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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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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拨了电话向店里的人报平安,才得知原来适时出现的警察是大伙察觉不对报警而来的。

    算起来阿月她们一群人也很机灵,电话录音内容虽听得出危险,然而终究只是通电话,真实度有几分实在有待商榷,可又真的很不放心,于是找了处公共电话亭报警,从录音内容中截取珞沁的那句“有枪”只报说某某地点有人非法持有枪械,并没有将受困的裴珞沁和后来前往的时騛騜说出,免得到时若只是虚惊一场,惹来警方盘查可就麻烦了。

    思及拓拔苍冥跟踪了他们,一定就知道卡拉ok和住处在哪,因此裴珞沁立即宣布暂停营业,要大家马上打烊回家,以防狡猾的拓拔苍冥若从适才的枪林弹雨中侥幸逃脱,也许报复念头更甚,会找到店里去,殃及池鱼。

    而她和时騛騜也不能再住在原来的地方,匆促梳洗后。他们草草收拾衣服和重要物品,在阿霞的介绍引荐下,到她乡下亲戚一间空着的房子暂住。

    待忙碌的一切告一段落,两人也才松口气。

    镑自坐在藤椅上,两人默默无语对视,啾着对方瞧的目光皆充满了紊乱复杂情绪。

    半晌,时騛騜率先开口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难得命令的口气让裴珞沁的心一悸!

    这样的呼唤似有魔力,她看着那只能够守护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起身走向他,将自己的手叠上他的一股温暖安全随之涌现人女抚了动荡难平的心,裴珞沁眼眶热烫的雾气凝聚。

    “对不起。”她呐呐哽咽,原有的倔强被折腾得消失殆尽。

    “是我对不起你。”将她拉至身旁坐下,时騛騜牢牢握着她的手不愿稍稍放松,仿佛藉此能稳定自己还未平息的冲击。

    “是我不该骂你的皇上,也不该和你吵架,更不该耍脾气冲动跑出去,这样就不会落单,也不会被拓拔苍冥有机可乘,更不会害你受屈辱,甚至可能因此丧命!”她自责不已。

    晶莹泪水争先恐后地窜出眼眶,沿着脸颊滴落,点点烫灼时騛騜刚直的心。怜惜地伸出手,轻轻柔柔拭去泪痕,她的眼泪扯痛他的心。

    “不是这样的。是我错,我不该动手掴你”关于这点,他懊恼得无法言喻“拓拔苍冥是冲着我来才会捉你。这次不捉你,他会一直等待时机,况且有你没你,他一样会想尽办法消灭我他很狡猾很聪明,他明白,你是我唯一的弱点。”时騛騜体贴地拂去她的自责,深情捧起她的脸,不舍地揉抚她颊上的瘀血,语末的述叙同时也是真心的告白。

    胸口彷如巨石阻挡,闷闷沉沉的窒碍感让她深深吸了口气。裴珞沁枕上他厚实的肩膀,心乱如麻、失去方寸。

    懊告诉他,拓拔苍冥真的如他所猜测,打算回他们那朝代去称王吗?告诉他,等于注定失去他了

    可不说,违背她的良心,即使能一辈子留他在身边,她也无法心安,而且以他的性子,心中也会永远惦挂追捕的事,难以开怀。

    这次的意外,轰然击碎她心房才建构不久的幸福,怎么决定都不对,她只是单纯地想守护这份感情,为什么竟会这样难?!

