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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瑶,你又来啦。"
"秦哥,张哥、张姐,对不起,我又来打搅你们了。"进门的季笋瑶笑道。
"说什么打搅,事实上我们还得感谢你替我们招了不少新客人进来哩。"职掌柜台的张凤仪微笑说。
"凤仪说的对,事实上我们应该感谢你。"秦中谋,张凤仪的老公也是这间红叶铁板烧的老板点头应和道。
虽然平日的红叶铁板烧生意就不错,但是自从漂亮的季笋瑶经常出入这里后,店里的生意明显的又往前大跨了一步,日盈余要比往日增加几乎三分之一,尤其碰到假日的时候更是座无虚席、人满为患。说真的,他是该好好感谢她才对。
"秦哥、张姐,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若硬要这样说,我以后会不敢来的。"季笋瑶腼腆的摇头道。
"那样的话我会放鞭炮庆祝的。"从室内走出来的高硕冷不防的接了一句。
"阿硕"秦中谋皱眉看他。
"阿硕,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张风仪却为季笋瑶抱不平,她实在搞不懂高硕的眼睛究竟是长到哪里去了,像小瑶这么好的女孩,他干么不好好把握,还每次板了个棺材脸给人家看,她真为小瑶叫屈。
"我到楼上去准备。"高硕什么反应也没有的转身往通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平日中午因为上班族休息时间有限,所以会到红叶吃午餐的客人有限,一楼的座位就足以应付来匆匆去匆匆的客人,但一到晚餐时间,不开二楼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而高硕一向负责二楼的主厨,待会儿则有一名工读生帮他。
"别理他,他最近老吃错葯。"张凤仪轻拍了下季笋瑶的肩膀安慰道。
季笋瑶轻轻的摇头,看起来有些落寞。"张姐,我可以上去吗?"
张凤仪有些心疼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挣扎了一下才点头。
"谢谢。"季芦瑶强颜欢笑的朝她道谢,往前走了一步却又突然的停了下来,回头道:"张姐,待会如果楼下忙不过来,你别客气上来叫我一声,我再下来帮你好不好?"
张凤仪微笑点头,然后看着季笋瑶爬上楼之后,这才发飙。
"该死的阿硕,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对每个人都笑脸迎人,偏偏对小瑶不假辞色。该死的混蛋,他到底对小瑶哪一点不满意的?聪明,漂亮、懂事、贴心,举手投足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过与不及,他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呀?真是气死我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秦中谋望了怒不可遏的老婆一眼,又望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处老实的摇头道。
对于高硕,说真的,他也不了解,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神秘、深藏不露,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想,他也不是很清楚,直觉吧。
可是他的直觉向来又很准。
上了二楼,原本在季笋瑶脸上的落寞与强颜欢笑在转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慧黠之色,双眼晶亮的让高硕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不过一如过去一个星期来的每一天,他都把她当成了空气完全的视而不见,直到她像个客人般上座点餐后,他这才一本正经的为她服务。
可是即使如此,季笋瑶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呀,烧焦了!"她倏然大叫,吓得发呆中的高硕迅速的伸手掀盖,差点儿没被烫伤,他怒不可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季笋瑶无辜的朝他微笑,
"你今天干么心不在焉的,被女人抛弃啦?"她揶揄他。
斑硕一如往常般装聋作哑,不吭一声,不过季笋瑶也一如往常般毫不在意的继续自说白话。
"没关系、没关系,有我这么一个美丽新任女朋友,没有人会相信你是被抛弃的一方,相反的人家会以为你是为了我而和上任女友分手的,你尽管放心没关系。"
斑顿置若罔闻的将主菜腓力牛排撩到她前方的锡箔纸上,然后转身继续准备炒空心菜。
"喂,高硕,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呀?"看他熟能生巧的在铁板上炒弄着,季笋瑶只乎撑在桌面上好奇的问。"就因为我们第一次的误打误撞和我异性缘好、异性朋友比一般女生多吗?这实在是说不通,你知道吗?"
她看着他约等了五秒才皱眉说:"你接下来应该问我为什么说不通才对。"当然高硕依然没理她。
"唉,张姐说你最近吃错葯了,我倒觉得你可能不小心误食了毒葯,把嗓子毒哑了。"说着,她突然朝他灿烂一笑,然后比了几个看不懂的手势。
斑硕因为正好将空心菜撩放在她面前,所以不得不将她所比的手势看进眼中,可是她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真将他当成了聋哑之人的对他比手划脚?
