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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下话筒,路湘终于了却这些日子以来的牵挂,马雅公主果真在尼亚斯,怀了身孕的她正甜蜜的与达尔厮守着,且她的公主还说了个重点,要她回去。
“如何,我没骗你吧。”拓一微微一笑,今天下午纽约市的天气不错,他正与路湘在室内喝下午茶,喝完后,他要带她到中国城里走走,散散心。
说是下午茶,不如说是他们的早餐兼午餐,昨天半夜他们各自去休息之后,疲倦的两人直睡到午后才起来,当他迫不及待的到房中找她,发现她的脸色好多了,看来似乎心情已平静许多。
果然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这句话是对的,尤其在她印证了马雅公主安然无恙之后,她心上大石已落,更显沉静。
路湘在桌旁坐下,啜着有疗效的温热花茶。“拓一,公主吩咐我,要我再次代她谢谢你。”
“她太客气了。”他勾起~抹笑容,心情也因她渐渐复苏的红润面色而跟着飞扬。
再吸一口茶,她不经意的说:“对了,公主叫我回去,你可以帮我订张机票到印尼吗?”
“她叫你回去?”拓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眼睛霎时瞪得比铜铃还大,声音陡然激烈的高扬起来。
不会吧该死的,这个马雅公主太恩将仇报了,他把她送回她情人的身边,而她却要来抢走他的情人,太过份了!实在太过份了。
“是的。”她淡淡地点头“公主说目前尼亚斯局势已定,国王与达尔已取得彼此的谅解,对族人也都有共识,她认为我在东方家也打搅得够久了,因此她要我回去。”
拓一不以为然的哼了哼。“打搅?我一点也不觉得,她凭什么如此断定?”
不理他找碴的调调,路湘柔声但坚决地表示“总而言之,我要回尼亚斯,请你帮我订机”
“你不可以回去。”他断然截断她的要求,除非他疯了才会帮她订机票送她回去,她弄得创伤累累,一半的责任都要归咎在他头上,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
她难以言喻的看着他。“拓一,你听我说,我是公主的待女,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是尼亚斯是室养大的,他们待我恩重如山,我一辈子待在公主身边服侍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酸不溜丢的拧着眉头。“湘儿,你开口公主,闭口也是公主,你回尼亚斯,那么我怎么办?”
天杀的,她再这么牵拖下去,他真的快翻脸了。
路湘回避他责难的火大目光,低头无心也无绪的拨弄盘中的蛋糕,期期文艾地道:“你棗你回去新加坡。”
“一种无情无义的话你说得出?”拓一骤然抓住她的手腕,逼她抬起眼来看着他。
“拓一”她简直快被他的眼光给杀死,她何尝不想留在他身边,他是她最爱的男人,也是唯一爱的男人,可是她
路湘苦涩地迷蒙了眼,现在的她,污秽不堪,又有什么资格继续爱他呢?
拓一瞅着她,她的痛苦显而易见,她不是个会伪装的高手。“哦知道你怎么想,虽然从昨天到现在,你绝口不提那件事,但是你觉得自己不配再跟我在一起,所以你存心要痹篇我!”
纵使他也百般不愿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给站污了,但比起失去她的痛苦,他宁愿接受事实而拥有她。
“不是!不是这样!”她急急否认。
“就是这样!”他可不容许她退缩,坚定地说:“我绝不让你从我身边逃走,我不会让你孤独的回到你的国家去疗伤,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我不要你一个人承担!”
一丝丝暖流在路湘心底翻动,她没有爱错人,他果然是值得她用身、用心去深爱的好男儿。
然而这样好的男人,更应该留给其他的好女人来爱他才对,她不要他因一时的同情而日后后悔。
想到这里,路湘毅然硬起心肠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想回尼亚斯,我想念那里,我要回去。”
拓一盯着她,眉宇皱得死紧。
为什么她这么固执,妥协一下会死吗?她大可娇柔的对他哭泣,诉说她遭受到的凌辱和委屈,请他好好的爱她。珍惜她,即使她这么做,他也不会看不起她,他反而情愿她这样,也不愿意她坚强得这么可恨。
“好,你要回去我不阻止你,我跟你回去!”他挑战地看着她。“我倒要去问问马雅公主,以我对她的恩情,足不足以换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不服侍她来服侍我!
