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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报复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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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得她真传的小云哪是省油的灯,只见她机灵地别过头,留下刘芸戳脑门未遂的手尴尬地留在半空中,好不凄凉孤单。

    哼,想让她唯唯诺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乞求原谅,那可是比登天还难,翻个白眼,压根儿不把她的训斥当回事。

    “我看到沙文、沙武叔叔了。”若无其事地说了句,想要躲过一顿碎碎念,她可是有许多办法。

    刘芸一个慌张,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惊道:“你说什么?”

    揉揉耳朵,小云接着说:“我说他们有可能会追过来。”还是漫不经心。

    “你告诉他们了?”

    “我又不像你那么傻!”

    咬牙切齿,刘芸威胁道:“你最近皮太紧了不是?”

    微红了脸,小云衡量利弊,决定见好就收,谁让她心智、体力上都不如她呢!气焰渐息,小云象征性地耷拉着脑袋,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叹口气,她这个娘,以前柔柔弱弱,身为孩子的她还要忙前忙后照顾着,生怕她被人欺负,现在可倒好,性情忽然大变不说,还野蛮彪悍,以前的娘即使再生气也不会打她,现在的娘她可是不敢确定。

    这时,帘外驾车的雷纳喊道:“我朋友的家到了!”

    “你的朋友是什么来头?”刘芸问道。

    一下马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幢古朴的宅子,虽说是新建,宅子的主人也极力修的低调和掩人耳目,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设计和材质均为上上之选。没有一定的实力,又怎会建出这样一座独具匠心的宅子?

    雷纳深沉一笑:“既是借住,只要住得舒服,又为何管它挂着谁的姓?”

    也是,不掏钱的古代五星级宾馆,不进去看看岂不是亏了?

    拉着小云抬脚进去,大饱着眼福。

    这样的宅子,居然比傅家的还气派,假山溪流映照左右,亭台楼榭自由一股豪迈之气。想必这宅子的主人八成是一位身份显赫之人。

    并非她胡诌,她一直觉得,一个人的品行会移之于物,对居室亦是,淡泊名利便会透露出乡野田园之风,激情迸发便会营造出凌厉外显之气,庸俗浮夸便会彰显出鄙劣炫耀之息。

    她想,这宅子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有抱负但不得施展的人吧?单看房屋亭榭的修葺,张扬着浓厚的霸气,但看行云流水的假山溪流,又透露出一股温情和顾影自怜。

    刘芸笑笑,真是个矛盾的人!

    “姐姐,你笑什么啊?”雷纳问道。

    胡思乱想并不代表可以胡说八道,况且说来太累,何必自找麻烦。

    她不答,转个话题:“没什么,你的朋友可是在家?我见见他可好?谢谢他肯收留我们母女。”

    雷纳道:“不必了,他出远门未归,他向来好客,你们可以安心住下。”

    小云瞪着他,无论怎样始终不喜欢他,开口问道:“你也住在这里?”有家不回吗?干嘛总是跟着她们?

    雷纳笑笑:“我有些事情,需要离开杭州几日,所以将你们送至朋友家几日,也好有人照顾。”

    听上去合情合理,可刘芸看看周围,只有简单的几个丫鬟。

    她道:“这家人极少。”

    雷纳道:“主人比较喜欢清静。”

    静得有些奇怪,刘芸想,这么大的府邸,人却少得可怜,这确实与常理不符。

    “你去哪里?”她问,不会把她们扔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自己走掉了吧!

    媚眼流转,大大的俊脸伏在她面前,雷纳道:“姐姐,你不会舍不得我吧?”

    又来?刘芸的脸再一次不争气地红了,该死!

    故作生气,她斥道:“你胡说!”

    “哦?”他靠得更近,“胡说什么?”桃花眼盯着她,染上一层晕色。

    他的眸子真好看,她想,脑袋“轰”的一声混沌开来。

    然后,两个人越贴越近,小云来不及阻止,因为以她现有的高度,无论怎样蹦跳,怎样抓挠,怎样歇斯底里地呼唤着呈痴呆状态的娘回魂,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唇吻上了另一只。

    什么滋味呢?刘芸只觉得蜻蜓点水一般,嘴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就像雷纳微睁着桃花眼看着她。他没有贪恋,只是稍作停留,如细雨在唇边撩过,湿润一下,马上融掉。

    一晃神,他已经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退出老远,因为怕她怒急给他一巴掌。

    “你——”刘芸脸通红,想出手,怎奈手短胳膊短,他已跑出八里之遥。

    小云一脸颓废,她这个花痴的娘,怎样也逃不过这死小子的毒手。

    老远地,他摆手:“姐姐,我走了。你安心住下,不会有事的!”

