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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点!再高一点!"
薛无瑕悦耳的笑声不断地从前方的草地传来,站在树荫下的薛文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渴望地望着薛无瑕的背影,多么希望此刻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啊!但是他却被童善那个可恨的无赖,命令站到一旁等待,接着他还得忍受身边的红绢像只麻雀一样地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
他受够了!
为了不让红绢觉得尴尬,他拼命忍住去揉太阳穴的冲动,然而红绢却似乎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住施展轻功遁逃,或者干脆冲上前去把像只苍蝇一样在薛无瑕身边绕过来绕过去的童善彻底踩扁,为了避免以上两种情况发生,他得马上采取措施。
他弯下身,假装拍走鞋子上的灰尘,实际上悄悄地拾了一颗小石了在手中,他要马上结束掉这令人厌恶的一切。
一面起身给了红绢一个抱歉的浅笑,一面在一瞬间将石子自手中弹射而出,目标是纸鸢的绳子。
"哎呀,怎么断线了?"
薛无瑕失望的声音传来,他满意地再赏给缸绢一个更深的微笑,红绢得到这样的眷顾,整个人飘飘然地傻在原地。
掉落的纸鸢一半挂在屋檐,一半在空中诱人的轻晃,薛无瑕踮起了脚尖,似乎是想靠自己的目光让它重回她的怀抱。
"表妹,光痴痴地看着它,它是不会下来的,我们该想点办法,找个竿子什么的将它弄下来。"说完,童善的目光开始往四周梭巡。
"不许用竿子,那会伤了它。"她的语气听起来对那纸鸢充满了感情。
"不能用竿子?那,那要用什么呢?"
"嗯,也许可以用轻功直接飞上去把它拿下来。"薛文用很老实的声音假装不经意地建议着。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表哥"薛无瑕眼中发出请求。
"嗯,啊,这个"童善嗯啊了半天,找不到一个适当的理由拒绝。
"哎呀!我真是的,总是这么笨。"薛文故意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用自责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像表少爷这么轻功盖世的人,叫他去屋顶捡纸鸢,那不是太大才小用了吗?表少爷一定是不屑做这样的事。"
薛无瑕那两道细致的眉毛蹙得很紧,眼中的不满之意很明显。
"不,不是这样的"童善被她的眼光看的手足无措,连连挥手。"表妹,你知道我的武功"
"很了不起对吧?"她不悦地打断他。"但是你不愿意施展轻功去帮我捡纸鸢。"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愿意呢?但是你知道最近我的身体状况有点差,大概是因为上个月生了个不大不小的病,有时觉得头晕,有时觉得眼花,有时手会麻木,有时脚又无力"
站在不远处的薛文耗尽了所有精神才能忍住不笑出来。
"我知道了。"她厌倦地摆了摆手。"我建议你回家找个大夫看看,也许你是怀孕了。"
她语气中明显的嘲讽让童善的脸直红到脖子,然后他转身,将所有的怒气凝聚在一个足以致命的眼神上,狠狠地朝薛文瞪了过去。后者则搔搔头发,一脸无辜的表情。
就在此时,薛无瑕不知从哪里搬来一个木梯,很快把它架到墙上,两三下就到达屋顶了。
"表妹,这太危险了,你赶紧下来"
"你吵死了!"