“不行,拓一,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跟我日去!”她连连摇头,内心煎熬得简直快要投降了。
他的男子气概真的让她无招架之力,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他不干脆让她走,为什么她嘴上明明说要离开他,内心却又不舍的对他一再留恋?
她甚至渴望他的吻,渴望他再爱她一次,尽管知道她的身体已经不配获得他的热爱了
她失神的模样让拓一心头一热,他欺身过去,狂烈的吻住她的唇。
路湘震撼的动了一下,他的舌头随即敲开她的贝齿,火热的探进她的口中,他绵密的吸吮着,轻轻地嚼咬,以交缠的双舌来惩罚她执意要离开他的意气。
拓一激烈的喘着气,骤然打横抱起她上床,继续他未完的热吻。
边吻,他边脱掉她身上的毛衣,抚摩着她温热的柔细肌肤,狂风一般舔吻她小巧的耳垂和雪白的颈子,她那丰满高耸的一对蜜桃是那么诱人,他霍然解开她蕾丝胸衣的勾扣,让她的饱满霎时尽呈现在他眼前。
他吸了口气,下体硬胀不已,他浑身的血液都在为她的妩媚窜动,她嫣红的面颊证明了她也想要他。
“湘儿,你真美”他喃喃地说着,伸手攫住她的浑圆揉弄。热唇来到她的白玉双峰上厮磨,他含住她的小粉点缓缓舔着,用心的吸吮着,很轻易地就撩起她的娇咛,让她颤动着逐渐燥热泛红的柔腻身子。
她娇柔嘤咛的声音让他的股间更为硬挺,膨胀的感觉令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迅速除去两人的束缚,分开她的双腿,坚硬瞬间滑进她深窄的体内,她轻吟一声,紧紧抱住他的背脊,两人的身体互相交缠在一起,气息纷乱而浓烈。
“拓一”路湘捧着他的脸颊,看到他英挺的俊睑正泛着汗水,眼中充斥着对她的欲望,在她身上不可自拔的疾速冲刺、在他结实的腹肌摩擦下,她被带进了无比欢愉的感官世界。
她要爱他,好好的爱他,她要好好感觉这一刻,也要他永远记住她,即使分离,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忘记她
她抱住他的身躯,娇媚的反客为主,顷刻间变成她压住他的身躯,在他身上性感的律动着取悦他。
“湘凡”拓一迷恋的看着身上妩媚不已的她,怎么回事?向来在床上总是羞涩不已的她突然大胆了起来。
路湘在他身上轻轻摆动着自己的身体,缓缓俯身,吻着他的胸膛,湿润的舌尖在他的小突点上逗弄打转。
“湘儿!”拓一激烈的喊她,舒服的欢愉在他体内騒动,他从未要求过她爱抚他,但那并不代表他不渴望,在她柔腻的爱抚下,他火热的身体颤动不已,她的双峰是那么浑圆饱满,令他忍不住满满的情潮,伸手托抚触弄。
没有预警的,她瞬间抽离了他的身体,此举惹得他粗喘皱眉,但是当她柔软的舌尖轻缓的来到他结实的腹肌处,爱意满怀地来回搓探亲吮着时,他的眼瞳因过火的激情而变得深沉,喉间忍不住苞着低吼呻吟。
她吻着他敏感的大腿内侧,缓缓的打转,让他发出性感央求的呻吟,火热的身体兴奋的颤动,当她主动以唇亲密的吻他硬挺的表徽时,他俊挺的脸转为赤红,下体騒动得几乎要爆炸了。
她绵密的来回吻着他的坚硬,柔柔的指头娇媚不已的抚摩着他股间最敏感的地方,弄得他饱胀的欲望再也无法压抑了,拉起她的手臂,他翻身将她玲拢的身子压在身下,血脉责张之处湿润的滑进她体内,深深的贯穿进去。
“拓一!”路湘喘息起来。
他不顾一切的冲刺着,饥渴情欲难受至极,狂奔的肉体欲望像火球般愈滚愈炽,他肆意抬起她微弓的双腿,更深入的占有她。
她挣扎着呻吟,拓~却像脱级野马一般的奔向欲望高潮,她的身体摇晃着,纤细的嗣体像要承受不住他强大的摆动,彼此都欲望高涨的下体激昂着,在高潮的临界点徘徊。
拓一身下的摆动愈来愈迅速,他急切的吻住她的唇,两胸紧贴,腰身与四肢完全交缠在”起,他紧紧抱住她诱人的性感身子摆动着,在她绵密的呻吟中喷射出他的欲望之泉
激情过后,他们相拥躺在床上,这次的亲密行为比前两次更浓、更烈,路湘还无法从激情中摆脱,她瘫款在床上,感觉身体的温度渐渐退下.她偎近拓一,犹留恋着刚才的高潮痉挛。
他轻轻将她拥进怀中,温柔的说:“湘儿,不要离开我,忘记那回事,让我们都忘记,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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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浓情真的无法打开湘儿的心锁吗?
