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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快快打了漂亮的一架后,千雪的斗心志仍维持在最高点,一路上难以忘怀昨日精彩的打斗画面,吱吱喳喳的,不厌其烦地叙述昨日的种种,说到精彩处,不时用她的花拳绣腿比划一番。
“唉,裴斯洛,你昨天是不是这样给他一脚,再给他一拳,然后再这样翻过去。”千雪比手划脚的,忘了自己背着背包,差点依样画葫芦地做个大翻滚。
裴斯洛及时拉住她。“笨蛋,翻成大金龟,你怎么站起来?”
“你会保护我,这是你的责任喔!”千雪不着痕迹地加重他的责任。
他无奈但却有点满足地笑了。“嗟,千雪,你知不知道,我不敢带你回台湾了
“为什么?”她停下脚,疑惑地问。
“你变得越来越不淑女了,我不被你爸杀死,也会被查克骂到昏头,更别说你那个患难姐妹桑彤和瑾琛了,她们一定不会放过我。”裴斯洛忽然觉得手脚一阵冰冷,因为他想到桑彤和瑾琛所组的妇女联盟,一定会像两只小母鸡,咯咯咯地炮轰也。
“嘿嘿嘿,谁说不准再提查克的?”她逮着了机会反击一番。
“是我犯规。”他道着歉,事实上他乐得很,千雪似乎对查克不再有丝毫迷恋,对他来说,这是一种保证。
“下次别再犯了,若你五犯毕业,照样赶你下场。”她的话略带恐吓,虽是开玩笑地说说,她还是很认真的。裴斯洛直至最近才发现她虽属校花级的美女,但对爱情的态度并不随便,其实她是那种一旦爱上便死心塌地地守着这段爱情开花结果的女孩,若是爱情成了幻影,她会伤心好久好久的。
“下次我一定会特别注意的。”
“其实呢!我变得不淑女,也不能怪别人,所遇非人嘛!”她眨了眨眼,调皮地说。
所遇非人?亏她想得出来!他顺着她的话语。“你还不如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跟了个大蛮人,就变成蛮婆喽!”
“我说过嫁你了吗?”她装严肃,却掩不住想笑的表情。
“你都说了,我也不好意思不要。”他故意将疑问句听成肯定句。
“你果然是个大蛮人。”她羞赧地躲开他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睛。
“反正你都变蛮女了,配我这个蛮人刚好。”他笑道。
明明晓得他在绕弯求婚,但平时伶牙俐齿的她,竟然也在这一刻词穷了,不过,坦白说,被求婚的滋味还算不错,就让他多求个几次吧!
“等你这个蛮人稍微有些绅士气质再说吧!”她就不信凭她贺千雪响当当的美人,还驯服不了他。
她丢下这句不算答应也不算拒绝的话后,便径自往前跑去。
千雪又离开他的规定范围了!他担心她会遇上卡隆等人。
“千雪”他拔腿狂奔。
停栖在树枝或在地上啄食的小鸟,因受到惊吓而振翅高飞,啾啾鸣叫,似乎在埋怨这追逐而跑的两人,无故破坏了它们的宁静和乐。
虽然众鸟齐飞,但在拍翅声中,训练有素的裴斯洛听见了不同于鸟声的奇怪声音。
他辨着声音,而后心头一震,没命地往前跑。
毫无预警的,他扑倒了正回头看他的千雪。
倏地,一颗莫名其妙飞来的子弹擦过他的左肩。
不过才短短几秒,他的衣袖就染红了。
千雪大惊失色,连忙检视他的伤势。
“千雪,别管了,先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现在卡隆等人在暗,他和千雪在明,怎么说,情势对他们都是不利的。
“千雪,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藏。”他预估这发子弹只是卡隆傍他们的下马威。
话还没说完,接下来第二发、第三发子弹便接连而至。
裴斯洛立即掩护千雪趴下。“千雪,找机会逃出去。”
“好,但你要跟我一起走。”她好怕他会丢下她一个人。
“废话。”他语气虽不温柔,其实心里是很受感动的。
下一秒,裴斯洛看到树后晃动的人影,他立即以卧姿执起枪,向树后扫射。
