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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悄悄的划过去,转眼就到了林家办满月酒的这一天,而此时离过年,也不过还有十几天了。
这日朱月娘起了个大早,仔细的将薛柳和薛米韬的头发重新梳理了一遍,又找出新做的衣服让他们两人穿好。
薛柳看她如此重视,心里还有些好笑,这种感觉大概就是跟长大后参加小同学聚会似的,不管我平时过的啥样,邋不邋遢,但这天必须隆重出席,排面必须讲究!
薛兴富看着朱月娘给孩子们打扮,却将自己忘了,就去箱笼里找出一套朱月娘给自己做的新衣服,让她也换上。
朱月娘却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把岁数了,还穿什么新衣服,这个我准备留着等柳儿及笄的时候穿。”
薛柳一头黑线,大安朝女子十五岁及笄,算是女子的成人礼,之后便可以开始议亲,她娘真是三句不离出嫁的事,但也太急了,过了年她也才十三岁罢了。
薛柳:“阿娘还年轻呢,怎么就老了?要穿新衣服,就全家一起穿,不然我也不穿了。”
薛米韬在一旁也跟着附和,还特别乖觉的去把薛兴富的新衣服拿出来,蹦蹦哒哒的让阿爹换上。
薛兴富就悄悄指了指朱月娘,薛米韬立马收到信号,又过去抱着朱月娘磨缠,闹着要一起穿新衣服。
朱月娘被他们父女三人闹的没办法,只好将新衣服换上了。
薛米韬这下高兴极了,左手牵着阿娘,右手牵着阿姐,然后又去阿爹身边挨挨蹭蹭,忙的不亦乐乎。
他还很讲良心的记挂着他的亲亲小叔叔,问:“阿爹,小叔为啥不去?不是说全家一起去吗?”
薛兴富无奈的摇摇头,“你小叔有事要忙,就不跟我们去了。”
薛柳抿着嘴憋笑,什么有事要忙,就是薛兴贵耍脾气不想去林家罢了,不过他们一家四口过去做代表也够给面子了,小叔不去就不去呗。
薛米韬似模似样的点点头说知道了,“那我回来给小叔叔带好吃的!”
他转头又想到另一件事,忍不住跟家里人分享:“我昨天在大牛家玩的时候,碰到云飞哥哥和云宝哥哥了,他们说他们家准备了好多好菜!”
大牛家的院子跟赵玉竹娘家的院子离的很近,林云飞和林云宝两兄弟大概是去外家玩,才碰上了薛米韬。
薛柳听得奇怪,这两兄弟自从上次被她收拾过之后,每次在村里遇到她就跑,难道这是被她打服了,幡然醒悟了?
“他们只跟你说这个了?”
薛米韬眯着眼睛想了想,“还说了让我不要空着手去吃白食。”
薛柳:……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
朱月娘有些生气,轻轻哼了一声,恨不得当场说不去了。
薛兴富也很无语,但只好好声安抚妻儿几人,提着伴手礼朝林家慢慢走去了。
都走到院门口了,薛米韬又磨叽地跑回屋里,将自己的小暖帽拿出来,让朱月娘给他戴在头上。
薛柳被他臭美的样子逗乐了,“怎么不戴那顶虎头帽,你不是夜里都要抱着它睡吗?白天怎么不舍得戴了?”
薛米韬不愧是自小就点亮了马屁精的技能点,立马亲热地拉着朱月娘的手,嘴里甜甜地说:“我当然戴阿娘做的帽子啦!虎头帽我是留在夜里保护大家不被鬼怪抓走的!”
薛柳更乐了,“嘿哟,你还知道鬼怪呢?你见过了?”
“我没见过,但大牛见过,他说鬼怪都怕老虎!大老虎保护我们!”薛米韬说得信誓旦旦,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学了一声大老虎的叫声,“嗷呜!”
“那你可真是个可爱的小脑斧!”
薛兴富和朱月娘对视一眼,又一脸慈爱地看着走在前面说说笑笑的一对儿女,心里就像被这日的冬日暖阳晒得暖洋洋的都快化了。
他们到了林家的院子,已经有很多客人到了,院子里摆了好几张八仙桌,客人们围坐一起,热热闹闹地说着话。
见到穿了一身新衣服的薛家进来,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两秒,然后又叽叽喳喳地热闹起来,都八卦都凑上来问薛家新衣服的事。
“哟,都穿了新衣服,这衣袖处还绣着花呢!真漂亮!”