非但如此,他好像还一点魅力都没有,在经过昨天纷给无比的缠绵之后,今天她居然还是收拾了行李,要求他送她回尼亚斯,事已至此,他的美男计宣告完全失效。
他真的不得不妥协了,好吧,要去尼亚斯就去尼亚斯,他不反对了,反正他跟定她了,到时他就脸皮厚一点,开口央求马雅公主把她赐给他报恩,看她还有什么理由不跟他回东方家。
“飞机误点,两个小时之后才会起飞,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拓一轻松的提议。
他已经将他们那微不足道的小行李托运了,此刻闲闲设事,享受一下美国道地的薯条汉堡也不错。
路湘没有意见,任拓一牵着她的手去找食物,他看起来~派惬意,相较之下,她就显得心事重重。
他终于对她妥协了,答应送她日尼亚斯,这是她的要求,她却并不真正为这个愿望实现而喜悦。
她觉得白自己好矛盾,她根本不想离开他,分开之后,她必会想他想得发狂,然而她却要通自己这么做,那一晚被玷污了身子仍是她心中最深的芥蒂,她曾试着要忘记,但她失败了,这显然会是她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
她该怎么办?
路湘眉心郁结的聚拢着,手掌不自觉的紧紧握住拓一的手,像在倾吐她无言的伤痛。
机场大厅人潮汹涌,不经意的,他们与一行六名男子擦身而过。
拓一与路湘并不在意,虽然那六名男子全是华人,但在纽约的华人多得是,实在毋需大惊小敝。
只是蓦然地,六人之中,一名西装革履、威仪凛然的中年男人忽然唐突的伸手拉住路湘的手臂,相较于她的惊讶,他更显得震撼百倍。
“雪真”他失神的看着路湘,眼眶居然在一瞬间转红。
“你认错人了。”她想拨开他无礼的举动,他钢铁般的手掌却由不得她挣扎,她被他拉得好痛。
拓一心下一凛,他仔细往中年男人望去,他虽然没见过窦天门的帮主,但这男人显然就是窦保皇,他父亲的书房里就有一张与窦保皇在西西里岛黑帮大会的合照,他不会认错的。
“帮主”窦保皇的五位贴身保镰全近身护住他,阻止他贸然亲近来历不明的陌生女子。
保镳的轻唤更证实了拓一的猜臆!他暗暗喊糟,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不想告诉湘儿真相,却偏偏在这里冤家路窄,遇上不该遇到的人。
不行,他得快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湘儿,我们走!”
拓一拉起路湘的手就要走,可是窦保皇却不放手,此举令拓一急中加怒,也不管什么长辈不长辈了,拓一火大的瞪了窦保皇一眼,伸掌往他手臂格去,要他松手放了路湘。
五位贴身保镳齐上,矛头一致对准拓一,且其中一人沉声低喝道:“年轻人,休得对我们帮主无礼!”
