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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正昊不断的翻身,断断续续地发出呓语。
他的额头一直在冒冷汗,五官纠结在一起,看起来好像很痛苦。
长原悯悯就站在他的床前。刚才她起来喝水时,听见他的房间传出动静,她不放心,于是进房来探看。
他看起来真的很不好受,也许是作了噩梦吧!长原悯悯迟疑一分钟后,伸手推推他。
“蓟先生蓟先生”清冷的嗓音在暗夜中响起。或许将他从睡梦中唤醒,可以让他脱离纠缠着他的可怕梦魇。
蓟正昊没听见她的呼唤,他依然陷在噩梦中。
“蓟正昊,你醒醒。”她再用力推推他的肩膀。台湾的十一月才刚入冬,天气对他而言应该不算冷,他丝毫不畏凉意的裸裎上身睡觉,真丝被单覆在他的腰间,两条结实的长腿露了出来。
“不要碰我统统都滚开”
宾!”长臂一扫,喉间逸出一声痛苦的低吼。下一秒,他从噩梦中惊醒,坐起身来。
纤细的长原悯悯被蓟正昊的大手狠狠挥开,跌坐在地板上,错愕地看着两手撑在床侧,大口、大口喘着气的他。
此刻,他的模样可怕极了。她吓呆,不敢出声更不敢妄动。
花了一点时间,蓟正昊才真正的从噩梦中清醒过来。他调整紊乱的气息,缓缓转过脸来,看着呆坐在地上的长原悯:悯。
“嗨!悯悯,你怎么会在我房里?你不会是想分享我的床吧?”他强颜欢笑,想挥去不愉快的梦魇。
“你”她不敢相信他的表情能变化得这么快。刚才明明还痛苦万分,现在却能谈笑风生。
“我很乐意让你分享我的床,快上来吧!”他朝她伸出手,黑眸在暗夜中熠熠发光。
“我一点都不想上你的床。蓟先生,你想太多了。”她从地上爬起来,面河邡赤的走出他的房间。
“抱歉,我作噩梦的样子一定吓坏你了。”在她踏出他的房间时,他虚弱的话语在她背后响起。
她愕然回头,呆立在门边。
“刚才如果你没叫醒我,我恐怕会因为恐惧而在睡梦中晕过去。”可想而知,方才的梦境有多可怕。“我梦见了我在蒙古被袭击的那一幕。”
她心疼的望着他,他脸上虽然有笑,但她却可以清楚的看见其中隐藏着疲倦和恐惧。
“你如果再睡着,还会再作那个梦吗?”噩梦还会再来纠缠他吗?
“不知道。”他干脆地回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从他受伤到现在,这样的梦境常常会出其不意地一再侵蚀他。“悯悯,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不是打算留下来陪我一起睡?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我非常欢迎你”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冷着脸转身离开。
啊?走人了。他失望地望着门,得意的笑容骤转为一脸苦笑。
希望落空,他虚弱地用手抚过脸庞,倒卧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上的那盏艺术铜灯,有困意却不敢睡。
突然,门前响起轻微的声响。
他撑起身子,看向房门,发现悯悯竟然又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她缓步走向他的床边,手里拿着一件被单。
“悯悯,你这是要陪我一起睡?”他惊讶非常,险些因为过度震惊而摔下床去。
“对,纯睡觉。”她表情淡漠,爬上床的另一侧,背对着他拥被而眠。“你不准做出任何逾矩的举动,不然我就叫楼下的守卫上来抓你到警察局过夜。”临睡前,她不忘郑重叮咛他一番。
他考虑着该不该告诉她,楼下守卫已经成了他的好朋友。算了,甭提了。
“好,我们纯睡觉。”他开心地想要下床跳探戈,不过还是忍住了。
他在床上躺平,闭上眼睛,静静嗅着由她香躯上传来的淡雅香气。他喜欢这个气味,她的存在令他感到安心也感到热血沸腾。他想拥抱她,想和她做亲密的事。
喔,不行,那会吓走她的。他不能这么猴急,今晚要忍着,就算忍到喷鼻血也得忍!
