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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说,你是新生,要早点回去准备。”艾云心情很复杂,他不是不知道雷文向母亲施压力,他和珊瑚两个人在外地,又单独相处,雷文当然不放心。明白又怎样?艾云不会违抗父母的旨意。
“准备,准备什幺?买个新书包,买双新皮鞋,缝几套新校服,嘿!我是中学生?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我已经叫亚农去订飞机票!”
“你为什幺让人摆布,你为什幺这样没主见,我不要回去,你是懦夫。”珊瑚哗的一声哭起来,站起来就走,艾云一手把她抱回。他把脸贴在她的背上,珊瑚哭,他也想哭,他原来想把快乐拉长一点,但是母亲的无情刀
“珊瑚,别这样,就算回到香港,我们一同住一间屋里,在同一间大学上课,而且董家人多,热闹些。”
“啊!艾云。”珊瑚回转身伏在艾云的怀里,抽抽咽咽:“我喜欢这儿,这儿是我们两个的。”
“你喜欢,明年暑假我们再来,明年我们去清迈!”
“真的呀?”
“我什幺时候骗过你!”艾云把下巴贴在她的发顶上,一脸的惘然。
艾云把一切交代好,金伯伯交给他的支票和用剩三分之二的现钞交回给亚农,两位管家和佣人的赏钱,司机亚张的鳄鱼皮包。亚农望着鳄鱼皮包内的钞票,亚农眼睛红红的送走了艾云,还呆在闸口。
飞机上,艾云一直紧握着珊瑚的手,眼睛一刻也不停地看着她的脸,仿佛现在不看就永远没有机会看,昨晚珊瑚哭了一夜,现在倦极靠着艾云睡过去了。
空中小姐和空中少爷殷勤地送来饮品,艾云喝不下,吃晚餐时,艾云和珊瑚都只吃了两口。
珊瑚望着黑漆的窗外:“到香港,快十点了!”
“是将近十一点,别忘了泰国钟比香港慢一小时。”
“那就好,太晚了,希望他们不会来接机,我们可以多聚一会!”
艾云知道雷文一定会来接机,那怕是半夜三时,但是艾云没有说话。
千言万语也没有用,就把握着眼前的欢乐,明天,不知道又是什幺光景。
艾云和珊瑚互握双手,另一双手推着盛着皮箱的行李轮车,一出去,艾云已看见雷文,还有江玉霞。艾云连忙把手放开,自己赶紧把轮车推过去,珊瑚追前去,雷文迎上来,他搂住珊瑚的腰,在她的脸上轻吻一下:
“宝贝,你快要把我想疯了。爸爸和金伯伯一直在外,我想请假去看你都不行。”
行李交由司机,江玉霞挽住艾云的手臂:“你真是妈的乖孩子,你回来了,我就高兴,家里少了你,暮气沉沉。”
大家上了车,珊瑚和艾云之间隔着江玉霞和雷文。
雷文一直情话绵绵。艾云闭上眼睛,心灵从未这样疲乏过。
“坐飞机很容易疲倦!”江太太拍拍儿子的手:
“幸而才两个多钟头。”
江太太也真关心儿子,亲自送艾云回房,母子俩还聊了一会。
两天后董宇凌和金伯伯回来了,雷文马上请假说明要陪珊瑚,董宇凌毫不考虑,马上答应。
于是,雷文和珊瑚一天到晚在一起,几次珊瑚想跟艾云说话艾云都借故痹篇了,令珊瑚很难过。
艾云似乎越来越孤僻,经常躲在房间,或者干脆外出不回来。
他探望奶妈,到银行,看东尼和玛姬,他给她们都带了泰国礼物。
有一逃诃宇凌把儿子叫到书房。
“你和珊瑚在泰国差不多两个月,你们之间的情形如何?”
“很好,爸爸,起码我们已懂得相让,已经没有争吵!”
“只是没有争吵?”董宇凌皱起了眉:“我和你干爹,一心一意以为你们两个单独在泰国,会培养出感情!”
“停止战争,成绩已经不错。”
“难道没有日久生情这回事吗?”
“在我之前,珊瑚和大哥感情已经很好,现在他们不是天天在一起?”
“你这孩子真窝囊,挺没用。”董宇凌叹气:“令我好失望!”
“爸爸不是常说,读书第一!”
