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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窗外已经有了暮色,今天的云层很厚重,天空透着淡淡的灰。
一反以前五点半一到,甚至五点就开溜的习惯,晴忆的办公室里竟然还透着微微的光。
她正坐在桌前,趴在桌上,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胃药,转呀转的
今天一天,真是戏剧化的可以呀。晴忆叹了一口气,在楼梯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脑子里为什么还是一片混乱?
她在哭是呀,她因为压力大而哭泣、因为胃痛而难过,所以到她的秘密空间稍做喘息,然后应该已经离开的萧昕竟然又折了回来,这么刚好见着了她的软弱。
而他折回,竟是为了帮她买胃药还有食物?
她无法形容她有多多多多么感动!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关心她,甚至为了她胃痛而去买胃药,还知道她没吃东西,所以买了热腾腾的食物给她吃。她好厌恶自己,当看到东西时,她的泪竟然就像泄洪一样,完全无法控制!
整间公司的男人,对她有意思的不下数十人,有谁这样关怀过她?有谁为了她去买过胃药?在同一间公司里耶!他们只会讨论她今天裙子有多短、领口有多低,就只是这样子而已
而这个萧昕,却是那么的不一样。其实不是没有听过他的事,在商界中风流惆傥、文质彬彬的萧昕,与冷俊的严宇峻并列,每次聚会时,她总是能在那些名媛淑女口中,听到关于他们两个的事情。
严宇峻冷俊异常,光是站着就有一种威严感,俊美的他不常说话,只是淡淡地笑,每次身边的女伴都不一样,但是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小鸟依人,静静地待在他身边。
而萧昕总长斯文有礼,说话幽默风趣,可以让在场的人们开怀大笑,绅士般的风度总令女人们心仪,他跟严宇峻不一样,他不会动不动就换女人,恋情很稳定,但是也都不会太长久。
但是如果他的幽默风趣,跟每次他对她的“幽默”是一样的话,她一点也不敢恭维!
唉晴忆把玩着胃乳片,被关心呵护的感觉真温暖,萧昕除了嘴贱之外,人其实真的好温柔,如同在宴会里流传中的他一样,那样地温柔,那样地体贴
晴忆抚上脸颊,有一种温度还残留在脸庞上。刚刚她落泪时,自觉羞赧地别过头去,可是当萧昕把她拉回时,却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是怎么发生的?是她主动靠向他的胸膛?还是他把她搂进去的?
她只记得当她凝视着他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说不出的迷眩感,她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一个人支撑着所有,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可能是她自己缓缓向他靠近的吧?也有可能是那搂住她肩膀的手慢慢地把她推近的
一切已经不复记忆,她只记得,她真的贴在他胸前啜泣着,而那份温暖就熨烫在她脸颊上方,和着她的泪水。
她从以前就一直渴望有这么一个怀抱可以让她依靠,可以让她卸下所有的武装、无后顾之忧的依偎着;可以任她索取他所有的温柔与体贴,汲取所有她想要的幸福。
予取予求,简单四个字。
萧昕是那种人吗?不是。他是远扬企业名人,名为严宇峻的机要秘书,事实上谁不知道他是地下副总裁!他有那个时间一直等着她吗!会任她任性、任她胡闹、任她贪婪地要求一切温柔吗?
不会。
她比谁清楚这个答案,但是很可怕的,她竟然在幻想着他们俩人之间的可能会有未来,甚至期待会有这么一个奇迹发生。
才认识第二天的男人就能够让她有所遐想,这是创世纪第一遭呀!以往的男人,哼,没有一个让她想到这一层过。晴忆淡淡一笑,抬头瞄到了桌上的电子钟。
六点半!晴忆笔直坐了起来,她怎么坐在这里发呆?
发呆!她艾晴忆竟然会有时间发呆?!
