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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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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通八达的街道,栉比鳞次的繁华建筑,将长安装点得热闹非凡。

    “嗳!真是想不通呢!皇上和纪大人竟然对个番人那么好,这不是很奇怪吗?还有,听说他带来的马更怪,跑起路来,竟然可以连续十几天不吃不喝。”

    身穿青衣的小贩话才一起头,许多人就纷纷靠了过去,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目睹这情景的翩翩,不自觉的摇摇头,下意识的蹙起眉,一脸不悦的走进一间客栈。

    “公子、公子。”看到女扮男装的翩翩从一进门,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招呼了几声都没应话,小二不觉再度抬高音量,手还在她面前摇晃着。

    “啊!”翩翩这才注意到他。

    “公子,请问您想来些什么吗?”小二非常有耐心的询问。

    “先给我来壶茶,天实在很闷!”她拎着袖子搧了搧风。

    “是啊!通常得到夜半才会凉爽些。要不要来些小菜,顺便配碗粥?像这种天,这样吃最好了,又下饭、又不热、又爽口,而且,我们的小菜”

    小二比手画脚的夸张表情让翩翩不禁噗哧笑出声。“瞧你会说话的!就照你说的都来点吧!你再天花乱坠的说下去,我说不定会饿得把你们整间店都给吃了。”

    没一会儿,小二就送来满桌的佳肴让她大坑阡颐。

    “兄台,方便挤一挤吗?好像没什么空位了。”

    翮翩自顾自的埋头苦干着,当她听到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想也没想的就一口应允。

    手中拿着筷,她大方且潇洒地说道:“来来来,一起用吧!反正我也吃不了这么多。”

    边说她边抬起眼,却陡地被吓了一大跳,含在嘴中的食物还来不及咀嚼就一口咕噜吞下,

    是风沐人?!他怎么会在这儿?

    翩翩愣愣的伸手指着他,脸上布满惊愣和问号。

    风沐人却是一脸从容,连看也没多看她一眼,迳自夹了口菜放入嘴中。“嗯!不错,兄台,谢谢了。”

    兄台?翩翩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你我?兄台?”在惊吓之余,她显然忘了自己正女扮男装。

    风沐人抬眼一笑。“难道不应该称呼你兄台?哎呀!看我也真是的,坐了兄台的位子、吃了兄台的东西,自然是应该先请教贵姓,是不?怎么能老是兄台长,兄台短的,多没礼貌。”说完,他又是一笑,但翩翩却没注意到他笑中那抹若有深意的神情。

    翩翩耳朵听着,双眼不忘跟着他的目光审视自己一身的男装。

    没错,她干嘛惊慌,她现在可是道道地地的男子汉、他口中的兄台,他应该不会联想到他们下午才在纪府见过面。

    呵呵呵!一想到这里,翩翩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兄台、兄台。”

    翩翩忙回过神。“怎么了?”看他俊朗的模样,她发现自己之前对他那面目可憎的负面印象居然淡了许多。

    而且,看来自己的易容改扮成功了,之前小莲还老是担心她会被人拆穿,真是多虑了。

    “我是说,请问兄台贵姓?”

    这回,她好整以暇的回答“姓余,单名一个季字。”翩翩每次出门用的都是小莲的姓氏。

    “余纪?”

    翩翩学着长安城内许多公子哥故作潇洒的模样,正经八百的摇着扇子,甚至摇头晃脑的说:“季,是季节的季,风兄可不要弄错了。”

    风沐人温文一笑,双眼灼灿的移开,然后才说:“风兄?我不记得刚刚我介绍过自己?”

    翩翩心一凛,赶忙装傻“咦!你刚刚坐下时不就说过吗?难道你都不记得了?”说完,俏脸上情不自禁的染上红晕。

    “哦!我好像真的有这么说过。那以后我就称呼你一声余兄罗!”风沐人心中暗暗一笑,可是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迳自吃菜、喝酒。

    翩翮心里得意极了,亏他在纪府大厅上一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模样,说到底,还不是个寻常人,被他唬弄得一愣一愣的,看来,他是不知道使了什么小人方法,才会将皇上及爹蒙蔽!

    她对于自己的发现相当愉悦,一想到所有的人都受她蒙骗,只有自己将他玩弄在股掌间,她就兴奋得想当场蹊落他一番,但,她终究忍下了这个冲动。

    “好了,这些酒菜就算是我请的好了。”翩翩说得豪气干云,不料,手一挥,却让她收在袖内的罗帕掉了出来。

    “那就谢谢余兄了。”风沐人不动声色的将罗帕拾起。

    “小二,来一下好吗?看看这些多少钱?”虽然对他的印象有些改观,不过,她还是不想和他继续面对面。

    “余兄想走了吗?”

