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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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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晏,你怎么会在这里?”瞧见她的神态,常晤人即刻发觉她的不对劲,质问的目光掷向父亲。

    常铁林不悦的攒眉“晤人,这就是你的态度吗?看到自己的父亲不用打招呼?”他比不上原茉晏吗?居然被当作微生物忽略掉,他怎咽得下这口气!

    “晏晏,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是警告过你,晚上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自出门吗?”常晤人气煞了家里养的那群没用家伙,他们现在领谁的薪水,如果他们认清谁是他们的主子,就不该让他的父亲带走她!

    “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这个大骗子!”原茉晏含怨的眸子对上他,侧著脸的神情,似乎正隐忍著某种情绪。

    只有晚上不能出门吗?一逃邺十四小时,她哪一分钟拥有私人自由了?她听他的话,当个乖乖牌,而他呢,一通电话回来说要加班,结果却是陪著女朋友用晚餐!

    她是那样相信他啊!

    “晏晏”常晤人心脏一揪,她的指控虽令他不解,但她眼底堆积的伤害却是怵目惊心。

    “我讨厌你!大骗子!”馀光看到餐厅里的客人都将目光调往这边来,原茉晏不愿当众出糗,用力推开他仓皇离去。

    “我顺著你的意做了那么多事,能不能请你可怜我,给我一次自由?”常晤人凌锐的眼神射向常铁林,不明白他为何总是逼人太甚“她最好没事,否则我定要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撂下最后一句话,他追了出去。

    “晤人”望着儿子的背影,方才气势凌人的常铁林,将近六十岁的脸上罩上苍老与沧桑。

    他又做错了吗?他只是想弥补昔日的亏欠啊!

    多少年了,晤人的人生计划可以说是他一手拟定的,即使他做出再过分的要求例如要他在二十五岁时娶妻,他都没有太大的反弹,如今却因为他打击了一个不起眼的女孩而与他正面宣战

    原茉晏在他心中真那么重要?

    “伯父,”芷珊向赶来明白事端的餐厅经理致歉后坐了下来“晤人好像不能谅解你。”

    “可是他明明约你出来吃饭了。”

    “他是约我出来吃饭没错,但谈的不是交往的事。”芷珊笑笑的说:“他在相亲名单中看到我的名字,因为我与他是大学旧识,他怕对不起我,才会找我出来说明白。”

    “是这样吗?”常铁林难掩失望。他本以为儿子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安排,所以自告奋勇前来驱赶原茉晏这个拖油瓶。

    “我和晤人毕业后就没再碰面了,不过就他刚才给我的感觉,真的和大学时候认识的他截然不同,至少有些温度了。”她意味深长的续道:“伯父,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你想想吧,若是以前的常晤人,依那副冷漠的性子,他有可能心怀内疚而找我出来解释吗?不,他不会那么体贴的,我觉得是刚才那个女孩让他变成这样的。”

    “你的意思是”

    “那个女孩才是能让他快乐的人。”纤细的女人,对于男人的心思知之甚深“伯父也许会觉得他们年龄相差太多,但其实这也是现下教晤人犹豫不决、裹足不前的因素。”

    **

    “晏晏,等一等!”常晤人追上了疾跑的原茉晏。

    “你不要拉我!”原茉晏奋力想甩开他的箝制“你做什么来追我,你这个大骗子不是正忙著约会吗?”她讥诮的诘问,语调里净是酸涩。

    “为什么一直说我是骗子?”

    “你敢说自己不是骗子?”焚红的眼睛盈著水雾,她凝住呼吸,怕一喘气就会泄露自己的伤心。“几天前,你才说过自己没有女朋友,现在我想请问常先生,刚才和你一起吃饭的小姐是谁?”

    言犹在耳的一段话,她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为他的几句话,她有了连续几天的好心情,孰料它只是个谎言。

    常晤人一怔,胸口瞬时聚积起深层的无力感“晏晏,我也不年轻了,交个女朋友也是正常的。”他语重心长的说,心声却是那样的言不由衷。“再孤家寡人下去,你都怀疑我是同性恋了,更遑论是别人。”

    “那你也不需要骗我!”她不是小女孩,她懂得礼义廉耻,她知道强摘的瓜不甜,她还晓得她还晓得什么?对了,她还知道,如果他早一点告诉她,他有女朋友了,那么她一定不会那么松懈地将自己完全托付给他,对他全然的依赖

    独立坚强了那么多年,她不会因为他不爱她而难过,反正他们一开始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我没有骗你”原茉晏激动地截走他的话“你有,你明明有女朋友,为什么要说没有?”

