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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热的夏季已经走远了,凉爽的风带来一丝清凉的秋意,也不过才一眨眼的时间,她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已有数个月。
清晨的凉风拂起她的发丝,将她的短发往后吹去,露出一张令人无法不注意的脸庞。
她的双眸微闭,似乎正享受这凉风带来的快意,两排长而翘的睫毛盖在眸际,可以想像她睁开眸时,双眼的美丽风情。
直挺的鼻梁,自然微红的粉唇轻松扬起,柔软的让人想一亲芳泽,更遑论她肌白似雪的粉嫩,从颊边一直延伸到颈际,而后被制式的衬衫包裹住,让人不得不发挥充分的想像力,去满足被吊起的胃口。
她微闭的眸终于睁开,如预期般的水灵双眸没有一丝柔媚,清冷疏离的凝视着远方,傲然的神情从她的举手投足间轻易可见。
好一个动人的瓷娃娃!
她拥有能让男人捧在手心的天赋条件,是个让人不得不注意到的灵秀美人,只是,沉静的态度,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刻意拒人于千里的疏离。
她有明眸皓齿的容貌,却也有沉静无波的孤傲,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桌上的行动电话响起,打断了他评审美人儿的兴致,他回身进了五十坪大的豪华屋中,温醇的声调没有露出被打搅的不悦。
“你怎么还在家?今天早上在阳明山上有一场mv要拍,你不会是忘了吧?”匆忙而急促的男声传来,是他的好友兼工作伙伴王天和。
“没忘。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早上有重要的事要做,七点前不出门的吗?”他温和的声音露出笑意,简单明快的撇清责任。
“有什么事能比出片重要?我的易大财主。”王天和大喊着。
“你没有搞清楚,你现在是新兴偶像,是个萨克斯风乐手,还是个能演能唱的温柔好男人,你才一出片,没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把国内一堆年轻少女迷疯,更瓜分所有男歌手的市场,你不趁这个时候加深观众印象,要是再一个新生偶像出来,你的气势又会减弱”
“别再把你那一套演艺圈生存法则搬出来,要不是你那时多事,我现在会悠哉的在法国喝咖啡,而不是在台湾,整天像个陀螺一样地转来转去。”易磊摇摇头,一脸不认同的表情。
“这种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瞧你现在红透半边天的样子,女歌迷一波波的涌上来,连你那个经纪人也为你疯狂。”王天和不禁感叹,长相果然很重要。
“别再跟我说玛丽的事,我都快被她烦死了。”想起他那个性感美丽的女经纪人,他就头大,原以为在演艺圈的女人很懂得自制,却接二连三的替他惹麻烦。
他露出微笑,并不表示接受,不过,有些女人似乎就是不懂,而观众对于公众人物的行为规范也严格许多,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分的很清楚。
只是,他虽然言语温和有礼,但在择偶这方面却眼高于顶,与滥情两字扯不上关系,泰半,都是那些女人自己接近他。
“我看,普天之下,被玛丽缠上还觉得烦的男人,大概就只有你一个。”王天和只要想到她惊人的身材,口水就流了一地。
“我想跟她解除经纪约。”这是易磊几天下来的决定,他从来没有耐性去应付女人,温和有礼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
“这不是小事”王天和急忙阻止,娱乐圈内因经纪约而被封杀的艺人不在少数,他可不愿意易磊也是其中一个。
“我跟她不是签年约,只是暂代性质的让她代为处理事宜,所以不会有你想的问题。”易磊虽不常留台湾,但在打算涉入演艺圈之前,他已有该具备的知识。