宽阔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性感薄削的唇,他是一个英俊粗犷,浑身散发阳刚之气的大男人。
长原悯悯着迷地盯着蓟正昊的睡容。她足足看了有十分钟,看着看着,还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摩他。
柔软的指腹画过他的额心、鼻梁,接着是他抿成一线的嘴唇,性格有型的下颚,性感的喉结最后,她还大胆的抚上他肌肉结实的宽厚胸膛
这是男人的胸肌,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她为他完美的体魄心折,她的手还继续缓慢的往下滑,直至接触到他的肚脐眼时,他突然倒抽了一口气。
长原悯悯的手停在他的腹部不敢动,惊慌的抬眼对上他忽地张开的眼睛。
“嗨,悯悯早安,我非常喜欢你叫我起床的方式。”咧开嘴,他对她一笑。
“啊我、我”她忙缩回手。
她以为他睡得很沉,应该不会被她吵醒才对,所以她才会放心大胆的抚摩他,谁知道他却突然醒过来,这尴尬的情况让她一时之间不晓得该如何应对。
蓟正昊乘机抓住了她那只对他“非礼”的小手。
“你不准胡来。”她一惊,欲挣开他的掌握。
他的笑容散发出几分邪气,手劲更加重几分,让她怎么也挣不开。
她瞪着他邪恶的笑容,美丽的脸庞出现慌乱的表情。
“你对我上下其手大约有十分钟,现在换我了。”是她非礼在先的。
“不!你不能”他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俯身轻柔地吻住她的惊呼。天哪,这个吻他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她睡在他的身边,却不准他越雷池一步,害他差点要暴毙身亡。
这女人可能是见他昨晚被噩梦凌迟得还不够,更变本加厉地折磨他,故意让他看得到却吃不到。
“嗯”一声细浅的吟哦从长原悯悯的口中逸出。
蓟正昊心花怒放,她的呻吟声代表着愉悦和对他的臣服。他更深入的吻着她,吸吮着她的唇瓣。
他终于得偿所愿的吻了她。一个吻虽然不能满足他的强烈需求,但至少可以暂时纾解他的渴望。
她喘息着,细臂主动攀上他的颈项,睡衣下的美腿也缠上他的腰,轻轻蹭着他的身体,释放她的热情。
蓟正昊浓烈吻她一番之后,放开她一秒,然后再吻住她。
他灵巧的舌勾缠住她柔软的舌腹,她的技巧虽然生涩,但却尽其所能地回应着他。
他开心地发现,原来悯悯冷若冰霜的外表下,蕴藏着探索不尽的热力。
当热吻转为野性的需索时,蓟正昊原本等着长原悯悯主动喊停。她若喊停,他会停下这一切。但长原悯悯却一直顺着他的吻轻浅呻吟着,不但没有叫他停止,反而拱起身子,像是邀他更进一步她的主动让蓟正昊压抑了一整晚的欲望在体内旺盛燃烧。
“悯悯,你知道你和我正在做什么吗?”离开她微肿的瑰色唇瓣,他急喘着气,双眼炯亮如炬地盯着她艳红的脸蛋。
长原悯悯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她绽放着火炬的美丽眼瞳告诉他她知道。
他勾唇一笑,摄人心神的深邃双眼同样燃烧着熊熊火焰。
她忘情的凝视着他。他的唇先轻触一下她的嘴,然后移往她的颈项,伸出舌头轻舔她的脉动处和锁骨。他的手从睡衣裙摆探了进去,从大腿抚上她的腰,上移至她的胸脯
在她燥热难耐的时候,他挺身占有了她。
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而闷哼一声。他见她细眉紧拧,遂停下过于急躁的挺进。过了一会儿,当她舒展眉头,以璀璨的笑靥面对他,暗示她已能接受他时,他才放心地拥有了她。
他的悯悯似乎忘了昨晚自己说过的那句恫吓的话。她说过他们只能纯睡觉,不准逾矩的。可是她却先犯规,趁他熟睡之际碰了他,然后引爆了他们之间的热情。
在一阵猛烈纠缠之后,高潮淹没了两人。蓟正昊在她耳衅激情低语。“我爱你,我的悯悯。”
他的内心兴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感,不仅仅只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灵魂这种心灵充实喜悦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长原悯悯惊愕地看着他深情的眼眸,无法言语。他的话让她的心狂悸不已
“怎么了?”他悬宕在她的上方,身体汗湿,满足地微笑着。
“没有。”她侧过脸,头晕目眩,欺地闭上眼。“我只是累了。”原来欢爱如此耗实体力。
“累了,就再睡一会儿吧。”他体贴地翻过身,轻拥她人怀。
“嗯。”她无声的点了一下头。
大床上,蓟正昊满足地拥着她人眠,她也乖顺的躺在他的怀中,两人交颈而眠的姿态,就像一对情意浓厚、关系亲密的恋人。
趁蓟正昊再次熟睡之际,长原悯悯悄悄地下床,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
温润的水流过她细白的肌肤,她失神的望着覆上一层雾气的镜子,镜中反射出的自己的影像,一片模糊。
拭去了雾气后,镜面上显现的是她震惊的表情。她正为自己大胆的行径感到惊愕。
她把自己的初次体验献给了蓟正昊。她不晓得自己为何会选择了这个男人,让自己变成女人。想不透,怎么想都想不透。
也许是因为一时意乱情迷,她才会失去理智吧?