看着她似乎玩上瘾般的不断地比划着让人看不懂的手势,高硕抑制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真的很奇怪,或者正确点应该说是精灵古怪,而且跟他印象中的不正经有着判若两人的差异,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被她缠了一个星期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破天荒的打电话给开敔询问关于她的一切。
聪明,举一反三,口齿伶俐,而且绝对的有仇必报,这些开敔说是她的特性,他似乎马上能领悟,但是关于她是个不识恋爱滋味的纯情美少女这一点,他可就无法苟同。
也许他是误会了开敔和孟侯与她的关系,但排开他们两个,曾陪她到pub的男人至少十个以上,难道那些男人也都是她的死党或世交吗?更何况耶天晚上她主动对他投怀送抱,还不知耻的勾引计程车司机又该如何解释?
怕青蛙。
很好笑的理由,偏偏开敔却是一本正经,还认真的模拟当初的情形,将季笋瑶脱轨的一举动解释得头头是道。
因为有青蛙挡在路间,所以不敢走,所以要求陌生男人抱她、背她,所以在被他拒绝后找上在场唯一的一名第三者帮助她
炳!可笑的理由。
不过别说他是个先入为主的人,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今天就给她一个平反的机会吧。
比手划脚了半天,见他除了微蹙了下眉头之外,依然故我,季笋尹瑶只好收起耍宝的动作,专注在眼前好吃的东西,毕竟国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也毕竟铁板烧之所以好吃就是现炒现吃才好吃,所以还是先吃再说吧。
可是当他为她送上另一道菜寸,她惊讶的由饭碗里抬头,莫名其妙的望着突然帮她加菜的高硕。除了腓力外,她没点其他菜呀。
"这是什么?"她忍不住问,没想过他会不会回答,但他却意外的回答了。
"请你的,感谢你多次的援手帮忙。"
他竟然开口了耶,天呀,明天太阳是不是会打西边出来呀?
季笋瑶惊喜的看着他,不过呢她才不愿让自己看起来像突得皇上临幸的嫔妃哩,竟因他对自己开口说话而高兴不已。所以她的惊喜几乎可以说只是一闪而过,浮在脸上的表情却是嘲弄加揶揄。
"有阴谋喔。"黄鼠狼给鸡拜年?
虽然她几次在店里人手忙不过来时帮忙了一下,但是他可是始终不置一言的冷眼旁观着,连个谢字都没有,怎么今晚竟一反常态的突然以加菜的方式感谢她,她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鬼。
"怕我下毒?"高硕忍不住挑眉。
"也许。"她回他一记挑眉的笑。
"担心?"
"当然,我可不像你有熊心豹胆、狼心狗肺的,简直就像畜牲一样嘛。"
嘿,果真是骂人不带脏字的高手,高硕倏然想起杨开敌所说的话。
"不吃吗?既然不吃我请其他人吃,免得浪费。"看了她一眼,他说着竟真的伸手想将她锡箔纸上的菜撩起。
"等一下。"季笋瑶迅速地用筷子护卫住自己的食物。
斑硕停止一切动作,挑着眉头看她,有些期待她会发出什么惊人之语。
"你向来都把客人不吃、没吃、吃不完的东西,以免得浪费的理由留给其他客人吃吗?你让我们吃剩菜、剩饭?"
狠,有够狠!
斑硕稍微瞄了一眼周遭将筷子僵在半空中的客人,冷冷地一笑。
"看你没戴眼镜还以为你没近视,原来真正的你是个四眼田鸡,也难怪你看不见你眼前这些食物都是我刚刚在你面前由原物炒煮出来的。"他缓缓地说,"不过我想即使真是个瞎子,也脑瓶听觉和嗅觉了解铁板烧是以现场炒煮食物的方式待客才是,没想到"他看着她慢慢地摇起头。
可恶,他竟敢暗喻她比睁眼瞎子都不如!