    濡湿的泪意穿透他的衣料渗进他的肌肤,进驻他心坎的自己究竟占有多大份量?她不敢问,因为若与责任使命相比,答案肯定教她失望。

    时騛騜紧拥她入怀,险些失去她的惴栗至今仍余悸犹存。

    “告诉我,除了眼前我看得到的部位,那畜牲可有伤到你其它?”温柔地拍抚她的背,他急切关怀。

    摇摇头,占有性地环住他的脖子,她轻贴他满是刺人胡髭的脸。

    “騛騜,有些事,我想和你谈谈”心一吋吋地沉重

    “我也想好好谈谈。”从她的口气,他隐约洞悉了她想谈的是什么。

    他向来镇静,脱困后,也很快地厘出决定倘若此次拓拔苍冥一下就被关进牢里那就真的天下太平,然而方才那三、四名警察铁定制伏不了拓拔苍冥,因此他必须将他绳之以法,不然也得将其消灭。

    原本打算过两天等她心情稳定再说,现在她既然主动提出,正好裴珞沁欲言又止,所有的话梗在喉间,旋旋绕绕,不知哪句先出口才对。

    “紫晶佛在他手上”干脆切入重点,她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体明显一僵,深吸口气,再当鸵鸟也不是办法“大轮盘也有了消息。”说完,她离开他怀抱,仰首望着他即将的反应。

    时騛騜眼神定在原来的地方,表情没有丝毫起伏,沉吟了片刻。

    “他还透露什么?”他冷静开口。

    得知紫晶佛还在拓拔苍冥手上,大轮盘也有下落,时騛騜几乎在下一秒即推断出他会怎么做,心中已有了底。

    “你先回答我,如果回不了你的时代,你还会照样追拓拔苍冥到底吗?”她不答反问。即使他没有激烈反应,她还是感觉到他与她突地隔了千山万水。

    “会。”斩钉截铁的坚决。

    就算他肯放过拓拔苍冥,他也不可能放过他们,否则,他不会连夜和珞沁搬离心脏紧紧一缩!虽然明知他会有这样的答案,裴珞沁还是觉得难过。或许在那时代时騛騜胜券在握是毋庸置疑,然而在现代,在现代武器的助长下,他根本很难与之抗敌。

    她还能怎么做呢?为难他?为难两人的未来?

    “他说他要回古代去,带着武器,皇帝之位易如反掌。”忍着心痛,她透露,这话一出,时騛騜铁定死也要逮住他不可。

    “该死!痴心妄想的混帐!”他咬牙斥喝。

    时騛騜原以为拓拔苍冥只是想在时空之中来去自如罢了,没想到他野心会如此之大,连皇位也觊觎,简直无法无天了!说什么也不能再放任他祸害人间,不论在哪个时代都一样。

    “珞沁,你可知轮盘在何处展出?”

    “不知道,但一查就行了,据说是下个月中。”裴珞沁据实以告。

    “下个月中”他俊朗眉峰间的皱褶加深“现在是四月初,下个月中那五月十五左右大轮盘正好在台湾,难怪拓拔苍冥打这个主意。”暗暗嘀咕。

    “你还是坚持初衷,想将他逮捕送回古代让你的皇上发落判刑?”见他陷入沉思,她很不是滋味,心头被矛盾的想法翻搅得紊乱不堪,想成全他,又舍不得他

    “珞沁,这是势在必行的,这是我的工作、我的任务、我的责任!”他望向她的眼神里盈满乞求谅解的意味。

    是啊!剥夺了这些、否决了这些,他的内心深处会一辈子有愧疚,然而他又是那么时时刻刻以正义责任为重的男子汉,她不能让他对自己有所怨怼

    “你是打算你去你的天涯、我到我的海角,谁走独木桥、谁过阳关道,都不再相干?”明明有了成全的认知,她还是难掩激动的情绪,冷言冷语咄咄讽刺,发泄内心宛如被刨割的痛。

    “不是”他不愿听她把两人未来的关系划分得如此冷绝。

    “你可知这一别,我们俩从此便不只是天涯相隔、陌路难逢而已?而是距离一千多年啊!”怅然失落似浓雾般将她围绕,她的嗓音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是他主动闯入她的世界、闯入她的生活,是他给了她动心的机会,在她献上所有真心的同时,他又要走

    “原谅我,珞沁,即使分隔遥远,我对你的感情不会改变”他何尝不心痛,然而,这是他的任务,忠心耿耿的他只有选择牺牲儿女私情。

    “你的意思是,因为有爱情的存在,所以身形的距离不会拆散浓郁的情意,无论千里、万里?爱情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是无所谓的陪伴,是只要彼此都存在着依附对方的渴望啊!你不在,感情牵系得了什么?我的爱情需要回应,独脚戏我学不会!”她有感而发,剖心倾诉,相爱的两人谈分离,多讽刺、多无奈

    她不知该怎么表达才能说得完整,时騛騜能够为了她不顾生命安危,却为了皇上给的任务,而舍得抛下她!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她好混乱!