有那些不懂分寸的老婶子们,围着朱氏就上手扒拉衣服,这里摸摸那里拽拽。
薛柳看得直蹙眉,直接上前一步将朱月娘护在身后,“我家阿娘的手艺,自然是比一般人好得多。”
老婶子们一愣,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朱月娘拉了拉薛柳,笑着上前一步,接过薛兴富手上的伴手礼准备往屋里走,“婶子们先聊着,我去屋里瞧瞧弟妹,还没见过小侄儿呢。”
“你这手上提的是什么礼?”这时一道男声从旁边插进来,“打开让我们长长眼呗?”
薛柳打眼过去一看,是个年轻的男子,双手插袖,缩着脖子,瞧着怪猥琐的。
薛柳眯着眼睛,有些面熟,但记不清是谁了,反倒是薛米韬悄悄凑过来跟她打报告,“是云飞和云宝哥哥的小舅舅。”
薛柳一愣,那不就是赵玉竹的弟弟?是村里出了名的游手好闲的懒汉,二十岁了还没定亲,也不干个正经事,整日里招猫逗狗。
薛兴富听得蹙眉,他也认出赵成俊了,但又不好在人家大喜日子里发作,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给小侄儿做了两身小衣服罢了。”
赵成俊一撇嘴,显然不信:“你们家攀上了县城酒楼的掌柜,前阵子给你们送了一箱金银珠宝,如今来吃酒,就带这么些东西?太小气了吧?”
薛兴富愣住了,“你这话是从何听来的,莫要胡说八道!我们哪里收了什么贵礼了?”
“还想抵赖?”赵成俊朝薛米韬努努嘴,“我可亲眼瞧的真真的,你儿子拿银锭子打的小银鱼当玩具玩呢,这还不是?”
薛兴富诧异的看向薛米韬,薛米韬听的似懂非懂,但隐约好像明白自己闯祸了,两个小手搅在一起,心虚的说:“我就带给大牛摸了摸……”
薛柳算是听明白了,冷哼一声,“什么叫抵赖?抵赖的意思是拒绝承认曾经的过错,我家何错之有?好心送礼来,茶水还没喝上一杯,就要被你质问?你哪位啊?”
这什么狗屁赵成俊显然是个混不吝,跟他讲什么道理?
以为这顿酒席他们稀罕吃?
看好戏的村民都悄声咬着耳朵,拿手指对着薛柳指指点点,显然觉得薛柳这牙尖嘴利的样子很不像样。
“难怪我钱婶子说你们家是白眼狼呢。当初林家对你们掏心掏肺,如今发达了都穿新衣服,拿银子都当玩具,都不舍得给恩人回报一些。”
赵成俊说得正义凛然,“我这是看不下去仗义执言!”
薛荷花本来在灶房忙着准备席面上的菜,大冬天一个人忙的满脑门汗来不及擦,却听秀儿着急忙慌地进来找她。
秀儿:“阿娘,不好了!赵家小舅舅跟咱家舅舅吵起来了!”
秀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跟薛荷花一说,她就懂了,气的狠狠的捶大腿!
肯定又是爱嚼舌根子的在外面散播的谣言!
薛兴富早就来跟她打过招呼,跟她说过那天马车来的事,还让她初二回来吃饭,开玩笑说家里留了好东西要过年招待她。
那礼盒里有什么她虽没亲眼见着,但薛荷花相信她兄弟不会骗她!
薛荷花急忙放下锅铲就往外跑,嘴里还不忘叮嘱秀儿帮忙看着点火候,还要招待来客呢。
她到了院里一看,就见她兄弟一家四口都快被人包围了。她急得团团转,林大江陪着林本才去请村长了,这会儿不在家!
今天来家里吃酒的,大部分都是林家的亲戚,不然就是赵家的亲戚,肯定帮情不帮理!
她赶忙走进人群里,好言好语的劝着。
谁知道那些人不仅不顺着台阶下来,反而起劲了,尤其是赵玉竹的亲娘,指着薛荷花就数落了起来。
“瞧瞧你娘家兄弟办的事!家里发财了来喝喜酒,连个像样的礼钱都不舍得掏,我可是都包了红包的!”
“哈!”薛柳被逗笑了,是怎样的脑回路,才能将没有脑子的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薛柳弯腰捡起刚才推搡间不小心被打翻在地的礼盒,里面给婴儿做的小衣服掉了出来,落在雪地上,染脏了。
真可惜,阿娘和阿婆做了十几日才做好的,胸口还绣着小老虎呢。
只可惜,这些渣滓不配啊,不配拥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