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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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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封北大街

    人潮熙攘是这里常见的景象,即使这条大街可并排停上十辆大马车,但寻常时候,依然免不了看到有人因过于拥挤,不小心擦撞而大打出手。

    而这里最有名的除了街尾的开封府外,就属鸿福楼的名气最响亮。

    鸿福楼的大厨,可是这开封城内手艺最顶尖,许多王公贵族来到此地,无不点名请大厨亲自下厨,烹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好一饱口福。

    闻名而来的,当然不止是那些王公贵族,就连市井小民也愿意攒上一、两年银子,然后一家大小一块儿来享受一顿。

    只因鸿福楼的东家,每隔两年,便会来个大降价,回馈一下坊间邻居。即使一顿饱食下来,可能会花尽这些市井小民的积蓄,可是总比一生一世都无法亲尝一顿,空留遗憾来得强多了;更何况,这些上桌的食物,除了是大厨的徒弟烹煮外,其余比与那些王公贵族享用时所使用的材料一样。因此,只要是开封的居民,无一不是将攒钱的目标,放在两年一次的大降价。

    鸿福楼的东家,此时正巧就在鸿福楼的二楼,悠哉地一手捧着帐本,一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品尝伙计送来上好的香茗。

    这位东家,年方二十六。人长得白净斯文,一身颀长的身材,穿著合身白衫,身上隐约透出的气质,恬静安适,就宛如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无心仕途的普通书生:只是普通的书生,鲜少有人可以长得如他这般清秀俊朗。

    就因他的外表,江湖上好事的人便封他为“白面书生”只是这白面书生,可不是真书生,反倒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高手兼死要钱,因此,也有人私底下称他为“钱鬼”李铁生;而与他熟悉的友人,更清楚他的是表面看似文弱,不喜争斗,实地里却是个性冷漠,凡事实事求事,十足十表里不一的商人。

    没错!鸿福楼的东主姓李名铁生。

    当然,开封的市井小民不可能称他为钱鬼,唯有江湖中人,才是李铁生真正死要钱的对象,因此开封的市井小民,也只知道鸿福楼的东主姓李,又因两年一度的大降价,令这些小民不由得认为,这位李东主与其它的贪官奸商相较,算是还懂得回馈邻里却鲜少露面的善人。

    然,这位被市井小民认为“善人”的李铁生,认为,羊毛出在羊身上,他虽对一般市民少赚点银子,却可以赚回名声,与平日在开封走动的方便,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光看他那张斯文、饱读诗书的模样,令人实在看不出他会是个精打细算、个性冷漠的商人。

    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他沉静的思绪,更吸引了一旁几位客人。

    李铁生好奇地往窗外一探。只见一个黑得见不着面貌的小乞丐,正在楼下与伙计拉扯着。

    “大爷,请你行行好,分点残羹剩食给小的,小的一定感激于心,大爷,求你”他死命拉着伙计的衣袖。

    “去!去!我要你感激作啥?想要残羹剩食,就向隔壁那条大街的酒楼要去,别在这边挡了我们鸿福楼做生意。”伙计甩不掉他的死扯,火气一上来,大脚便往他身上踹去。

    小乞丐被他一踹,跌跌撞撞地趴倒在大街上。但他依然不肯死心,对着伙计叫道:“大爷,请你行行好,我妹妹已经一天一夜没东西吃了,现在又大爷,即使是个硬掉的馒头也可以,请你请你行行好。”

    他跪在大街上,拚命地向伙计磕头。

    伙计不由得心有些软了,可是,楼里的规矩他清楚得很,要是这会儿给了他残羹剩食,那走路的人就是自己;但心软却不是意志可以控制得了。

    “我方才不是说,要你到隔壁那条大街的酒楼去要吗?”他的语气已经变软了。

    小乞丐满脸委屈地低着头说:“那位伙计大哥根本就不理会我,还拿扫帚将我赶出来,而且那边的乞丐也不准我在那边乞讨大爷,求求你,不管你要我做什么,只要给我一点点可以果腹的食物就好,就算是锅巴也可以,我妹妹真的需要呀”讲到后来,他甚至有些哽咽。

    伙计大约也可以想象出那样的情景,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不是他可以改变的。

    “小兄弟,我们鸿福楼也有自己的规矩,所以你也别在这耗时间,去别的地方乞讨看看吧!”他有些同情地说。

    小乞丐望着伙计的脸好一会儿,才沮丧地垂下头“谢谢大爷的提醒,小的小的这就到其它地方去”

    楼下的情景,李铁生全然看进眼里,可是他一点也不为所动,毕竟,像这样的事,即使不是天天上演,也会三天两头来一遭,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他有些好奇,那个小乞丐怎会在伙计开始心软时,放弃乘机追击的机会呢?那实在不像是一般乞丐死缠烂打的本色。

    不过,他实在也无心去好奇那乞丐的事,毕竟,还是他手头上的帐本比较重要。

    正当他想低头继续看他的帐本,却听到一旁的客人窃窃私语--

    “可怜哟!我昨天也有看到他出来乞讨,同样是没乞到半点东西,空手而回”

    “老陈,近来咱们开封多了不少乞丐,该不会是同个地方来的?”