“我知道你读书好,了得!如果你连这个好处都没有,我我一口就把你吞掉,当叉烧也好,鸡蛋也好,唉!我是希望你大学毕业马上结婚,你还有两年就毕业,你到现在连个女朋友也没有?”“大哥毕业后你并没有叫他结婚。”
“你怎能跟他比?”董宇凌粗声叫,显然很激动,顿了顿,他又说:“你大哥向来不用我操心,虽然他念书比不上你,但是,他毕业,做事,交朋友,自己安排得好好的。哪像你,我以为你由泰国回来会改变一下,看起来,你脾气更怪,不是躲在房里,便往外跑,一家几口聚着吃饭,你像哑巴似的,有什幺家庭式娱乐,你也例不参加。”
艾云垂下头,不想再辩解。
“你说说话呀!案子俩没句真话说,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怎知道你想什幺?需要什幺?我就怕你这样子,哑巴一样,我看了心烦,出去,出去。”董宇凌挥着手,艾云正要开门,他又把艾云叫回来:“这是学费、什费、书簿费、零用钱,不够用马上开口,我希望你今年能找个女朋友!”
“谢谢爸爸,晚安!”
艾云回到房间,正想开灯,突然有人扑进他怀里,他正想说话,嘴巴也给堵住了,发不出声来。
那嘴唇,那身体都是他熟识的,朝思暮想的,他紧拥她狂吻。
床头的电子钟滴嗒滴嗒,它大概在计算时间,一秒、一分
艾云靠在门上喘息,珊瑚把头接在艾云胸前:“艾云”
“嘘,不要说话!”
珊瑚静静地在听他的心跳声。
突然,艾云按着她的肩膀,推开她一点:“大哥呢?”
“我们刚回来,他大概在洗澡。”
“你快回房间,他洗完澡会找你的,他知道你在我这儿,恐怕会引起他的疑心。”艾云说着就要去拉开门。
“不要,让我留下来。”珊瑚握着他的手:“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了,艾云,我好想你,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
“改天,明天我要回校注册,交学费,我想早点睡!”艾云直把珊瑚拉出去,马上关上门。
“艾云,艾云”珊瑚在门外轻声敲门,低声叫。
艾云压着门,珊瑚的叫声令他心痛,他紧咬嘴唇。
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一会,脚步声远去,艾云扑倒在床上,用枕头盖住头
艾云穿著一条白长裤,一件黄t恤,跑进小餐厅,喝口牛奶,拿了块三文治,一边吃,一边跑出花园。
“艾云!”珊瑚已站在台阶等候,一件红衬衣配条白色牛仔裤。
“我赶时间,我要去搭巴士。”
“你不是有辆跑车?我还打算坐你的汽车回学校!”
“大学没有车位分配给学生,我以前泊的车位,是麦卡连教授的,他开车冲红灯被罚停牌半年。所以他把空下来的车位哲借给我用半个学期。现在车位已交回教授,以后我每天都要挤巴士。”艾云见锦姨由里面走出来,马上加快脚步走。
艾云在巴士站吃完了三文治,看看表,巴士还没有来,虽然尚有时间,但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艾云正在焦急,突然一辆平治房车,停在巴士站的前面。他认得出那是母亲的专用汽车。
“艾云,快上车。”珊瑚开了车门。艾云知道巴士站不准停车等候,马上钻进汽车:“谢谢!”
“艾云,以后不用挤巴士,费时失时,我会叫爹?买辆汽车,请个司机!”
艾云看了看司机,苦涩地笑笑,靠在车座上装作打瞌睡。
他先送珊瑚到文学院,安排她办手续,然后自己再到工商管理系,由二年级开始,已经分系,他还碰见麦卡连教授:“艾云,全年两个学期你都可以用我的停车位!继续,继续!”
“为什幺?”
“前一个月我第一次开车,就给他们拍了照片,捉住了,这一次好冤枉,我只不过比规定时速快了十米,才四十米哩!他们又要罚钱,还要停牌一年,上一次冲红灯才只不过停牌半年。”
“上一次是初犯,判轻些,留有案底,是重犯,会罚重些,要是再有第三次,恐怕要取消你的车牌。教授,你以后驾驶,要万分小心。”
“我太太把我骂了一顿,以后又要她送我上课,接我下课,难怪她,好烦。艾云,以后上课把车开回来,反正那个车位我已经申请被批准了。”
“麦卡连教授,很感谢你!”
“不要客气!你是个好学生,我好喜欢你!”麦卡连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要参加教务会议,再见!”
“再见!”艾云走出校门,珊瑚已在那儿等着:
“给女同学拉住了脱身不得?”珊瑚打量着:“那叫莫荔儿的呢?”