晴忆赶紧起身收拾东西,手机偏偏又在这当下响起。
“喂!店长呀!有人一直打电话来恐吓”是阿东。
“什么?你慢慢说”晴忆用脸和脖子夹着手机,边收拾东西。
“他们说我们都不缴会费,还说脏话,好可怕喔:”
“会费?”晴忆沉吟了一会儿,会费,那是什么?“我马上就过去,你别急。”
好哇,会费,这群地痞流氓还真敢开口呀!要收钱还这么冠冕堂皇,为了收取保护费巧立名目,路又不是他们开的,她也是规规矩矩缴税的小老百姓,为什么要缴钱给他们?
晴忆皮包一背,就往门口冲去,在拉开门时停下了脚步,又折回去把桌上的胃药放进了皮包里。
这是人家的好心,她不想糟蹋,而且带着它,可以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感,满布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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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啧!到底是她扑向他怀里,还是他把她搂过来的?!
萧昕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为了这个问题,他都快把自己的脑袋给炸掉了!
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他主动和他被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今天是怎么了?一整天都怪怪的?不说早上看到那**总经理进了她办公室后,他莫名其妙产生的焦虑感;就拿下午帮她买胃药和食物的情况来说,这简直是破天荒第一遭!
他什么时候会这么在意一个女人了?没有过。他们总经理进她办公室,他根本毋需紧张的,但是他偏偏就是打从他一敲门就觉得那色老头碍眼得紧,见到要关门的她,更是心一惊。
关门?那女人是哪一根神经回路出了问题吗?那位一无是处的总经理满脸就是不怀好意的模样,她也乖乖地把门关上?害得他不由自主地把身体移近了她门边,伺机敲门而入。
他表面看起来是绅士没错,但也不会去顾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女人;这是他的原则问题,如果他对每一个女人都这么好,那如何能对他身边的情人交代呢?而且,对毫无关系的女人,他根本不可能会去操心。
或许是紫色的头发太耀眼,让他眼界所及,都不得不去在意。
而后来在办公室里的争吵他当然也得负一部份责任,是他让晴忆有被轻悔的感觉。她的自尊心高得吓人、她的能力也强得出奇,似乎面对风浪毫不在乎,甚至都要亲自迎战她才甘心似的。
事必躬亲、事必躬亲,若非能力特强,否则一般人真想要事事自己管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逞强有逞强的坏处,弄到胃痛了还拼命逞强,看得都叫他心烦。
是呀,就是心烦,烦到让他情不自禁地去打听她中午有没有吃饭?然后离开龙华公司去帮她买胃药?还去帮她买了食物?喔,天啊,萧昕!你对哪一个女友这么贴心过?这些都该是女友们对他做的事呀!
他的神经有点错乱,正努力修复中。
萧昕看着桌上那叠带着香气的资料,整理得完美无缺、无可挑剔,来自那桀骛不驯的女人呵呵,粲骛不驯耶,他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形容词来形容一个女人。
可是,她再怎么强势,哭泣时的颤抖,却让他嗅不到一丝丝坚强,她竟也是柔弱的?他在那瞬间曾经这样想过,这一个趴在腿上嘤嘤啜泣的女人,与刚刚在办公室里气焰嚣张的女人是同一个?
一整天下来精神错乱,所以让他坐到了她身边,试图安慰她;他知道她对他这莫名其妙的行为感动,所以哭得更加激动,她高傲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在他人面前哭泣,所以别过头去,不让他瞧见。
在刹那间,他的想法甚至还没有传到大脑,他的手就已经抓住了她手腕,直到这时“她怎么了?”的讯息这才传达到脑部。
淡淡的香气盈绕着,以前的情人哭泣过,他在那时会不耐烦地一一避不见面,然后分手;所以他深知眼泪是女人的武器,也早已麻痹不为所动;但是,看着晴忆时,他却傻了。
上着妆的脸虽未因泪水而花,但是那紧咬着下唇的贝齿,那媚眼流露出的感动,却让他觉得好美,真的好美。
所以,他的手伸过她颈后,抚住了她的发际,将她耀眼的紫色螓首,拥入自己的胸膛。
是他是他拥住她的。
认识第二天,他就破天荒地为一个没有关系的女人做了许多不可能的事情,认识第二天,他就拥抱了一个与圣母之女完完全全、彻头彻尾相反的女人。
这乱七八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加班?”门冷不防被打开,站着他的挚友严宇峻“我看你今天回来怪怪的。”
“你别管我啦,去跟你老婆相好去”他已经够烦了,不要再有人多嘴了!