    “我和芷珊是大学时代的朋友。”在今天以前,他们不曾私下联络过。

    “因为曾经熟识,所以现在培养起感情来就容易多了,是不是?”嫉妒的情绪让她的声音尖锐了几分。

    “晏晏”常晤人整个人茫乱了,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让她知悉,他可以暗示她吗?以她的单纯,又能体会他吗?

    “我只能告诉你,我和芷珊目前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我们不排除交往的可能性。”他沉重的道出内心的决定。

    她不会懂得他的挣扎、明白他的痛苦的,一个已届适婚年龄的成年男子所需面对的压力有多大;为了杜绝自己对她的遐想,他甚至必须强迫自己试著去喜欢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只是希冀能将注意力自她身上抽离

    “反正我就是粗鲁没气质,怎样都配不上你!”他信誓旦旦的决心教原茉晏不由得嫌弃起自己。

    说什么没有女朋友,装出一副哀怨的神情,全是骗人的,他的女友脸蛋漂亮、身材又好,还有不错的气质,他不说,是不是怕她自惭形秽?

    是啊,她是个性粗鲁、家里也没钱,但那又怎样?他难道不知道骗人是不对的?

    只会教她做人要诚实、行事要坦荡,那他呢,他做到了哪些?

    “去啊,你去对她好啊,反正我们非亲非故,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用力推著他、捶著他,泪水在每一个动作间纷纷坠落,被遗弃的感觉重重地充塞在胸臆之间。

    “大不了不要念书而已!”吼出最后一声,给他怨恨的一眼,她再度自他眼前离开。

    常晤人如遭电极,一动也不动,惊愕地望着她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她的每一个表情。

    他没看错,从那双藏不住脾气的眼神中,他看出了她的不满和愤怒,那种不满是有些近于吃醋的情绪。

    常晤人著实骇住了。

    天啊,他疼宠的小女孩对他亦是原来不是他的一厢情愿!

    **

    那个倔强的小恶魔没回来。

    随著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常晤人压抑过久的担忧和愤怒终化为酷寒。

    和她在餐厅外不欢而散之后,他以为她会直接回家的,没想到距离那刻已经过了四个小时,她竟然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她到底跑到哪去了?

    **

    他绝对会把她剁成肉酱的。

    原茉晏从ktv走出来,看了看手表,已经一点多了,这个时间,讲究养生之道的常晤人,通常已经上床休息了。

    他不会等她的,她苦苦的想,他应该会将全副心力转到女朋友身上吧,说不定现在他正跟那个漂亮的女人躺在床上做那件事呢

    思及此,经唱歌嘶吼发泄过后的情绪又郁结了。

    也许,她对他不只是一点点喜欢而已,可悲的是,常晤人没有义务非喜欢她不可;他说过,他对她好,出自于报恩心态,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要勉强他什么?

    他是有交女朋友的自由,她没有资格限制他,她只是他的救命恩人罢了,他对她的好早已足够报答她的伸援之恩了。

    她生气,她不高兴地朝他大吼,根本都是不对的情绪,可是,她真的很介意他和谁交往,更在意除了她之外,他还对哪个女人好没想过她会为了这种暧昧的情事和他吵得那么凶,现下回不回去都很为难,可是不回去,她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夜半时分,不能冀望和父母同住的林儿真,口袋里的钱被她花得精光,想坐计程车回去也没指望思索片刻,她只得拿剩馀的零钱硬著头皮打电话求救

    说不定卫怕还没睡,接到她的电话会派司机来接她

    电话拨通了,响不到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原茉晏尚来不及思考太多,对方传来的声音教握著话筒的她惊愣住了。

    是常晤人!

    他在家,而且还没睡

    形容不出一古脑儿泛上、心头的是怎样的情绪,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在哪里?”看不到他真正的表情,隐约可以察觉到的是陌生的冷嗓。

    “我在好乐迪门口”

    “哪家好乐迪?”

