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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于洁话刚说完,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以为会晚归的蓝于治就站在门口,一脸阴沉地望着她们。
“要死啦,干么一声不吭的出现,你不知道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吗?”蓝于洁没好气的骂。
蓝于治冷着脸走进来,狠狠地甩上门“砰!”温丽玉当场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抚着胸口没好气的问儿子“于治,你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还想要问你们怎么了。说!你们两个到底背着我干了什么?莫主厨的死是不是跟你们有关?!”蓝于治眼睛像是要喷火似的,死死瞪着母亲和姊姊。
“唉唷,你小声点好不好!这件事还不就是意外嘛!你嚷这么大声,到时候让老爷子听到了,我们一个个吃不完兜着走。”温丽玉赶紧制止。
“你说不说?不说我让爷爷亲自来问你们。”蓝于治威胁道。
别说蓝于洁怕蓝老爷子,温丽玉也招架不住鲍公的威严,拗不过儿子的威胁和一再追问,温丽玉遂把她和女儿的计谋和盘推出。
“其实我们就是想绑架主厨,再破坏食材,到时候好味美在媒体面前肯定会出大糗,我们只是想让尹光夏难看而已,我也不知道你舅舅找的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绑架不成居然还闹出人命,我这心里也是不踏实,扑通扑通的跳了一整天了。”
听了母亲的话蓝于治一张俊脸生生涨成了猪肝色,又退成惨白,接着又是完全铁青,他嘲讽道:“若是心不跳,你就该跟那个莫主厨一起去躺停尸间了。”
“欸,我好歹是你妈,你这不是咒我吗?”
“我不咒你,我骂你总行吧?蠢妇!你们两个就是无知蠢妇!”
“越说越上劲头啦,儿子,有你这么说自己妈妈和姊姊的吗?我们两个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温丽玉也不高兴了。
“你们怎么会以为这样是为我好?我和好味美合作,如果好味美出错,那不就代表是我决策错误吗?别人会怎么质疑我的能力?你们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发生事情,我还能置身事外!”蓝于治真是哀莫大于心死。
“于治,你也别沮丧,只是一次出错,下次,下次妈保证不会再这样做了。”
他摇摇头“来不及了,毁了,通通都让你们这对愚蠢至极的母女给毁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我还跟蓝于洛争什么狗屁继承权?呵呵,有你和姊这两头蠢猪在扯我后腿,我看我这辈子别说是继承权了,我什么都别想赢蓝于洛!”
自我解嘲的笑了笑,蓝于治颓丧的离开书房,行尸走肉的回到房里,把自己抛到床上,木然仰望天花板上的灯,想哭却哭不出来。
这头,温丽玉和蓝于洁面面相觑。
她们不懂,真心不懂,找尹光夏麻烦难道错了吗?
不管,反正木已成舟,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在就希望警方一无所获,最好别找上门来,这样她们就能当作没发生过这件事,继续过着她们原本的生活。温丽玉母女俩鸵鸟的想。
然而这样的祈求老天爷显然没听到,好不容易度过提心吊胆的两天,第三天一早,警察上门了。
适逢周末,蓝家人都在,警察指名要找温丽玉。
原来警方第一时间就已经从船上的录像监视器锁定行凶的人,经过这几天的抽丝剥茧,一层一层往上查,一个一个往上抓,很快就找到了蓝鼎集团的夫人温丽玉头上来。
警方吓了一大跳,不敢大意,大清早即刻来逮人。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你们干么要来找我?人又不是我杀的,我说你们警方怎么不赶快把行凶之人绳之以法,然后枪毙,这样天下就太平了,何必来为难我这个好人呢?”
“蓝太太,行凶之人要抓,买凶之人我们也要抓,还是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局吧,有什么冤屈到时候再说。”
“爸!你快救救我,叫这些警察快点把我放开,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温丽玉呼天抢地,不住的希冀蓝老爷子可以开口救她一回。
可惜蓝老爷子始终铁青着脸,从头到尾看都不看她一眼。
温丽玉被警察带走后许久,蓝于洁才从极度惊恐中脱离,偷偷松了一口气,暗忖母亲应该不会拖她下水才对,好歹两人是母女。
忽地,感觉有两道凌厉目光扫来,蓝于洁抬头一看,发现是蓝老爷子,当场吓得低下头去,心虚不已。
爷爷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天啊,千万不要,想她蓝于洁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就怕蓝老爷子。
又是几天过去,邮轮命案算是水落石出,一干人犯皆遭到收押禁见。
温丽玉确实没有把女儿拖下水,饶是她再怎么阴狠黑心双面人,那也是只针对蓝于洛一人,对于自己的这一双儿女,她可是疼入心坎里的。
经过了这件事后,蓝于洁确实也安分了好几天,每天乖乖的在蓝鼎山庄吃饱睡睡饱吃,好不悠哉,直到她被蓝老爷子找去书房。
这可以说是蓝于洁这辈子最最最害怕的事情。
“爷爷,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怯生生的问。
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在蓝老爷子面前就是半点底气也无,从多年前她跟着母亲来到蓝家,第一次看到蓝老爷子,就一直是如此。
蓝于洁在红木大桌前站了许久,蓝老爷子才慢慢放下手中的书籍,那充满威严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骇得蓝于洁心里直打哆嗦。
“于洁,我在美国给你安排了学校,你明天就出发。”蓝老爷子突然说。
低垂的脑袋猛地抬起“什么?!”她懵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忐忑问道:“爷爷,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我去美国?而且我现在都几岁了,您怎么还要我去念书?”