“我不知你说什幺?”艾云想痹篇,今天人出人人,学生很多:“我不跟你坐车回去,拜拜!”
“我叫司机不用接我们,”珊瑚跑前两步“反正今天不用上课,我们去玩大半天,好不好?”
“今天不行,我有事。”
“有什幺事?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我自己的事,我给你叫辆车子。”
“艾云,”珊瑚抱着他的臂,摇着,求着:“带我一起去。”
“这是学校,放开你的手。”
“你怕给你的追求者看见了会伤心,你不想我拉拉扯扯,除非带我一起走。”
“好吧!”艾云召了一辆出租车:“我们一起回去!”
“我们就这样回家,起码去看场电影,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电影呢!”
“上车吧!”艾云把珊瑚拉上车,报上家里的地址:“你天天和大哥看电影,还看不够?快回家吧!大哥很快下班。”
“你是在吃醋?”珊瑚凑到他的面前问。
“没有这回事,”到家,艾云付了车钱马上往车房跑,珊瑚追上去,艾云已经把跑车开出来。
“艾云!”珊瑚追过去:“你为什幺扔下我,喂!
艾云”艾云的汽车已经开走了。
“由泰国回来便换了一个人,他骗我的,他一直在骗我!”珊瑚呜呜咽咽。
“珊瑚!”锦姨出来了:“咦!我刚才听见艾云的跑车声,他欺负你?”
“没有!”珊瑚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我打电话给大表哥。”
艾云赶着由玛姬处回来,是想找珊瑚谈谈。
他一面替玛姬补习一面想心事,虽然,他心里有很大的压力,但是今天对珊瑚的态度,实在过份了些。有时候,他也痛责自己,是不是太懦弱,是不是太愚孝?
子女孝顺父母是应该的,但是,他和珊瑚这样牺牲珊瑚,放弃珊瑚是不是对珊瑚和自己太残忍了?
他赶着回来,是想向珊瑚说几句好话,陪个不是。
但是珊瑚已经和雷文出去了。
晚餐,只有江玉霞,锦姨和艾云三个人,江玉霞看了看儿子,微笑说:“你大哥已经有了珊瑚。他们很相配,感情又好,看样子,就算不会在近期结婚,订婚是免不了的。妈的心愿,已经完成了一半,艾云呀!你最小,也最令妈担心,你什幺时候带女朋友回家让妈看看?”
“我根本没有女朋友。”艾云觉得饭呀!菜呀!全是酸的。
“大学二年级的漂亮男生没有女朋友,谁信呢?存心骗妈!”
“我没有女朋友!”
“是不是和珊瑚在泰国相处久了,日久生情?
唉!”江玉霞放下碗筷:“若真是这样,恐怕会有一场大风波,亲兄弟为了一个表妹骨肉相残,你爸爸怎受得了?”
“你放心,妈,我从来没有忘记您的教训,我知道应该怎样做!”
“就算发生什幺事,也不能怪你,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孝顺儿子,顺妈心意,爱爸爸。要怪恐怕该怪珊瑚,她和雷文已经好到分不开,是不是又三心二意的挑逗你?这孩子什幺都好,就是野性。”
“没有这回事,妈!珊瑚不是水性杨花,我和她,只是没有兴趣吵架。”
“别跟她吵架,好男不跟女斗,她没家教,你别跟她计较。”
“妈,锦姨,慢用。”
“艾云!”锦姨奇怪地问他:“你一碗饭还吃不到两口,饭菜不合口味?”
“慢用!”艾云站起来,走出去。
“艾云!”江玉霞叫住他。
艾云站在门口:“什幺事,妈?”
“你在泰国之时,有人找了你几次,都是同一个女孩子,叫赵玛姬,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不,大概是同学!”
“我跟她聊过,这女孩子蛮好,有家教,声音温柔,她说你常到她家,看来你们关系挺密切!”
“我想起来了!他是我好朋友的妹妹,我和她哥哥是同学,常和他哥哥温习功课。”
“同学的妹妹?近水楼台先得月!艾云,这个机会不要错过!”
“妈,我回房间洗澡!”
“这孩子,这孩子,哈就是怕羞,那张小白脸红红的,好看极了”艾云洗了澡,打开冰箱吃了个苹果,便一直伏在露台玻璃窗后,等候珊瑚回来。可是十时,十一时艾云疲倦地倒在床上,等待的时刻真长真难过,唉!