    “我还有事,不过,我会先把帐结清,你慢慢用。”她虚假、敷衍的笑着,但一想到风沐人因此算是欠她一份情,却又不禁真心意诚的笑出来。

    小二满脸讨好的笑走过来。“这些可都是本店不,应该说是长安城内首屈一指的名菜,本来都是不二价的,但为了感谢公子的捧场,就给您打个折扣,算个整数,二十两就好。”

    “二十两,没问题!”翩翩应得爽快,伸手就往自己的腰际摸去,不料,却陡地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她心一惊,以她的身手,是绝对不可能让一般的市井匪徒近身却一无所知,可是

    转念一想,天哪!她记起了,在来这之前,她曾先去过市郊一处废弃的庄院,当时她就把身上所有的银子,包括颈项上唯一的金链子都给了六妞她们!

    尴尬的看着满桌子的杯盘、残羹,尤其是瞧见小二那双从兴奋、讨好,转为犹疑的眼睛,她真是糗得想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终于轻轻的,柔柔的,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小二哥”

    看她的表情,小二已大略猜到了,他二话不说,先是将手上的毛巾一甩,双眉一竖,叉着腰,恶狠狠的说道:“这位公子,我可是把您当贵宾一样招待,您可千万不要跟我说我没钱这三个字哟!要想白吃?哼!您可要先掂掂自己有没有这个分量。”

    翩翩脸发烫,赶忙辩解说:“我没有说要白吃,这钱我一定会付的,就二十两而已不是吗?你就等一下,我回家去拿,很快的,不用多少时间。”

    “回家?!”小二一听,顿时变成凶神恶煞,他一拍桌,恶声吼道:“我让你回家?你以为我是傻瓜还是白痴啊!”“那你想怎么样嘛!”她也急了。

    “想怎么样?”小二上下打量她,一会儿才说:“这样好了,看你身上这套衣服还不错,你就拿来抵押,还有扇子什么的,总之,你把全身上下的东西都脱下来就是了,我想,可以勉强凑合点。”

    翩翩越听脸越红,心中更是恼怒“你说这是什么话?你要我脱衣服?你知不知道我是”她差点将“姑娘”两个字说出口。

    “是什么?是骗子、是小偷,还是抢匪?”

    “我”翩翩自小养尊处优,何曾被人这样羞辱过,因此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料,小二也二话不说,伸手就想强行脱下翩翩身上的衣物。

    以翩翩的身手,她是不该让他有这样的机会的,可她真是气极了,也气昏了,根本没料到对方会这么无礼冒失,所以一时间,她竟只能惊愕的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

    然而,就在小二的手在距离翩翩不过几寸的位置时,他整个人突然往后跌去,在一声砰然巨响后,狼狈的摔倒在地。

    翩翩惊讶的看着他。

    “谁?是谁?是谁?”小二又气又急,不断梭巡四周,当他看到风沐人一脸悠闲,自顾自吃菜、喝酒的样子时,他停了下来。

    “是你,对不对?”

    风沐人没答话,俊朗深刻的五宫看不出任何表情。

    小二吃力的爬了起来,看着他,恶狠狠的诠:“你和他一定是同黟,否则不会坐在一起。”

    “我有这样说吗?我只知道,人家既然好心的请我吃饭,我怎么可以拒绝呢?”他依然是-副气定神闲的态度。

    “好好好!”小二简直气炸了,于是转口又说:“既然这样,这钱就是你要付罗!”

    风沐人停下箸。“余兄,刚刚是你说要请我的,可是”他停下话,对着翩翩笑了笑,坦白说,他的笑很迷人,可是翩翩却是恨得牙痒痒的。

    “现在你好像是需要我帮忙?”

    她真想大声说“不”或者乾脆站起来,很有骨气、很潇洒的甩头离去,但是,整间客栈里,众人的目光、小二的模样、眼前的情势,却由不得她这么做,怎么说她也是纪府魏国公堂堂的千金啊!

    “想白吃白喝的是骗子。”四周越来越难听的窃窃私语不断的传进她耳中。

    “怎么样?余兄,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帮忙,只要你开口,我风沐人是绝对不会说不的。”

    要帮忙就帮忙,眼前的情势还需要她开口吗?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嘛!

