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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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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march慢慢驶向冉家大门。

    “阿奇,你不是该在隔一条街的地方停车吗?”冉绣球微微吃惊。

    “不了。”闻人奇笑道,在冉家正门口大剌剌的停下车。“经过今晚,你还要隐瞒我们的关系吗?我老爸和老妹都那么喜欢你,还有顾阿姨,她对你简直不是用喜欢足以形容的,你当定我的老婆了,还想逃避吗?”

    冉绣球笑了笑“你说得也对,阿奇,我真的好羡慕你。你的家庭那么温暖,慈祥的爸爸,可爱的妹妹,虽然没有亲妈妈,却有个真心喜欢你们的顾阿姨。”

    “你不用羡慕,因为这些也都是你的。”他在她颊上亲了一亲,柔声道:“我会找个时间对冉伯父和冉伯母说明白,还有,我也不能再帮雨荷补习了。”

    “但雨荷还没考试呢,你当初答应人家的事都还没有结果就撒手不管了啊?当心一世清誉全毁!”她笑道。

    “管他呢,谁教我爱上你。我满脑子满心眼里都装满了你,你知不知道自己有种魔力,可以让一个男人除了你以外,看到别的女人都反胃?”

    “噢,记著这话,下次我会如实转告顾阿姨和小静的,别忘了她们两个都是女人。”她娇笑道。

    “你说!你敢说!”他呵她痒。

    “不说了!不说了!”她撒娇的在他脸上亲了亲“晚安,阿奇。”

    “天啊,真不想放开你。”

    “我们的未来还很长,虽然考验现在才要开始,但我无法后退了。”她温柔却坚定的说。“阿奇,如果你真对我坚定不移,那是我幸;但如果你误会我、辜负我,那也是我命。总之,除了你,我不会做别人的妻子。”

    “除了你,我也不会做别人的丈夫。”他在她耳畔轻声说:“但我要和你一起养别人的丈夫和别人的老婆。”

    “什么意思?”

    “我们的儿子将来当然是别人的丈夫,我们的女儿将来也是别人的老婆,这也不懂?”他明明贫嘴。

    “坏蛋!”她捶了他一下,笑着对他说晚安,又轻吻了他的唇才下车,直到车子驶离她的视线范围之后她才缓步走回屋子。

    屋子很静,爸妈还没回来,当然了,现在才九点,名流圈的夜生活正热闹呢。而主人既然不在家,佣人们当然也放大假,不知全跑到哪儿逍遥去了。

    她有些口渴,所以在回房间前先到厨房倒了杯滚热的开水,这是她的怪癖,喝水就得喝滚烫的,她觉得自己人生已经够“凉”了,所以从小就下意识的排斥“凉水”

    她将冒烟的玻璃杯放到桌上,还来不及坐下来,一个人影突然如旋风般的出现在她面刚。

    是雨荷,她脸色相当难看,恼怒的,怨恨的,还气得发抖。

    “你今天是和闻人奇出去?”

    “是。”冉绣球挑了挑眉,她不用想也知道雨荷一定是从阳台看到闻人奇送她回家。

    “他带你去哪里?”

    “他家。”

    “他家?”冉雨荷恨恨的瞪著她“你骗人!他明明说今天是他顾阿姨的生日,是亲人之间的私人聚会,不方便有外人在场的,妈妈要他带我去他都不肯!”

    “是吗?”冉绣球微笑了“他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今天的确是陪著他参加了顾阿姨的生日,在场的人的确不多,他爸爸、他妹妹噢,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真的都是亲人。”

    “你装蒜!”冉雨荷生气的重重捶了下桌子“你好卑鄙!”