传来阵阵跑车的声音,艾云连忙由床上跳起来,他走到露台的暗角处,看见雷文的车驶往车房。
不一会,他看见雷文和珊瑚互相挽着腰,亲亲热热,走上台阶。
艾云内心一阵阵的痛楚,昨晚同一时候,珊瑚还在他怀中,今晚,她已经投进雷文的怀抱,他扶住露台的栏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他飞快回房,把耳朵贴在房门上,果然听见雷文和珊瑚还在走廊上嬉笑:“别走嘛!让我亲一下”
“唔!你好坏,咭,咭”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他们关在房间里干什幺?拥抱、接吻她是属于他的,怎可以艾云心情烦躁到了极点,他把书桌上一本本书掷在地上。
他妒忌,真的,他实实在在的妒忌!也许他不怪雷文,但是,他妒忌得想把自己撕掉。他痛心,痛心自己心爱的珊瑚绿杨移作两家春。睡觉看见自己和珊瑚在一起,梦里也会笑。
假如有一天,他真正失去珊瑚,他不知道会怎样,也许他会没有人可以代替珊瑚,因为在芭堤雅的海滩,珊瑚已经拿走了他的心。他爬到床上,他在等候外面的开门声,说不定珊瑚会来看他。
很久,他看见珊瑚穿著白色的婚纱出来。穿著礼服,神采飞扬的雷文一把抱起她,送进自己的新房。
“不,你不要嫁给他,你不能扔下我,我不能没有你,呀!”艾云由床上整个跳起,四周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他抹了一额汗,原来是做了个恶梦。
恶梦总会成真的,江玉霞说过,雷文会和珊瑚订婚。但是,珊瑚说过要嫁给他,她应该守诺言。珊瑚是不是像江玉霞说的,三心二意?
假如她用情不专,怎幺办?
想到这里,可能是妒忌心重,艾云不想和珊瑚谈谈,也没有兴趣为白天的事道歉,根本珊瑚也对不起他。
第二天艾云让珊瑚坐他的汽车上学,他的脸像盖了霜。
“你又有泊车位?”珊瑚拉了拉身上紫色的衬衣,掠掠头发。
“那是我的事。”
“怎幺了?向我发脾气,想吵架?”
“我不够温柔,又不够体贴入微。”
“泰国的董艾云是个情深似海的男孩子!”
“可惜他已经死了!”艾云突然把车慢驶:“你可以坐我妈的平治,你可以等你的劳斯莱斯由美国运来!”
“董艾云,承蒙你让我坐你的跑车,叨光了!”
“嘿!水性杨花!”
珊瑚侧过头:“你在说谁?”
“说我自己,有权吧!”艾云紧握呔盘,他还在想昨晚的事。
“这句话好像是说女人,不是说男人的,你骂我,我怎样水性杨花?”
“你根本不懂中文,一年后再跟我谈吧。”艾云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珊瑚火得直呼气。跑车进校园,几个男生跑过来:
“董艾云!终于给女生套住了,咦?新面孔,是新生?”
“是巫婆!”艾云缓缓开着车。
“她样子不错呀!”
“可惜她有三个心,大家不用误会,这位小姐是人家的,已经是名花有主了,我只不过做个义务司机!”
“谁信呢!我们大学的美男子。”
“女孩子多,不能不选择一下。”艾云伸手出去挥了挥:“等会见!”
进停车场泊好车,珊瑚马上开车门,悻悻然的:
“你好会伤人。”
“是吗?”艾云用力拍上车门:“你可以选择,难道我就不可能?”
“啊!”珊瑚笑了,两个梨涡好深,她走过去挽住艾云的手臂:“由家里闹到学校,原来你是妒忌,昨天等我和大哥回家,吃醋了?”
“你别做梦!”艾云拉开她的手锁车门:“只有我大哥才会做傻子。”
“但是,你在泰国对我很好,你很爱我,而且我们的感情,已经发展得很深。为什幺回来了就全变了?”
“我说过,我们只是泰国情人,这儿是香港,你还是去迷你的大表哥吧!喂!法兰丝”艾云跑出去叫住一个女生,那女生受宠若惊,只会傻笑。
珊瑚嘴一扁,哭了。
以后每天上课、下课,珊瑚仍然坐艾云的汽车,但是,谁也不想主动开口说话,局面很僵。
每隔一天,艾云把珊瑚送回家,马上又开车出去,最初珊瑚也不留意,以为他开车兜风,但是每次一去几个钟头,直至晚餐前艾云才赶回家。
以后,珊瑚开始跟踪他,到一幢花园大厦,有私人游泳池的,艾云进去了,差不多两个钟头才出来,每次,总有个女孩子在露台上向他挥手。
珊瑚直跺足,妒忌死了!
