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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在餐厅里,方幼柔捧了份早餐正要找座位;一回头,姚远高大的身影伫立眼前,惊落了她手上的餐点,澄汁洒了一地。
“你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方幼柔惊魂未定地问。
“我有这么恐怖吗?”姚远笑问,广东口音很浓。
服务生上前收拾,方幼柔抱歉连连地帮忙善后,一时忘了姚远还在一旁。等清理妥当之后,他还杵在那儿。
“我再帮你拿一份好了!你先坐。”
“不必了,谢谢你!喂!先生”
一分钟后,方幼柔盯着眼前的早餐,再看看坐她对面的姚远。
他的国语烂到不懂何谓“拒绝”吗?可惜姚天王不眷顾台湾,平白让一群影歌迷眼巴巴地盼,望眼欲穿。
方幼柔掏出钱,尽量把声音放慢说:
“这位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并不认识,没理由让你请客。”
“请美女一顿,这么点小钱算什么?”姚远说。
钱被推来推去,两人比耐性,最后仍塞回方幼柔的口袋。因为已经有数十道目光投射过来,她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只好道声谢。
“你哪里人?”姚远皱眉问:“真的不认识我?”
“我是台湾人,我应该认识你吗?”方幼柔装蒜反问。
两人大眼瞪小眼,他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吃了顿难以下咽的早餐。
奇怪的是,姚远并未报上名。大概是基于天王的自尊,无法面对现实吧!
天王是否都有同样的怪癖?愈不理他,反而愈引他侧目?就如同靖风,姚远似乎也是,满心以为全天下没有不认识他们孔雀一族的。
姚远很少到台湾作宣传,方幼柔对他最深刻的印象,仅止于一篇娱乐杂志的介绍。
报导中,他与靖风被并列评比。从外型特色、兴趣嗜好,擅长的曲风和常饰演的角色;甚至房车收入,绯闻状况,以及喜欢的女孩类型,都被拿来超级比一比。
两人名气相当,姚远略小了靖风两岁,个性却截然不同。
靖风重隐私,沾上了绯闻他一概否认除了自己是他惟一态度最保留的;一想到此,她不禁有些甜蜜,然而一想起昨天,她又不免黯然。
姚远的私生活就很公开了。女友一个个换,他从不避谈,只要记者一扯,他就天花乱坠地认了,乃至假戏真作,谈感情如同儿戏,因而恋情没一段能维持超过两个月。圈里圈外,据说不知伤透了多少颗芳心,却仍有不少傻女人前仆后继地,真正应验了那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女人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我的女朋友。”姚远接受采访时曾大言不惭地这么说。
花心大萝卜!这种男人是方幼柔最不想碰的类型;岂料一趟香江行,就倒霉地让他黏上了。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让你请一顿,不表示这一整天都是你的吧!”她恼怒地回头斥喝。
“别这么无情嘛!大家交个朋友不好吗?”姚远故作亲热地说。
大街上人来人往,她本不信天王巨星敢随便公开现身,于是就让他跟;谁知道姚远毛线帽一套、墨镜一戴,变装迅速又纯熟,根本没人认出他来。
狈仔队呢?方幼柔左顾右盼。
香港的狗仔队不是无所不在的吗?怎会放任这无耻的姚孔雀在路边缠惹女人?
正巧路边有个在开罚单的警察,方幼柔上前求助道:
“警察先生,这个无聊男人一直跟着我,不知道有什么企图,麻烦你抓回去问问!”
“嗨嗨!阿sir!系吾啊!”姚远凑近,墨镜一掀又戴上,嘀嘀咕咕不知和警察说了什么,两人还握手谈笑。
只见警察拿出记事本,让姚远在上头签几个名;他看了看,似很满意,乐得朝他们挥挥手,仿佛不理会她的控告。
“你跟他说了什么?”方幼柔惊疑问道。
“没什么,只说你是我‘正港’的女朋友。大老远从台湾跑来找我,可是又生气仰慕我的女人太多,所以跟我吵架了。”他还随口卖弄了一句台语。
神经病!谁是他女朋友?!
十之八九那警察也认得姚远,所以轻信了他。但是重法治的香港,讲人情也通?方幼柔忿忿地一扭头,决定当他不存在。
她漫无目的地坐电车逛了九龙一整天,姚远自弹自唱,一路跟随,还抢付饭钱和车费。
方幼柔懒得与他周旋,反正姚天王钱多,爱当凯子就让他当吧!