她忿忿地转身,谁知道就是因为这个转身使得她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往后倾,她反射性地抓紧木梯,试图稳住自己的身子,但是这样反而适得其反,她将木梯抓离了原来倚靠的墙壁,木梯只好往后倒,眼看着自己就要与木梯同归于尽,薛无瑕干脆闭上双眼发出绝望的惨叫。
此时的童善只能动也不动地捧着双颊,除了不断发出啊的声音之外,一点紧急应变的能力都没有。
现场有三种尖叫声,薛无瑕、童善、以及身边突然醒过来的红绢。
再一瞬间她的身体就要摔落地面,薛文没有考虑的余地,立即施展轻功飞过去,在薛无瑕的身体落地之前把她从木梯上接走。
童善瞪着惊惶的大眼,完全来不及发出更惨烈的惊叫,木梯准确无误地往他的面门砸下。
红绢的尖叫冻结在嘴边,剩下断断续续的"啊啊"声,她揉揉眼,
再揉揉眼,不是眼花吧?她好像看到薛文前一刻还站在自己身边,忽然之间就到了墙底下接住小姐的身体
哈!怎么可能?她一定是看错了,薛文一定是本来就站在墙下,花园中央到墙边少说也有几十步呢,谁可能用这么快的速度瞬间从花园冲到墙边呢?除非那个人有轻功,而薛文不可能有轻功。
"你"薛无瑕眨动她的长睫毛,有点不可置信。"你从那么远的地方飞过来救我?"是飞没有错,她确信这个形容词在这种时候用的很恰当。
"呃"他做了什么?他居然当众施展轻功?不过,他并不感到后悔,因为薛无瑕美好的身体此刻就在自己怀中,那双柔软的手此时正信赖地攀着自己的颈子。
"你会轻功?"她忽然靠近他的耳朵,语气很严肃,但她的神情定既兴奋又神秘的。
"当然不会。"他被她的这句话给吓得差点跳起来,立即否认。
薛无瑕盯着他瞧,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找寻些什么;薛文面对那双乌黑纯真的眼千变万化的凝视,突然额头直冒冷汗。就在他觉得应该再说些什么来消除她的疑虑时,薛无瑕一双杏眼慢慢地瞇起,以一种我了解,我都了解的神情缓缓地笑了开来。
"我、我只是看小姐掉下来,一时心急就扑了过来,我自己也没想到速度居然会这么快"很别脚的理由,他承认。
薛无瑕眼睛含笑,她从他的身上离开,眼神却不离开他,而且越变越复杂、越变越暧昧,她轻轻摇了摇手,阻止他接下来的辩解
"你不用解释,我什么都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薛文的神经在瞬间绷紧了。
头上肿了一个大包的童善在狼狼地甩开身上的木梯之后,急急忙忙跑来,用眼睛上上下下地检查薛无瑕。 "表妹你,你没有怎么样吧?"
她看了童善一眼,语气之中的轻蔑虽然很委婉,却很明显。
"表哥,看来你的轻功还不如我们家长工临时激发出来的潜力呢!"
给薛无瑕这么当众一糗,童善顿觉面上无光,他盯着薛文的眼顿时变得十分阴森。
该死的薛文,这件事若是就这么善罢罢休那他就不叫童善。
*****
"姨丈,我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你们家新进的那个长工薛文有问题,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长工,他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进入薛家的,目标是我那美丽又纯真的无瑕表妹。"
童善在薛老爷身边踱过来、踱过去,他决定跑到薛老爷面前来说薛文的坏话,用很耸动的字眼说,这是他所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
"嗯"薛老爷蹙着眉深思,手捻着胡子神色凝垂地绕到桌子的另一边去。
"首先是他的手,姨丈,他的手不像是一个长工的手,没有长茧,既不粗糙也不黝黑,惯常做粗活的人不应该有那样的一双手,那看起来就像是一双准备做坏事的手!为了无瑕表妹的安全,也为了薛府上下数百条人命的安全,姨丈,你应该马上把薛文赶出薛家。"童善追在他的身后,继续对薛老爷鼓吹他的看法。
"唔"薛老爷睁大眼睛之后又小心翼翼地瞇起,他强烈地感觉到这组茶具有问题,但一时之间又指不出它们到底哪里有问题,他对着杯子喃喃自语:"是纹路吗?好像不是是质感吗?好像也不是。"他开始拿起每一个杯子来仔细研究。
"姨丈,稳櫎─"
薛老爷啧了一声,有几分生气地挥了挥手,企图挥走一直在耳朵边干扰他思考的声音。
"姨丈,我是说真的,这个薛文"
"啊"薛老爷忽然大声喊,吓得童善几乎跳起来。
"姨丈?"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想确定姨丈是不是因为对于古董太过疯狂导致神经有点失常了。
薛老爷两手一拍,表情显得相当振奋。"你说对了!就是薛文。"
"对,是薛文没错,姨丈你应该把他"
"我应该赶紧把他叫来,他对古董这东西有一种特别的天分,我应该马上把他叫来,让他看看我今天刚买的茶具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对了对了,就是这样,你,你马上去帮我把薛文找来。"
"我?"童善诧异地指着自己。
"快去快去!"薛老爷不耐地挥挥手,视线又投向桌上的那组茶具。"我现在非常需要他。"
童善总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角色被错置了,好像薛文才是表少爷,而他,则是个不折不扣的长工。
很快地,薛文被找来。
"你觉得怎么样?"薛老爷兴致勃勃的询问下。
文雍熙装出诚惶诚恐的模样。"老爷,薛文只是一名长工,我对这些古董一窍不通。"
薛老爷完全不理会他的话,他只专注于自己要讲的。
"它既不古老,也不特别美丽。它很朴素,完全不引人注意,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它奇怪的亮色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摆摊的小贩言之凿凿地跟我说这是古代的茶具,它甚至还可能是汉代以前的。这有可能吗?我怀疑,我非常的怀疑,为了证明我的怀疑是正确的,所以我把它买了回来。现在,你告诉我,用你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一组古董茶具吗?"薛老爷的语气到后来变得有些专横,他甚至任性地把一只茶杯塞到薛文手中。
很显然,薛老爷完全没有听到他刚刚说些什么,他从来都是这样,只注意自己要说的,别人的话他很少认真听。
在回答之前,薛文停顿了一会儿,他被迫观看他手中的茶杯,只绕了一圈就看出问题在那里了。
"我想。"他缓缓地开口了,尽量说得保守谨慎。"我之所以觉得它大概不是古董茶具,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吧!"