    原茉晏说出自己的所在位置,另一端的常晤人没有再问她什么就挂了电话,她盯著发出嘟嘟声音的话筒,愣了住。

    他不该这么冷静的,这让她毛骨悚然,心惊胆颤。

    正常时候的他,每回生气都是对著她咆哮,而非这样冷漠不语还是他已经开始讨厌她了,因为她晚上的撒泼叫嚣?

    半个小时后,常晤人来了,她乖乖坐上车,一个字也不敢多说,而他更是沉默得可怕,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为什么不骂她?如果他骂她,她还可以骂回去,正大光明再吵一架,可是,森冷的常晤人她完全不熟悉,她会怕

    回到别墅,常晤人一发不语将她带回房间后,转头就走。

    “喂你不骂我呀?”原茉晏拉住他的衣角,严重心虚,她被他回异的态度吓坏了,干脆自动招认。

    “我凭什么骂你,我和你非亲非故不是吗?”常晤人睨她一眼,强行抑下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担忧和愤怒被抚平,新生的是对她的不能谅解。

    他在家里为她的安危挂心不下,她却跑去高歌,令人怀疑她晚上那段近乎告白的话语的真实性。

    或许,那不是真的。

    他该过了天真的年岁了吧,怎会相信小女孩贪图新鲜、心绪不定而容易更改的感情?也许她不是真的爱他,只是看不惯他将她的抱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是这样吧?

    “你”他的语气伤了原茉晏,她收回了手,不敢再碰他。

    他居然跟她划分关系了!

    “你知道就好。”她低声驳斥,好绝情的样子。

    不,她无意要说这些惹人讨厌的话,她是要她是要道歉,对!道歉,但她的喉咙里似哽了不明物体,让她说不出话来。

    “你再忍耐几天,等成绩单出来,确定升级之后你就可以回去了,以后我不会再多管你的事。”常晤人沉著脸,不再是一副拿她无可奈河的笑容,紧握成拳的手不再宠溺地揉她的发。

    听到他冷淡的话语,原茉晏死命忍住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臭常晤人,王八蛋、大混帐,他要赶她走了吗?

    他连她言不由衷的话都听不出来吗?她只是嘴硬,又不是故意顶撞他,他干嘛一副跟她誓不两立的模样?

    原茉晏倔强地不说话,常晤人看了她良久,终于低声说道:“很晚了,你睡吧。”随即离开她的房间。

    他没有回头,他是真的打算和她决裂了吗?原茉晏僵在原地呆望他的背影。

    不要去拦他,拦他的人是大笨猪,她在心中大声告诫自己,眼泪却已一滴一滴掉下来,沾湿了衣襟。

    她抽抽噎噎的走到床边,一边稚气的用手背抹泪,一边安慰自己“谁希罕啊,不管就不管,我以后可自由多了!放假我可以和儿真出去玩,下课了不用急著回家”

    摆脱他,有好多好处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好难过?

    他竟然冷绝的抛下她走了没有他这个依赖,她又得回到为钱奔波的生活,开水配白面包或是阳春面加卤蛋,独守著木板隔间的小雅房,孤独的过日子,没有人听她说话,没有人容忍她的小霸道

    一脸湿意的缩进棉被里,蜷缩起身子,藉由棉被的掩护,她放肆地哭出声音。

    **

    常晤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

    他把话说得太重了吧?明明知道她那副样子是逞强装出来的,他却依然说出她不爱听的话。

    如此苛刻的他不是他,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心境不被识穿,他只得选择自私。

    她对自己的占有欲他多少明白,就像小孩子,往往讨厌别人来抢他的玩具不管那玩具是否真是不可或缺的。

    对她来说,他并没有重要到不可或缺的地步,可是,她就是不要有人来瓜分他的注意和关心,因此,芷珊对她来说,是个威胁,是个侵入者。

    比她多活的这几年,对于感情的微妙,他理当比她清楚得多,不该随她童稚无心的言谈举止而心情不定。

    初时,他将她视为责任,仅只为了证明自己心未死、不是全然的冷漠,既然如此,就不该有那么多的感觉,是他自己先违反了游戏规则,怎能怨她不懂他?