    爱很伟大吗?一旦牵扯上国家社稷,责任使命,爱就变得如此渺小而不切实际!

    “别这样,你一直很坚强、勇敢的”他几个箭步跨进房间,从行囊中取出一块玉佩,回到原来的位子上,执起她的柔荑置入她掌心。

    “这是我家传的玉佩,不论到哪我都配挂在身上,我娘说要留给我的媳妇儿的,交给你,即使我们无法长相厮守,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永远不变。”耿直的他浑然不知他此刻的诺言与温柔对裴珞沁来说都是最残酷的折磨。

    不能怪他绝情啊,因为要是怨他,自己会很心痛!眼泪滴滴答答淌个不停,滴落在通体翠绿的玉佩上,溅起哀戚的泪花。

    时光安静缓慢地在他们凝望的刹那流逝而过,半晌,裴珞沁忽地想起了什么

    “騛騜,你可以来,我也可以去啊,我和你一起回你生长的时代,好不好、好不好?”落寞的心底又燃起一丝希望,她揪住他的手臂,急切央求,那双经过泪水洗涤的眼瞳熠熠发亮。

    时騛騜一怔!这或许可行不过,这之间不可能如此顺利,一来,他得潜入展示的场地,二来,和拓拔苍冥肯定会先有一番缠斗,带着珞沁行动受制,说不定反倒让拓拔苍冥得逞!还有,就是他没忘记轮盘启动时风云变色、剧烈摇晃的震撼总而言之,未知的变数很难说得准。

    “怎么样嘛?”见他认真考虑,她急喷催促。

    笨死了!之前怎么没想过咧?和他在一起久了,脑筋不懂得转弯的毛病也被他传染!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真是浪费!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算要过没有电灯、电视、冷气、冰箱的生活,她也心甘情愿。

    “如果成功当然最好,不过,我不敢给你保证。”他保守地说,心里并不乐观,然而他不想浇她冷水、害她再哭成泪人儿,也不会说好听话哄她。

    “一定会成功的!”破涕为笑,裴珞沁顿时觉得希望无穷。

    “我也这么希望。”一抹复杂神色掠过他眸底“这段时间我得锻炼自己,三个月来荒废练功,手脚功夫生疏许多,距五月十五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我得充实回来。”他抬眸望向屋外蒙蒙亮起的天色,思量后道出计画。不知不觉间天已破晓,光明来临,他们的未来却陷在一片未知的灰色迷雾里。

    斗不斗得过拓拔苍冥都还是一回事,他实在很难乐观得起来。

    “騛騜,我们可以想办法去买防弹衣啊,多少有点帮助。”她灵光一闪,太好了!她觉得胜算愈来愈大了。

    “可以防止子弹吗?”这时代真是先进。

    “我想普通子弹应该可以吧,不过只能挡身体,没法全身!”裴珞沁在身上比划。可以防患于未然,好过全身都曝露在危险中。

    “嗯,这么一来,我的情势就好许多。快去休息吧,折腾了一整天,你一定很累了。”温柔地抚抚她卸下愁虑的浅浅笑脸,他好看的唇角绽出一抹好看的笑弧。

    裴珞沁点点头起身,牵住尚坐在藤椅的时騛騜的手,慧黠的眸子底染上娇羞的情意,流转的眼波传递向他。

    “你呢?”欲出口的邀请让她心跳如擂鼓,然而,内心深处在呐喊着占有的渴望,她需要用些行动来证明自己拥有他、不会失去他

    “我当然也得”他话还没说完,就再被她截断。

    “我们一起一起睡好吗?”看见他猛然一僵,神色怔然错愕模样,她激烈跳动的心脏,像是扩张到要挤出胸腔的程度。“是你说这块玉佩是给媳妇儿的”好羞人!可,面对这刚直的男人,不主动些,他们的关系进展宛如蜗牛。