    被唤作老陈的耸耸肩“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刚刚那小乞丐的家乡闹水灾,家园全被毁了,才会带着个妹妹行乞至此。”

    “水灾?我没听说过最近哪里闹过水彖呀!”

    “那应该是去年的事了。你忘了,去年夏末长江下游闹过水灾吗?那场水灾不知死了多少人哟,看那小乞丐年纪也不大,不知他是怎么活过来的?”老陈满是同情地说道。

    同桌的友人好笑地斜睨着他说:“看你好像很同情他,不如就救济救济他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同情归同情,我可没闲钱去救济人。”他马上换上现实的嘴脸。

    “不过讲真的,那小乞丐也挺奇怪的,如果真的如他所说,自己的妹妹得了病什么的,又一定得吃,为什么不卖身或是找份工作做?这样就算没太多钱,可至少也饿不死呀!你说是不是?”

    “这我哪知道是还不是,说不定那小乞丐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李铁生听完他们的交谈,忍不住又将目光移向窗外,看着远处那个小乞丐摇摇晃晃地到其它店家去乞讨。

    心里头那股好奇,不由得因那句“为什么不卖身或是找份工作做”及“说不定那小乞丐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而越滚越大

    ***

    几乎无法避风雨的破庙,通常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暂时落脚的地方。

    离开封城不远的某间破庙,自然也不例外,里面住了些无家可归的人,只不过这些人全是同乡,且没有几个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

    而其中最为年轻的,今年也不过七岁,仍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娃儿,而第二年轻的则是小娃儿的姐姐,刚到及笄之年,只不过她虽年轻,却也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姑娘。

    反倒是那些原是同行的年轻人,早在途中觅寻工作,求生存去了,只留下他们这些没啥求生能力的老弱妇孺。

    只见这几个老的老,生病的生病,就连最年轻的小娃儿,此时也正在与病魔搏斗着!

    “唉”一名瘦骨如柴的老妇,忍不住望着门外叹息。

    窝在墙角的另一名老头,则不悦地骂道:“阿美,拜托你好不好?不要在那边动不动就叹气,简直就是在触霉头嘛!”

    老妇闻言,转头便开始臭骂道:“死老头,我叹气干你什么事呀!要是不想听,就滚出破庙,不然嘛!就想办法把你那没用的耳朵给关起来。”

    “臭老太婆,你是想要跟我吵架是不是?要我滚出破庙,好叫我早点死呀?要把我耳殳关起来,你自己先关给我看看。”老头被她一气,跳起来叫道。

    就在他们打“忿”战时,外头走进了个小乞丐;只见小乞丐一走进,老妇老头马上闭嘴,换上了一脸亲切又满是期待的神情。

    “文文,有乞到食物吗?”老头急切地询问,他可是饿死了。

    “对呀!有没有食物可以吃?”老妇同样急切地问。

    小乞丐文文低着头,将她好不容易乞到的些许食物拿了出来。

    两位老人一见,马上不客气地将她带回的残食全夺了下来;看着那两个老乡狼吞虎咽的模样,文文叹了口气,走近自己妹妹身边。

    她好不容易乞回的食物又被自己的同乡抢走了,原本他们人还猦好,总是会为她们两姐妹留些果腹的食物,可这些天,所能乞食的食物竹了,他们就无奈的感觉,不由得将她给淹没了。

    文文将自己妹妹抱起,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两个老人眼尖,马上异口同声地问道:“文文,你要带着秀秀去哪?”

    文文冷然地瞥了他们两人一眼。

    “我无法再与你们同行了,我想带秀秀走。”事实上,她想说的是,若再与他们两个继续同行下去,她两姐妹不是病死,便只有饿死一途。

    “你走了,那我们两个老头怎么办?”老头心惊地问。

    文文不想看他们眼里的绝望,双眼望着庙外那片黑夜,道:“只能请你们两位自己保重了,我无力再顾及你们,我妹妹烧不退,又已一天天夜未进食,我实在是无力再顾及你们请你们多多保重。”

    是的!她不得已的狠下心,拋下两个无亲无故的包袱。毕竟,跟她最亲的人在她背上,正因高烧而昏迷不醒,她无法想到他们以后该如何生存,她只想尽快想出办法救她的妹妹。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不理会身后两位老人家的苦苦哀求,缓缓地离开这间破庙,离开一直以来束缚她的人情

    ***

    文文忍着身上因疲劳而产生的疼痛,好不容易背着秀秀走到一条小山溪。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后的人儿依然高烧不退,可是她却无力为秀秀改变这样事实!