晚饭后她看看表,也差不多时候了。可是这牛皮糖该怎么打发?
“晚上有约会?”姚远笑笑地问:“你今天昏茫茫的不!应该说,从昨天晚上就是满肚子心事的样子,原来是跟男人有约,那我倒要看看是哪号人物。”
他从昨天就注意到她?那么今天的黏人是预谋的了?
狠瞪他一眼,方幼柔挥手招车,不要脸的姚远也硬是挤上车。
她想想,反正他没有入场券,就不信他有兴致去捧敌手的场。
“红勘体育馆。”
姚远眼神疑虑地看着她。“你是于靖风的歌迷?”
果然是同行!他对劲敌的动态了若指掌,她还以为闲散的姚天王是浪得虚名哩!
“算是吧!”方幼柔不愿多透露。
一路缄默直到下车,姚远不忘抢着付帐。
方幼柔掏出门票,愉快地摆摆手,总算挥别了那个牛皮糖。
方幼柔捏着票左右张望,姚远喘吁吁地出现了。
“想不到那家伙行情这么好,花了我三千块港币!可恶!下次我也要涨一倍,跟他比黄牛票价!”他忿忿不平地说。
他话里的炫耀与较量之意,并没让方幼柔眨一下眼睛。
标榜今年仅此一次,为期又只有五天的于靖风演唱会,预售票早在发售的两小时内被抢订一空。为了多看他一眼,她一次买了两天的黄牛票。
“你这么迷他,还追到香港来?”看她无动于衷,姚远不甘心问道:“你认识他,又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无可救葯的孔雀!方幼柔随口说:
“虽然听说过你这个人,可是我们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怎么好意思说认识呢?姚先生?”
“你果然知道!”姚远面目抽搐。“害我白当了一天傻瓜!竟然是在跟那家伙抢歌迷!我蠢呀”
不理会他的自怨自艾,演唱会开始了,于靖风的人与声音,快速掳获了方幼柔的心魂。
场中满布光点,歌迷人手一枝萤光棒,配合地摇摆出一波波浪花,只有方幼柔毫无心情随之起舞。
明天就要回台湾了,浓浓的离愁揪心;这份见不得光的爱情,不怕生潮长霉、斑驳褪色?她很想问问于靖风。
拌声时高时低,方幼柔的心情一坠不起霓虹隐去她脸上的阴晦,却抚不平她缠结的眉。
看在姚远的眼里,他很不是滋味地说:
“这么喜欢他?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那家伙不碰歌迷,也不怎么招惹女人,装模作样、故弄玄虚,喜不喜欢都不肯爽快承认,怕行情下跌嘛!般不好是个gay,还不如考虑我呢!”
一番话正中她的痛处!遥望着于靖风,方幼柔有苦无处诉。
是情绪低落的关系,还是靖风的表现真不如昨天?总觉得他今天的歌舞略失水准。大大的电视墙上,映出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俊脸,他在烦恼什么吗?
当葛殷殷再次上台时,方幼柔已经没有昨天那么激动。
是有了心理准备,或是心灰意冷了?一旦投注了感情,就想霸占对方的全部;她要的,靖风只怕给不起,所以她只能站在这里看着他,不能露面,连一句话都不能说。
“真有这么感动?看你都哭了。”姚远递给她面纸,骇得她一动。
好傻!本以为有了心理准备,习惯了就没什么好激动的,为什么还净往牛角尖钻呢?她拭着泪想。
“真不公平!那家伙唱得哪里比我好?让你感动成这样!”姚远不服地说:“我也可以唱给你听,而且只为你一个人唱,怎么样?这可是很多女人的梦想喔!”
方幼柔愈是不睬他,他愈是想搞怪。
半晌,她身边忽然歌声大作,姚远竟然扯嗓高唱起来,也不管她是不是听得懂,他唱的是粤语歌曲。
“你人在咫尺心在天涯
哀愁喜乐全为他不为我
爱已随他冷情也化作风
留给我的只有无动于衷
也许你为他不悔心如死灰
无意给我一个机会
我满的热的騒动的狂乱的情随时待位
只要你看我一眼听我一言
分一些爱在我这边
你空的冰的寂静的哀绝的情我为你怜”
姚远一唱忘我,方幼柔听得错愕。
“绣花枕头”是她对姚远的刻板印象,这一听,唤回了她昨天在饭店大厅对他的惊叹记忆。
电子乐器震耳欲聋,加上麦克风仍压不住他的歌声,也影响不得他走调。姚远声阔气宏,音似绵绵不绝,虽然掩不掉台上的演唱,还是惊动了四周。
“是姚远耶!他也来听于靖风的演唱会?!”