    时騛騜喉结滚动,心头热浪冲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理智和情感又形成激烈拉锯战,不过,这回,结果迅速出现

    任由她牵引的手,他随着她起身,步入卧房

    在这日出东升的清晨时分,缠绵才正上演,浓浓旖旎春意弥漫在此乡间小屋

    —

    日月交替,随着时光推移,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这段时间里,时騛騜加强锻炼身体武功,以备对付拓拔苍冥,因为,果然如他所料,那日警方逮不住他。

    而裴珞沁则因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危险以及与时騛騜关系转变的影响,本身做了很大的调整,开始学着扮演家庭主妇的角色。

    待在乡下的生活不似城市样样便利,她心甘情愿为他打点一切,包括最不擅长的烹饪。不仅脾气收敛,简直完全符合贤慧的形容词;时騛騜将她为自己所做的改变看在眼底,她的笑脸、她的用心这些幸福与甜蜜,他都当成珍宝一一收藏。

    他们很有默契地都不再提及那天的话题,似乎把裴珞沁最后提出一起搭上轮盘返回古代的要求当作是结论,然而,谁都知道未知数代表的是什么。

    或许,表面上的平静源自于两人心里,其实都隐约存在一股无形的离别之情,毕竟,谁都不知道,结局到底会是如何

    裴珞沁当然也清楚,事情不会像自己所想的如此简单,否则,时騛騜不会在这段时间里老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因此,他们特别珍惜这段分离前的相处,感受彼此的存在、彼此的拥有,互相汲取属于对方的温度、对方的情意。

    很快地,五月十四日,他们提前离开了乡下回到原先的住处,为即将到来的激斗作准备。

    为熟悉地形和路线,两人提早做了实地勘察,以免临时若出状况以致错失阻止的时机,可就扼腕了。

    据裴珞沁查询得知,佛教古物展至十六日结束,仅六天时间,而启动轮盘,同样只能在五月十五日的午夜十二点,维持十五分钟,机会一过即得再等隔年

    此外,这次事前的勘查时騛騜还有个重大发现。经过千余年的历史,凭着人类智慧枓技的进步,再依据古籍记载,力行于古物的研究,原来大轮盘还另有奥秘,时空穿越竟神奇地能自行操作,机关就在轮盘顶端置入紫晶佛的凹槽外缘,一大刻度代表一百年,其中的小刻度就代表着十年这些都详细列在展示物的介绍板上。

    可见当初脑歧越一千多年,是因为拓拔苍冥转动了十个刻度之多这,到时得小心注意,以免又迷失在未知的时代之中。

    依他对他的了解,那个狡诈的家伙一定也会事先来探路,因此,也一定获知了这些讯息。

    除了原本逮捕的任务外,他目前最重要的是阻止野心勃勃的拓拔苍冥带着那些现代武器返回古代作乱,甚至想谋朝窜位。

    情况有两种:拓拔苍冥若没出现便罢,不过,待在现代,他仍会以消灭他为民除害为己任;一旦他出现在展出地点,其企图已不言而喻,他也会倾尽全力阻止、对付他,并且将他逮捕归案上儿成皇上交派的任务。

    时间分秒流逝,关键时刻终于到来,外衣里穿了件防弹衣,时騛騜和裴珞沁两人携手前往。

    夜如同当时的板黑,同样透着不寻常的诡谲

    “拓拔苍冥来了。”率先探查的时騛騜,身轻如燕地跃落等在远处的裴珞沁面前。

    他们必须提早来,毕竟带着裴珞沁行动诸多不便,像此刻,他就不能不顾虑地直接潜入,而必须先确认一切,再回头来带她。不过,此刻距离十二点,也仅剩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不能不加坑诏作。