“千雪,快跑!”他吼。千雪看了他一眼,旋即奋力往前跑。
而裴斯洛则守在她后面,以火力扫退敌人,尽力掩护她、保护她。
紧追不舍的子弹形成致命的枪林弹雨,卡隆等辈毫不松懈的攻击,而裴斯洛和千雪也不敢轻敌,边躲边反击。
“追!傍我追,男的女的,全给我绑回来。”卡隆粗嗄的叫声不断地出现,看来他这次是有备而来,准备一举擒住裴斯洛和千雪,然后再好好折磨他们一番。
“逮住他们!逮住他们”卡隆率领的喽罗们,有昨天的伤兵,也有新面孔,想是他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才又卷土重来。
紧追不舍的子弹在他们头顶上空及身体四周飞来飞去,不过都没能伤到他们。
“千雪,解下背包。”他想他们跑不开的原因,该是背包太重了。“先保住性命要紧。”
千雪无奈地卸下背包。
一路上,他们不是被石头绊了、被野草割了,就是被树枝挡了,一趟跑下来,两人身上早已划了多道伤痕。
而身后追赶的人马,仍拚了老命似地猛追不舍。
裴斯洛和千雪跑到一个叉路口,一边是直顺的小径,而另一边,在裴斯洛拨开三尺高的野草后,竟出现了一个小斜坡。
他迅速用树枝清干净自己和千雪的足印。“千雪,滑下斜坡。”
“用滑的吗?”她还不及反应过来,就被裴斯洛一把推下斜坡,而后他也跟着滑下去。
两人以屁股着地的姿势,滑下这段陡峭的斜坡,一路滑来,裤子变成了泥巴裤,两人的手肘,手臂也被枝叶、石子刮出新伤痕。
“那边好像有个山洞。”千雪先滑到地面,拍拍屁股站起来。
“先进去躲躲。”他也结束了这段刺激的滑波之行。
两人马上携手扶肩地跑进山洞。
“你这个混帐东西,上次我们来找藏黄金的山洞,叫你看地图,结果你地图看到哪里去了,随随便便找了个山洞,就告诉我找到了,难怪找了半天,里面什么都没有,原来这个才是真个。”卡隆在裴斯洛和千雪躲藏的山洞洞口走来走去,并不时恶言地骂瑟缩在旁边的小胡子。
“卡隆,别生气了。我们现在找到也不算太迟嘛!”约瑟芬讨好地说。
“约瑟芬,希望经过这次的教训,你会变乖点。”卡隆有意无意地碰碰她脸上的瘀青。
约瑟芬的肩膀缩了一下,她受的教训还算小儿科,和她幽会的那个姘夫,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个山沟喂秃鹰了。
“老大,既然发现了裴斯洛留下的血迹,我们现在怎么办?”刚才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小胡子急着巴结附和。
“你有什么好计谋?”卡隆恨不得抽了裴斯洛的骨,剥了他的皮。
“依我说,老大,我们不如将山洞炸了,他们不被炸死也会被活埋至死。”小胡子急于献计。
“一下就把他们炸死,太便宜他们了。”卡隆才不想让他们死得太舒服。
小胡子立即又献上一计。“那么我们就炸了洞口,把洞口堵死,没有氧气,他们只好活活被闷死了。老大,你看这样好不好?”
卡隆露出奸诈无比的笑容。“小胡子,你的硕士真的不是假的啊!好,就这么办,还不快去准备。”
得到称许的小胡子,马上趾高气扬地指挥其他人去张罗该办的事儿。
这个看似平常的山洞,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其实别有洞天,洞中有洞,蜿蜒曲绕,令人想也想不着,下一眼看到的景观会是什么。
裴斯洛和千雪小心翼翼地往更深处的幽暗地带行进。
一支光线微弱的手电筒,引领两人迈向洞底深处。
“我老觉得脚底下踩着什么怪东西。”千雪既疑惑又担心,不明白脚底发出的郞*'怪声,究竟是什么。
“就当作没这回事吧。”虽然他也察觉到有些异样,但他仍然强作镇定。
“你怎么可以这样不求甚解,一定要弄个清楚才行。”她是个超级好奇宝宝,一遇见不明白的事,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找出个答案才肯罢休。
不让她看得明白,她肯定会一路吵闹不休。他只好将手电筒往地上一晃。“瞧见了没?”