“通通退下。”窦保皇斥退他的属下,他虽然松了手,但恋恋难舍的目光仍无法自路湘清丽绝伦的脸庞移开。
须臾,他定了定神,似乎想明白眼前的佳人不可能是他朝思暮想的人,脸色黯然不已。
“湘儿,我们走了。”拓一见机不可失,立即拉起路湘的手要走。
路湘被窦保皇脸上那片寂寥的神情打动了,任凭拓一叫她,她居然动也不动的与窦保皇对视,一股奇怪的暖流在她心底窜动,为什么她会觉得眼前的陌生男人很亲切,似熟悉又陌生
“父亲!”
远来的脚步声打断两人片刻的凝视,窦尊弼手挽一名穿着白底紫花和服的高贵妇人迎向窦保皇,两人身后还带着几名黑衣保镳。
熬人绾着髻舍,颈上戴着珍珠项链,脸上化淡妆,举止纤柔,十分典雅动人,有着中年女人独特的风韵。
她兴匆匆地对窦保皇柔声道:“老爷,路上塞车,我们来迟了,你别见怪。”
“你们”原本微展笑意的窦尊弼一见到路湘和拓一居然会出现在他眼前,脸色立即阴暗不定,瞬间变幻了几十种阴郁的吓人神色。
同样的,路湘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身子几乎要站立不稳,她原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到这个禽兽了,没想到老天不放过她,又让她碰到。
窦夫人见爱儿脸色瞬息万变,不由得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她看到站立在丈夫面前的女子,那张脸孔、那张脸孔棗她惊骇得连连后退,步僵颠簸不稳。
“天哪!这不会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她失控的尖声叫起来。
“母亲!”窦尊弼立即扶住母亲,他知道这个刺激对她有多大,父亲思思念念的相片中女子出现了,她绝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成何体统?”窦保皇不悦地扫了两人一眼,锐利的鹰眼从路湘移到拓一身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东方家的长男,东方盟主的长子,你叫拓一。”
拓一扯了扯嘴角,敛声道:“您没记错,窦帮主。”
“这位是?”窦保是的目光再度回到路湘身上。
忽地,他眼睛眯了眯,她胸前的小玉镯,那翠绿的暖玉。分明就是当年他亲手为他的小女儿戴上的呀,虽然已事隔二十几年,但他不会记错,这只玉镯还是他那酷爱玉器的老友东方龙腾送给她的弥月之利。
“我的朋友,她姓路,路湘。”拓一简单的介绍。
事到如今他知道大势已去无法挽回了,这像是注定的,注定湘儿要与生父见面,注定她要认祖归宗,注定他无论如何阻止防范都没有用,该来的逃不掉,躲也躲不了。
这位窦帮主果真如母亲所料,见着湘儿必会震惊她的容貌,如果他看到她颈上的玉镯,一定知道她是谁!
“路湘”窦保皇饱含温情地念着这个名字,眼光片刻不离路湘,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
“什么路湘,哈哈,她不是路湘,她叫窦雪,她是那个贱人生的女儿!”负夫人突然疯了似的拉住儿子的手大喊大叫“尊弼,我就知道这个女人阴魂不散,不会放过妈妈的,现在她又回来了,回来找妈妈,她要回来杀死妈妈报仇,你要保护妈妈,你要保护妈妈!”
长时间备受冷淡的她再也忍不住了,压抑的情绪瞬间全爆发出来。
窦尊粥拧着眉心,转头向袖手旁观的父亲求救。“父亲,这是怎么一回事?”
平时像暴君的他,在父亲跟前只是一只不会飞的柔弱小鸟,一心一意想讨他那对母亲极冷淡的父亲的欢心,他并不知道母亲与相片中女子的纠葛,只知道母亲对那女子既怕又恨。
路湘觉得太阳穴隐隐发疼,那个女人说她叫窦雪?难道那个女人认得她父母吗?
哦,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别奢望了,她自小就是弃儿,身世无迹可循,在这千里迢迢外的国家,又怎么可能有人认得她父母呢?