“没想到你一派温文的样子,还有这么细微的心思,钦敬钦敬!”王天和笑了笑,能不签长约,却又能让玛丽拚命的替他在演艺圈开拓市场他不该小看易磊对女人的惊人魅力。
“帮我找个适合的经纪人选吧,记得,别再找这种会找麻烦的女人,最好找个男人。”杂事已经太多,他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男人就算了吧,你温和有礼的样子,已经让那些人说你是个同性恋,要是你对玛丽没有兴趣,又找个男人来当经纪人,肯定会让那些人再闹上一阵子。”王天和并不赞成,虽说易磊并不在乎那些耳语,不过他还是想避免这些事,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极佳的人选。
“我有个点子了,你还是先来阳明山一趟,我会给你个满意的人选。”王天和自信的说。
“就这么办吧。”易磊也不多说,他相信王天和的能力。
将电话断线,走向窗边,执起一旁的望远镜,他将焦点移向那个熟悉的阳台,美丽的人儿却早已消失,视线所及只剩下深色的窗帘,隔绝他与她的一切。
他有早起的习惯,喜欢观察窗边的各种鸟类,也喜欢淡水河出海口,那海天一线的感觉,只是台北的空气太差,视线所及的事物都不够真切,他才会拿起望远镜观察。
已经忘了是哪一天的清晨,一只美丽而全身翠绿的鸟儿在窗前停驻,在吸引他的注意之后转身飞走,他连忙拿起望远镜追踪,最后发现鸟儿停在不远处的对面大楼阳台上。
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吸引他的事物,由鸟儿转为佳人,也变成他每天不变的习惯,在清晨的早上,等着她出现。
就如同他所说,对于择偶,或是交往的女人,他眼高于顶,不会单从外貌决定一切,但是他也不是冲动型的男人,不会想探出这女人的底细,只是站在欣赏的角度观察着她,用短短的十分钟,将她美丽的轮廓收入眼底。
他不是偷窥狂,却不由自主的想看看她,暗自猜测着,她脸上清静而冷漠的表情,什么时候会改变。
她一定是个很能保护自己的女人,从她永远紧闭的黑色窗帘可窥知一二,完全隔离自身的一切,只在清晨时将情绪暴露在日光之下,却仍旧不改冷淡。
易磊摇摇头。
一定是台湾紧凑的生活步调,将他忙昏了,要不然,他不该对女人有如此大的兴趣,他仍旧记得,法国还有个麻烦等着他
懊回神了,再不出门,王天和可能会急到疯掉,想到他刚才所提之事,希望王天和真能找到一个适合他的经纪人选。
咖啡壶传来阵阵香浓的味道,小小的客厅充斥着诱人的咖啡香。
咖啡是宁文最爱的饮料,她可以一整天不吃东西,却不能一天没有咖啡。
她着迷于咖啡诱人而香醇的味道,可以在这么一间小小斗室里耗上一天。
她环顾四周,实在无法把这个小房间称为客厅。
当初着迷于这里的视野,所以极欲买下这里的房子,只是如天一般遥远的房价,让她望而却步。
正当她想放弃的时候,销售人员秉持着卖一间算一间的心态,带她来参观这间位于角落、因格局设计不好,房价显得很便宜的“特案。”
仅仅只有十三坪,却有一房、一卫、一厅,甚至还有个小厨房的小房子。
这绝对可以称之为小房子,但是她却马上点头答应,只因为这里有她最爱的视野,至于房子大小她并不在乎,反正就一个人住,用不了多大的地方。
基于不会有客人到访,三坪大的客厅变成她的视听室,除了音响之外,就是一张懒人椅,让她在休憩的时候,可以整个人陷在椅子的包覆中,再来,就是一台几乎随时保温的咖啡壶了。
回到台湾已经好几个月了,却一直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手中的艺人都不是她看的上眼的,纵使极欲尽全力推销,却一直有着无力感。
臂众们的喜恶取决于外貌,有才能却无长相的艺人,实在很难闯出一片天地,不过,她仅止于遗憾,没有太多得失心,或是金钱上的困窘。
虽然她以经纪人为业,但是她需要养活的只有自己,而买屋的贷款会只剩下一半,全得归功于之前东方精灵的三个小姑娘,光是她们的版税酬佣,就足以支付大半自付款。
只是,东方精灵虽然在英国名闻遐迩,但目前的状况,几乎可以算是已经解散了,三个成员虽说没有完全离开音乐界,却已心中有了牵绊,无法全心为音乐付出,她也干脆从英国回到台湾,回到她出生的地方。
想起那一段三个人同甘共苦的日子,舒云筝的温柔贴心、齐夜舞的火爆个性,加上姚亮华天真无邪的双眼