每周逢二、四、六,艾云就去和那女孩子私会。珊瑚花了点钱向那大厦的管理员打听,那层房子是两个男女孩子,男的叫赵东尼,珊瑚在学校见过,女的叫赵玛姬,f7学生。
赵玛姬!原来爱上了同学的妹妹,怪不得只肯和珊瑚做泰国情人。
珊瑚在大学里认识了几个朋友,打听之下,才知道艾云每逢周二、四、六,都去赵家补习。
“补习?赚钱?”珊瑚怎样也不相信:“董艾云的爸爸很富有,他每个月都有很多零用钱。”
“也许免费服务,替自己心爱的人补习,还计较什幺金钱?”有人说。
“我明白了,董艾云进大学,认识了赵东尼,后来看上赵玛姬,就以补习为名,接近她!”
“你又猜错了,艾云进大学才一年多,但是,他替赵玛姬补习,应该超过四年。”安娜说。
“怎幺会?到底是怎幺一回事?”
美美要着原子笔说:“很简单,艾云和东尼是中学的同学。”
“那幺说,艾云和玛姬感情深远,历史悠久。”
“不错,其实艾云很傻,学校有那幺多女生在追求他,他都不理。”安娜摇摇头:“其实玛姬很平凡。”
“你见过她?”
“有一天她来找东尼,后来东尼、艾云和她canteen。”
“我也有这种感觉。”
“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艾云觉得玛姬是天下第一美人。”
“美美的话也有道理。”珊瑚默言靠在树上。她应该可以死心!或许,接受雷文的爱是理智的。
这一段时间,珊瑚和文云互相不理睬,珊瑚认为艾云玩弄了她的感情,所以对他又妒又恨,而相反的,她和雷文的感情,都在这时候培养起来。
雷文对珊瑚又疼又宠又迁就,比起艾云的霜扳脸,又冷又无情,她当然觉得雷文比艾云可爱。
有时候,珊瑚真后悔花那幺多时间、感情,在艾云的身上。
艾云呢?每次看见珊瑚小鸟依人似地靠在雷文怀中就生气,心里不断地骂:“水性杨花!”
这天,文云、雷文、珊瑚三个人在饭厅里等吃饭。
艾云攀住窗门的窗框在看花园,数着一只只的归鸟,很无聊。
雷文和珊瑚在那里嬉笑。
“男人都是怕老婆的!”珊瑚笑着说:“让我看你怕不怕老婆。”
这句话好熟悉,好刺耳,他还记得,那天珊瑚对他说这句话时,是在他的床上,她要他娶她,他答应娶她,两个人在床上热吻,艾云拥着她,像拥有整个世界艾云把额头搁在手背上。
“你不用做实验。”雷文仍在玩:“我将来一定怕你!”
“为什幺怕我?哈,好笑!”
“因为你是我的老婆!”
“我说过一定要嫁你吗?”
“我们感情那幺好,你不嫁我,嫁谁?谁敢娶你,我跟他拼了。”
“那很难说,女人都是水性杨花,我今天说嫁你,可能明天就嫁别人。”
“你不是这种人,我有信心,而且我又听话,又怕你,老婆大人”
“哈,你讨便宜,”珊瑚搔他,雷文笑得捧住肚子不停地叫老婆大人饶命,两个人嘻嘻哈哈,闹得很厉害,艾云回头一看,只见珊瑚坐在雷文的膝上,两个人缠作一团。
艾云眼睛冒火,双唇发抖,泪水几乎飞涌出来,他握了拳头,推开所有的椅子直冲出饭厅。
砰砰你,雷文和珊瑚的笑声也停止了:“他干什幺?疯了似的!”
珊瑚耸了耸肩,心里暗笑。
“别理他,怪人”
那天晚上艾云没有吃饭。
珊瑚表面仍然嘻嘻哈哈,可是,心里却乱得很,烦得很。
她乘董宇凌召雷文进书房的时候,黯然回到房间。
只一会,有人敲门,唉!一霎眼就追来了:“进来吧!”
出乎意料之外,进来的是艾云,他顺手锁上了门。
艾云脸色很难看,眼睛有点红肿,他一步步迫向珊瑚,珊瑚只好不断向后退,直避到墙上,已无路可走,艾云双手撑住墙迫问:“你刚才和雷文在干什幺?”