窦保皇看着路湘,缓缓地、清晰地对儿子道:“我不会错认这只玉镯的,尊弼,路湘是你妹妹。”
窦尊弼瞬间像被闪电劈到般无法动弹,窒息的感觉一下子提到了胸口,他错愕木然的呢喃着“妹妹”
路湘但觉天旋地转,知觉一寸一寸的抽离她,一寸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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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东方宅邸
“夫人,路小姐已经站在那里一个小时耶,外头炙热,您看要不要去请她进屋里休息,喝杯冰茶解解渴?”菊儿担忧地对进入花园的英荷心禀告。
这几天拓一少爷为了处理盟里的一件事,和妄二少爷去了澳门,她奉拓一少爷的命令陪伴路小姐,但她却觉得路小姐根本不需要人陪伴,她终日不言不语,比四周的风景还要安静,树还会摇,云也会飘,可是路小姐可以连续两、三个小时静止着,连动都不动,真是太神奇了。
英荷心洞悉地笑道:“你若是累就进去歇着吧,懒菊儿。”
“谢谢夫人,”菊儿立即吁了口气,欢快地进屋去。
莫荷心走到路湘身边,轻轻叫道:“湘儿。”
骄阳炙热,路湘微眯着眼从一株艳放的蔷薇前回转过身,看见来人,她振作了一下精神,故作轻快地道:“东方夫人。”
“菊儿说你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不热吗?”莫荷心看着她鬓旁微湿的汗珠,这女孩苗条又纤秀,眼睛澄清如水,嘴唇薄似花瓣,腰肢小小不盈一握,如此雅致、如此动人,性情开朗中有沉敛,难怪拓一会对她着迷不放了。
“还好。”路湘轻扬睫毛,显得有点魂不守舍。
她就是存心要炙热的太阳晒昏她,省得她脑筋太清楚了又会胡思乱想,因此宅里那太充足的冷气不适合她,她是只鸵鸟,不要想那些不想想起的事情。
莫荷心轻叹了口气,深深的凝视着她。“你怪伯母吗?若不是我自作主张,让拓一送你回窦帮主的身边,你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
当她从拓一口中知道路湘已在机场与窦保皇意外相认,但之前路湘却又已身陷窦天门遭窦尊弼残酷的玷污时,她有说不出的震撼,这桩变故令向来开朗、乐观又笑口常开的她,也不禁陷入深深自责的懊悔之中。
“不,我不怪您。”路湘抬起头来,目光坦白地看着莫荷心。“若不是如此,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尚有亲人在人间。”
看着她眉心上的抑郁之色,莫荷心低柔而清晰地提醒她“虽然知晓你有亲人尚在人间,可是现在你却不愿意与他们相认呵。”
拓一告诉她,认出路湘颈上的王镯之后,窦保皇当时在机场就不顾自已妻子极欲疯狂的状态而想带走她,但她在失魂落魄之际仍执意要跟着拓一走,连头也不回,面对她的生父,她选择仓皇而走,而在这种情形之下她根本无法到尼亚斯去,于是拓一断然地将她带回新加坡。
可想而知,窦保皇对女儿这种反应有多难过了。
“您认识我母亲?”路湘不由得问起,这可能是在整个事件当中,她最想知道的吧。
“不止这样,我们还是好姐妹呢。”莫荷心神秘地微微一笑,李起路湘的手往小凉亭走去。
凉亭里有她预先叫仆人准备的冰桔茶和起司蛋糕,她老早就想让湘儿打开心房好好谈一谈,虽然这是拓一临行前再三请托她的,但若没他的请托,她也会这么做,因为无论如何她都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该当负上一部份责任。
“好姐妹?”路湘不懂她的定义。
“嗯,好姐妹。”莫荷心俏丽犹存的嘴角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靥,她扬起眉“湘儿,你绝想不到我与你母亲都是黑帮里的小丫头,你母亲在窦天门窦帮主身边服侍,我则在东方盟东方盟主身边伺候。”
这也是她经常取笑她那位盟主丈夫的原因了,自己娶了一个跟前的小丫头进门为妻,却又有根深蒂固的门户之见,真是顽固到令人同情哪。
路湘不由得睁大眼眸,她真的没想到东方夫人也出身卑微,是名女婢。
莫荷心亲自动手倒了杯冰桔茶给她,笑盈盈地说:“东方盟主与窦帮主是挚交,当年常有黑社会的‘上流聚会’说穿了不外乎是些舞会或酒宴,都需要我们这些丫头随身递茶送水,因此我与你母亲常见面,他们应酬时,我们就坐在小露台闲聊,就这样成为很谈得来的好姐妹,你母亲名叫雪贞,贺雪贞。”
乍听母亲的名字,路湘微微震动“所以我叫窦雪?”