她轻叹一声,转回莲蓬头下,继续冲洗还混着他气味的身躯,看着自己的粉胸和玉臂,上头有着点点粉痕,那是他在激情时刻烙在她身上的吻痕
冲好澡,她迅速着衣、化妆。上班已经迟到了约莫半个钟头,她必须快点出门才能赶得上十点钟的会议。并且,尽快离开这间屋子也好回避掉他,免得两人见了面尴尬。
他应该还在熟睡吧?
长原悯悯抓了皮包,仓皇地打开门,正要走出去时,蓟正昊却从房里走了出来。他穿着那条皱巴巴的长裤,斜倚在门边,对她说:“悯悯,晚上我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饱含睡意的磁性嗓音,震醒了她尚且混沌不清的脑袋。她的身子一震,僵在大门前。
“我以为你等一下就会离开了。”她并没有回头,闷着声对他下达逐客令。
“我不会离开,而且,恐怕还得继续叨扰你几天。”他宽肩一耸,说得很无奈。
“为什么?”她不悦地转过头来。他慵懒的模样闯进她的眼底,短暂的掠夺了她的呼吸。那一瞬间,她想起昨晚两人激烈缠绵的情形,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因为昨晚太过卖力,我的腿伤,还有我没完全复原的身体,现在更加虚弱了。悯悯,在我身体状况不太好的情况下,你不会狠心的赶我走吧?”
他没有撑拐杖,身子一拐一拐的走向她,在她面前,对她绽放迷人的笑容,哀求的眼神让长原悯悯不由得心软了。
“我”她瑰色的唇瓣微微开启,口气不再那么坚定。
“喔,我现在身体虚弱,得回床上去躺一下。你记得要早点回来,不准躲开我喔,不然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在她迷惘无措的时候,他再度施展赖皮的功夫,让她无法拒绝,然后上前捧起她的脸,印上温柔的一吻。“路上小心。”
下一刻,他轻轻把她推出门外,将大门关上。“喀哒”一声,门落了锁,这声响让她骤然从晕眩中醒过来。
“不,蓟正昊,你不能住在这里”她上前拍打着门。“蓟正昊,开门!这是我的房子,你不能占为已有,你把门打开”
长原悯悯拿出磁卡想要开门,结果还是进不去。那家伙居然把门内的暗锁也锁上了。
她气得用脚踹门,门板因此晃动了几下。
只是门内毫无动静,他根本不理睬她,让她实在没辙。
在和一扇门斗了三分钟却依然落败之后,悯悯泄气地转身上班去了。
趁着长原悯悯去上班,蓟正昊神通广大,透过守卫的介绍,以最有效率的速度替他请来一名临时帮佣。早上十一点钟,临时帮佣来到长原悯悯家报到,她是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妇人。
蓟正昊列了一张长长的清单给她,叫她出门替他张罗一些食材,顺便购买一些他私人用品和衣物,还嘱咐她记得带回一瓶昂贵的名酒。
下午四点钟,妇人回来了。在所有的东西清点无误之后,他付给妇人超额的工资,并且在妇人笑咪咪地要离开时,麻烦她替他将那瓶名酒送给楼下的守卫。
初步计划完成,他开始将买回来的东西归位。三大袋的衣物和私人用品搬进客房摆好,其他的新鲜食材则放到厨房去。
一切放置妥当后,他开始张罗晚餐。围上新买的蕾丝围裙,他快乐的洗洗切切一番,嘴里哼着歌,兴致高昂地做莱。三十分钟后,一道道美味的菜依序上了桌。
晚上六点钟,长原悯悯下班回到公寓。她站在门外,手拿着磁卡,犹豫着要不要进门。
今天她应该要加班的,可是下班时间一到,她却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办公室,回到住处。
忽地,里头的那道门打开来,蓟正昊清爽的模样映入她的眼里。
“嗨,悯悯,你回来了。太好了,正好赶上我亲手做的热腾腾的晚餐,快进来啊!”他爽朗地招呼她,打开玻璃门,亲热地牵着她的手进门。