“心神不宁心浮气躁,加上昨天有的前兆。”一个冷然的女人声音蓦地传来“是为了女人。”
萧昕一抬头,见到门口不知何时又站了一个清丽的女人,她的表情淡然,但是嘴角挑着一抹嘲讽,偎在宇峻身旁。她便是宇峻的爱妻,施雨萍。
“不要乱猜好不好?!”为什么每次只要雨萍一猜,随便都会中?“你们两个快走,看到你们我就烦。”
“不是我们让你烦,是女人让你烦。”雨萍笑了起来“有时候答案不是自己想就会通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自己想?难不成要他跟晴忆一起想呀?!真是嗯?萧昕眨了眨眼,错愕的看着雨萍“你该不会是说”
“除了公事外,多去找她聊聊天,确定一下感觉。”宇峻下了注解,挽过妻子“那么,我们不打扰你了,我们要相好去了。”
宇峻笑着将门带上,徒留萧昕一个人傻愣愣、嘴巴开辟地坐在那儿,双眼还直直呆望着门口。
去、去找晴忆?他们是这个意思对吧?萧昕停凝了一会儿,突地一把拿过车钥匙,就冲出了他的办公室。
“两天,四十八小时。”雨萍带点玩味儿“还比佐晨慢了二十四小时。”
是呀,听说佐晨在二十四小时内就把他的女人骗上床了。
“呵感情这种事不能计时的。”宇峻紧搂着雨萍“一旦感觉到了,说不定只在刹那须臾。”“哦?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雨萍按下电梯,门应声而开。
“喔,我比他们都要快得很多很多”宇峻带着雨萍进入电梯,捧起她的脸,就要一亲芳泽“大概是第一眼见面的那一秒吧”
“嘻”面对变得会说甜言蜜语的丈夫,雨萍只是幸福地勾住老公的颈子,就用一个热吻来做奖赏吧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里头的爱侣已吻得难分难舍
“等、等一下!”
电梯门又开了,里头是错愕的夫妻,看着外头那个心急的,恋爱中的男人。
“你打断我们了。”雨萍敛起喜色“坐下一班。”
“哪有这种事的,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萧昕从容地进来,关上电梯门“请继续”
萧昕故意背对他们,以免打搅人家,殊不知身后的宇峻正紧紧抱住他的爱妻,就怕她一脚就要将他的兄弟击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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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醺梦酒吧”化妆间。
原本是热闹非凡的后台,现在却是鸦雀无声,外面场子里的人声鼎沸、表演者载歌载舞,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在这群男人身女儿心的“众女人”之中,竟然出现了真正的男人,而且还是一群吓死人的彪形大汉。
“正门在另一边,几位是不是走错了?”台柱醺梦表演完毕,从舞台进来。
一见到晴忆进入后台,一票姐妹可是松了一大口气!刚刚大家化妆到一半,突然间后门就被推了开,走进这几个满脸胡碴、横眉竖目的彪形大汉,他们粗鲁地问着店长在哪儿,一票人被吓傻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来还是阿东出面,跟他们说店长正在外头表演,他们才没再说什么,就站着等晴忆。
“你就是店长?”大汉们看着晴忆的美惊为天人,从头打量到尾,真是可惜了
“要谈生意,从前门走。”敢情这几个人是来砸场子的吗?“如果要变性,也得按照规矩来”“什么变性不变性,谁像你们这么变态!”看着一屋子“莺莺燕燕”彪形大汉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们是来收会费的。”
“会费?”晴忆挑了眉,果然如她之前所预料的,八九不离十,雇用这流氓,能来做什么?“我没参加任何工会,缴什么会费?”