    “我是卑鄙,那又如何?”冉绣球冷笑的说:“雨荷,你怎么还能这么天真?忘了吗?我是一株绣球花,不是有整个大水塘保护著的娇弱荷花,所以我必须学会强取豪夺,我很聪明,早早就学会了如何把原本不属于我的东西变成我的。”

    她的话让冉雨荷的怒气直冲上天,她气白了脸,想也不想的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向冉绣球掷去。

    杯里是滚烫的开水,一般人都会本能闪避,但冉绣球不,她一咬牙,不闪不避,任热水泼洒到她手臂上,哐啷一声,玻璃杯破碎在她脚边,灼热感则迅速的自她手臂蔓延开来。

    冉雨荷没想到她居然不闪,那是热滚滚的开水呵!她又穿著短袖,雪白的手臂已是显见的一片红通。

    “雨荷,你知道凤凰吗?”冉绣球慢慢的对著她走过来,嘴上噙著笑意“这是一种不死之鸟,它在烈火里重生,连烈火都烧不死的鸟,一杯热开水又怎么能伤害它呢?”

    “你是疯子!”她的表情让冉雨荷骇然,她是温室里的花朵,稍微擦伤都要哇哇大哭,真的无法想像冉绣球怎么还能在痛楚之下表现得若无其事。

    “疯子疯子疯子!”冉雨荷连骂了好几声,直到冉绣球走到她面前,她尖叫一声,伸手将她猛力推开,然后转身跑出厨房。

    冉雨荷这一推力道相当猛,将冉绣球推倒在地,而很巧的,她就跌在那些玻璃碎片上,细细的几片玻璃屑刺进了她被烫红的手臂,又是一阵刺骨的疼痛。

    她没有哭,审视著自己那十分“狼狈”的手。

    她知道这伤口若不快点上医院处理,也许会感染,会发炎,会留下疤痕。

    但她不去医院,笑了笑,忍著痛,她回到自己房间。

    曰

    星期天早晨,阳光大好,四月了,天气不再阴阴凉凉。

    闻人奇又将她接走了,坐上他的车,披萨一如往常在她身上磨蹭撒娇,她也一如往常的逗它、亲它,只是很小心的不让自己受伤的左手遭“狗吻”

    “冉冉啊,今天挺熟的,你不是怕熟吗?怎么还穿长袖?”闻人奇笑问。前些天还没今天热,她都穿了短袖,怎么今天反而不对劲?

    “我觉得冷,不行吗?”

    “哪里冷?我很乐意帮你取暖。”他贫嘴。

    “你能为我温暖一整个世界吗?”她淡淡的说,脸上罩著一股哀愁。

    嘎的一声,闻人奇在路边猛然煞车。

    “你有些不对劲,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她。

    “没事,就算有事,也是我自己的事。”她别过脸,看向车窗外。

    闻人奇将她的头转过来,她分明心事重重,却不肯对他吐露,这让他感到挫折,由挫折而生恼怒,他抓住她的手臂“冉冉——”

    “噢!”她痛呼了一声,让闻人奇惊慌的松开手。

    “你——”他发现了她只用右手抱小狈,那就是她的左手有问题罗?穿长袖也是为了掩饰?“让我看看你的左手。”他命令道。

    “不!”冉绣球将身体往座椅里挤,想拉大两人之间的距离。

    “该死!你听不听话?”

    “不听!”这次她可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闻人奇瞪大了眼。好,你不听话是不是?那就是逼我动手!

    他抓过她的手,不管她的惊呼、挣扎,撩起她的衣袖,长满水泡,红肿的手臂立刻让他发出一连串的诅咒。

    “该死!你是怎么弄的?”

    她咬著唇不发一语。

    “是有人恶意烫伤你的,对不对?”

    她还是不说话,但泪水却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该死!”闻人奇又发出一声诅咒,掉转车头,向医院直奔而去。

    挂了急诊,将伤口清洗包扎,医师说这伤口太晚处理,百分之百会留下疤痕,可惜了这样美丽的手。

    出了医院,进了车,闻人奇没有发动引擎,只是铁青著脸看着冉绣球。

    “告诉我,究竟是谁害你伤成这样?”他勉强自己别吼叫,用最平静的语气。

    冉绣球咬咬唇,才止住的泪又滴了下来。

    “不许哭!”他伸出手猛摇她的肩,终究还是吼出来了“把话说清楚,否则我不放你干休!”