“姚远怎么可能不作嘉宾,坐在观众席上?是来闹场还是来捧场?!”
“好近喔!可不可以去找他签名?”
“他旁边的女人是谁?”
一传十,十传百,会场上隐隐騒乱不安,有兴奋也有窃窃私语的。
电视台摄影机不知何时拉到了他们面前,正好拍下两人的特写。
方幼柔偏头掩脸,心中暗道不妙。猛一看,台上的演唱中断了,于靖风遥瞪着他们,水银灯下的脸色明灭不定,不知看见了她没有?
她置身背光的观众席,距离又远,他应该认不出来吧?
“我唱得怎样?honey?”姚远得意地以国语问她。
一语惊动四周,方幼柔来不及斥骂,记者已兴奋地抢前问道:
“姚远,你今天为什么会来捧于靖风的场?这位是你新女友吗?!那周舒宁你打算怎么办?!你在于靖风的演唱会上对她唱情歌,有什么特别意义?!”
霎时,镁光灯团团围住两人,姚远落落大方地说:
“她是我正在拍拖的女孩,是于靖风的歌迷,所以我陪她来;顺便也向于靖风下战书喂!不要跑啊”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四周的哗然,还有台上射来的灼灼光芒就算她不谙粤语,姚远把演唱会搅成一团乱,让她曝露在聚光灯下;现在她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只有逃了。
姚远是想陷她于不义吗?
一路窜回饭店,她匆促跳下车,尾随其后一个触目惊心的电视台标志又吓坏了她。
太夸张了!追逐她的该不是电视台sng连线吧?
香港传媒真是可怕!方幼柔算是领教了。
没再多想,她抱头冲进饭店,任警卫将闲杂人等挡在门外,暂时还她一个清静。
方幼柔下榻的饭店位在尖沙咀,是香港不夜的一隅,也是购物的天堂;往南还能眺望浪漫多姿的维多利亚港,地点相当不错。既然出不了门,看看夜景也好。但经过这两天,方幼柔旅游的心情早被破坏殆尽。
掀起窗帘一角,记者仍群聚不散,都等着采访她这位“不知名的姚远新欢”刚才电视上这么说的。尤其夜间的娱乐新闻,简直把这段经过描述得绘声绘影、惊逃诏地。
香港传媒查得出她是靖风在台湾的绯闻对象吗?如果泄底,到时进一步求证两人的关系,靖风会承认吗?
应该不会,刚才萤幕上他的态度已经透露了答案。
“我不懂姚远下什么战书,也不认识那位小姐。如果她是我的歌迷,我谢谢她的捧场。”
镜头上,浅笑的于靖风只对记者说了这一句,接下来由何钰琳善后。
“我们觉得很遗憾!我们欢迎歌迷来听歌,可是如果来闹场,影响歌者表演,也破坏其他歌迷的权益,那就很不应该了。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形发生”
镜头又带到稍早的演唱会上。
她走了之后,场面一片混乱。姚远急急追出体育馆,带走了八成记者,约有一成歌迷也阵前倒戈地跟出去看热闹,简直喧宾夺主。勉强等到騒动平息,于靖风才继续演唱。
“这大概是于靖风有始以来最失败的一次演唱会了!”旁白的记者严厉批评说:“演出走样,结束得又草率,一曲安可都不给,让很多歌迷失望了。姚天王的莅临,是否严重干扰了于天王的演出?于靖风不愿多谈,我们现在看看姚远那边的情形。”
镜头一转,只扫到背影,姚远巧妙地溜进了饭店。画面摄入醒目的招牌,简直是昭告天下他们在同一家饭店开房间!这下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正心烦着,电话响了。柜台小姐迟疑地以广东国语在那端问道:
“方小姐,有位姚先生来电,请问你要接听吗?”
“对不起!他打错了。我不认识什么姚先生!”方幼柔没好气地挂掉。
不过姚远什么时候知道她名字的?
洗完澡,楼下只剩零零星星两三个记者,也许明早她就可以顺利离开了。
当电话再度响起,她以为又是姚远,正准备破口大骂,然而柜台小姐却说:
“方小姐,有位stephe先生来电,请问你要接听吗?”
stephe?啊!是靖风!
方幼柔狂喜地说:“请转进来,谢谢!”