“开玩笑,”珊瑚口吃的:“大家玩玩消磨时间。”
“玩到他的膝上去,玩到缠作一团?你还没有在我的膝上坐过呢?”
“那那是我的自由”
“自由?你答应过嫁给我,将来做我的妻子,你竟然坐在另一个男人的膝上,你是真正的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不要脸!”
“我不要脸,你呢?”
“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是你负我,是你伤我。”艾云抓住她的头发猛摇:“你既然爱雷文就不应该来耍我,我当真的,我当真的”
珊瑚头壳痛得要命,被艾云摇头摇得发昏发火,她实在受不住,一个辣辣的耳光向艾云括过去。
艾云抚住左耳倒退,他不是那些娇纵惯的少爷,也不是什幺天之骄子。巴掌、耳光没吃过是骗人的,但他从未被女孩子打过,更没想过珊瑚会打他。
但是,那一个巴掌,竟然把他刚才的疯狂镇压住了,他偷看珊瑚,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正在喘气。
他这时竟然感到不安。
珊瑚呢!不错,她是个娇宠惯的娇娇女,但并非蛮不讲理,动手就打人的千金小姐,她歉疚地把右手放到背后,紧握着发抖的手指,想开口说声对不起,可是,又哽塞住了。
两个人互相凝视,开口的还是珊瑚:“我没有耍你,我对你是真的,相信我。刚才”珊瑚为难地,垂着头,哽咽着:“我太过分了”
“珊瑚!”艾云张开双臂:“你过来!”
珊瑚奔进艾云的怀里,艾云紧紧抱住她,不断地抚着她的头发:“扯痛了没有?对不起!”
珊瑚仰起脸,用手轻熨他的左耳和左颊:“应该道歉的是我!”
艾云吻着她的唇没让她说话,只要珊瑚在他的怀抱他就平静、温驯、满足,一丝儿烦躁也没有。
“为什幺老痹篇我,为什幺对我冷谈,赵玛姬是谁?”
“嘘!别说话。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什幺都不重要!”
“是的!”珊瑚伏在他的胸前,双手围着他的腰:
“我们难得在一起!”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心里甜得像蜜,情意绵绵得化不开,他们都很享受此际此刻。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艾云用手指按住她的嘴唇。
“珊瑚,你在房间里吗?”雷文和父亲谈完公事,马上来找珊瑚。
珊瑚抬头看艾云,艾云摇摇头。
珊瑚又伏在他的胸前。
“奇怪!连门都锁上,”雷文在外面喃喃的;“一定在花园里荡秋千!”
雷文的脚步声远去。
艾云在她的唇上匆匆吻了一下:“我走了,大哥会再回来!”
“艾云!”珊瑚拉住他:“我们什幺时候可以再在一起?”
“等机会!”艾云拍拍她的脸,伸头出去看了看,闪身走了。
珊瑚走进浴室去洗澡。
回房间时,看见雷文已在座。
“我到处找你,几乎把整间房子都翻过来,你知道吗?我曾经来过,敲门没有人应,而且还锁上了门。”
“有这回事吗?我在洗澡什幺都不知道。”珊瑚笑了笑:“门上了锁,你是怎样进来的?”
“我一推门就进来了!”雷文呆了呆:“对了!门根本没上锁,第一次我为什幺推不开门?真奇怪?呵!
实在可笑,有时候我真糊涂!”
“你还是回房间好好想一晚,你不是胡涂,可能”珊瑚指了指头,又按住嘴打了个呵欠:“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晚安!”
“明天你下午没有课,我来接你去吃午餐!”
“我准备利用下午的时候在图书馆温习。”珊瑚是准备等艾云下课,因为艾云明天下午有课。
“我早点起床送你上学。”
“我明天早点回学校打球,还是乘坐艾云表哥的汽车比较方便。”
“他心情似乎不好!”“我大不了不跟他说话!”
“我们明天去吃顿饭,看场戏或者去夜总会听歌!”
“明天下课回家,你打电话给我,到时再决定好不好?”珊瑚懒洋洋地倒在椅上:“我好倦!”
“你休息吧!”雷文拖她到床上,拉好窗慢,然后和珊瑚道晚安离去。
雷文一走,珊瑚马上把枕下她和艾云合拍的相片拿出来欣赏,看相片给她带来很甜蜜的回忆。
一直到真的疲倦了,她校好闹钟,然后才真正睡觉。
第二天,珊瑚当然也没有和雷文去吃饭,她在房间里整理笔记。
有时候,艾云也会找机会和她聚聚,甚至偶然去看一场电影,多数是下课后去,然后各自回家。
最初,珊瑚觉得很新鲜,很刺激,而且能和艾云在一起就满足。可是,她到底还是不习惯这种偷偷摸摸的生活。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为什幺不可以堂堂正正在一起?”有一天,珊瑚和艾云去吃茶。
“我不想大家不开心!”
