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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承认,我是个胆小鬼。
和厉行走到现在这一步,只能说我们真的不大合适。
他有他的苦衷,作为权臣,他需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上边还有皇帝陛下时刻关注着,一个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他必须有些取舍,也许他认为保下我的性命,以后能长久在一起,这便是底线了。
相比之下,我就很矫情了,执着的那些,死去的人又回不来,我要是没命了,那还算什么?
只是我这人脑子一般,不然也不会等到我那二流大学收容我,却也看明白了,我要是选择继续留在古代,与厉行继续在一起,我以后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了厉行,我也必须得藏着掖着,然后渐渐迷失自我。
虽然我一直是一条没有什么理想,只想坐吃等死的咸鱼。但是在古代做咸鱼和在现代做咸鱼能一样吗?
在古代的生活,刚开始这几年,我得承认,什么都新鲜,我接受的教育,能做出的东西,让我有一种优越感,我很享受。
可是去年,我被厉行藏在郊外,我的自由受到了限制,我就开始没有了自我,那段时间工作的效率特别低,每天胡思乱想,焦虑,经常想厉行要是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脑子里经常想的是要报复回去,心胸越来越狭隘,我感觉我和之前那个什么都看得开的道系少女渐行渐远了。
生活重心围绕着一个男人,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这意味着我未来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怨妇,成为我曾经最看不起的没理智恋爱脑。
并且将来生孩子很疼的,古代有没有剖腹产,想想就可怕!
还有那副身体本来就是凌逸笙的,还给人家是天经地义。
最重要的是,我对厉行失望攒够了,骗我一次,我可以放他一马,骗我第二次,我还是可以放他一马,但是夫妻是过日子,我又不是穿越到这古代放马的。
只是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真不是东西,我本来以为他应该是给我放回原来的身体,结果他直接就推着我去投胎。
原来青春补偿是这么个操作,重造的好看是这样子的,将来有钱,难道我的下一辈子是富贵人家?嘿嘿嘿,推我干嘛........
——————————————————这是一条女主角这一生走完的分割线。
凌逸笙睁开眼睛的时候,厉行就躺在她旁边,她的头还枕在厉行的一只手上,这么近距离的看一个男人,作为一个记忆停留在坠崖的人,凌逸笙的内心很震撼。
震撼之后就是作为古代女人的正常反应,凌逸笙啊~~~了一声,迅速的起身:“你是谁?”
厉行揉了揉鼻梁,慢腾腾的做起来:“缥缈,这个玩笑你开过了。”
对面的凌逸笙看着厉行,这才认出他的身份:“你...你是厉家哥哥?”
厉行温和一笑,伸手就要去拉凌逸笙:“今日叫这个称呼吗?也不错,你高兴的话,咱们床上叫什么都行。”
凌逸笙看着眼前轻浮的厉行,一下子挥开了他的手,整个人缩到床的另一边:“你不是厉家哥哥,你怎么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厉行看着落空的手,不甚在意,更是靠近了些,身上的睡袍随着动作,更是松松垮垮,露出大半的xiong膛,一把将蜷缩的凌逸笙抱住,在她耳边说到:“嗯,确实不只是床上,任何地方都行。”
然后凌逸笙吓哭了,嘤嘤嘤的小声哭泣,厉行愣了一下,印象中凌缥缈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于是他抱得更紧:“这是怎么了?”
怀里的凌逸笙一边推开他一边哭着说:“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厉行叹了口气,却只能放开,低下头去,捏着凌逸笙的脸:“好了好了。”
凌逸笙一下子缩到另外一边去,使劲的拉着自己的衣服,怯生生的看着厉行:“你到底是谁?”
厉行下了床,拢了拢身上的睡衣,毕竟凌缥缈以前有装失忆的前科,于是心情甚好的弯下身来:“自然是你的男人,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男人。”
这一下又把凌逸笙给吓到了,她睁着眼睛看了厉行一秒,然后又哭了:“你胡说你胡说......”
厉行本想上去哄,偏偏他一靠近凌逸笙就特别抗拒,试了几次没成功,只好开门传唤丫鬟,虽然心底认定凌缥缈是故技重施,但是心里却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直到丫鬟回话,这才打破了他的幻想,房里那个人,她说她叫凌逸笙,她清楚的记得她当年是怎么和凌瑾瑜调换身份,清楚地记得她在青楼的日子,清楚地记得她是怎么被接到京城,清楚地记得她又是怎么被人算计,然后出京被人害得坠落山崖。所有的细节听她道来如身临其境,然后记忆戛然而止于坠崖以后。
纵然是历经官海几番波折,面对这样的情况,厉行还是傻眼了,内心再欺骗自己这是凌缥缈的玩笑,可面对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凌缥缈,厉行感觉自己也骗不过去了。
“一定是我没有顺你的心意,你就开这样的玩笑,那我顺了你的心意,你就会回来是吧。”
冬去春来,又是一个除夕夜,霍随心坐在屋顶,手里提着一壶酒,独自喝着,想起那一年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凌缥缈的住处,想起她敢怒不敢言的怂样,第一次上屋顶时候的窘态,以及她家的小吃真的不错,她的小故事,各种各样的谋杀,还有什么shiti,口味重到还要描述shiti上的液体,非常适合下酒。
正明司的屋顶可以看到相府,一眼望过去,整个相府灯火通明,正在放烟花,如同往年一般,可霍随心再也收不到她送来的过年小礼物了,她再也不是她了。
霍随心忽然没了喝酒的胃口,索性躺在屋顶盯着夜空出神。
忽然一人落到他旁边,手上提着一壶酒,踢了他一脚,霍随心往旁边挪了挪,来人一屁股坐下,露出一张娃娃脸。
霍随心喊了一声:“师兄。”
娃娃脸嗯了一声,喝了一口酒,看着远处:“还惦记着她呢?”
“你说她会回来吗?”
娃娃脸看了一眼痴傻的师弟:“厉相为了她,差点丢了相位,还了凌逸笙清白,还把凌瑾瑜扣押,强制送去了给那些为她而死的人守墓,桩桩件件都随了她的心意,总会回来吧。”
“这都半年过去了,她那样的性子怕是......”
娃娃脸一掌拍向霍随心:“这也是厉相的事,你管那么多,今年叫顾大嫂给你做媒,娶个温良贤德的女子好好过日子。”
霍随心没说话,只苦笑一声。
远处相府灯火辉煌,厉行看着眼前拍手叫好的凌逸笙,摸着她的肚子,一阵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