    “你真的想知道?”她的头发被他摇乱了,骨头也几乎被他摇散了,只得哭著说:“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找那欺负人的王八蛋算帐去!”他咬牙切齿的说。

    “好,那你别在这儿摇我,直接揍自己,重重的揍,将你自己揍得鼻青脸肿吧!”

    “你胡说什么?”他烫手般的放开了她,满是讶异与疑问。

    “我没有胡说,害我受伤的千真万确就是你——这个欺负人的王八蛋!”

    “把话说清楚!”他低吼。“如果你不是这么好,不是这么吸引人,不让雨荷爱上你或者,你别喜欢我,别和我在一起,别带我回你家,我我也不会”她哭红了眼,决堤的泪水都化成了刀,不留情的划在闻人奇的心口上。

    “是雨荷?居然是雨荷?”他原本以为是冉伯母,岂料竟是那看来天真无害的雨荷!闻人奇抿起嘴,沉下脸。

    冉绣球点头,用手背抹去泪水“她昨晚看到我坐你的车回家,知道我去了你家,参加了你顾阿姨的生日会,天知道,你从没告诉我你之前拒绝过她,否则否则我说什么也不会跟你回你家的”

    “真是莫名其妙!我带你回我家为什么要她批准?”

    “因为她喜欢你。”她凄楚的说:“雨荷是冉家最宝贝的千金小姐,你千不该万不该舍她而就我,她可以输给任何一个女孩,但除了我以外所以,她生气的对我摔杯子,而杯子里装满了热水”

    “可恶!”他捉住方向盘的手冒起青筋,恨声道:“我立刻去找她算帐!”他当真踩下了油门。

    “我为你烫伤了你还不满足吗?难道还要我为你赔了命?”冉绣球轻轻地说。

    有这么严重吗?闻人奇瞪著她。

    “你别怀疑,为了雨荷,冉家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幽幽的说。

    “冉冉”

    “其实我一点都不痛,反而很高兴。”她突然对他露出微笑,柔柔的说:“因为这会让你永远记住我,即使将来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你也绝对无法忘了这个伤,无法忘了有个无缘的女孩为你留下一生消不掉的伤疤,对不对?”

    “见鬼!”闻人奇低吼,恼怒的瞪著她,但下一瞬却又目光一柔,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我不和你在一起,那和谁在一起?我早被你这个小魔女迷了心魂,你就是我的美杜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变成了化石,除了你身边,哪里都去不了。”

    他疯狂的吻住她,他最心爱的冉冉,该如何才能让她远离冉家人的歧视与伤害呢?只有——尽快把她娶回家!

    曰

    星期四,给冉雨荷补习的日子,闻人奇特意早到了一个小时。

    他以为可以遇到冉柏年,但不巧,他出门应酬去了,连冉绣球也不在,冉雨荷正好在洗澡,所以客厅里只剩下潘慧兰。

    即使只剩潘慧兰,事情还是得说清楚。

    “你说,不能再帮雨荷补习了?”

    “是的,很抱歉,冉伯母。”

    “其实我并不讶异。”潘慧兰淡淡笑了笑“原本我还以为你会是唯一例外的一个,想不到你还是掉到她设的陷阱里了,不怪你,阿奇,你虽优秀,但毕竟是男人。”

    “冉伯母,既然你都知道,我就开门见山,我爱上冉冉”

    “冉冉?”