“大表哥已经很不开心,最近两个月,我和他一共只看了两场电影。”
“你不能怪大哥,你们的感情一向都很好,出双人对惯了,突然这样冷淡,他怎受得了?”艾云说:“若是我,早就向你提出抗议。”
“都是你,对我忽冷忽热,令我对大表哥也忽冷忽热。”
“我是有苦”艾云摆摆手:“为了大家好,我们还是保持一定距离,否则大哥伤心,爸爸也会气坏。”
“舅舅真偏心,什幺事总怪你,从来没有骂过大表哥半句。”
“大哥又没有做错事,为什幺爸爸要责备他?”
“你也没有做错事!”
“为什幺没有错?谁都知道你和大哥好,我突然跟你公然手拉手,那就是横刀夺爱,抢哥哥的情人,爸爸一气,会把我狠狠地揍一顿。”艾云握着珊瑚的手:
“不要老拒绝大哥的约会,他会起疑心的,事情会闹大。”
“你不喜欢我跟他在一起嘛!”
“看戏、吃饭并没有什幺大不了,只要你们不要太亲热,我真的没话说。”
“你这个人真怪,有时候,妒忌得发疯。可是又鼓励自己的女朋友和别一个男孩子拍拖。”珊夯肺呶嘴:
“我真的不了解你!”
“假如拍电影,一定会被人批评:男主角的性格模糊,不统一,自相矛盾。珊瑚!你知道我为什幺会这样?”
“不知道!也许你是有苦衷,也许你另有女朋友,也许你想讨舅舅的欢心,又或者你真的害怕舅舅,因为他一向针对你,你想讨好他!”
“也许将来有一天你会明白,也许你一辈子也不明白。”艾云拍了拍她手背:“别花时间去研究我。快把蛋糕吃了,我还要赶着去赵家。”
“替赵玛姬补习?”
“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这件事,但不知道为什幺?你不需要补习赚钱,你有不少零用钱,如果你嫌不够我可以给你。你替玛姬补习不是为了钱,为什幺?一个星期三次,每次两个多小时,玛姬不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她成长了,也长得不错!”
“我将来告诉你。”
“为什幺还要等将来?我要你现在就说!”珊瑚坚持着。
“珊瑚,给我机会,不要令我太难做,我求你!”
“不行,你和赵玛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为什幺你不可以坦白告诉我,我现在就要知道。”
“不要蛮不讲理!”
“是又怎样?”
艾云放开她的手,叫侍者结账。
岸了钱,他马上向外走。
“艾云!”珊瑚追上去。
“你事事瞒我,算是对我好?”
“随便你怎样想,我有我的困难,但我问心无愧。”艾云掏出车匙。急走:“或许你觉得雷文对你才是真正的好,那你去找雷文。”
“我不了解你,”珊瑚顿足:“我完全不了解你!”
“小姐,请你快点走,我赶时间!”
“我知道,你约了玛姬。”
“玛姬是我的学生,你是我的恋人,分清楚好不好?”
“但是你和玛姬在一起的时候,比我们相对的时间还多。”
“我替她补习。”
“为什幺?”
艾云站下来叉着腰:“珊瑚,我没空跟你缠,我迟到了。”
“缠?我缠你?好,你请便。”
“我先开车送你回去。”
“那会令你迟到,董sir!”珊瑚面色很不好看。
“啊!我忘了你刚好够时间接大哥下班,那就让雷文送你回去好了。”
“你!”珊瑚咬一下下唇:“我就去找大表哥,怎样?”
“你有你的自由!”艾云冷笑。
“你有秘密,董艾云,你有许多秘密。”珊瑚点着头:“我应该有自己的秘密。”
“纵使我有一万个秘密,但,我问心无愧,再见!”
珊瑚满肚委屈,真的去找雷文。
艾云清楚知道,他不可以永远拥有珊瑚,现在她还小,等她大学毕业,始终要嫁人,那时候,就是他真正失去珊瑚。除非雷文甘心退出,但是,他对珊瑚痴心一片,他会吗?他肯吗?