瞪着他一眼,季笋瑶顿时装出可怜兮兮的姿态。
"唉,你现在才知道我是个大近视呀,将近一千五百度呀,所以才老是错把癞痢头混蛋当帅哥,有时想想自己还真的是太没眼光了。"说完她有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用力的叹了一口气。
丙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高硕差一点就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
"随你,反正我已经照老板的交代感谢过你了,你吃不吃根本不关我的事。"为掩饰笑容,他说完即转身不再理她。
不吃白不吃,既然是老板交代他的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季笋瑶朝转身的他做了个鬼脸,然后随即动筷夹起那道看似鸡肉的东西人口。
呀哈!她猜的果真没错,是鸡肉。
极度满意它七分熟的鲜嫩度,她迅速地夹起第二块、第三块咦?
突然之间感觉口中的鸡肉含有块骨头,她用舌头将它挑了出来,用筷子将它夹至桌面小碟子上放,然后继续第四块
咦?怎么又有?
同样将它从口中拿出,但这回她却仔细的将它,以及前一个放置在小碟子上的"骨头"研究了一下。
它不太像鸡骨头,颜色不一样,硬度不一样,就连形状都怪怪的,不像她所看过的任何一块鸡骨头,这肉真的是鸡肉吗?
"喂,高硕。"她皱着眉怀疑的扬声叫他。
出乎意料的,高硕在她一唤后立即走到她面前,不过注意力依然放在"鸡肉"上的季笋瑶并未发现这怪异的一点。
"这是什么肉?"她问。
"你觉得呢?"
"鸡肉。"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可是又好像不太像,你看这鸡骨头怪怪的。"她将夹着一节骨头的筷子拿高给他看。
"它的确是一种'鸡'肉田鸡肉。"高硕缓慢的说,视线从头到尾始终集中在她脸上,并没有移向她筷子上的那节骨头。
"田鸡?"血色在一瞬间褪下季笋瑶的脸庞,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以怀着一丝希望的虚弱声音问:"你是指养在'田'里,有翅膀、两只脚的'鸡'对不对?"
斑硕忽然朝她露出一抹朗朗的微笑,"不,它有四只脚,我们都通称它"
"恶"
"叫青蛙。哈"看着她捂着嘴巴冲向厕所的背影,高硕慢慢地将话说完,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来开敔没骗他,她是真的怕青蛙,哈哈真好玩,竟然会有人怕青蛙耶,真是太好笑了哈"高大哥,她没关系吧?"工读生陈子祥有些担心的看着厕所的方向,她从冲进去之后呕吐的声音就一直没停过。
"别理她,等她吐完了自己会出来。"高硕不在意的摆摆手说,呕吐的人他在pub里可看多了,吐不死人的。
"可是"
"别理她,你没看到又有客人上来了吗?还不快去招呼。"高硕打断他道,随即转身准备工作。
六点多,光临的客人愈来愈多,而在食客陆陆续续从楼梯口冒出来时,忙碌的两人逐渐地遗忘了进去厕所后就没再出来的季笋瑶。半个小时后
"高硕,你们二楼的洗手间是不是坏了?"一个常客站在厕所方向问。
"没有呀。"高硕一边以抹布擦拭着铁板边说。
"那怎么反锁着,敲门又没人应?"
"怎么会?"高硕转头找工读生陈子祥,本来要他去看看怎么一回事,但却在瞬间震惊的瞠大了双眼。
"小瑶"陈子祥亦震惊的回望他,下一瞬间却已同高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厕所,差点没把站在厕所前的常客吓昏。
"季芦瑶!季笋瑶!"高硕猛敲门板大叫着她的名字。
可恶,他怎么忘了她呀!她到底在里面干什么,为什么待这么久不出来,叫也没有反应,噢,该死的!
"季笋瑶,你在吗?回答我!季芦瑶!"里头依然毫无反应。
"高大哥,小瑶她"
"走开点。"高硕将陈子祥推开点,伸手到门板顶端打算翻上去一看究竟,她不会跟一些酒鬼一样昏死在里面吧?可是人家是醉昏的,她呢,吐昏?可能吗?
正当高硕使劲的想往上跃时,门内突然传来声开锁的声响。
"喀卡。"门由里面拉了开来。
"小瑶!"陈子祥马上激动的迎向前,却被从厕所内走出来面无血色、像是死了一次般的季笋瑶吓了一跳,"小瑶?"
斑硕也被她吓了一大跳,她怎么可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双眼充血、憔悴、无血色,如同一只即将支离破碎的娃娃般无力、木然,似乎连自己的体重都支撑不住般
"小心!"
一阵踉跄,季笋瑶差点就倒地,还好高硕眼明手快的伸手将她扶住。
"你没事吧?"
