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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柳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第二天醒来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精神都萎顿了。
朱月娘看薛柳一副神思不属、身心疲惫的样子,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病了,去厨房多给她冲了一碗藕粉让她喝了,自己则出门去池塘边浣洗去了。
薛柳吃点东西感觉舒服了一些,然后将自家前院后院都转了一遍,又去数了数兔子和小鸡的数量,一切都正常,可能是她想太多了。
胡大明在院子里刚打完一套拳,看出来薛柳有些神经过敏,笑着安慰她:“莫要太操心了,真有那宵小敢来咱家,定让他有去无回。”
薛柳抿着嘴笑了,在大安朝典律中,有贼人深夜无故闯入别人家中,被屋主发现发生肢体打斗或伤亡的,不以犯罪论处。
官府对这事态度就俩字,活该。
薛柳心里安定了一些,转头却发现朱月娘又回来了。
原来是村里的池塘被冰冻上了,没办法淘洗,村长正召集村里的汉子们带着农具去凿冰呢。
胡大明进屋跟薛兴富一说,薛家的三个男人也都扛着农具准备去帮忙,刚出院门就碰到三大爷家的大儿子金永仓来喊人,原来是村长特意叫他来薛家知会一声的。
几人嘻嘻笑笑地走了,开心的不像是去义务干苦力的,倒像是过去颁奖的。
薛柳心里大概有些明白,他们家终于慢慢的融入这个村子了。
被认同,就是被接纳的开始。
薛米韬睡眼惺忪的起来,脚步踉跄的跑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的雪人还在不在,宝贝的不行。
朱月娘将小懒虫薛米韬的发髻重新梳理一遍,好笑的捏捏他的鼻头,问他夜里抱着雪人睡吧。
薛米韬人还迷糊着,但脑子很清醒,“阿娘,那样雪人会融化的。我还要等着跟大牛和铁头比谁的雪人岁数长呢。”
小男孩的胜负欲总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上,但又如此简单的快乐。
太阳缓缓升起,晨间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来的时候,仿佛给雪人镀上了一层金光。
“鸡中一姐”大花就这样踏着金光,从后院飞出来,不小心撞飞了雪人手上的权杖,把薛米韬吓的哇哇大叫。
大花不为所动,步伐淡定的带着自己的三姐妹出门遛弯去了。
薛柳被这一幕逗得捧腹大笑,感觉自己腹肌都要笑出来了,然后乐极生悲,她不祥的预感终究还是来了。
薛柳看着那辆堵在他们家院门口的马车,上面下来四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脸凶神恶煞的围在小院的门口。
朱月娘被这阵仗吓的身子一抖,紧紧将薛柳和薛米韬护在身后,陈阿婆将春儿留在屋里,自己走出来跟朱月娘站在一处,默默的给她支撑。
薛柳从朱月娘身后走出来,拍拍朱月娘的手,用眼神告诉她不怕。
薛柳握紧手中的袖箭,冲那几个壮汉朗声问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只见那四个大汉往旁边让了一步,从后面又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讲究的深蓝色长袍,身量不高甚至有些瘦弱,面上带笑,客气的冲薛柳一拱手,道:“新春吉祥,在下特地来给您贺喜的。”
“喜从何来?”
“自然是玉玲珑了。”那人自称姓王,是吴五爷家的管事,“五爷得了您的玉玲珑献给老太爷,老太爷身子日渐康复,五爷因此在家里很得脸面,特意派小人来道谢的。”
薛柳:“呵呵。”
当她是无知小儿糊弄呢?嘴里说着道谢,礼倒是没带,带了一群打手是吧?
她跟吴五爷也打过数次交道了,自然不会相信他这种拙劣的挑拨离间。
薛柳哼笑一声,“什么玉玲珑,我从未听说过。”
王管事一愣,随后阴恻恻地笑了,“姑娘,五爷既然派我前来,就不必隐瞒了吧。”
“我家跟五爷之间只卖过一次冰糖流心饼的方子而已,有何可隐瞒?”薛柳看着他,也笑了一下,“倒是王管事你,在隐瞒什么?”
王管事收起笑容,当他不笑的时候,有一种阴毒的凶相,口气冷淡地说:“我劝你将玉玲珑交出来,莫要在这跟我耍什么心眼了。”
王管事眼神扫了一圈薛家的院子,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是吴家的管事不假,但却不是吴五爷的管事,而是吴四爷的。
吴四爷是大老爷的幼子,又深得老太爷的喜爱,自幼得宠,往年过节都是四爷伺候在老太爷跟前,今年却被五爷争了先。
吴四爷在家丢了面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最后大老爷过来一语道破天机。
原来吴五爷外出一趟后献了一份所谓仙药给老太爷,不仅让吴五爷出尽风头,连带着二房的都跟着一起受了恩宠。
大老爷从五爷大张旗鼓的宣扬要出门寻药开始,便看出其中端倪,早就派人盯着呢。
那日一路尾随吴五爷就跟到了这永富村,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五爷跟这薛家,关系匪浅。
王管事冷眼瞧着薛柳,小妮子倒是有几分胆识,可惜一切早就尽在他的掌握。
四爷将这差事交给他办,他自然不会掉链子,早几日便悄悄派人来查探过这薛家底细,不过就是一户普通农户,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仙药,不足为惧。
“姑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玉玲珑不是你们该有的东西。”
薛柳:“王管事找错人家了。”
王管事冷哼一声,冲后面的几个手下一挥手,“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搜!”
那四个壮汉得令立马往薛家屋里冲,朱月娘和陈阿婆吓得惊声尖叫。
薛柳抬手朝着王管事射出一箭,利箭从一个王管事耳边擦过,擦破了他的面庞,流下一丝血迹。
“王管事,让他们住手!不然下一箭就是你的脑袋了。”
王管事心中大惊,阴狠的盯着薛柳,他竟完全看不出刚才那一箭是从哪里射出来的,他稳住心神吩咐手下,“都停手,回来。”
四个壮汉将王管事笼罩中间,齐齐盯着薛柳,像是四条随时听候主人的号令就会扑上去咬人的恶犬。
薛柳无声的与王管事对峙,她不想动手杀人。先不说她能不能打得赢,就算赢了,他们家怕是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薛米韬紧紧的扒着朱月娘的大腿,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几个男人。
这个场景让他想起来肆麓山上的那一夜,也是瘦弱的阿姐替他挡在面前。
他看过阿姐杀人,他还记得当时阿姐满身是血的样子。但他从未怕过,即使是修罗,那都是他的阿姐,用命护着他的阿姐。
薛米韬悄悄往堂屋里挪,他人小没人注意他,堂屋有个后门通后院,他出了后院就拔腿狂奔,他要去喊阿爹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