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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到处都洋溢着年的气氛,热热闹闹走亲戚的人来往络绎不绝,只有薛家门庭冷落。
说闲话的从村头说到村尾,还有那道听途说就信以为真的,坐在村长家门口嚷嚷说不把薛家赶出去,他们村子怕是要被人一把火烧了。
这些话薛家人都没听到,他们忙碌的上山砍竹子给篱笆小院加固呢。
薛柳嘱咐胡大叔多砍一些竹子回来,出了正月兔子可能就要下崽了,后院的兔窝要扩充一下,小棚子也需要重新搭建。
金三顺带着大牛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生机勃勃的画面。所有人干的热火朝天,哪有他想象中的愁眉苦脸的样子?
大牛看到薛米韬和春儿在带着兔子晒太阳,甩开爷爷的手就哒哒哒的凑过去,“兔子好可爱啊!我能摸摸吗?”
薛米韬看到大牛来了很高兴,大方的表示没问题,转头一看春儿,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
薛米韬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安慰的拍拍可怜巴巴的大牛,“没事大牛,春儿怕生,之前春儿跟我小叔他们熟悉了几个月才说上话呢,你加把劲儿,快了!”
大牛失望的点点头,好吧,他还要继续努力。
大牛将攥在手里的一块年糕递给薛米韬,“春儿姐姐不在,那就给你吃吧。”
薛米韬也不嫌弃,开心的接过来,吃了两口又突发奇想道:“我留一半,等大花回来给大花吃!”
大牛这下被薛米韬勾起了好奇心,“大花?什么大花?”
薛米韬就滔滔不绝的将前几日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尤其是英勇护主的母鸡大花,俨然成了他家里的守护神般的存在。
大牛听的连连惊叹,他只听家里大人说了薛家被人闯进门的事,原本来中间还有这么精彩的故事,“那大花呢?我能看看吗?”
薛米韬摆摆手,摇头晃脑的可惜道:“大花出去玩了,不在家。”
大牛跟着唉声叹气一番,转身又凑过去跟薛米韬咬耳朵,“我们今天出门的时候,遇到隔壁的赵小叔,说你家这次遇到大麻烦了,劝我阿爷少来你家串门。”
大牛嘴里赵小叔就是赵成俊,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说了不好听的话了。
薛米韬还记得上次在林家赵成俊欺负他阿姐的样子,生气地挥舞着小拳头,“他才不是好人,你不要和他来往才对!”
大牛很同仇敌忾的跟他一起握拳骂赵成俊是大坏蛋,然后还不忘跟自己好兄弟保证:“我肯定跟你最要好,下次有坏人来了,你来喊我,我帮你一起打他!”
薛米韬这下笑了,两个小豆丁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手舞足蹈的,一会儿笑一会儿骂的,把旁人都瞧乐了。
金三顺看了自家孙子一眼,笑着摇摇头,这薛家小子也不知道给大牛灌了什么迷魂汤,天天嚷嚷着要来薛家玩。
“你家屋子盖的偏,若是有事需要帮忙的,就来我家吱一声。”金三顺也不说那矫情话,用力的拍拍薛兴富的肩膀,“别的不说,出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薛兴富心里有些感动,如今村里都避他们如蛇蝎,没想到三大爷还会主动过来拜访。
昨日薛米韬来池塘边喊救命的时候,其他人家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三大爷一家不畏危险,看着农具就跟着一起过来帮忙了。
他郑重地与三大爷拱手,默默将这笔恩情记在了心里。
金三顺表面看着稳如泰山,其实心里也有些打鼓,不过是硬撑罢了。
那日闯进薛家的几个壮汉,一看就是练家子,要不是那日对方没带趁手的兵器,就他们几个庄稼汉子,哪里是练家子的对手?
他心里何尝不怕?
但过河拆桥他做不出来,他家跟薛家也算是结了缘,不好如此冷血的冷眼旁观,良心上也过不去。
在能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金三顺与薛兴富闲聊了一会儿,突然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
三大爷摆正表情,轻声跟薛兴富劝说道:“村长家的大儿子从县城回来了,他在县城当了十来年的账房,应该有些人脉,你不如上村长家打听打听这吴家的事?”
薛兴富一时有些犹豫,“这……我家与赵峨城兄弟平日里并无来往,冒昧求上门,怕是不妥吧?”
“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死脑经?”三大爷瞥了薛兴富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赵二城的老丈人就在县城里,也是什么铺子的老板,说不定能跟吴家搭上关系呢!”
要是能搭上关系,很多事情不就好解决了吗?
薛兴富知道三大爷是真心给他出主意,也不驳他的面子,就点点头没说话。余光却望向帮着胡大明干活的薛柳。
昨日柳儿跟他们说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也不知道是什么,管不管用。
若是实在过不去这一关,再豁出去脸面去求人吧。
三大爷没在薛家久留,说完话又领着依依不舍的大牛走了。
薛柳可不知道三大爷在替他们家着急上火的,忙完了篱笆小院的事,还有心情去逗一逗在晒太阳吃草料的小兔子们。
冬日里没青草给兔子们吃,好在之前夏天储存了不少晒干牧草,搭配着稻草干切碎了一同喂给兔子吃,偶尔改善下伙食从菜地里摘些新鲜蔬菜,小兔子们也都好好长大了。
薛柳仔细观察了一下,兔子中间也并没有异常聪明的,看来大花真的是特例,可能是升级后的灵泉水的效果。
她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只得先将此事抛诸脑后,然后在家严阵以待,静等吴家的人再次上门。
她以为吴家肯定会善罢甘休,定会很快卷土重来,却不想吴家的确是来了,但来的不是那个吴四爷,而是等来了五爷手下的潘掌柜。
潘长荣一脸苦笑地下车,与薛柳拱手作揖,嘴里说着吉祥话,但表情却像是吃了黄连似的。
原来五爷年头跟着老太爷赴宴去了,昨日才刚回来,下人不敢延误,立马跟他禀报了大房找上薛家的事。
那日吴世天从薛家离开,便派手下去打听薛家的来历,不曾想薛家的来历还没打听出来,却阴差阳错地看到了大房的王管事往薛家去了。
吴世天一回来听到这个消息,便暗道坏了,立马派手下让潘掌柜替他走一趟,去薛家了解下情况。
所以潘长荣这不就悲催的被派来跑腿了,他本开开心心的在家过大年呢,谁知道被五爷的一道急令派出来。
要是办不好,年别过了,年后也别来了。
薛柳不走心的也回了一礼,请潘掌柜进屋。
年头正是冷的时候,这薛家也没个炭炉,屋里跟屋外一样冷冰冰的。
潘掌柜冲掌心哈了一口热气,端起热茶喝了一口,还有心思想别的,“不是红果茶?”
薛兴贵在一旁听到了,没好气的说:“红果茶没了。”
薛兴贵悄悄翻了个白眼,剩的最后一点不都进了你小子的腰包,还问我要红果茶,我还没问你要呢!
薛柳:“这是年前在镇上随意采买的绿茶,品质不好,潘掌柜要是喝不惯,给你换一杯热水来?”
潘掌柜尴尬笑笑,他是真心喜欢那罐红果茶,自从得了一小罐之后,天天泡着喝,眼见着快见底了。
“薛姑娘,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我也不绕弯子。”潘掌柜坐正身子,一脸正色的将五爷派他的来意说了,“正月里我本不该前来打扰,但五爷有令,这……”
薛柳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明白,五爷是派你来敲打我的。”
她盯着潘掌柜,一双黑眸,早已看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