“对。”英荷心微笑的回忆着“因为你母亲名字当中有个雪字,窦帮主又太爱你母亲,所以便取你母亲的雪字为你命名,再加上刚出生的你生得粉雕玉琢分分雪白,另外呢,也因为你是在大雪纷飞的日本出生,综合起种种因素,就帮你取名为窦雪。”
路湘黯然地道:“虽然生下我,但她并不是窦帮主的妻子。”
莫荷心点点头。“这就是你母亲悲哀的地方,她并不如我幸运,她服侍窦帮主之时,他就已经有妻子了,那位性倔貌美的窦夫人又是日本第一大黑帮的千金,因此他根本就无法为了你母亲离婚。”
她紧经着眉心。“所以后来东窗事发了?”
这是她可以想得到的,若不是如此,那位窦夫人在机场见到她的时候就不会反应那么大了。
英荷心点点头“这段私情被窦夫人知道之后,她完全无法接受,当时你才满月,刚请完你的满月酒,窦帮主就有要事非赴美不可,窦夫人假意接受了你们母女,要照顾你与你母亲,却在窦帮主前脚走后痛下毒手,派她娘家帮里的杀手血弑你母亲,而你则被她交给人口贩子,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
路湘捏紧了茶杯,心一阵一阵的绞痛起来,原来这便是她会出现在印尼的原因,她是被人口贩子卖去印尼的,可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又流浪到尼亚斯,幸好被好心的宫廷嬷嬷给收养。
“直到窦帮主回来之后不见你们母女俩,才逼出了真相,自此他对窦夫人异?涞背d米拍隳盖椎恼掌肽钅忝牵春尥找衙挥泻煤帽;つ忝牵媚隳盖缀煅毡∶阌窒侣洳幻鳌?br>
说到这里,莫荷心注视着路湘。
“我知道这二十几年来他对他的妻子冷淡无比,无时无刻不在找寻失踪的你,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找到你、弥补你,所以在初见你的那时,我认出了你的小玉镯,再加上你与你母亲年轻时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我才会迫不及待想让你回到窦帮主身边,这样,你能谅解了吗?你是否愿意原谅窦帮主,跟他面对面谈一谈呢?”
事实上,自从路湘到达新加坡之后,窦保皇已经打了无数通电话来关切她的情形,他一心一意想飞来东方家见女儿,只是被自己以暂时不适合为理由给阻挡了。
当然,东方龙腾知道了老友失踪二十几年的女儿居然好端端的在自己家里,而且很明显的正在跟自己的儿子谈恋爱,他虽对此事惊诧,又对妻子的胡来大感头疼,但两个年轻人的婚事他倒是乐观其成,原因当然是因为路湘现在的身份跟东方家实在太门当户对了。
“我”路湘颤声的低语“我不知道。”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真相大白后,她该怎么做?她似乎不该怪父亲没有善尽保护母亲的责任,以致让母亲下场那么凄惨,也让她飘零了二十几年。
但,要她坦然面对、接受父亲,她也做不到,尤其是在她被自己的亲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给站污了,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这件事。
为什么上天要给她这个难题?为什么离开了尼亚斯之后,她的生命产生这么大的变化?为什么要先让她被亲哥哥污辱,后又让她与生父重逢,这一连串的为什么,谁能给她答案。
路湘告诉自己,她一点也没有被东方夫人的话给打动,可是眼眶却不争气的湿润着。她的泪水悄然滑落,是为她自己的身世?为母亲短暂的一生?抑或是为了她那自责半生、邑邑寡欢又患女情切的父亲!。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还没有那份将这一切理清楚的智慧,在她没有想清楚之前,她只想把自己关起来,什么都不想。
她什么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