    她将秀秀轻放在小溪旁。原本以她的能力,她可能无法背着秀秀走上一段这么长的路;可是经这段日子的煎熬,秀秀早已骨瘦如柴,压根就没啥重量,即使自己身上也不比秀秀多了少肉,可是,就因秀秀是至亲,以及她的意之力来讲,秀秀真的不重!

    文文知道如果再这么放任秀秀高烧下去,秀秀真的就会离开她,留她一个人在世间

    不,不管有多困难,她都要将秀秀救回来!

    “秀秀姐姐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一定要撑下去哟!秀秀你有听到姐姐的话吗?”她既温柔又无奈地对着昏迷中的人说。

    “秀秀,姐姐今天进城听到有些人说,晓春苑”她压抑下心中不断涌起的恶心感,才装作若无事地说:“姐姐要把自己卖给晓春苑,到时就有银子可以帮秀秀请大夫了,所以秀秀一定要撑下去哟!”

    是呀!把自己给卖了,她及秀秀才能活下去。她不断地对自己说,仿佛不这么做,她便会失去将自己卖了的勇气。

    她甚至强作镇定的微微一笑“在我去晓春苑之前,一定要先为自己梳洗一番,不然老鸨一定不肯要我,所以秀秀要等我一下哟!”

    一直以来,文文就很想好好地洗个澡,可是碍于在外行走,怕引来不肖的色狼,她硬任由污垢”灰尘,在她身上形成另一层皮。

    之前她一点也没想到,当她再次将自己净身,会是为了进妓院当妓女。

    只是她怎么她没料到,自己认为无人的地方,居然会有人在,而且还正看着她呢!

    ***

    李铁生实在没料到,他居然会看到那个小乞丐不!是姑娘家在溪里沐浴。

    他原先是不想在意那满街都可以看到的乞丐,可是在听完同楼客人的窃窃私语后,便忍不住好奇地跟着那小乞丐后头走。

    李铁生本是想,既然自己内心那般地好奇,不如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再回去好好地静下心看他的帐本。

    一路上,李铁生看到那小乞丐一再被人拒绝,或是厌恶地被扫地出门;像这样的情景,本是三天两头就会碰巧见到,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当他一日中一直重复见到,且还是发生在同一人身上时,也不免生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但依生意人的本色,他可不愿就这样盲目地帮助那个小乞丐,尤其是在见多了好手好脚却将乞丐视为职业的人后。

    因此,他硬是跟着她到了破庙,直至现在她居然露天脱下衣物,开始洗起澡来?

    身缠万贯的他,也见多了一丝不挂的女人,甚至有的不顾形象地自动爬上他的床,对眼前这一幕他早该麻木,但不知为何,见到月光下那个满身污垢的女人,他却震惊不已。

    李铁生双眼几乎发直地瞪不远处的女人。

    在她细心的清洗下,渐渐露出了晰白的肌肤,尤其在月光下,简直就像是完美的象牙白,让他不由自主地为之一颤。

    好不容易她将身上所有的污垢洗净时,李铁生更是发觉她是个清秀小佳人,她不止拥有一身细致嫩白的肌肤,还有一张娇俏的瓜子脸,唯一让他稍嫌不足的,便是她实在是太瘦了,瘦到那皮肤紧贴着胸骨,手脚更看不到几两肉,简直就跟皮包骨差不多。

    可是即使是如此,李铁生却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月下那个全身裸露的小佳人,身前的浑圆及挺巧的臀,令他不由自主心猿意马起来,更牵动了他最原始的情欲冲动。

    当她清洗完毕,想将她唯一拥有的破衣套回身上时,李铁生已然下了决定。

    只见他身子一闪,人已出现在文文的眼前,吓得她以极为不雅的姿势倒坐在水中。

    背着月光的李铁生,让文文看不清他的眼神,可是,她却知道眼前这个陌生人目光落在何处--她微开双腿内的隐密处。

    文文连忙并拢自己的双腿。她想躲,可是此处却没地方让她躲藏;树林在陌生人的身后,想跑进树林,势必得经过他,想躲进水里溪水又太浅了,压根就无法让她遮掩暴露在月光下的身躯。