他将茶杯的杯底翻过来,那儿明显地写着某某窑场,然而这家窑场正巧就位在这座城的近郊。
薛老爷捧着双颊,感到一阵晕眩,眼睛里同时流露出赞赏的神色
"啊,我该怎么说呢?薛文,你无疑是个举世难得鉴赏古董的天才。"这是薛老爷因为他高超的本领而发出心满意足的赞叹声。
是吗?他并不因此而感到高兴,真的,他觉得那是二岁小孩都看得出来的事情,看穿一组现代窑场出品的茶具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经验及天分。
一旁的童善不知道是该狠狠地摇醒姨丈还是对着薛文咆哮。
薛文的天才同样震撼着薛无瑕的心情,她的眼睛射出明亮的光彩。太厉害了,如果一个书僮都能给耳濡目染得如此厉害,那么那位公子想必拥有更精人的古董鉴赏力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居然狂跳起来。
"爹,我想"
一直被忽略的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开口,却被童善粗鲁地打断。
"姨丈,无瑕表妹居然想让这家伙专门帮她照顾花园,姨丈你千万不能答应。这可是引狼入室啊"
"表哥!"薛无瑕跺脚,抗议地嚷着。
"姨丈我跟你说"
"这真是个仔主意!"薛老爷点头认真地道。"童善,你这个提议太棒了,让薛文去整理无瑕那片花园,也就是说,把薛文专门给无瑕使用,还有比这更好的提议吗?这样一来,无瑕就能感染薛文与生俱来的那份艺术鉴赏能力,那我辛苦搜集来的这些宝贝以后就不怕没有人欣赏了,哈!"
他稍顿,欣赏地拍拍童善的肩膀后继续道:"我说真的,童善,在你以往的许多废话里面,就属今天的这一句最让姨丈开心。"说完,他哈哈人笑起来。
"提、提议?"童善一脸茫然。"我、我说了什么吗?"
"就是这样,薛文,你今天晚上就搬到小姐那边去吧,那儿有专门给下人住的小屋,你就自己选一间舒适的住,要是你觉得不舒适,那我们明天就叫人马上装潢整修。"
童善看着这不思议的一幕,觉得自己快要生病了,这见鬼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形啊?
"姨丈,你千万不能这么做,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你真的应该把薛文赶出
薛家,以免日后"
薛老爷忽然抬起眼正视他,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打量童善。
"你知道吗?童善,你有语无伦次的毛病,你真该回去叫你娘给你找个大夫来看看。"
童善张大了嘴,好半天都发不出声音。
*****
薛文并非因为换了个新环境而失眠,他之所以一直无法合上眼完全是因为外面那个来回走动的影子。
他一直以为那是小偷,这是从他背上那一大包包袱所推测出来的。若真是小偷,那远比较好处理,等他一推门进来他有把握一拳就能击昏他。
但是那个小偷却很奇怪,先是试图推了推门,在发现那道门根本没有拴上时却吓得马上松开手,他清楚地听见他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气,并且看见地拍抚胸口的动作。
他的夜视能力是相当好的,尤其今晚的月光特别咬洁,小偷印在窗纸上的身影格外清楚。
一会儿,那个小偷又迟疑地把手伸向门,他以为他已经调整好心情准备入侵了,没想到他在那里停留了很久的时间,最后居然放弃了,然后就在自己的门外走过来走过去,有时站起来,有时蹲下去。
他相信小偷并没有穿鞋,他也相信他是试着让自己的脚步声不被里面的人听出来,但是他一会儿撞到栏杆跌倒,一会儿又调整过重的背包使它发出铿铿锵锵的声音,这使得他跟着不断皱眉,假使他真的睡着的话,也一定会被这些不断发出的声音吵醒的。
他干脆坐了起来,恼怒地瞪着门,想要看看这个看起来好像很笨的贼到底打算做些什么?但是他等了又等,等到几乎都要打瞌睡了,那个笨贼却依然没有闯进来的打算,在他准备离去之前,薛文终于忍不住走下床拉开门打算干脆把他请进来。
他不能让他就这么走掉,至少他得留下他的包袱,他相信那里面全是薛无瑕小姐的贵重物品。
但是他一拉开门就傻眼了。他看见薛无瑕,正确的来说足一身黑衣劲装打扮的薛无瑕,她肩上背了好大一个包袱,那个包袱显然过重,使得她频频往后栽,若不是她那张脸在微弱的光线下依然是那么的美丽醒目的话,他真有可能把她当成小偷,然后一拳把她摔出去。
"嗨"薛无瑕的表情像做贼一样的紧张。
"你"他膛目结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她的这身打扮,肩上装得鼓鼓的背包,难道"你要跟我私奔?这不好吧?我们一个是千金小姐,一个是身无外文的长工,这样的发展未免也太惊逃诏地了,还是从分享彼此的心情慢慢进展好了。"
"你想太多了。"薛无瑕无情地泼了他一大桶冷水。
不是要私奔啊?唉,他在心里叹气,令人失望的答案。
"这么晚了,小姐找我有事吗?"