    不过,尽管翩翩恨得咬牙切齿,她遇是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从嘴中挤出话来。“风兄,能不能请你帮在下这次的忙好吗?这银子我绝对、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还你。”

    “既然余兄都开口了,那还有什么话说。”风沐人笑着站了起来,手一挥,甩开黑色披风,拿出银子猛然朝桌上一摆。

    “这些够吗?”

    他像示威般的亮出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并在小二瞬即变化的讨好脸庞边,不动声色悄声的说:“下次你如果再敢伸手碰他,就不是跌倒这么简单了,知不知道?”

    小二被他锐利的目光震慑住,直到风沐人又哈哈大笑,这才尴尬的退下。

    “请两位爷继续享用,小的就不打搅了。”

    小二走了之后,翩翩忙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家去拿钱。”她头低垂着,心中又羞又急。谁教她谁的人情不欠,偏偏就欠他,现在,她恨不能马上插翅飞回去,拿银子来还这个人情。

    “不用了。”

    “不用了?难不成你也和那个小二一样,认为我是骗人的?”她气得忘情的瞪着他,双眼甚至漫出丝丝委屈的水光。

    翩翩虽然长得不是国色天香,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却很有神,充满了一般女子所没有的慧黠灵气,所以,当她发怒时,盈满生气和活力的眼睛显得格外动人。

    当风沐人第一眼接触到她的眼神时,就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很想知道,潜藏在那对灵活的眼睛下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于是,他原本只打算在礼貌性的拜访后就离开纪府,回到之前在长安预备好的宅邸,可是他改变了主意,决定接受纪洪文的好意,迁进纪府,为的就是想多接近这位纪府的“五小姐”

    然而,他再怎么样,也没料到竟会在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遇见她,而更让他讶异的是,她竟然还改扮成男装!

    看着她莹然生辉的双眸,他若有深意的说:“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认为,区区几个银子并不代表什么,你别放在心上,若真的介意,就当你欠我一份倩好了,有机会再还。”

    俗语说,钱好还,人情债难还,纵然她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这回也摆脱不了和他的牵扯了。

    这么一想,无视翩翩眼中的狐疑和不悦,风沐人迳自开怀的笑了起来。

    一大早,天才蒙蒙亮,纪府的人就已经开始了他们一天忙碌的工作。

    突然,从西边的院落传出阵阵纷乱的惊叫,虽然有刻意压低声量,但还是传进了翩翩的耳中。

    “不好了!不好了!怎么办?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别大声嚷嚷,赶紧去禀告老爷再说。”

    翩翩竖起耳朵听着,心中不禁纳闷,如果她没记错,那里正是风沐人迁进来之后“汗血宝马”的饲养处,瞧护院们焦急的声音,该不会是那些珍贵的马匹出了什么事吧?

    一想到这,眼前马上浮现风沐人似笑非笑的表情,翩翩忍不住大大叹了口气。他就像锁命冤魂般,越不想见他,他就越出现在她面前!

    以为客栈一别,两人绝无再见之理,没想到,他却堂而皇之的搬了进来,从此,不管她愿不愿意,他总会三不五时的在她身边神出鬼没。

    尽管在众人面前,风沐人的话极少,可光是他那对灼灼逼人的目光,就教她浑身不舒服。

    也好,就让他的宝贝马出事,冷眼看他仓皇失措的慌模样,也算安抚了她这些日子以来因他而起的忐忑不安

    这么一想,翩翩不禁笑了出来,可是不过半晌,却又禁不住内心的好奇,正想登上屋檐一探究竟,背后却响起极细微的脚步声。她微微一笑,二话不说,一个俐落转身,空手就劈向对方的要害。

    “小丫头,这么狠。”

    晨光微亮中,一个满头华发,驼背的老人赫然出现在眼前。可是真正让人惊骇的是,他脸上像被火焚烧过的丑陋伤疤,让他扭曲的五官看起来有些恐怖。

    不过,面对翩翩,他却在轻松格开她的攻幻瘁,露出一抹温暖的笑颜。

    “呵呵呵!我就知道是您,所以不狠点怎么行。”听她的语气,显然和他十分熟稔。

    “还好意思说,一再告诫你千万不要随便展露功夫,你却老是不听话。你刚刚是不是又用了轻功啦?”

    “人家可是很小心,何况,现在还那么早,谁会注意屋顶上有人跳来跳去?还有,在这里除了您之外,那些守卫不过都是一些三脚猫,谁会发现?他们哪想得到他们眼中不起眼的白老头,就是翩翩最最最厉害的师父。”她一番又吹又捧的话,惹得白老头无法继续板起验孔。

    白老头摇头道:“唉!瞧你这话蹦乱跳、没大没小的模样,唉~~将来要是嫁不出去可怎么好喔!”