    不得已之下,文文只得以手遮掩自个儿的身体,当然,对李铁生而言,有遮没遮实在是差不了多少。

    文文惊颤地叫道:“你你别过来。”

    可是更令她意外的是,他居然当着她的面脱下自己的外衣。

    文文惊恐地尖叫了起来,直至陌生人脱下的外衣落在她的身上。

    惊恐、讶异、不解的神情,瞬时一起出现在文文的脸上。

    “我已经注意你好一回儿了,既然你想把自己卖掉,我想应该不会在意是由谁买下你吧!”李铁生弯下身,不顾地上昏迷的人身上有多脏,更不顾自己那身白衣将可能被弄污,一把将地上昏迷的小娃儿抱了起来。

    他才又继续道:“就让我买下你,穿下那件衣服跟我走。”

    文文不敢相信地瞪着李铁生将秀秀抱起。

    她有听错吗?是不是自己真的听错了?

    秀秀得救文文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子被个陌生人给看了去她连忙将那件简直就像帐篷的衣服穿上,胡乱地将袖子卷起,提起拖地的衣襬,赶紧小跑步地追向

    那个白衣的陌生人不!是救她妹妹的恩人。

    她没想及自己跟随他而去,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未来。只知道,她终于可以救秀秀了,终于秀秀有救了!

    文文望着那男人的背影,释怀地笑了。

    ***

    文文一踏进九尺高的朱色大门,一双眼睛便撑着老大,目光中饱含了惊诧的神彩。

    “哇!好大”文文忍不住在李铁生的身后轻呼。一名老仆在一旁恭敬地弯腰道:“少爷,你可回来了。”他目光先瞄向李铁生手上衣着破旧的小娃儿,再瞄了瞄他身后的文文,有些讶异地问:“少爷,他们你带回来的新仆吗?”

    当话一问出口,他马上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少爷手中那名小娃儿瘦巴巴的不说,光看他的年纪绝不会超过八岁,这样的小小孩,可以在府中做什么工作,而少爷身后那个又瘦又矮的矮冬瓜怎么看都像个营养不良的小表头,顶多只能做做跑腿的工作?可他们少爷从不用没有多大利用价值的人呀!

    以少爷的个性,绝对是物尽其用,怎么今儿个会带回两个压根就没多大“使用”价值的人呢?

    可不将他们列入家仆之列,又要将他们两个当成什么?

    斌宾?有这么落魄的贵宾吗?

    不管老仆怎么推测,就是没有想出一个合理又说得通的可能性,只好对着李铁生投以不解的目光。

    好在李铁生不负他所愿,对着他说:“我身后这ㄚ头是我买回来的,而这小娃儿则是她妹妹。姐姐叫文文,妹妹叫”他询问地看着文文。

    文文却忙着环顾周遭的环境,而忽略了李铁生询问的目光,更没发现那老仆正以打量的眼神,对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个不停。

    “文文!”李铁生不得不稍稍提高点音量,再一次唤道。

    文文这才好不容易唤回游离的心神“啊?什么事?”

    “你妹妹叫什么?”

    “秀秀,优秀的秀。”文文先看看李铁生,再看看老仆,脸上神情有些忐忑不安。

    “老姜,你听到了,麻烦你去帮她们各准备一间房间。”李铁生仿佛早就知道老姜心里的猜测,在老姜转身去命令人打扫房子前,又加了一句“文文的房间就安排在回风院,至于秀秀就安排在后院的厢房。”

    一连串的命令,听得老姜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李铁生一讲完,忽然,发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几下,他不解地瞥向身后那个矮小的人儿。

    “你有什么问题吗?”

    她怯怯地道:“秀秀还在发高烧,大爷你说要为她找大夫的”

    她知道自己在这些人面前压根就没有说话的权力,可一想到秀秀的病,她不得不鼓起勇气提起李铁生曾对她的允诺。

    李铁生看得出她那双在昏暗烛光下的双眸中,正闪烁着张烈的希冀与不安。或许他并不想安慰她,可找大夫的事,是他买下她的代价,省不得,且他也不想有个小孩死在自家宅院。

    “老姜,去请大夫来为这小娃儿看病,不管需要多少花费,我希望两天之内能见到她好转。”李铁生将秀秀放在老姜手中,同时命令道。

    小娃儿的重量让老姜知道,他真的没听错;既然他没听错,那么就是少爷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

    只是,他由小看至大的少爷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怪病?在短时间之内竟整个转了性?

    看来,他得尽快通知住在枫院的老夫人。老姜拧着一双因岁月渐渐转白的眉毛,暗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