“太快了,我根本没有看清楚,慢一点。”千雪拉住他的手,让光线停留在地上。
数秒钟后,不待他喊,她便倏然放开他的手,全身僵硬,不发一言。
“看到了吧!”其实他早猜到一些答案,不是蛇、老鼠,就是骷髅一类的。
她结结巴巴地说:“好多好多的老鼠。”她不断地跳脚,而那些老鼠为了逃避她一上一下的脚,纷纷走避逃窜,一时之间吱吱声震耳欲聋。
“千雪,你会踩死那些老鼠,若它们死在你脚下,肯定比现在恶心一千倍。”他不得不说些恐吓的话,否则鼠辈们死得惨,她叫得也惨。
“快把它们赶走!”她逮到空隙立足,一蹦一跳地闪过一处流窜的鼠辈,有时踩到闪躲不及的鼠尾巴,她的叫声即足以震垮山洞。
是他们误闯它们的世界,教他如何反客为主,赶它们走。“我又不是吹笛人,怎么能把它们赶走。”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这该死的裴斯洛一定很欣赏她的狼狈样,才会这样说。“它们不走,那换我们走。”
“不往里面继续探险了?”
“不。”她蛮横地拉着他往出口方向走。
两人快走洞口时,只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然后就是一阵天崩地裂的晕眩。
不明究理的千雪,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被裴斯洛护在怀里,立即俯下。
阵阵飞沙走石纷纷落下,所幸有裴斯洛替她挡住翻落的沙石。
须臾,爆炸声没了,摇晃变弱了,沙石也不再如雪花般片片飘落了。
一切都恢复平静了。
裴斯洛拉起千雪,替她拍拍落在她发间的泥屑,发现她只是目露惊慌,但并无外伤,他才开始整理狼狈有如小灰人的自己。
“这爆炸声从哪来的?”千雪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
他脑筋一动。“糟了!会不会是卡隆炸坍了洞口?”随即顾不得眼里飞进沙屑,一路眨着眼,拉着千雪跑向洞口。
果然真如他所预料的,洞口坍了一块,而炸出的泥土把洞口封死了。
“他把我们堵在山洞里,我们出不去了。”她冲向洞口,用十只手指挖着厚厚的泥土层。
“他们发现我们藏在这里,想将我们困死在山洞里。”没水、没食物,他们撑不了多久便会饿死,更可怕的是这个山洞是封闭式的,山洞里的氧气一旦用尽,他和千雪便会因缺氧而命丧于此。
“该死的,没良心的。”她若早知卡隆等人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她便不会因自己的妇人之仁,要求裴斯洛不要取了他们的性命。
她不停地蠕动手指,但她挖下的泥土和那堵泥墙比起来,不过是十万分之一,根本无济于事。
他制止她冲动的行为。“没用的,你看你的手都流血了。”她的手指缝里混着血丝及泥巴,他小心地替她弄干净。
“难不成我们要困在这里?”跟那群毛茸茸的鼠东西共眠于此,她死都不会瞑目。
“不会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回台湾。”他保证道。这是他最大的心愿。
千雪的啜泣声,令他心疼不已。
他不会就此服输的。他不相信自己会死在那个人渣卡隆手里。
另一个让他坚持下去的理由,他要和千雪相守一生一世,但相守的地点绝对不是在山洞。
裴斯洛和千雪脑筋浑沌,也不晓得被困了多久。
“我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千雪软弱无力地靠在他的大腿上。
“洞内的氧气可脑旗消耗光了。”她很难得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若再没有新鲜空气,她这副软弱样还会再持续下去。
“这么说,我们快死了?”咦,奇怪,为什么眼前手电筒的光变得一片模糊?
“看你的命相,你的命还长得很。”他只剩下最后两个大电池,希望能撑到有人来救他们。他把希望寄托在拜瓦身上,但愿他能感觉到有人在向他求救。
“这里实在很暗。”她的眼神逐渐涣散。
大事不妙!“千雪,千雪,现在别睡着。”他好怕她会从此一睡不醒,因而拼命拍她的脸颊,让她保持清醒。
“我没有睡着啊!”她并不困,只是眼皮沉重得让她想合眼。
“你别睡啊!我再去找找有没有机关或是其他出口。”虽然之前他已经搜寻过一次,可是千雪看来是快撑不住了,再找一次,或许有别的收获。
“不要去,你不要去,我怕你去了,我就永远见不到你。”她气若游丝。
“我们不会死的。”他红着眼眶安慰她,并调节自己的呼吸。
“可是这么久了,却没人发现我们。”她越来越没信心了。
“别净想这些,想些快乐的事吧!”腿上的人儿,声音越来越微弱,他急着要她多开口说话。
她想了,想到好多好多事,记忆陆陆续续回到她几乎已停顿状态的脑海中。她喃喃念着:“我看到爸爸抱着小时候的我,亲我的脸,笑得好开心;小世跑过来叫我姐姐,声音细细的,好好听;我也看到查克、桑彤、瑾琛,还有酷酷的李杰,”忽然她轻笑了起来。“哈哈,你出现了,你每次都让我觉得你好讨厌、好可恶。”
“可是我让你记得我,所以我成功了。”他笑了,笑中有泪。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对你印象奇差,当时我就有一种想法。”
“什么想法?”