一会儿,她日思夜念的声音终于传来。
“幼柔?真的是你?!什么时候来的?!”于靖风惊疑不定地问。
“昨天。”想起姚远惹的祸,方幼柔歉疚地说:“演唱会上真的很对不起!想不到会闹成那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电视上看到你下榻的饭店招牌,打来一问,想不到你真的在,我吓了一跳”于靖风顿了下才说,深吸口气又问:“你怎么会跟姚远一起?”
“我不认识他,是他一直跟着我!”方幼柔急促声明,然后大略解释了原委。
那端久久没有声音,她怯声催问,于靖风才说:“那就别理他!你现在可以过来吗?”
方幼柔惊喜万分。想不到惹出这么大风波,反而能见他一面,真是意外的收获。
约好地点,于靖风不忘叮嘱说:“小心点,不要让记者发现了。”
方幼柔顺服地答应。
匆忙收拾完东西,她悄悄下楼办退房。瞥一眼门外,仍有两个记者懒懒驻守着。她想起于靖风的话,又退回内厅想办法。
“收拾好了,要逃难去?方幼柔小姐?”
很不幸的,那阴魂不散的姚远又出现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方幼柔扭头一瞪。“饭店泄露房客的资料,你们香港还有法治可言吗?!”
“香港人也不是不讲人情的嘛!我答应在这家饭店多驻唱两天,不收费,还签了二十多个名,附赠两个吻。”姚远以手指弹弹颊说:“你的名字可不便宜呢!可惜她们打死不肯说出你住哪间房,唉!”
“你很闲吗?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戒慎又疑惑道。“这话我好像问了一整天了!”
“我问你名字也问了一整天,很公平啊!”他摊摊手。“难得我这一季有三天休假,耗在你身上一天,另外两天也为你赔上了。我闲?呵呵!”姚远不改油腔滑调。
方幼柔急着赴约,没去思索他的话意,焦虑的神色被他看穿。
“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一程?”见她犹豫,姚远又说:“我可以跟饭店商量,开安全门让我们出去,躲开记者。”方幼柔想了又想。系念于靖风的心胜过一切,她终于点头答应。
饭店为他们开了侧门,两人绕进停车场,方幼柔交给他地址说:
“麻烦你到这附近停下,只要指方向给我就好,不用太靠近。”
“哦?为什么?”姚远凝着纸片问。
“本来我是不想打搅朋友的,现在出了事,不得已只好去麻烦人家;我不想替朋友添更多麻烦呃我不是指你是麻烦,嗯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人发现我在你车上吧?”
“那可不一定!”姚远笑得玩味。“我又不是你的偶像stephen于,装模作样、故弄玄虚,载个女人还怕让人知道,我管别人那么多做什么。”
这话“碰”的敲她一记闷棍,方幼柔怔愕。
他怎么会扯上靖风?该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火红的法拉利“咻”的飞出,留给她一个无解的问题。
到了目的地,照她意思在十公尺外的地方停下,姚远亮起灯说:
“好了!这排数过去第三幢楼就是。独院独栋,看样子是个凯子,去吧!”
“凯子”这字眼令她皱眉。从头到尾她没说过对方是男的,姚远胡猜什么?方幼柔一脸不苟同,勉强道了声谢。
姚远却不想就这么收手,他一脸痞笑,再度以手指弹弹颊说:
“排除万难护送公主的骑士,应该可以得到一个吻吧?”
二楼落地窗前,于靖风妒火中烧地瞪着车内亲吻的男女。
这就是姚远下的战书?他知道他与幼柔的关系?
演唱会一度被他扰乱,葛殷殷当时的一席话竟像预言般应验了!现在回想起来,于靖风心中一悸
“带着马子来耀武扬威,抢光你风头,还下战书呢!是想跟你拼音乐金奖?还是香港金像奖?”葛殷殷在舞台上低声说,忽然像发现什么似地又道:“咦?那女人很像是方幼柔喔!她怎么也到香港来了?还跟姚远一起?难道姚远听说你在台湾的绯闻,以为是真的,所以要跟你抢女人?”
叙述得真精彩!
于靖风淡淡地问:
“这么远你也看得到?”
“呃我视力好嘛!真的很像呢!”她打个哈哈,好奇地问:“靖风哥,你打算怎么办?”