他曾经勇敢的想过,他还有一年多便大学毕业,他带着珊瑚离家。可是他出走后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汽车吱的一声在红灯前停住。
开车时魂不守舍,经常导致危险驾驶,艾云捏了一把汗。
或者她还没有嫁人,可是等多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他根本很矛盾
“嘟嘟”后面响起了一串号角声,一看交通灯,原来早已转了绿灯。
他连忙开车向前驶,他集中精神,很用心地开车,不再去想珊瑚。
替玛姬补习的时候,他又禁不住想珊瑚,她现在在哪里?会不会真的去找雷文?或者一个人在街上逛:
“你好好的做数,我去打个电话。”他走出客厅,打了个电话回家。
“大少爷和表小姐不回家吃饭。”是董家仆人说的,这证明珊瑚和雷文在一起。艾云靠着电话叹气,本来珊瑚已经和雷文疏远,现在又再次在一起。想想,都是自己不好,情绪时好时坏,心情烦躁时最喜欢拿珊瑚出气,拋下珊瑚一个人,又事事瞒她,珊瑚当然对他反感。
“艾云哥!”玛姬由书房走出来,看见艾云站在电话旁发呆:“打电话回家告诉锦姨,你今晚不回家吃饭,你很久没有在我们家里吃饭了!”
“唔!怎样?数计好了?”
艾云回家比较晚了一点,因为东尼和佩芝回家吃饭,东尼看见艾云,硬拉他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佩芝还要去吃夜宵,这幺一闹,回家差不多两点钟。
幸而董宇凌还没有回来,家里的人已睡觉,当然,他并不知道珊瑚一直坐在露台上等他回来。
珊瑚看看表,深夜二时,补习由五时至二时,足足九个钟头,白痴才会相信。
珊瑚很生气,她打了自己的头,怪责自己看错了人。雷文对她好,爱护她,又没有秘密。每天雷文做过什幺,见过什幺人,只要珊瑚愿意知道,他一定—一报上。甚至雷文和卡露莲之间的事,雷文终于忍不住告诉珊瑚:“我承认和她感情不错,但我没有和她订婚,也没有说过一定要娶她,男孩子婚前有权多交几个女朋友从中选择。”
“你见异思迁,贪新忘旧,觉得我比卡露莲好看,就变心了!”
“我不否认!”
“哗!没有安全感。当你以后遇上一个比我更漂亮的,你同样会跟我说再见!”珊瑚装作害怕的样子。
“你要安全感,容易,马上嫁给我。我没有说过要娶卡露莲,但我愿意娶你。男人一旦结了婚,太太儿女就是生命,永远不会变。”雷文很认真地说:“有不少男人结了婚还有外遇,但我尊重婚烟,热爱家庭。”
“还是等你多交几个女朋友,比较、比较,我并不认为我是最好的。”
“我认为你是最好的,看了几年,没有人能比得上你”雷文如此重视她,表明态度,甚至愿意正大光明的娶她,她为什幺一定要去看艾云的面色,受他的气?还有他许许多多的秘密,那讨厌的偷偷摸摸生活,艾云根本就不尊重她。
何况,他还有赵玛姬。
虽然,艾云比雷文英俊迷人,但艾云实在给她太多痛苦。
其实,她进学校不久,已经有几个男生追求她,可惜,没有一个看得上眼,那都是艾云害人。艾云是大学的美男子,不知道有多少女生追求他。珊瑚已有了艾云,当然看谁都不上眼。
可是,艾云是她的吗?
天晓得,连她自己也不了解艾云。
第二天,早餐桌上,艾云一看见她便微笑道早安。
艾云为昨天咖啡室的事抱歉。
珊瑚自顾自吃早餐。
艾云看了看表:“差不多要上课了!”
“今天我坐舅妈的车子,你有事请便。”珊瑚慢慢地吃她的鸡丝奄列。
“我开车到屋子的台阶下等你!”
珊瑚仍然低头吃她的早餐。
艾云乘佣人出去,小餐厅只有他们两个,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拿起书袋,匆匆忙忙走出去。
这一下,珊瑚心软了。好像是命中注定,珊瑚就逃不过艾云掌心。
她扔下刀叉,拍一下自己的头,自己骂自己:“犯贱!”
她没有心情再吃早餐,用餐巾抹抹嘴,拿了书,加快脚步离开餐厅。
当她看见艾云开了车门,把头伸出来:“快一点,我第一堂有课。”
珊瑚忸忸怩怩,慢条斯理,很不愿意地上了汽车。
“为什幺一路上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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