅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买了最近航班的机票,估计晚上就到。舅舅性子烈,后面有的闹。”
叶蓝茵叹口气,挂断了电话。
她把手机放回手提包里,一扫眼,就发现不远处有个男孩在看着她。
那男孩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头发染成了那种发红的棕色,鼻梁高挺,额头饱满,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只不过,男孩身上带着一点儿痞气,看起来像是个社会小青年。
叶蓝茵和他对视着,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她还没想出,男孩就向她走了过来。
男孩插着口袋,摆出一副很酷的模样,也不笑,直接道:“我在杂志上见过你。你就是那个姓周的老婆,是不是?”
态度傲慢,语气也傲慢。
叶蓝茵站起身,看着男孩,笑了笑:“请问,我们认识吗?”
“哼。”男孩耸耸肩,“果然是奸商啊。用我们家势力的时候,就称兄道弟的。这段时间用不上了,就连人都不认识了。”
叶蓝茵蹙了下头,又道:“小朋友,不要自以为这样很酷。你坦坦荡荡的把你的名字说出来,才证明你硬气。”
男孩脸上不由得燥热了几分,还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故意提高一个八度的声音说:“谁是小朋友?你才是小朋友!我叫尚瑞,我爸是尚铭。”
尚瑞!
这一下子,叶蓝茵知道男孩身上的这股痞气是从何而来的了,肯定是随了他玩世不恭的亲爸爸。
叶蓝茵忍不住笑起来:“我听你爸爸说你是学医的啊。可瞧你这性格,还真是活泼好动。”
“会不会治病救人,写脸上了啊?”尚瑞翻了个大白眼,“我还以为周亦行老婆多么出类拔萃呢,没想到也是个以貌取人的普通人。”
叶蓝茵觉得这个尚瑞还是小孩子的心性,也懒得和他争辩什么。转过头想想,她又寻思这尚瑞肯定是来看尚媛,心里就计算着找尚瑞打听一下情况。
“你堂姐怎么样了?”叶蓝茵问,“身体好转些了没有?”
尚瑞又是“哼”了一声,回答:“人就住在那边,你自己不会去瞧啊?还是我姐的表嫂呢,一点都不关心她的死活。我姐这次遭了这么大的罪,我一定要为她报仇!”
叶蓝茵一怔。
听尚瑞的语气,似乎是还不知道尚媛是和文桦发生的纠葛。
否则,依照尚瑞这么浅薄的个性,早就迁怒于她了。
叶蓝茵又问:“我老公和你堂姐的妈妈闹了些矛盾,所以我不太方便露面。但我也是关心媛媛的,她好些了吧?”
尚瑞摆摆手,装成一副大人的模样,说:“这种事情,主要摧残的是心灵。懂吗?”
叶蓝茵真心觉得尚铭对尚瑞有些缺乏管教了。
这尚瑞没有长幼尊卑之分就罢了,关键是没有一点儿礼貌,真是不讨人喜欢。
可叶蓝茵看在尚铭的面子上,不想和尚瑞起争执,又见打听不出来什么消息,就找了个借口离开10层去找周亦行,并发微信告诉赵晓茹一会儿下来找她便是。
就在叶蓝茵乘坐电梯离开之后,尚瑞所有的玩世不恭消失不见,瞬间都变成了阴冷。
刚才的他,不过是他的伪装。
尚瑞转身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台前,垂眸看着医院后花园里散步的病人们,心里想的是这些不管得的什么病,总有活下去的机会。
可他的妈妈呢?
自从尚瑞出生,他就没见过他的妈妈。
尚瑞常常想,尚铭那是年纪那么小,明明没有承担的能力,为什么要招惹女孩子?甚至,还让女孩子怀孕。
如果不是为了生产,妈妈也不会难产而死。
尚瑞一直活在这样的自责之中,思念着妈妈,也怨恨着爸爸。
他觉得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是偏偏的,这个世界接纳了他,让他一直活到了现在。
所以,为了报答妈妈的生育之恩,只要他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让尚铭再娶。
那叶蓝茵是董宁最好的朋友,他要多加利用,以此来钳制董宁,叫董宁不敢再妄想和尚铭有任何的可能。
尚铭这辈子,就只能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尚瑞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