    夜,静的诡秘,稀稀疏疏的树叶被风撩拨起的声响时隐时现。

    一抹黑影掠过,无声无息,穿过回廊,直接步入厢房。头发有些散乱,不羁地撩在耳后,那人影借着手上的烛光,现出一张苍白的脸,阴郁的眸子一瞬不离地盯着床上熟睡的刘芸母女。

    仿佛能够听到她心脏强劲的搏击声,她的脸庞那样的红润,睡得安然惬意。

    为什么?他嫉妒一切的心安理得。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再过一段时间,她可还会睡得如此无忧?

    缓缓走近她,人的命运究竟有多么孱弱不堪?她于他,就像他于别人一样费尽力气挣扎也无用,注定的原本就是注定的。

    忽的脸色一沉,狂放地一笑,什么是注定?他就是注定!

    负手离去,既然到手了,就再留她几天也无妨。

    日上三竿,刘芸幽幽地转醒,精神不是很好,虽然记不太清楚,可总是梦到有人直直盯着自己,醒来便很是烦躁,搅得她做什么都意兴阑珊的了。

    下人们送来早饭就出去了,问什么也不说,一个个冷酷、少话,低眉顺目,面目痴呆。

    实在是闷,转念一想,没有人说过她不可以到处走走的吧?当下决定,吃过午饭,留小云在房里睡午觉,她四处逛逛。

    说来小云这几日十分奇怪,总是睡也睡不够似的。

    随手抓几束院子里的杂草,这里没有园丁的吗?杂草丛生也没人料理。

    环顾四周,这宅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她本以为傅家的占地已是极限,没想到这里更胜一筹。

    好不容易才绕过一滩大湖,她看见一间微掩着房门的屋子,从外面看,里面阴暗潮湿,光照进去,只能扩出一小块柔和的地方。

    装着胆子走过去,她想,主人不在家,她稍微看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轻敲房门,无人应答,她一推,门“吱呀”一声打开。光线很弱,她环顾四周,还算干净,不像无人居住。摆设很简单,一个案几,一张椅子,旁边立着一个屏风,隔着里屋的一切。

    案几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中间遗着一幅画。伸手一触,笔墨微湿,想必作画之人刚离开不久而已。

    不禁看向这幅画,觉得很奇怪,上面绘有一群飞奔的马,但居于首位的那一匹却折了后腿,身体前倾,有摔倒的趋势。

    她见过徐悲鸿的万马奔腾图,当然是在书上看到,气势恢宏,豪迈磅礴,但这一幅却透着一丝哀伤,特别是首马挣扎着奔跑,踉跄之态竟让她心生怜悯。

    不经意间,她的手碰到桌边一抹白色的丝帕,觉得有一股湿热之感,定睛一看,帕子外面竟隐约透着一团血迹。

    那殷红的血太过扎眼,看到了就无法忽略,引得她打了个寒颤,这血诡异得很,这作画之人是受了重伤,还是病入膏肓?

    门外有些悉悉率率的动静,刘芸警觉有人要进来了,慌忙躲进旁边的屏风之后。

    来人初进来时背着光,看不清楚什么样子,待走近,她才看到他竟和她梦到的人这样相似。

    他的表情阴郁,面容像死人一样惨白,凌厉的眸子,怨愤的眼神,如在世修罗一般。

    他几乎没有什么气息,掠过案几,冷眼看向桌上的画,一手抚摸着,表情和动作是那样的不协调。

    嘴角先是微微抽搐,忽的,他爆发,扬声大笑,但刘芸听得出那笑太过勉强,那声音太过于干涩空洞,越笑越掩饰不了内心的无助。

    喉咙像是被撕裂一般,万根针刺在心间,焦灼撕裂着。他的眼中有着嗜血的狂妄,仇恨布满了他的脸庞,怎样的人生能够这样曲扭?他经受过什么?刘芸不禁背脊发凉。

    忽的止住笑,他眼神一冷,将案几上的笔墨纸砚,连同做好的诗画,一起推翻在地。

    突如其来的乒乒乓乓东西摔落在地上的声音使得刘芸忍不住捂住耳朵,慌乱之间碰向了屏风。

    “谁?”那人阴冷地道,循声望去。

    屏风应声倒地,刘芸无所遁形。

    咧嘴干笑,虽然看着眼前这张惨白的脸很难做到。

    “是你?”那人眯着布满血丝的眸子,危险地道。

    这是什么话?难道她已经出名到这种地步?连他也知道她?