“在这一区开店,就要缴会费,因为我们在保护你们店里的安全!”流氓啐了一口口槟榔汁在干净的后台上“要不然你以为你开店那么久,会都没事?!”
“流氓收保护费就收保护费,不要用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晴忆拿下头饰,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我这里平安是我客人素行好,跟你们什么保护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缴就是不缴,你们可以滚了!”
几个流氓早料到晴忆会这么说,因为她要是想缴,一开始就会缴了;前几个兄弟大概是被她的美丽给迷昏了头,说什么也不肯报出醺梦酒吧的名字,一直拖到现在才被发现。
几个男人相视后一点头,就近抓起一个人的手肘,就这样甩向了晴忆;在晴忆还没回神之前,他们就一拳砸向化妆台。
“住手!”晴忆厉声着“有话跟我到外面去讲。”
这叫做保护?根本就是用砸店来做威胁!晴忆拉起晚礼服裙子,就跟着那群彪形大汉出去。她虽然在商界还能呼风唤雨,背景的龙华集团也强,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一带的“管区”是谁,她怕是碍不到了。
那么,要乖乖缴钱吗!
晴忆一个人面对着五、六个彪形大汉,窈窕的身影跟他们的身高比起来更是悬殊,尽管她也练过防身术,但是看着自己现在这一身穿着,也不知道有没有赢的胜算。
“缴了钱大家就是好朋友。”带头的家伙下了最后通谍“怎么样?小美人?”
“不要。”晴忆坚决的摇了头“我没有缴钱给你们的必要。”
“既然这样”几个男人亮出银色的匕首“就不要怪我们在你身上下点功夫?”
他们不是不怜香惜玉,但是这间“醺梦酒吧”是著名的人妖酒吧,难保这里的店长,只不过是一个娘娘腔的男绝色罢了!要是这次再不让醺梦酒吧交出保护费,以后这附近的店家群起效尤,他们还做不做生意!
当第一个男人冲过来时,晴忆已经撩高了裙子,利用双方身高的悬殊,对准来者的小弟弟致命一脚,他的匕首因他的剧痛而飞离,晴忆倒是顺理成章地接过。
只要是一个一个来,她就有赢的胜算。
只是当其他人看到带头的躺在地上,那护住宝贝的哀嚎样,没有人会想一个一个来,大家都还想要传宗接代呀,所以在他们左右夹攻时,晴忆原定好的攻击,竟成了防守!
当后方那一个流氓冲过来时,晴忆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眼睁睁看着刀子高高举起。
她看出对方的刀势,是对准朝自己这张脸下手的!晴忆以匕首先划破了一只抓着她的手,然后再向左一旋身,希望可以躲过那致命的一刀。
须臾,血花四溅在她的面前,她白净的脸上满布了血点,向后踉跄而倒的身躯,却稳稳被人揽腰截住。
“萧昕!”晴忆不禁失声尖叫,看着左手紧握住匕首的萧昕。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来这里?!看着血不停地滴落在她的脸上、颈畔,还有她身上那件纯白色的礼服,晴忆突然只感到心脏一紧,几乎要无法呼吸。
“你是哪一个道上的!”萧昕紧握着匕首,来人似乎完全无法抽回,他面对着流氓们的神情,从晴忆的角度是看不见的。
再怎么笨,这群流氓也可以看见眼前的空气已然改变,这一个穿着白衬衫的斯文男人,他一出现就改变了所有的空气,那种足以吓煞所有人的杀气,就从他身后如火焰般窜起,燃烧正炙。
“我我们是来收会费的”不自觉地,他们发现自己说话竟然在打颤。
“我问你们是哪一个道上的。”萧昕冷冷地再问了一次,晴忆还是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她发现萧昕搂着她的那只手上,握着他戴惯的眼镜?