"当然。"她指指肩上的包袱,压低声音道:"帮我拿着它好吗?我快要被它压死了。"
他卸下她肩上的包袱,发现它又重又沉,手上的触感告诉他,那是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
他伸手稳住薛无瑕不小心踢到椅子差点跌倒的身体,扶她坐好,点亮了蜡烛,把那包袱放在桌上之后,坐在她对面的他倒了一杯茶给看来累垮了的薛无瑕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姐,现在可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三更半夜带着一大堆金银珠宝到我这儿来了吧?"
她张着嘴,很明显地吓了一跳,之后表情又变得很兴奋。
"我就说你不是普通的长工,连这里面是什么东西都猜得出来。"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恭维而感到高兴,反而因为她的天页而感到沮丧,跟下午的茶具事件一样,这是二岁小孩都能判断出来的事。
薛无瑕很是热忱地把包袱打开来,各式各样的黄金珠宝散发出来的光芒让幽暗的小木屋瞬间明亮起来。
"你这是?"在一阵瞠目结舌之后,他终于问出这三个字。
"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不要客气,统统拿去,帮助你们家公子。"
"家当?帮助?我们家公子?"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些字,然后觉得自己很像个傻瓜。
"不要再装傻了,你来我们家当长工就是为了帮助你们家公子,你不要否认。
我知道你是!而且你的确会轻功,不要否认,我知道你会!"她指着他,脸上的神情非常笃定。
看来这个误会真的很深,很难解释清楚了,他不禁摇头苦笑。
"用不着觉得为难,反正这些东西在我这儿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但是对你们公子来说却很珍贵。"她十指交握轻轻地抵着下巴,眼神跟语气都变得梦幻起来。"
你知道吗?我有一次迷路,在街道上看见一堆人围着一个口沫横飞的人,我不知道那些人在做什么,但是因为那个被围着的人表情实在是太生动了,于是我就走过去听"
一个迷路的人担心都担心死了,她居然还会被路边说书的吸引住,也只有薛无瑕才有这样的本事。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从薛无瑕杂乱无章的描述中理出一个大概典型的英雄美人的故事,他听多了。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能够认识像你们家公子这样行侠仗义的人,但那毕竟只是我的幻想,除了我表哥之外,我什么人也不认识"她叹气,为自己十八年来乏善可陈的生活。"但是幸好你来了,你让我知道这世上原来真有像你们家公子如此传奇又如此不幸的人,我决定倾尽所有来帮助他,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位英雄,就这么因为经济因素而自江湖上销声匿迹,你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看着她混合着期待与害怕的眼神,除了暗暗叹气,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她不安地看了他一眼,玩弄着手中的茶杯,轻声道:
"我知道此刻你的内心很挣扎,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挣扎,让自己的公子接受一个素末谋面的千金小姐的帮助,这对一个品格高尚的人来说是很难堪的,这些我都知道"
他再度叹气,因为她过度丰富的想象力而叹气。
"但是薛文,我们是朋友吧?"她忽然抓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急切地问。
"呃"他盯着被握紧的手,因为心跳瞬间加速而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别告诉我你一直把我当千金小姐或者是你的身分不配跟我交往什么的,那会让我很失望的。"
"哦,我没有,我才没有这么想。"我是把你当未来的妻子看待,从一开始就是。
"真的吗?"她的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兴奋。
这是一双多么迷人的眼睛啊!乌黑闪亮的杏眼,长而黑的睫毛、白皙粉嫩的脸颊、鲜红的嘴唇教人气馁与挫败的是,她纯真的表情散发出的残酷讯息她把他当朋友。而他当初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所制造出来的人物,也就是原来的自己,他想,她是喜欢上那个自己了。
噢!让事情发展成这样的地步,他真想杀了自己。
"那就好,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啰!"她眨眨眼,为了表明自已的决心,她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覆住他的。 "啊!嗯"他僵硬地看着自己的手,白皙俊美的脸上破天荒的出现浅浅的红色。
"一个朋友!"她看起来很高兴,喃喃自语着:"你是我除了红绢之外的另一个朋友。"她忽然将身子拉长,将脸凑到他眼前,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忽然缩短,薛文不得不马上低下头,深呼吸调整急速逆流的血液。"但是在公开场合,我们还是得维持主仆身分,这样应该不会太委屈你吧?"