    她在他身上寻找的,只是种替代、转换性的感情罢了。

    心里即便这样想,行动却抵挡不住对她情况的担心,他离开床铺,决定去看她一眼,确定她安好无恙后再行歇息。

    敲了几下房门,里头没有回应,常晤人认为她已经睡了,于是毫无顾忌的扭开门把,门一开,亮晃晃的灯光下,大床上空无一人。

    她不会连夜里都待不住吧?这坏到无可救藥的小孩,他原本消除的怒气又被挑起。

    就在他转身去找人的瞬间,一阵低低的呻吟从床的另一边传进他耳里,常晤人一震,迟疑而谨慎地绕过床尾,双眼见到的景象差点吓死他原茉晏像尾煮熟的虾子,缩成一团偎在床旁。

    “晏晏,你怎么了?”他赶紧蹲下身,拍拍她的脸,手掌却沾满湿意。

    原茉晏勉强睁开眼看了他一秒,又虚弱的闭上,寒意与疼痛不禁让她频频颤抖,蜷缩的身躯更向大床偎靠。

    “说话,不要吓我。”他命令道。

    手指挑开她颊边汗湿的发,露出冒著细汗的苍白脸孔,她毫无血色的脸和紧咬的唇瓣绝对不是跟他开玩笑,常晤人的心脏紧紧收缩,俊脸一黑,就是不敢贸然抱她上床。

    “我肚子好痛一直痛”她才说几个字几乎耗尽她剩馀的气力,她痛得想转身,常晤人却压住她。

    “为什么痛?是不是吃坏东西了?”他办不开她按在小肮上的手,弄不清是哪个部位出了问题。

    晚餐他没盯著她吃,她气得一个人跑走,他不知道她吃了些什么。

    “就是一直痛”原茉晏艰难地摇摇头,有回答和没回答一样。

    “我带你去看医生。”难过的呻吟和成串的泪水扰乱了常晤人的心绪,他二话不说抱起了她。

    “不,我不去”闻言,她惊骇地挣扎了一下,脸微微泛红,恢复了些许血色。

    “你到现在还跟我作对?”他箝紧她,不许她乱动。她一拗起来,意志坚定的像颗花冈石。

    “不是啊!我我”这教她怎么说嘛,好尴尬,原茉晏压著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那就去医院。”常晤人不耐地往门口移动,惊得原茉晏顾不得颜面,揪住他的衣领。

    “不可以去医院,我这好像是经痛”她结结巴巴、羞窘万分的道出难为情的事实。

    “那是什么病?”常晤人停住不动,脑筋一时还转不过来。

    “就是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嘛!你不知道二十八天吗?”真是个笨蛋!原茉晏羞愤得想昏倒了事,但刀割似的痛楚一阵阵袭向她,让她无力再多话。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有多馀的时间在这里闲扯淡,倒不如上医院让医师诊断。

    “我每次那个来之前都会痛。”说完后小脸就埋在他怀中,说什么也不肯抬起来了。

    常晤人终于将她的话拼凑起来,明白她到底要表达什么了,他沉下脸,抱她回床上后才以厉眸盯著她“笨蛋,既然知道是经痛,为什么不叫我?要不是我发现,你是不是会缩在床脚下,痛到天亮?”

    她真的吓坏他了,原茉晏看着他微微发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唇,窝心地想。

    他天生一副天塌下来都不怕的样子,此刻却为了她失了分寸,那她是不是对他有一点点重要?

    “因为你不理我了”其实她是痛得走不出去,也拉不下脸求救。

    她坐在床上哀怨地望着他,颊边还有残泪,令她看起来格外惹人怜,常晤人就是被她放软的语调弄得有气无处发泄。

    “藥呢?”他喟叹。

    她那无辜的眼神又来了,他根本不用问也知道没有藥。

    “医生说常吃止痛藥不好”“哪个蒙古医生这么说的?难道要痛死才好吗?”他不能苟同的大叫,无法看她痛得一脸苍白而不管。

    “喝热水可以减缓痛楚”

    她一提醒,常晤人转身就要下楼去倒水“不准乱动,我等一下就回来。”

    只是他想走也走不成,衣摆被她扯住了“又怎么了?”

    原茉晏眨巴著眼瞅著他“你不要走嘛!”她居然在撒娇,此刻她宁可肚子痛,也不要他远离自己。

    是心理作用吗?有他陪著,她的疼痛感竟奇异地减轻了,但她坏心地不告诉他,不然他又会撇下她不管了。

    她一定是不正常了,喜欢他不是应该要讨他欢快?他开心,她也快乐,最好两人都很幸福到人见人羡,可是为何她却不?