于靖风避而不答。他很清楚葛殷殷的狡狯,她想套他话才是真的。
梆殷殷本名卓妙丽,和他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关系,这秘密圈内很少人知道。
他们的父亲即是“飞扬”唱片的大老板卓飞扬。其为人也,花心风流又不负责任,娶妻之前在香港就先有了女人,即是于靖风的母亲,那时于靖风已经十三岁了。
台湾的正妻得知之后,气得生下葛殷殷不久就一命呜呼。五年后,卓飞扬又娶进了另一名新加坡情妇杨君秋,还带着个一岁幼子进门。于母多年的期盼落空,伤心病逝,于靖风正式与父亲决裂。为此,于靖风对这个在台湾长大的妹妹总怀有一份疼惜。也因此他不肯认生父,宁愿从母姓。
失去母亲的葛殷殷在进入中学开始要叛逆。她三天两头打架闹事、混帮派,卓飞扬拿她没辙。当她开口要进歌坛,他忙不迭答应,还花了大把银子力捧,将叛逆女塑造成偶像歌手以满足她的表现欲。然而胡闹的葛殷殷却宁愿让人误以为她是老板的情妇,不余其力地破坏父亲的名誉。
这次卓飞扬肯让女儿跳槽“新意”是因为葛殷殷答应说服于靖风回家。但于靖风很清楚这个妹妹的自私任性,她一向只为自己。天晓得她这次要求与他合作会有什么目的?
昨天他没收到方幼柔的生日祝贺,连留话也没有回音,手机又是关机状态,于靖风悬念这件事,演出受到影响。他怏怏下了舞台,连访问都无心应付,更无暇与葛殷殷周旋。
夜间的娱乐新闻才更震撼他。画面上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仍狠狠螫了他。一旁的何钰琳抓住机会,趁势说:
“看吧!你前脚才离开香港,她马上就跟过来。偷偷到你的演唱会就算了,还带着姚远来闹场;下一步,她是不是要公开你们之间的关系?真了不起!两大天王拱她一个,她肯定是今年的话题女王。你确定她真的是你要的?”
从告知这桩恋情开始,何钰琳就没赞成过,于靖风当然懂她的用意,他只烦闷地打发她走。
已有两个人肯定那是幼柔,连他自己也信了八成,他试着拨电话求证。
就他的认识,姚远确实是个率性胡闹的人,对男女关系尤其是。
但对他来说,感情一向排在工作之后,现在竟然史无前例地左右了他的工作情绪。姚远这帖战书下得够狠也够力!
直到方幼柔进门,他的妒意燃至沸点
“靖风!”她喜极地叫。
行李砰的一声被摔到一旁,她人也狠狠地被掼进他宽大的怀里。
笨紧她的腰,他印上她的唇,辗转反复地吮吻,将所有的不安与思念,一次尽注入她口中仿佛这么做,可以消去她刚才触碰另一个男人的痕迹。
姚远休想跟他抢!
他是深受幼柔的吸引,但还不至失控,感情才刚开始进入状况,他认为无须躁进,也有长期分隔两地的准备。
他一向是个有耐性的人,有耐性地寻见她,等她进入演艺界;有耐性地提携她,向她表白;有耐性地和她交往,盼望下次的会面
去他的耐性!
姚远才刚在他的演唱会向他下战书,几个小时后,竟该死地垂涎他的女人垂涎到他家门口来了!
他舌挑逗她的,忽深忽浅地逗弄,两手也在她背上游走,摩挲她真实的躯体拥她在怀中,喜悦是涨得满满地,但还不够满足他。
忽然他打横抱起她,沿途热情缠吻。一走进房间,他将她轻轻放置床上,动手为她褪下衣物。
已呈半裸程的方幼柔有些犹豫又有些惊慌,退缩了下。
他忽然醋味十足地问:“你亲他?为什么?”
“啊!你看见了?!”她有些心虚地说:“那是他他说辛苦送我来,硬跟我讨的,不然他不放我下车”
“那个土匪!下次不要坐他的车!”他忿然地说。
泛了红潮的欲望写在眼里,占有她的念头也在心口狂烧。他从不曾这么想要一个女人,从第一眼开始,他就对她存有这种渴望。
她欲迎还拒的娇羞姿态撩人发狂,他不再有耐性,热切地以吻和手抚触她的身体,手往她衣内探索,罩住他梦寐以求的饱满双峰。
她惊喘了下,胸口被他撩起一波波的欲浪狂潮
混杂着兴奋与害怕不安,欲望最后得胜。她颤巍巍地卸去矜持,由他卸去最后一层屏障,放任他覆上身躯,闭眼感受那火烫灼热的入侵
痛楚之后是圆融的相契,两具躯体毫无间隙地嵌合,共同唱出属于恋人的欢爱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