“明天明天我们再来收!”几个家伙见到苗头不对,拾起家伙先走为妙。
明天?好,明天就派人来收你们的尸,尽管来吧。
“萧昕?”晴忆当然也知道气氛吓人,所以她乖乖的让萧昕撑着,一动也不敢动。
萧昕别过了头,才把晴忆放开,转过身去的他放开紧握着的匕首,顺势戴上了眼镜;落地的匕首发出森冷的铿锵声,又让晴忆一惊。
“你的手怎么样了?怎么这样冲动用手去挡刀!”晴忆冲上前就抓住萧昕的左手“喔!天啊!你你怎么这样笨啊你!”
萧昕的左手掌因为紧握着匕首,所以掌心和手指都有一道非常深的口子,鲜血不停地冒出,快到连晴忆都要看不清伤口在哪儿了。
“你没事吧?”萧昕担忧着,看着眼前那被血染红的女人。
呃?晴忆愕然地抬起头,什么叫她没事吧?他都已经为她挡了一刀,她当然没事!受伤的人还有心情担心别人,他、他就不痛吗?泪又不自禁滑出晴忆的眼眶,她凝视着萧昕。
其实萧昕离开远扬企业后,就因晴忆的手机没通,所以他直觉地到加拿大餐厅找那位奶妈;整间店的人都挂着奇特的眼看着他,大家还吃吃地笑咧,奶妈指着不远处的霓虹灯酒吧招牌,叫他去那儿找找看。
结果一到,就见到熟悉的身影和五、六位彪形大汉对峙,他们竟然还拿刀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他很少生气的,但是他不得不说,看到那一幕时,他想要杀死他们所有的人。
“快,你先跟我进去包扎!”晴忆拉过萧昕,就要破例带他进入后台。
萧昕一把拉回,又搂过晴忆,让她紧紧贴上他的胸膛,他珍惜的拥抱着。
“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萧昕把头埋进他最讨厌的紫色头发中,这么喃喃地念着,念着。
这是情不自禁吗?是的。他想,这回可能非得认栽不可了,他恐怕是真的爱上了晴忆,而且陷得还是前所未有的深,也是前所未有的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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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刺耳摩托车声拖曳而过,远远地成为宁静夜里的声点。
萧昕坐在偌大的沙发上,正阖眼休息着,晚风透过窗帘徐徐吹送,从帘底窜上萧昕的脚,他睁开眼,看向左边那光洁落地窗,还有飘荡的粉色窗帘。
他站了起来,穿着蓝格睡袍,推开落地窗往阳台走去;月色正美好,由天空洒下的银白光泽,刚好洒在他的脚下,还有一楼那蔚蓝的泳池。
萧昕扶着银色栏杆往下望着,看着月儿不成圆的在水里波动着,而泳池里有一尾美人鱼正迅速游动,在水里如海豚式地跳跃,不时露出辉映月光的紫色发丝。
这里,是晴忆的家。
在包扎之后依旧血流如注的他,一直看着惊慌的晴忆,只见她顺口跟身边人交待了声,二话不说就把他载到她家来了;她家倒是应有尽有,连止血剂都有。血止住后,晴忆帮他打了点麻醉药,便要他稍做休息。
只是,真难想象,一个女人住那么那么大房子做什么?!
阳明山偏僻山上独栋两层透天别墅,里面有庭园、泳池,光一层楼就有一百多坪,现在他所处的房间少说也有二十坪大小!
这房间是晴忆的,他知道,看到旁边挂的那些“裙子”就晓得了,她的房间真的很大,连他自己都没有那么奢侈;沙发、茶几、书桌、办公桌、电视、环绕音响、咖啡座,简直是应有尽有;晴忆是富家子女吗?不然,一个秘书怎么买得起这种房子?