“我今生今世算是记住你了。”她想想就觉得好笑,千里姻缘一线牵,在台湾擦不出火花,却跑到和台湾相隔数千里的“千雪岛”上产生爱恋,世事实是难预料啊!
他故意耍嘴皮子。“所以今生今世,你不只记住我,还爱上我。”
“是喽!你得意了吧!”她偷捏了他的大腿一把。
“当然喽!”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现在还有长生不老的生命,你就不用和我死在这里了。”她突然有感而发。
“如果你不在我身边,什么都是屁。”他情绪一来,连讲话也粗了。
“你还是那副德行。”
“你早知道我就是这德行,你还爱上我,看来你比我还想不开。”
“爱上你还被你取笑,只有你这个坏蛋敢对我说这种话。”她觉得自己好傻,竟心甘情愿地被他大吼大叫外加威胁。
“我勇敢,不怕被你的锐爪利牙伤得面目全非。”为了爱她,也为了得到她的爱,他不知被她咬得多凄惨,只差一点,他就要壮烈成仁了。
“如果能和你一块死在这里,我想我会甘愿的。”喉咙像是被人勒着,难过得直透不过气,千雪张大嘴,大口大口地吸着微薄的空气。
糟了!他也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了。不想点办法是不行的,尤其是千雪,身子虚弱得很,若不赶紧找出解决之道,他怕她会撑不下去。
“千雪,你别闭上眼,我说故事给你听不,我唱歌给你听好了宝宝乖,宝宝乖”他扯开喉咙唱起摇蓝曲,这是他仅会唱的几首曲儿之一。
“你唱得好难听,我都快睡着了。”粗粗哑哑的声音,竟让她听得直想睡觉。听着听着,她逐渐地沉入昏天昏地的黑暗中。
不成,唱摇篮曲会让她睡得更快,睡得更沉,他只好改唱军歌。“九条好汉在一班,九条好汉在一班”
粗嗄的声音,唱出雄赳赳气昂昂的军歌,他希望能吵醒千雪。
纵是呼吸困难,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但他不能放弃,山洞里继续回绕着不成曲调的歌声。
几分钟后,裴斯洛累得快瘫了。
他拿起手电筒照亮千雪清丽的脸庞。
突然间,他好恨上天的无理取闹。胸口间游移的胀痛,令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千雪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前途一片光明,没理由葬送生命。该死的不是她,如果真要牺牲,他宁愿死的是他,反正他也活够了,此时此刻,世上唯一让他眷恋的唯有她,唯有她。
一直到现在他才了解到为什么李杰、查克肯为桑彤、瑾琛承受无数的折磨与痛苦,也许真是一个“爱”字就能概括一切吧!
摸摸千雪被太阳折腾得脱皮的肌肤,他轻轻将她的头移下,让她躺得平稳点。
接着,他抓起匕首,走向洞口的泥墙,用尽力气往泥墙敲去,希望能凿出一个小洞,这样至少能让一些空气流到山洞内,而他们就能再支持一阵子。
他很起劲地凿墙,汗水如小河流般从他身上流下,然而厚厚的泥墙只意思意思地飞洒出一些泥沙。他累得筋疲力竭,连个基本雏形都凿不出。
最后,他认输了。
他恨恨地将匕首砸向泥墙,然后踉踉跄跄地走回千雪身边。就算要死,他也要和她做对携手共赴黄泉的鸳鸯。
四周一片寂静,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听得很清楚。
想呼吸却呼吸不到足够的氧气,那种痛苦,像是被人捏了鼻子,掐了脖子似的,只能喘着大气以求纡解。
他眼睛直盯着黑漆漆的洞顶,隐约的,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些微弱的光线。
“不可能的,一定是我眼花了,怎么会有光呢?”他揉揉眼睛,扯出一丝的苦笑。
慢慢地,紧迫的压力袭上他的心头,他的脑中开始出现各种奇奇怪怪的图形,迷迷糊糊的,他也好想就此沉睡。
他与众不同的人生,就将结束了吧!或许他会是迦尔族中自然死去的第一人。
煎熬一直持续着
“你想睡了吗?不要睡了。”迷迷糊糊的他,忽地被天外飞来的声音唤醒了。
他努力张开眼睛,寻找这个听来不甚真实的声音。“谁,有人在这里吗?”