    相对于白老头的愁眉苦脸,翩翩却是笑嘻嘻的拒住他的臂膀,撒娇说:“那正好,翩翩就可以随师父浪迹天涯、行侠仗义。”

    白老头无奈的瞪她一眼,心知说不过她,于是伸手敲了敲她的头说:“你这小丫头就会在师父面前耍嘴皮子。”

    “不过,师父,您刚刚有没有听见护院们的声音?看来好像是那些马出了事,是不是被偷了?还是怎么了?您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不过是个住在破屋子里的糟老头,会知道什么事?”

    他自嘲的语气让翩翩噘起嘴“师父,您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啊!”翩翩突然像想到了什么。

    “马如果不见了,爹爹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不见就不见,再找就是了,更何况,也不过是匹马,能多重要?”他满不在乎的说。

    “师父,您不知那汗血宝马有多珍贵,若真的在这里弄丢了,只怕爹爹会受牵连。”起初,翩翩只单纯的想到风沐人慌张的心情,可如今细想,这“汗血宝马”是皇上十分重视的,万一马寻不回来,事情岂不是严重了?

    “翩翩,虽说纪老爷是你爹,可说实话,他从来没真正关心过你。你生病时,他没来探望也就算了,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跌下池子,他不但不闻不问,甚至还大肆的宴请宾客,丝毫没将你这个女儿放在心里。”白老头说得甚是气愤。

    “那是爹没看到,并不是爹故意要这样做的。何况,那一次也是我自己调皮,不能怪爹。再说,他不是在每年我生日时,都送我礼物吗?这就证明爹心中是有我的,那就够了。”她说着,脸上虽然带着笑,但那笑却显得很牵强。

    “翩翩”白老头知道翩翩向来崇敬纪洪文,即使明知她和其他几个姐姐待遇有别,还是凡事往好处想,只会为别人考量,所以,他就不再多说了,只是心中仍不免为她感到不舍。

    其实,翩翩早知道当年母亲为了生她难产而死的事,在这样的矛盾心情下,父亲还能对她和颜悦色,偶尔露出慈祥的一面,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哎呀!师父,不要说这个了啦!您不就是住在汗血宝马隔壁的院落吗?那您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那又怎么样?和我这个糟老头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忘了,在这里,我不过是一个人人瞧不起,不愿意接近的丑老头罢了。何况,我是个行将就木,随时都会一命呜呼的老头子,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师父”听他又这么说,翩翩心里急了。

    记得刚见到师父时,他的身体不若现在这般健朗。他是在一场大雪中倒在纪家的偏门,被煮炊的老婶婶救回之后,安置在废弃的柴房,当时,翩翩年纪还小,在好奇心和怜悯心的驱使下,常常带食物给他,久而久之,他们的情感反而如同父女一般亲昵。

    因此,尽管病癒后的白老头表现得很是淡漠,可翩翩知道,他心底深处其实藏着许多秘密,就像他深不可测的武功一样。即便翩翩百般要求,他却坚持只肯传授轻功和一些基本的防卫功夫给她。

    “您为什么又要这么说呢?翩翩知道您心中有很多事、很多苦,可是,翩翩可是一直拿您当亲人看,恨不能一辈子都陪伴在师父身边,您这样说,知不知道我听了心里有多难受。”翩翩说得眼眶都红了。

    白老头看得心软,这才伸手摸摸翩翩的头,柔声说道:“是啊!那时候大家都怕我,老是离我远远的,唯独你这个不怕死的小丫头。想起来,若不是你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老是来烦我,只怕我日子真会枯燥得紧呢!所以,说起来,我还是得好好感谢你,是不?”

    他这样一说,翩翩立即破涕为笑,亲昵的挽住白老头的臂膀,甜甜的道:“其实啊!师父您是应该要感谢的,若不是那个夜晚和那位老婶婶,您今天又怎么会收到我这么一个聪明、举世无双的好徒弟呢?所以说,过去有什么好想的,又没有翩翩陪在您身边逗您开心,您说是不是?”她涸葡定的对白老头点头。“重要的是以后!”

    看白老头还是没有应话,翩翩又撒娇着说:“您说是不是嘛!师”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老头骤变的脸色,以及谨慎的目光所打断。

    随着白老头的表情,翩翩移动她的视线。

    心,猛然一跳,随即高大俊伟的身形跃然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