“你们还好吗?”宁文喃喃道。
她一向习惯将情感内敛在心底深处,也吝于交心,却对这三个同为东方面孔的女孩,有着特殊的感情。
或许是大家都有着不肯认输的个性吧,才让她们在英国结识,进而让这些人在她平淡的生命中,有着较深的痕迹。
啜完最后一口咖啡,她站起身,今天胡思乱想的够多了,该办正事了。
来到镜前,将及肩的发抹上固定用的发胶,露出一张精明能干而无表情的脸。
在别人的眼里,她该是美丽的女子吧。
不过,对她来说,这只是一张会替她惹来麻烦的脸庞,在演艺圈内,她需要的是干练的工作态度,而不需过度的美丽。
她已看透一切。
女人之于男人,只是装饰在身旁,提升身分地位用的花瓶。
世上的花瓶何其多,演艺圈尤是,不需多加她一人。
一番功夫后,再将鲜红的唇膏抹在唇上,算是完成她出门前的彩妆,凝视着镜内的人儿,她仍旧不甚习惯。
刻意抹白的脸颊、夸大的眼部彩妆、加上可怕的鲜红唇色,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跑错舞台的戏子。
不过,这样的她,却在演艺圈内过了几个月的安分生活,而不用应付不断上门的制作人,或是奢望用明星的光圈将她套住的男人,她在英国时早已受够。
人以美貌而自傲,对于宁文,却成了一种负担,而她不要。
扬起手查看了时间,也该是她出门的时候,王天和才与她通过电话,说是有个人要让她认识认识,让她扩展生活圈。
她摇头一笑,在正常演艺人员的眼里,她该是属于自闭而无趣的一个人吧,只因她独居、不参与活动,而她也懒的解释。
不过,几次配合下来,她个人对于王天和倒是觉得挺有好感,虽说是个副导,但是工作认真,总是全心盯着镜头前的一切,那样的专注很让人欣赏,所以她并不排斥与这样的人多接触。
如果她想继续在演艺圈待下去,她不得不学着适应包括拍马屁与逢迎。
在停车场里停好了车子,宁文环顾四周,显然对王天和所约的地点存疑。
这是阳明山上一个较为偏僻的场所,四周绿草如茵,没有一丝秋意,空气里有着微凉的风,带来一阵幽静的气息。
这不是适合谈事情的地方,这是个适合独处的好场所。
她微微一笑,对于自己今天老是带些轻愁的情绪失笑。
甩走一身不该有的情绪,她拿起行动电话,拨了王天和的号码。
“你人在哪儿?”不喜转弯抹角,她喜欢直着说话。
“是宁文吗?你在停车场是吧,我去找你。”挂断手机,没几下的功夫,王天和人已出现在宁文身前。
“怎么回事?不是找我来这儿看风景吧?”宁文露出笑容,有别于对其他制作人的虚伪,她欣赏做事简洁的男人。
“有事要麻烦你。”王天和知道她一向处事的原则,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进入主题。“关于易磊,你知道多少?”
宁文眉毛微挑,正在心里衡量着说话的尺度,她知道王天和与易磊的交情还不错。
这不符合她的个性,但是为了在演艺圈生存下去,她终需懂得何谓圆滑。澄净无波的杏眼在浓妆之下,掩住其中的疏离与清冷。
“很抢手的一个新人。”她选择保守而不违背良心的话。
“怕得罪我呀?说话这么不老实。”王天和识人颇多,不会连她眼里的那一抹嫌恶也看不出来。
宁文浅浅一勾唇,既然瞒不了,她不如就说实话吧。
“前一阵子与玛丽的绯闻甚嚣尘上,甚至还有女人声称怀了他的孩子,对一个算的上是老男人的艺人,他的行径让人难以忍受。”既然要她说实话,她干脆将脑中对这男人的印象说个清楚。
易磊,是个会让人驻足的男人,这是在萤光幕上见到他的第一印象。
温和有礼,和煦的笑容总是挂在他的唇角,年约三十的他,粗犷而带着野性的身材,有一股男人的味道,是演艺圈那些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所望尘莫及的。
王天和扯个满意的笑容,露出欣慰的样子,却惹来宁文柳眉微皱。
“如果我的消息来源没错,你们该是好友,听到好友被人嫌恶,为何你看来还十分得意的样子。”宁文画着浓妆的脸带着疑问。
“我总算是找到一个,不会倾倒于他所向披靡的魅力,不会替他再惹来一堆麻烦的女人。”王天和也不解释,若是她对易磊反感,那不正好。
宁文蹙着眉猜测着他话中之意,是代表玛丽一行人,就是替易磊惹来一身腥的祸首啰?