    “你看到他了?”她谨慎地压低音量,心里忐忑不安。

    “门口的保全守卫全都晕倒在地,一定是拓拔苍冥所为。”适才,他探了下路,才惊觉拓拔苍冥已先开了路,他暗忖着拓拔苍冥到底结交了些什么样的人,懂得如此多,还能一路破除障碍。

    “快!我们得快点。记住,暂时先躲在转弯处,打斗时千万别出来。”边叮咛边搂起她,再度施展轻功,时騛騜迅速潜进。

    依着前一日探查的记忆,时騛騜悄然无声地先将裴珞沁搁在转弯处,朝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后,便如鬼魅般接近正发出不知啥声响的拓拔苍冥。

    兀自搬运枪械及现代用品的拓拔苍冥显然过于专注,连有人接近也忽略,直到被时騛騜狠狠一掌打得险些吐血,才不得不回神应战。

    “又是你!”他咬牙怒瞪,这掌伤得不轻,死家伙,何时学会偷袭了!

    “你打什么主意我很清楚,拓拔苍冥,你别异想天开了,有我在,就容不得你再作怪!”时騛騜纵身一跃,凌空连续踢两脚。

    拓拔苍冥这下有了警戒,反应速度回复,以手臂抵挡他惊人的快脚,并连忙展开反攻。

    一时间,劲拳霍霍,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缠斗激烈,然而,时騛騜略胜一筹。

    来到现代,他过于耽溺安乐,不再勤加锻炼,相较于时騛騜一个多月来密集练功,功力退步生疏了许多,不过,他的优势是有枪为助。

    除去那一箱以抢劫得来的钱所买的枪枝,为了预防时騛騜可能来破坏,他随身带了把枪,此刻,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他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死在他枪下。

    “去死吧!”躲过时騛騜猛烈的攻击,他取枪瞄准,一记含带杀戮的银光如闪电般迅速飘向目标物。

    时騛騜瞠眼立即跃开,可惜闪避不及,硬生生接下那记子弹,猛烈的射击力道令他闷哼出声,抚住疼痛的中弹处,随之踉跄后退数步,摔跌在地。

    躲在暗处的裴珞沁惊骇地倒抽口气,引起拓拔苍冥的注意。“谁?”

    认为时騛騜受了枪伤已不具威胁,他举步寻向声音来源处,在经过时騛騜时傲然地瞥了眼,不再当一回事。

    惨了!被发现,裴珞沁屏住呼吸,紧紧贴住墙面,惶恐地瞧见拓拔苍冥的影子步步逼近。

    “连你也来了!”他在她拔腿时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嘴上扬起邪恶的笑容。

    “放开我!”裴珞沁大惊失色,死命挣扎。

    騛騜呢?不是有防弹衣吗?他怎么还不爬起来?难道子弹打到没有防弹衣遮蔽的部位了?依着被高高揪起的角度,她眼神越过拓拔苍冥,看见时騛騜的身体已有动静

    “懒得理你们!”眼看时间已过十二点,拓拔苍冥一记手刀劈向裴珞沁后颈,打得她软倒在地,猛烈的痛楚教她霍然一片晕眩

    接着,拓拔苍冥刻不容缓地跃上轮盘顶端,拿出早准备好的紫晶佛,朝凹槽插入,并迅速转动凹槽外缘的刻度,依事先仔细计算过的年份,精准地往回转了十个刻度!