她喷在脸上的香气使他哆嗦了一下,脸更红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薛无瑕面前居然这么容易害羞。
"不、不会。"他的回答简直可以用硬邦邦来形容。
"既然如此"她收回手,将金银珠宝一口气全推到他面前。"那么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帮助我的朋友,你应该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吧?"
"是没有理由。"
"啊,那我就放心了。"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回答了什么吗?他是不是无意间掉入某种陷阱里面了?
"我在猜啊,你们应该有很特殊的联络方式,你们公子应该是个很低调神秘的人,普通人不容易见到他对吧?"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看着他的眼神含有某种强烈的暗示。
"没有没有,我们公子行踪飘忽,他想来看我就来了,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络方式。"看看他说了什么?这不是把谎越扯越大吗?
"啊,是这样啊,那要遇见他不就很难了"她难掩失望。
"也不是很难啦,公子行侠仗义,或许当某人发生危难的时候他就会出现也说不一定。"他只是被薛无瑕刚刚的手弄得心神不宁,随口说说,没想到她居然瞪大了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说的对耶,或许我该考虑让自已被绑架什么的,这样我说不定我就有机会能见到他了。"
闻言,他目瞪口呆,真想狠狠敲一记她那过于天真的脑袋,不过他更想敲的是自已的,因为是他让事情变成这样。
"如果我们家公子不知道小姐被人绑架了,或者他根本就没兴趣再行侠仗义呢?"
"你这样说也对,所以我必须作假,我可以找自己的家丁绑架我,万一你们公子没来我就叫他们把我放了,啊,我真的非常聪明,我怎么能想出这么完美的主意来呢?"她捧着双颊自我陶醉着。
薛文闭上眼睛无奈的叹气。
"我那天应该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这样才能引起你们公子的注意。"
她很认真地在计划着,他则快要抱头呻吟了。
"小姐不必刻意打扮,小姐怎么穿就怎么吸引人。"
"你跟在你们公子身边这么久了,应该很清楚他的喜好吧?关于他喜欢吃些什么?特别偏爱哪一种颜色?对哪一类型的女孩特别有好感什么的唉,我真该带带些笔墨来,这么多东西要记"她懊恼地皱眉。
她根本就没有在听他的话嘛!亏他眼神如此含情脉脉。
"或许小姐可以不必这么麻烦,干脆他来找我时,我带他来见你就好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真不该这么意气用事的,他明知道薛无瑕这个人根本分不清别人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
"你、你的意思是?"她喃喃低语,一会儿掩着自己的嘴,一会儿又搓着自己的手,很明显的就是过于兴奋。"谢谢你,薛文,真的谢谢你,如果我真能遇见那位公子,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她忽然扑上前搂住了他的脖子,并且用细嫩的脸颊磨蹭着他的下巴。
他当场如遭雷击,完全无法动弹,四肢都像死了一样冰冷,只有心脏反常地快速跳动着。
过了一会儿,她离开他,羞怯地道:
"那么,就这么说定啰。"
"好、好啊。"他胡乱地应着,声音有些沙哑。
等到他终于恢复过来,同时意识到自已答应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之后,薛无瑕已经翩然远去,而他则恨不得马上拿头去撞墙。
唉他两手撑在墙壁上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居然会让事情演变到这种无法收拾的地步,让薛无瑕去跟之前的他会面?这简直是太荒谬了!而眼前除了摇头,叹息,再摇头,再叹息之外,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