男人,总离不了沙猪的想法,她对王天和的好感顿时少了几分。
“你有什么打算?”如果她想的没错,她知道王天和接下来的计画,而她不打算奉陪。
“我希望你可以成为易磊的专职经纪人,全权处理他的杂事,当然,报酬方面必定让你满意。”王天和提出优厚的条件。
丙真不出她所料,她双肩一耸,不屑一顾的态度明显。
“你知道我的做事风格,我不替这种人做事。”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摇摇头之后,她直接想走人。
“你不敢?还是没胆?”一个男声从树后传来,突兀的加入两人的谈话,低沉的声音有着难以抗拒的磁性。
宁文停住了脚步,敏感的听出这个特殊的男声,就是她口中所厌恶的男人。
轻风拂起,将大树的枝叶吹的沙沙作响,树叶拂动的声音,成了短暂安静中的唯一声响。
回过了身,宁文选择捍卫她的尊严,她不是柔弱的女子,也不是任人可以搓圆搓扁、冷言冷语却能无动于衷的女人。
“我只是讨厌。”她清澈的眼里如同一潭平静的湖泊,在重重的伪装下,她相信自己,并没有露出任何情绪。
只是目光锁住眼前的男人,敏感的发觉这男人散发的讯息,有种不愿让人置身事外的压迫。
他比想像中来的高大,宽阔的肩膀像是可以撑起全世界,合身的白衬衫敞开,露出训练有素的肌肉,加上唇边的笑容、沉稳的气度,他无疑拥有让女人痴迷的特质,更有成为明星该有的风范,只是那逼人的气焰让人恼怒。
她有点意外,有点警觉,甚而有点如坐针毡的不自在首次有男人,能在第一眼就影响她的情绪,这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形。
易磊同样回视着她的目光,那种与生俱来,形于外的魅惑,噙在笑里,漾在眼里,除了欣喜,更有不可置信。
竟然是她?
她竟然是王天和口中所说的新经纪人宁文。
在拍mv中场休息之际,他欲出来喘口气,却意外的看见每天早上都会见到的女人,以他从未见过的可怕妆扮出现在他面前,评论着对他的不满与不屑,甚至正打算回绝与他相处的机会。
要不是每天清晨的约会已长达数个月,他根本认不出这个女人。
她到底对她自己做了什么?竟让她看来如此可怕?
而他又做了什么?因为她眼中的嫌恶过于明显,让他不得不低头审视着自己,是如何碍着她的眼?
“就算是讨厌,你也该给人辩驳的机会。”易磊朝她走了一步,皱起眉来看着她脸上几近可怕的妆。
她有一张洁净的让人闪神的脸庞,却刻意的用重重的彩妆,将她最美丽的一面遮住,简直让人看不下去,要不是早已见过她清丽的样子,他肯定会对这样的女人退避三舍。
不做第二想,他直觉的扬起手,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用大姆指拭去她鲜红的唇色。
宁文退了一步,退开他触手可及的范围,柳眉蹙成不悦的角度,几近恼怒的瞪视着他,没有大声咆哮,也没有惊慌失措,她只是在心口燃着愤怒。
姆指沾上她的唇膏,他也跟着皱起眉,看着她已晕开的唇色,只有惨不忍睹四个字可以形容。
不过,看她恼怒的样子,似乎不是为了她难看的唇线,而是为了他跋扈的想揭去她的伪装。
在这尴尬的当口,她甚至不愿意擦去可怕的唇彩,执意让她看来更让人退避三舍,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算你习惯毁了女人的一生,也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毁了女人的妆,那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她知道自己看来一定十分可怕,但她无所谓,毕竟让自己看来一无是处,是她保护自己、也是隔离众人的方法。
“你的样子太过吓人,我不想吓到自己。”易磊仍旧皱着眉头,不喜欢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旁的王天和倒吸了一口气,与易磊相交多年,还不曾听他这么说一个女人,连忙打圆场。
“太阳太大,你拍的神智不清了。”他急忙说着。
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宁文的确是入不了眼的人物,更遑论她一向浓艳而不甚协调的妆,活像是个调色盘,不过平心而论,她却是个一等一的经纪人才。
“擦掉它!”易磊没有理会王天和,大步一迈,到了她面前,递过一张面纸给宁文,命令的意味明显。
“莫名其妙!”宁文从鼻端喷出不悦的气息,瞧都没瞧他递过来的面纸,只是冷冷的扫过他的眉眼,决定离开。
温文有礼只是表相,这男人骨子里仍旧是意欲操控一切的掌权者,连她的妆都有意见,他以为他是谁呀?
不过,他意欲操控一切的态度,远远超过她的想像。
在她转身的瞬间,身子被拉进一个温暖而宽大的怀中,她的腰被一只有力而陌生的大掌紧拥,眉间的疑惑未明,唇际已被他霸道的姆指再一次光临。
这一次,在她的抗议目光之下,他成功的擦去她唇上的颜色,露出微粉的自然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