    他冷笑,让人骨子里生寒:“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往后退,再往后退,她道:“什么意思?”

    他不再理睬,一个大步跨到她跟前,强势地压住她已靠住墙壁的身子,腾出一只手,撕向她的领口。

    这是什么状况?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误,现下发生的一切应该叫做强暴没错吧?

    她奋力挣扎,使出吃奶的劲儿,可是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使得她徒劳,恐慌无比。

    怎么办?谁来救她?

    湿热的唇吻上她的脖子,一股撕裂的疼,他咬上了她的动脉,浓重的血腥味儿弥散在空中。

    心中一阵阵发寒,这太不正常。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他在两人交叠的颈处喘着粗气。

    一把将她推开,她一个趔趄几乎摔倒,看到他腾出一只手来掩嘴,闷闷的咳声依然不断。

    半响,鲜红的血从他的指间汩汩流出,他的眼神也更加昏暗,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吓得不敢吭声。

    “你说什么?他是个阿哥?”刘芸睁着大如铜铃的眼睛咆哮着问道。

    雷纳道:“他不止是个阿哥,还是这个宅子的主人。”

    “就是他?”刘芸吃惊地问,“可是阿哥不是应该住在皇宫?”

    “嘘——”雷纳修长的手指点上她的嘴,惹得她双颊泛红,“宫里的人还不知道。”

    屋子里,依旧苍白的面容恢复了一丝血色。他躺着,眼睛没有色彩,平静地感受着门一开一合,知道雷纳走了进来。

    他听到雷纳开口:“主子,你答应过我,不会碰她。”

    向他讨要承诺吗?

    他笑,一脸鄙视:“你放心,我不会碰她,她身上流着这么低俗的血,看了我都觉得肮脏。”

    雷纳不语,他了解他,可他不需要他安慰。

    床上的人目光流转,所有发生过的一切是那样的刻骨铭心,即使他努力想忘掉,也剪不断那多年来的愤恨。

    身为皇长子,却从未得到应有的重视,只因迎丧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切实的悲痛情绪,便引来无端的指责。

    因为是庶出,他可有可无,因为是庶出,他不是王储。

    他心中不平,为何?同是皇子,竟要如此对待他?他本无谋朝篡位的心思,却硬要在所有人面前指责唾弃他?他不甘,他不要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引人耻笑,说他是个无用无良之人。

    他笑,既然说他包藏祸心?好,好么!他就把一切毁给他看。

    目光转为冷冽,他道:“雷纳,你什么时候动手?”

    “主子,我会尽快的。”雷纳道。

    “你若不舍,我会找其他人。”他狠道。

    “雷纳知道,”闪过一抹艰涩,他道,“主子放心。”

    床上的人道:“你出去吧。”

    雷纳看看他,无奈转身离开,就像来时一样波澜不惊。

    史载:乾隆十三年(1748年),乾隆南巡,孝贤纯皇后驾崩,永璜以大阿哥身份迎丧,但其间因与三弟永璋表现得不够伤感,被乾隆斥责二人不合体统,亦不懂礼节,被取消立储资格。

    历史只是简单的述说,而身处于历史洪流中的人却有千般情绪和际遇,一步步进行着自己的人生。

    一大早,刘芸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凝灵,有了她,她们就可以一展抱负。简单的打点之后,刘芸急不可待地将凝灵拉到自己的房间。

    将途中集市上从外国商人手里买到的簪子递给她,刘芸道:“你能不能说出这种簪子的材质?”

    端详了一会儿,凝灵笑道:“这种东西并不常见,只是少量散落在洋人手中,老板姐姐是怎样得到的?”

    刘芸很是欣赏,看来凝灵毕竟是行家,但看簪子就已经猜出了几分。

    “我想用它打造我们浮云阁的饰品。”刘芸道,“你能否提炼出它的成分,我们自己调配,就不必仰仗他人。”

    凝灵侥有兴趣,双眼熠熠生辉:“给我一点时间。”

    刘芸满意地笑笑,兴趣一旦被挑起来,一起都好办了。

    转身欲离开,但忽而决定再助她一臂之力。

    回眸一笑,她道:“你可以从黄金和其它稀有金属如银、锌等入手,看看它们的含量和搭配之后的成色,试试看,说不定有惊人的发现。”

    她记得学珠宝专业的双胞胎哥哥刘宇曾经告诉过她,白金又名AU750或18K金,AU代表黄金,750是指它含有75%的黄金,以及25%的其他稀有金属(如银,锌,铜,镍等),加入的金属不一样颜色也就不一样。

    历史,是靠双手创造出来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