蓝老爷子定定的望住她“你也知道你几岁了?之前花了一堆钱,大老远把你送去美国,耗了好几年,别说是大学文凭,连个子儿都没有拿回来,整天就只知道学你母亲干些勾心斗角的事,一把年纪连一毛钱都不曾自己赚过。我问你,好味美集团的主厨被杀一事,你应该也有参与吧?”
“我、我”没有!她没有!这明明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她却吐不出来。
“你妈到底还知道自己是个母亲,没把你给抖出来,否则我们蓝家就是有十张脸,也不够你们母女俩丢!”
蓝于洁怕得都快哭了,但她一句话都不敢吭,连哭也不敢,浑身瑟瑟发抖。
“既然你顶着我们蓝家的姓氏,我也不能在这样纵容你无法无天,明天就出发去美国,什么时候拿到文凭,就什么时候回台湾。别以为我会像你母亲那样纵容'你,让你在国外每天吃喝玩乐。听着,除了每年的学费、住宿费,还有前三个月的生活费外,接下来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你好自为之。”
这无疑是一道青天霹雳,蓝于洁走出书房时一度脚软,浑身冷得彷佛置身冰窖。
想她打从跟着母亲来到蓝家后,就过着养尊处优的优渥生活,这个蓝家大小姐,她是当得得心应手,可要她靠着自己的能力去赚钱
该死的,她不会啊!
蓝老爷子这么做根本是想拐了弯的来逼死她嘛!
她就知道,老头子果然早就看她这个拖油瓶不顺眼了,恨不得早早除了她。之前还有母亲在,现在母亲因罪入狱,蓝老爷子就迫不及待对她下毒手,完全不顾她好歹也喊了他好多年的爷爷,真狠心!
蓝于洁气愤地用力推开大门,冲出蓝家大宅,原想自己冷静冷静,没想到却意外看到蓝于洛搂着尹光夏,两人卿卿我我的在花园并肩散步。
“你这阵子都没有好好休息,是不是心情还没平复下来?”蓝于洛心疼的望着整个人瘦了一圈的尹光夏。
“每次只要一闭上眼睛,莫叔从冰箱里滚出来的样子,就会在我眼前浮现。”
尹光夏咬着唇,激动颤抖。
蓝于洛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柔声道:“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也算是给莫叔和他的家人一个交代。”
“可是我总想,如果我没拜托他来台湾帮我,他是不是就不会遇上这种可怕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他”
看着眼前这失去笑容的小女人,蓝于洛很心疼。“小夏,如果你一直这样自责,那我该怎么办?因为追根究柢,如果不是我当初把你拉进来,你又怎么会卷入我们蓝家的是非斗争,成了被陷害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关你的事,这本就是我自愿的,不是你的错。”她急忙说。
“只要与你有关的,就是我的事,这也是我自愿的。”充满深情的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
尹光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泪盈于睫。
“别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想,你这么爱哭,以后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也会变成一个爱哭包?”他边说边曲起长指,轻轻地揩去她脸颊上的泪。
“说什么呢?”尹光夏娇嗔,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等手边的工作都告一段落,你弟弟利泽来台湾接手你的工作,我陪你回香港一趟。宣布订婚以来,我都还没亲自去拜访你的家人,结婚前,总要让你的家人亲眼看看你将来要嫁的男人,究竟是圆还是扁。”
她感动于他的体贴,破涕为笑“于洛,谢谢你。”
她无比感恩地望着他,他深情款款的回望她,长指挑起她下颚,低头吻住她玫瑰色的柔软唇瓣,并与她的舌热烈纠缠。
她双手轻抵着他的胸口,在他热烈的索求下,不胜娇羞的轻吟,远处阳光在他们周身形成光晕,圏住情意相投的两人,画面美极。
然而不管再美,看在蓝于洁眼里,却是比什么都刺眼。
凭什么她要被放逐到美国,而这两个人却还可以在这里卿卿我我?
蓝于洁随手拽下一朵花,狠狠揉烂在手心里。
她恨,她恨蓝于洛从不把她的爱慕当一回事,她恨尹光夏一出现,就夺走了蓝于洛全部的关注与爱,她更恨这些年生活的蓝家。
既然这些人不让她痛快,她也不让这些人痛快!
等回过神,她已经将蓝于洛座车的煞车系统破坏,想象着他开着车下山,山路又陡又蜿蜒,煞车偏偏坏了
蓝于洁脸上漾起前所未有的阴森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