当时他没有睡去,过了一会儿便感受到晴忆的手抚上他的额头,探视他有无发烧;他是萧昕耶,晴忆未免也太小看他了!不过,他是希望她再小看他一点啦,她的手抚上他的额,感觉很柔软,很舒服。
接着他就听到她出去的声音,睁眼便看见沙发边摆了一件蓝格子的睡袍和换洗衣物,索性先洗去一身疲累,还有那烦人的血腥味,因此,现在才能有这雅兴,和着夜色,伴着月光,欣赏那美人鱼的泳姿。
“你没事了啊?”离开泳池的晴忆抬头看到了阳台上的萧昕。
“没事了。”萧昕摇摇被绷带包着的左手。
晴忆淡淡一笑,披了浴巾走进屋内;阳台上的萧昕还是站着不动,这里景色真美,阳明山上光害较少,除了月娘还有星儿,空气又如此清新唉!这么享受的时光难得拥有,他可得要好好把握呀。
拖了把椅子,萧昕索性就坐了下来,闭上眼做着月光浴。
光洁的脚丫子踏入阳台,人还没靠近,萧昕就闻到了玫瑰的味道,等到一只柔荑又伸上他的前额,他当下握住了滑嫩的手腕。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有力气了。”晴忆笑着,看着已拿下眼镜的萧昕。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面对那群流氓时,萧昕要取下眼镜,原来那副眼镜有着强力的遮掩效果,除了可以遮去他凌厉的眼神外,还可以遮去他的强硬;金边眼镜,让他看起来文质彬彬、斯文有礼,因为它遮去了那双凶眼。
也遮去了他原有的味道。
萧昕看着眼前的晴忆,他又再一次为她所震惊!她刚洗完澡,紫色的发因湿润而失去了蓬松与大卷度,只是服贴地贴着她的耳际,微卷着,上头挂着晶莹水珠;他第一次看到素净着一张脸的她,卸下了妆,她依然还是艳丽逼人。
热水澡使得她双颊酡红,氤氲水汽则让她的双眼娇柔迷人,还有那粉色浴袍裹着的丰满身躯,在月光照映下更加光滑动人。
萧昕一使劲,特意把她拉进怀里,坐上了他的腿。
“这是你最长的一件裙子吧?”萧昕看着在膝盖以上一点点的浴袍“可惜不能穿出门。”
“哼”晴忆露出很难得的甜美笑容,并没有做任何挣扎与反抗。“这种花前月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的手”
“小伤,不碍事。”萧昕凝视着晴忆,而她的手指正划过绷带。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她轻声说着,那星眸半闭的模样,煞是性感迷人“你到底是”
萧昕以手指轻挑了晴忆的唇瓣,吓了她一跳,她回首凝视萧昕,正眼瞧着那双看来令人不寒而栗的凶眼,里面却有无比深情,正朝着她汹涌而来。
好糟糕的事情,见面第二天,她把一个特殊的男人吸引过来了!晴忆轻抚上萧昕的脸庞,而且更糟糕的是,连她自己似乎也陷进去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是他搂过她的时候?还是买东西给她吃的时候?亦或是他嫌她紫色头发太刺眼的时候?该不会是她打开会客室那一刹那,以为她见到她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时候吧!
“可以吗!”萧昕掳过晴忆的螓首,想要攫取她性感红唇。
晴忆微微一笑,轻咬了萧昕的唇“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她带他来了这里,给了他换洗衣物,就是要他留下来呀。孤男寡女,她要他留下来是为了什么,还不够明了吗?
萧昕狠狠的吻上了晴忆,他感觉仿佛经历过了千万年般的漫长,才能得到公主芳唇。他终于尝到这份甜美,而且让他无法自拔,无法克制心中涌出的强烈情感!
好不容易,晴忆才使力阻止萧昕无止境的索求,她的唇已因吸吮而更加饱满,原本仅略红的脸颊也已完全染上了红彩,因吻的激烈而略为宽松的睡袍下,是急促的呼吸与迷人的起伏。
“晴忆”萧昕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庞。
晴忆反握住萧昕在脸上游移的手,深情凝视着他,然后
她面对着萧昕,脱下了她的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