季笋瑶根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你没事吧?"高硕担心的又问了-次,"我不知道你真那么怕青蛙,如果知道的话,我也不会故意拿田鸡肉给你吃。"
"你是故意的?"季笋瑶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他,她还以为这一切只是碰巧、不小心的,没想到他竟然是故意设计她的,"可恶,你太可恶了。"
"对不起。"
"走开,放开我。"她生气的将他推开,摇摇欲坠的往楼梯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
"用不着你管。"她扶着把手,险象环生的一步步走下楼。
斑硕紧皱眉头,一脸担心的跟在她身后。
"天啊,小瑶,发生了什么事?"一楼的张风仪被她的样子吓坏了。
"张姐,这钱"
"阿硕,发生了什么事,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张凤仪马上转向跟在季笋瑶身后现身的高硕兴师问罪。
斑硕并没有回答她,一双担心的眼睛始终盯在季笋瑶身上,她竟将五百元丢在柜台上,连找零的时间都不等就跌跌撞撞地走出门。
"高硕"
"对不起,张姐,借过。"高硕霍然伸手握住张风仪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移到旁边,迅速地追出门去。
"他在搞什么鬼?"张风仪问她老公。
秦中谋摇头,一双好奇的眼睛始终盯在透明玻璃门外逐渐远离的两人。
奇怪了,一直以来不都是小瑶在追高硕吗?怎么何时风向竟然变了,变成高硕在追小瑶呀?
看着终于消失在他视线中的两入,他忍不住搔了搔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老了,要不然怎会会搞不懂年轻人的心思呢?
唉!真的是岁月催人老喔。
吐到四肢无力、脑袋发昏的季笋瑶举步不稳的走在街上,现在的她除了觉得难过得要死外,还有着一肚子无力发泄的气。
懊死的高硕,竟然这样整她,真的是太过份了。
恶
好难过,一想到她刚刚竟然将那恶心的东西吞下肚,她就恶!
眼看着她明明已经吐到没东西,却一次又一次的扶在路边的电线杆上猛吐,高硕的眉头在连打了数十个结后,逐渐露出了愠色。
懊死的,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生平第一次为自己所做的事后悔,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他恨不得用力的刮自己一巴掌。
他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斤斤计较又疑神疑鬼了,竟然在明知道她最恨青蛙之后还想出这么个毒计整她,他到底是怎么了,该死!
'喂,你撞到人难道一声不响的就想走?'
不过呆了一下,原本站在电线杆旁呕吐的季笋瑶又再度展开她摇摇晃晃的行程,却在无意问擦撞到路入甲,对方得理不饶人的把揪住了她。
'对不起。'浑身吐到乏力的季笋瑶喃喃地向对方道歉,但对方却像故意要找碴似的,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呕'
迎面而来的口臭味让季笋瑶一时忍不住的又呕吐了起来,虽然她空空如也的胃里早巳没东西可吐了,但即使吐出来的只是空气,依然将对方气得火冒三丈。
'你这个'他举高手打算一拳揍扁这个不知死活的女生,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人钳住,'你干么,欠扁吗?'
握住他手腕的高硕并没有间应他的挑衅,反而突如其来的拿着他高举的手打向一个疑似帮派分子的路人乙的头。
'是谁?'下一秒一个雷吼声倏然响起,伴随而至的是一张横眉竖目的吓人恶脸。
'他。'高硕毫不犹豫的将箭头指向路人甲,刚刚k路人乙的手是路人甲的,他并没有说谎。没办法,季笋瑶看起来一副随时会昏倒的样子,他实在没时间和人打架。
'你他妈的混蛋,竟然敢打老子。'
怒不可遏的路人乙根本不让路人甲有辩驳的机会,一转身就狠狠地送上一拳。本还想解释的路人甲在莫名其妙吃了这一拳之后也火了,马上抡起拳头回敬过去。
才片刻,两人已打成一团。
'走吧。'
斑硕圈起季笋瑶的腰身,看也不看那两个可怜的家伙,即将地带离是非之地。
'不'季笋瑶推拒,她还没打算要原谅他。
'乖乖地听话。'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强势的命令。
'我才不啊!'
她逞强的拒绝让高硕不耐,干脆弯腰将她整个人打横的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
斑硕没理她,大步的走到路边招了辆计程车往医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