    “是的,我叫她冉冉。”闻人奇微笑道:“我要娶她为妻。”

    “阿奇,你不觉得太快了吗?你家世人品都是一流,娶个妻子怎么可以如此随便?你对绣球了解多少?她的过去你都知道了吗?你说爱她,但她是不是一样爱你?”潘慧兰还是维持淡淡的微笑,但说出口的话却如刀般犀利“她手上的烫伤很让你心疼,对不对?甚至让你讨厌雨荷、怨恨雨荷,对不对?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到纳闷,小小的一杯水,她只要一侧身就避得过,她为什么不闪?她真是太聪明,也很会耍手段,知道要如何捉住一个男人的心,如何激起他的怜惜,光这一点,雨荷再学一百年也比不上她,也难怪一直在她手下吃闷亏了。”她叹了口气。

    闻人奇没有说话。

    潘慧兰接著往下说:“她的过去如何我不说,省得你以为我好没风度,毁谤她,如果你够聪明,或者你爸爸够聪明,就该请徵信社查查她的过去,看看她实际上是怎么样的女孩,这一点也不难,是不是?还有,你知道一个名叫邵成远的男孩子吗?他现在是她的大学同学,一表人才,各方面都优秀,可以媲美你,可惜家里没什么钱,钱对你对我都不重要,但对绣球却很重要,她志气高,想早早离开这个家,但毕竟从小遇好日子,不想忍受贫穷的滋味,所以我猜这是她和那个男孩迟迟没有再进展的原因吧。不过你出现了,一切都好办,你可以给她婚姻也可以给她好日子,但我感到纳闷,她似乎没有和那个男孩子疏离呢,像今晚她就是和他出去了。”

    之前潘慧兰所说的话,闻人奇都只是默默听著,直到这一句,他暗暗咬了唇。

    这就是爱情,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

    原来冉冉今晚是和别的男孩子出去,她既然和他好了,怎么还能再理会别的男孩呢?闻人奇感到生气。

    “阿奇,即使你和雨荷不来电,但我还是很喜欢你,不希望你将来结婚之后再后悔,不是我做妈妈的偏心自己生的女儿,但女孩子不能光看表面,漂亮聪明往往是一层裹住毒药的糖衣噢,我忘了问你,绣球是不是也对你说过,她是一杯毒药,叫你不要喝下去,离她远远的?”

    闻人奇轻轻一震。

    这细微的反应没有逃过潘慧兰锐利的眼睛,她笑道:“瞧,连我都知道,可见她不是第一次对人这么说,对不对?但很奇怪,愈是危险,人就愈爱冒险,阿奇,你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呵。”

    “够了,冉伯母,或许如你所言,我对冉冉不够了解。”是的,他不了解,她那么神秘,除了她的出身,她在冉家微妙的地位之外,她从没对他说过什么,而他也从没去想过她的过去,只因她太迷人,每每看着她,就失魂落魄。

    “阿奇,娶妻是一辈子的事,你又是世家子弟,千万要慎重。”潘慧兰不再多说,够了,她只需起一个头,闻人奇是聪明人,还是个自负的男人,更是个陷入爱里的男人,聪明人往往好奇,自负则不容许欺骗,陷入爱情就会变得善妒小心眼,他一定会照著她的希望接著演这出戏的。

    曰曰

    花了三天的时间,闻人奇发现了另一个冉绣球。

    原来她没有骗他,徵信社所搜集到那“过去”的她的确是野蛮,甚至是坏。

    她不只对雨荷身边的男孩子有兴趣,其他同侪女生身边的男孩子她也不放过,她是女生所谓的“杀手”男生之间的“万人迷”所到之处多的是为她丢了心的男孩子,更有甚者,高中一年级,一个男孩子为她自杀了。

    她流连过的场所让人眼花撩乱,小小年纪,舞厅、pub、ktv、电玩店都曾彻夜逗留,会喝酒会抽烟,还收服了一干太妹,成了大姊头,只差没吸毒、偷抢。

    原来青春期的她就是个彻底的双面佳人,白天是资优班的乖巧女学生,是名媛淑女,夜晚却是横行街头、聚众厮混的小太妹。

    闻人奇皱著眉咬著唇,他看着面前放著这一张揉过的纸片,据说是冉伯母的心腹李嫂从垃圾筒里捡起来的,上头写著:闻人奇,雨荷喜欢的男人,我要他变成我的!