    老爱找他的碴,让他在百忙之中还要分身照顾她,为她善后她想破了头,知道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不要常晤人将她抛在身后,想要他时时刻刻惦记著她

    “我只是下去倒水算了,只好麻烦已经入眠的佣人了。”他按了一组号码,飞快的交代了指示。

    她的依赖态度教他已冷却的心回了温,坐在床沿任她搂著自己的腰,靠在他的胸前。

    不一会儿,下人送来了温水,他喂她喝了几口“有没有好一点?”

    原茉晏很想取笑他那杯温水又不是什么珍贵的琼浆玉液,怎可能具有如此神效,但一见到他担忧的眉宇,她还是点了头,感动得望着他。

    常晤人发现她的目光锁著自己,不自然的扯动表情,急欲推开她“趁著现在不疼,赶紧睡觉吧。”

    “你要去哪里?”

    “你既然没事,我也该回房了。”她的眼神教他全身如火燎原,阵阵热了起来。

    “不行,你不能走!”原茉晏拉著他的手臂,祈求的眸底蕴藏著深刻的眷恋。

    “晏晏,不要那样看我!”情潮在常晤人一个不小心之际,溢出了警界线,压抑的声音自齿缝中挤出。

    那双熠亮又透著决心的明眸,像能轻易探进一个人的灵魂深处,还有那两片逐渐恢复自然光彩的丰润红唇,水水嫩嫩的,撩拨著他渴望已久的情绪起伏,彷佛在呼唤他倾下身探索其中的甜蜜滋味

    他无法否认,她长得相当不错,娟秀的细致五官中有著淡淡的妩媚,未染风尘却更能逗弄男人隐藏在体内深处的兽性,尤其她举手投足间展现的年轻风采,更是强烈且致命的吸引力。

    “老大,你很讨厌我吗?”气氛是大半部分的因素,助长了原茉晏的勇气“如果我为了你变得温柔、有女人味,你会不会多喜欢我一点?”

    她不想失去他的呵护,不想把他让给别人只要他还要她,他可以继续对她专制没关系

    她,很青春洋溢,他确信有很多男人愿意花大笔的钞票来获得青春年华的浸淫,倘若失去他的保护,让她因此自甘堕落了,那么她会成为男人最骄傲的猫咪可人儿而他不允许其他男人染指她!

    常晤人发现自己是个卑鄙小人,想要对她出手之前,竟找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脱罪!

    反手搂住了她,将右掌中的杯子放至床头柜,低下头,他噙住那诱惑他的娇艳红唇

    唐突的攻势教原茉晏措手不及,小巧且透著灼热的舌尖怯生生的僵了僵,没避开,反倒是试探地回勾著他强力入侵的舌尖。

    常晤人一震,原想藉著唇瓣甜美的辗转相吸、逗引来平息騒动的欲望,不料,火焰却因两人身体的贴近而烧得更加炽烈

    软绵绵的水漾唇瓣、温烫烫的宜人气息、无力地倚进他怀中的柔媚身躯,以及让他酥麻至骨子里的呻吟,全是一帖重过一帖的催情剂,在面泛桃红的小女生因青稚不懂得呼吸而攒足力气推开他时,他赫然发觉,蓦然泛滥的情欲在他身下撩起了无法掩饰的证据。

    空气中,紊乱的呼息交错,谁都没有说话。

    常晤人体内的悸动久久不散,几个深呼吸之后,他先尴尬的启口“早一点休息吧,明天早上还要上课。”接著,近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她的房间。

    他一走,维持同个姿势的原茉晏终于有了动静,她抬手轻触自己的唇,伸出舌头舔过一圈,在上头尝到回异自己的气味,傻呵呵的拉开唇角,眼角眉梢净是满足的笑意。

    他跟她舌吻呵这是成人世界的吻,所以说,他没当她是小女生,他肯吻她意谓著他其实也是喜欢她的

    下腹突然不痛了,心也飞扬起来,她下了床,走到他房门口,隔著门板,以他听得到的音量说:“老大,我要跟你道歉,是发自内心的喔,为了我不乖,自己跑出去玩,害你担心的事很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喂,我只道歉一次,你醒来后我绝对不会再说一次,也不会承认我道过歉。”她煞有其事的说“嗯,就这样,我要回去睡觉了。”

    门板之后,坐在床上的常晤人,眉心逐渐舒展。

    他们之间总算有了明确的进展,不再暧昧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