    “咦?不动?”不像记忆中很快有变化,他有些心慌地朝紫晶佛施力,以为没有衔接好大轮盘显然因为年代久远,太久不曾启动,反应也慢了点,正当拓拔苍冥心急如焚,干脆用力转动紫晶佛的同时,它也缓缓向凹槽沉陷了。他咧嘴大笑,就快得偿所愿了。

    霍然间,一道黑影跃上了轮盘上侍他猛然察觉要回手时,时騛騜已夺了他的枪。

    “你没死?!”瞬间情况大逆转,碍于枪的威力,拓拔苍冥不敢再妄动,有了大势已去的认知。

    邪不胜正,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待时騛騜回答,轮盘已开始旋动,他迅速提气封住拓拔苍冥的穴道和武功,顺便点住他的睡穴,预防他再反抗,并从腰间取出和防弹衣一起买的手铐,铐住彼此,以防在穿越时空时分散,这是上一回来时的经验。

    “騛騜!”晕眩半天才回神的裴珞沁赫然发现轮盘已开始旋转,跌趺撞撞地奔近,惶然不知所措。

    “快过来!”时騛騜伸出没有加铐的手,朝她催促。

    她伸手慌忙奔向他,轮盘转动的速度很快地加剧,一股光盾乍起,无奈在她奔近之际狠狠将她震离

    “来不及了,你快走,别让人发现你闯进这里!”事已至此,时騛騜已明白无法改变,他大声呼喊,急转的风速将他的声音刮得破碎

    “带我一起去啊!”不肯放弃,她不怕痛地再冲向轮盘,同样的情形还是发生。

    “快走吧!”刚毅的剑眉纠结成一团,随着旋转,他不断争取机会望向她,内心不舍至极。

    “你说要带我一起的”懊丧地跌趴在地,她涕泗纵横,哭喊的模样令人不禁为之鼻酸。

    半晌,她眼睁睁地看他消失在眼前,轮盘渐歇,一切归于平静

    —

    少了他的屋子,总是会不时感到清冷袭来。哭红了双眼,裴珞沁缩缩肩膀,五月天,还觉得冷,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不知道

    连日来,她过的是失魂落魄,行尸走肉般的日子,哭累了就不知不觉睡去,睡醒就又开始掉眼泪。

    失去挚爱,她很难逼自己不哭,她不再是朋友眼中坚强的珞沁,所谓的坚强,不过是逃避伤痛的假象!

    好不甘哪!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捉弄她?将时騛騜送给了她,又狠心拆散他们!

    她当经恍惚地以为自己作了场梦,一场荒谬的梦,都怪自己小说看得太多,才会这么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然而,感情不是船过水无痕,他在心中的记忆是镂刻的,是永难抹灭的

    屋子里触目所及都有着他的物品,他的衣服还残留属于他的气味,吊挂在她胸前的玉佩也证实了他的的确确曾存在,这屋里充斥着他昔日的身影和气息

    她知道,虽然无法厮守,但也该庆幸他平安无事,总算达成所愿,完成任务,毕竟也唯有这样,忠心尽责的他才能无愧于心,她该替他感到高兴的

    可她呢?他成了她此生的遗憾哪!只能怅往、无法圆续的遗憾。

    她和他的那段,难道就这么沉没在时间洪流中,再不复踪影?

    情伤心痛死不了人,然而,凌迟般的折磨反而更让人难以忍受,想念成了利刃,名为爱情的伤口刻上他的名字,往后,想一次,伤口便抽痛一次,也许,伤痛到麻痹之时,她也能学会淡然处之了吧。

    天色灰蒙蒙的,清晨了吧!即便多想在黑暗中舔舐伤口、多想自怨自怜,还是得面对天亮不是吗?他出现的机率并不会因她思念的强度而增加,不是吗?

    再多用力思念,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不知为什么,黯然的心霍然随着渐露的曙光而清明开朗,她仿佛醍醐灌顶般一阵顶悟。

    将心比心,遥远年代里的时騛騜一定不愿看到她这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就如同即使无法相守,她也希望他一切安好。

    那么与其思念,不如寄予祝福,他们心灵相通,他一定会知道的,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珞沁会永远想着他、念着他,衷心希望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