    难道她对他一直是“心机用尽”?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话、她的泪,难道都是别有用心?她真的如她所说,是个聪明的猎人,而自己则是她的猎物,还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小兔子,轻易被她捉在手掌心?

    难道他也犯了之前她身边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被她的美丽,时而天真无邪、时而忧郁感伤的气质所迷惑?吃了她外在的糖衣也吞了里头的毒药?

    难道真如冉伯母所言,她将他擒到手之后,却反常的没有失去兴趣一脚踢开,只是因为他不只可以带她脱离冉家,给她婚姻,更可以给她富裕的好日子?

    闻人奇霍然站起,抓起外套,冲到车库发动车子,在最短时间,来到了t大,这是冉冉的学校。

    他走到建筑系的教学大楼,很巧,也很不巧,远远的就看到一男一女坐在树荫下有说有笑,女的正是折磨著他的冉冉,男的不用说,就是邵成远。

    他们亲密的坐著一张椅子上,冉冉手里拿著冰淇淋,很满足的吃著。

    怎么?冉冉不是说她讨厌“凉”因为她的人生已经够“凉”了,所以她连喝水都要热,为什么却和邵成远吃那奇凉无比的冰淇淋?

    一团火骤然在他胸口升起,他冷著脸走了过去。

    就像动物察觉到危险的本能,冉绣球回过头,对上闻人奇冷酷的眼神,她愣住了,笑容隐去了。

    闻人奇没有说话,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

    “喂!你怎么——”邵成远跳了起来,冉绣球却阻止了他。

    “看来,你没有通过你所谓的考验。”冉绣球淡淡的说,脸颊上热热的疼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

    “这个考验让我发现自己是个彻底的傻瓜!”闻人奇恨恨的说:“将魔鬼当成了仙女!你的过去我可以不管,但现在”他看着邵成远,扬起一抹冷笑。“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我能给你婚姻,也能给你金钱,但你还是舍不得他,所以想一箭双鸥,跟我结了婚,也给我一顶绿帽来回报我,是吗?”

    这一次,换她甩了闻人奇一巴掌。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如果你被骗了,那我绝不会原谅你。闻人奇,就是这句话,我绝不原谅你!”她没有抬高音量,只是流下了泪。

    “彼此彼此!”他恼怒的转身要走。

    “阿奇!”她出声叫他。

    他停下脚步,没回头。

    她对著他的背说:“如果早知道要与你相遇,过去的我就不会过得那样荒唐;如果早知道会爱上你,我不会一开始就怀著报复的心态接近你。”

    这些话仍然挽留不了闻人奇,他甩甩头,还是大步离去。

    “绣球,他只是误会我们,你快追上去把话说清楚,告诉他我是你的表哥,我们不能结婚的,我根本不是他的情敌!”原来,邵成远的母亲顾丹英是冉绣球亲生母亲顾丹枫的亲姊姊,这是国中时两人一次谈话里邵成远意外发现的。

    顾丹枫生了冉绣球之后也和家人失去音讯,但邵成远从母亲口中却知道了自己有这么一个阿姨,也因此才能认了冉绣球这个表妹。

    他们两人说好这层亲戚关系不对外宣扬,因为顾家对冉家不谅解,以为是冉柏年仗势诱拐了顾丹枫,冉家对顾家更不用说“狐狸精”、“坏女人”之类的负面谴责从没断过,所以没必要让他们知道这个表哥遇到表妹的巧合。

    “没用的。”冉绣球笑了笑,笑容带著无限凄楚与绝望。“误会这种东西,有一就有二、有三、有四,更有无数,这一次解释得清楚,那下一次、下下一次呢?算了,他让我失望,他对我的爱太肤浅,我和他终究无缘。”

    “绣球”

    “你不用担心我。”她幽幽的说:“没有他,我还是要活,但不骗你,台湾是待不下去了,因为他甩了我,雨荷理所当然就会取而代之,我没办法看着他和雨荷在一起,所以我要走。”

    “你要离开台湾?”