悯悯觉得很别扭,想要挣脱,但是他却执意握住她的手,一直走到餐桌前才放开她。
“如何?这些菜一定让你光看就想流口水了,对不对?”他得意地说道。一脸期待地等着她的赞美。
长原悯悯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满满一桌的菜色。她不懂这些菜名,但可以看得出,都是他精心烹调的。
“这些全是你做的?”骗人!她转头看他,眼神充满了怀疑。
“是啊,你坐下来,先尝尝看这道匈牙利牛肉,还有这道烤墨鱼,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他的手艺可不是盖的,凡是吃过他做的料理的人,都会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我”饭菜的香味让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肚子,她的肚皮已经不争气的咕噜叫了起来,害她羞红了脸。
“你忙了一天一定饿坏了,我去替你盛碗白饭来”他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坐下,回头进厨房盛饭。
长原悯悯却突然间惊跳起来,急促地飞奔回房。
她的举动让蓟正昊错愕地僵在厨房门口。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下一秒,房门被用力关上。
奇怪。“悯悯,你怎么了?”他走到她的房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里头的悯悯先是一阵缄默,然后才冷着脸开口说:“我不饿。”
“你骗人,我刚刚明明听见你肚子饿得咕噜叫的声音,大得恐怕连邻居都听得见了。”他故意说得涸其张,只为了解除她的别扭。
她总是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他要是不想办法逗逗她,哪能引起她的特殊反应?就像今天早上,他竟然可以惹得她生气的踹门,真是太有趣了。
“我就是不吃,你管不着。”房内的悯悯烧红了脸,困窘得想去撞墙,让自己晕死算了。
“我偏要管。昨晚我抱着你时才发现,你比我想像中还要清瘦,抱着你就像抱根竹竿一样,一点都不好玩”他抱怨道,语气很像小孩子。
他竟然说抱她像抱一根竹竿,不好玩!
“悯悯,出来吃饭好吗?我肚子很饿了,你这个主人不动筷,我身为客人可不敢失礼的去碰饭碗。悯悯,拜托啦,看在我快饿扁的分上,你出来吃饭嘛”他对她撒起娇来。“我不吃饭,身体就会虚弱,腿伤又会复发”
蓟正昊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长原悯悯冷着脸将房门打开,从里头走了出来。
“悯悯”他好开心,她肯出来陪他吃饭,意味着她在乎他、关心他的身体。
“吃饭。”她依然冷凝着一张脸,拉开餐椅坐下,不为他的笑容所动。
蓟正昊故意拐着脚去盛饭过来,紧挨着她坐下。他殷勤地替她夹菜,哄她吃饭,还不时讲笑话逗她笑。
长原悯悯脸上僵硬的线条逐渐软化,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露出浅浅的笑痕。模样非常可爱。
蓟正昊看她开心,更卖力地把他几年来旅行时碰上的糗事全盘托出,如此博命演出,就为赢得冰霜美人一笑。
悯悯被他逗得开怀不已,老天,她真是服了他了!
这男人凭着天生的魅力和开朗的个性,一定迷倒了不少女人。
边吃饭边听着他说笑,长原悯悯的心里渐渐浮起酸酸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