“我在这里啊!”“啪”的一声,山洞顿时明亮如白昼。
他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怎么回事?怎么变亮了?”他定睛往头顶上方的洞壁一看,不得了了,洞壁竟然变成凹凹凸凸的浮雕。“是迦尔求葯图!壁画竟然在顶端。”他仔细地将浮雕看了一遍,断定那的确就是他要找的壁画。“原来这就是我要找的山洞、我要找的壁画,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竟然就在上面。”
“你想它在哪出现,它就在哪出现。”怪声音再度响起。
“谁,你是谁?”他挣扎地站起来,想找寻这个意外的访客。
“我就是你千方百计想找的人。”声音从上方飘到一块石头上。
石头上坐了一个黑衣人,一身黑色大斗篷盖住他的脸、他的身子,裴斯洛甚至不敢确定他是个完体。“你是迦尔见着的黑衣怪客?”
“没错。”斗篷里传的声音一点也不好听。
“我以为你并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本以为再度发现了神秘的事迹,他会欣喜若狂,但他却是异常冷静。
“我当然存在,不然你也不会活到今天。”
“你真的是那个怪人?”他颤抖的手指指向黑衣客。
“随你们想我是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
裴斯洛本来只是想看看拜瓦说的壁画究竟是什么样而已,没想到会真的遇见黑衣怪人,但黑衣客究竟是人是神还是鬼呢?
望望躺在地上的千雪,他忽然觉得现在这个答案又不重要了。“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眼前?”
“是你要我来的啊!”“我要你来的?”他好一讶异。
“我听见你的呼唤,你想见我,所以我来了。”黑衣客一动也不动,像个石头蒙张黑布似的。
他想了想,突地恍然大悟。“是你故意让拜瓦看到壁画,由他告诉我,引我来到这里。”
“不,你自己也想来的。”对方不冷不热地回答。“说吧!你有什么愿望?”
“愿望?”裴斯洛的脑子突然变得不太灵光。
“是啊!愿望,我最喜欢和有愿望的人做交易。”
“交易?”他只是很想知道迦尔遇到的怪人,是否真有其人其事,就像想知道外星人是否存在的心态,但他并不想要求什么。
“是啊!就像我用了一株小草就达成迦尔的愿望。”
迦尔达成的愿望竟是让他们成为不死人,迦尔该死!他捶了旁边的石壁一拳。
“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财富、智慧、权势或者你想再度拥有长生不老的生命?”黑衣怪人似乎对他愤恨的举动视而不见。
“不,我不想长生不老。”这是他最不想要的一项,顿了半晌,裴斯洛谨慎地开口。
“我要求什么,你都可以做到?”
“没有我做不到的事,但是你必须给我一样你最珍贵的东西。”
“好,我告诉你,我想要离开”他忆起一些事,但立即住口。“算了,我什么都不要。”
“你难道不想离开这里?”
“你是个专门迷惑人心的魔鬼,我不会和魔鬼打交道的。”他咬牙切齿的。
“谁教人心如此脆弱和不知足。”黑衣人狂笑。
“我心意已决,就算我离开这里,但你们会带走千雪。若我活着出去,但没有千雪,生命一样没有意义。”他忆及黑色小书记载的,迦尔制造出不死葯的那一天,他挚爱的妻子也死了。
“我要的东西是你最宝贝珍惜的东西。”
“这样我更不要你的帮忙。”独自在没有千雪的世界苟且偷生,他宁可不要。
“你应该答应这项交易。”
“我都说不要了,别想说服我。”现在他只想让这个黑衣怪客消失。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用自己的挚爱换取愿望,这项交易的代价太大了。
“你一定会后悔的”声音越来越缥缈,而黑色的斗蓬也由黑变灰再变透明,而后化成一团轻烟消失了。
“我会让你知道,我死也不会后悔。”
山洞里回绕着裴斯洛的宣言,一遍又一遍,仿佛是一篇绝望的爱情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