    “是的。”

    “可是还有两个月才能毕业啊!”“统统不管了。”最珍贵的东西都失去了,那文凭哪还看在眼里?这些年来的相处,邵成远了解她,所以他不说话了。

    “再见,成远表哥。”她对他微笑之后缓步离开。

    曰曰曰

    回到家,所有人都在,连一向很忙的冉柏年也坐在客厅里。

    “绣球,你过来。”

    冉绣球顺从的走到他面前,冉柏年不用开口,她大概也猜得出他想说什么。

    “绣球,你该知道,我一直有个野心想将枫桥实业推到另一个高峰。”他说话的口气有些冷淡,完全是商人在谈生意“要成功,就需要助力,鸿展集团一直是我极力争取的盟友,一看到闻人奇,我就想如果两家结为儿女亲家,那岂不是两全其美?所以”

    “爸爸,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冉绣球阻止他接下来的话“两家结为儿女亲家,但新娘必须是雨荷,她才有冉家和潘家的血统,再加上闻人奇,你的枫桥实业就是集三大家族之财力与人脉,再创高峰是轻而易举,对不对?”

    “是的,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

    “是的,但我就是太聪明了。”她笑了笑“我聪明得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一个男人,我也够美丽、够有魅力,让一个男人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绣球,你别再逞强了,我想阿奇现在应该不再对你好了吧?”潘慧兰幸灾乐祸的说。

    “是的,他现在也许恨我,但你也明白,有爱才会有恨,只要我不放手,他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的雨荷可能会嫁了他之后却守活寡,或者根本连嫁他都还嫁不到,他还是乖乖回到我身边,要如此就糟了,爸爸的事业高峰可能就得另请高明了,是不是?”她微笑的说出让在场人都脸色丕变的话。

    “绣球,你显然心中另有主张,说说看,你打算如何?”冉柏年问她。

    “我可以放弃闻人奇,条件是一百万美金,如果成交,我就远走国外永远不出现在他面前,也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冉绣球从此消失,让雨荷可以安心做闻人家的少奶奶,枫桥实业也顺理成章的汇集三大家族的人脉与资产,爸爸,你更可以轻而易举的成为人人称羡的红顶商人,这对整个冉家而言很划算吧?爸爸,我想一百万美金对你而言不是什么大数目,你以为呢?”冉绣球年纪虽轻,谈判的气势可一点都不输给冉柏年这个商场老将。

    “你不愧有我的血统。”冉柏年难得的笑了,他要潘慧兰取来美金支票,一百万这个数字他不皱眉头的填下,交给冉绣球。

    冉绣球看了眼支票,唇边泛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有著酸楚,有著苦涩。

    “爸爸,你错了,我没有你的血统,因为你冷酷无情,你根本没有心,更没有爱。”她看着冉柏年,缓缓的说:“一百万美金,大概折合台币三千五百万,对你而言,它是可以摆脱一个你当年不小心犯下错误的数字,对我而言,它是可以摆脱一直束缚我的所谓亲情的数字,也是狠狠打碎这二十年来我每天期待编织的天伦之梦的数字,我终于明白你是多么急于将我赶出你的视线之外,终于明白在你心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我这个女儿,也终于明白冉这个姓我是多么高攀不起。”

    她的话已经让冉柏年睁大了眼,她接下来的动作则狠狠敲进了他的心。

    她将手中支票撕碎,用平静得没有任何温度的语气说:“一百万美金,对你而言不是大数字,对我而言也不是。用它来掩饰你二十年前的错误,它太便宜;用它来卖断亲情,它也太便宜;用它来修补我被你所伤害的心,它更是无能为力。所以,你自己留著吧。”她手指一张,纸屑纷纷洒落在地。

    “你放心,钱我不要,但还是会走,之前所说的话也照样有效,瞧,我多么不会做生意啊,净是亏本,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再次证明了我并没有你的血统,不是吗?”冉绣球对在场所有人冷冷一笑“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今生今世,再也不要看见你们。”一转身,她用最骄傲的步伐走上楼梯,消失在噤声的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