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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们该做的事啊!”刘芸决定****到底,气死他最好!没有见过这样小气的男人,根本对自己没有感情,却当自己私有财产一般,恐怕怎么做都是为了抚平他那了不起的自尊心,自尊心能当饭吃?面子能当钱花啊?
“李晋言!你最好解释清楚!”转而问那男子,傅钧尧一脸杀人的表情。
“不许说!”刘芸接口道,“我们没有义务告诉你!”原来叫李晋言啊,都快成为合作伙伴了,竟然才知道人家的名字,还是经由他人之口,有点小抱歉。不过什么都不差啦,扭头给他一个威胁的眼神,你敢!说了你就死定了!
李晋言摸摸鼻子,这两方都不好得罪,他还是及早溜掉的好。
“时间不早了,晋言也该走了。”说完脚底抹油离开。
冷战,虽然以前也没什么交流,可是这次她能够感觉到,傅钧尧是真的生气了,他再也不管她,随便她怎样折腾。奇怪,这样不是最好吗?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可为什么她会觉得挺落寞?
甩甩头,管他,反正她始终是要回去现代的,跟他参合那么多做什么?
说到回去,那天将李晋言带至房里秘密商议,没办法,只有他的思维可能接受她穿越的事实,让别人知道还不把她当做疯子关起来?
李晋言基本可以理解她的状况,并且告诉她,虽然他不知道回去的方法,可是回去的关键应该还是那口井,所以她决定,要去刘家再看看那口井!
“一定要回去?”李晋言这样问她,身为好友,李晋言看得出傅钧尧微妙的变化,或许他本人都没有察觉。
“嗯,”刘芸坚定地点头,“真正的刘茗芷才适合这里。”于小云是个尽职的娘,于傅钧尧是个合格的妻子。
李晋言不语,真正的适合谁又能说得清?像以前的她,所有人都觉得于傅钧尧不适合,可他就是陷进去了,爱到连亲生儿子都可以舍弃,结果呢?除了伤痛,还有什么?
门禁似乎是解除了,再也没有沙文盯着,下人们告诉她可以随意出入,这是不是代表傅钧尧对她已完全丧失了信心?意味着她就可以出去溜达溜达?
带上小云,她预备回一次娘家,住个十天半个月,想回来时再说,这样可以抱着刘家的那口井研究个够,必要时还可以把李晋言请过去一同参详,闲来无事,唱唱歌,饮饮茶,多么美好的远景规划!
可这些仿佛一下子变得没了趣味。
管他!说走就走,收拾包袱去也!
这种焦急的行为在傅钧尧眼里却变了味道,看着她这么乐呵地忙活着,门外的他心里颇不是滋味,难道她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迎头正好和她撞个正着,她有些尴尬,不自在地说一句:“我想回去看看我娘,小云也想外婆了。”为什么要向他解释?不知怎么的,心底竟萌生出一丝希望,希望什么呢?她要他开口留她吗?她要这牢笼一样的生活吗?她的脑袋真是秀逗了!
一阵微妙的沉默,傅钧尧开口“好。”他能说什么?明明知道自己给不了她要的,留她下来做什么?
结果是令人失望的,刘芸颓然,罢了,她居然还希冀他对她有那么一丝留恋,他那样冷漠,自己本就是痴人说梦。
小云进来,有时她想,小云是他们之间的润滑剂,每当他们之间的相处变得吃力时,小云就会出现。
“爹,”小云道,“小云走了,爹会想我吗?”无辜的眼神,这个时候,她就像一个天使,又有谁能抗拒这样的一份天真,她艳羡,不是她年龄太大使不动,而是对方对她毫不在意。
“会的,”眼前的景象重叠,傅钧尧仿佛看到了死去的儿子,小云一点点换回他的父爱,甚至他冰封的心,他不再吝啬他的笑容。
可是程咬金适时出现,温情的画面顷刻间停止,刘芸承认,她嫉妒了,狠狠地嫉妒着两人的关系,她要破坏!
“小云,我们该走了,”她就是坏,小云是她的,想抢走还得问问她这个做娘的答不答应!拉起小云,挎着包袱,头也不回地走掉,刘芸的留恋和伤感只有那么一刹那。
“娘——”小云叫道。
一概不管,还是一路走。
“娘——”小云又叫道。
扭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糖葫芦要吃吗?”
“要!”小云双眼晶晶亮,一切顾忌全都抛在了脑后,管他什么亲情友情!
刘芸得逞地一笑,孩子就是孩子,怎么斗得过她的老奸巨猾!
刚进入刘家大门,小云便兴高采烈地叫着:“外婆!小云回来了!”
刘芸注意到,刘家上下一派冷清,刘母从房内走出,看到刘芸和小云,欣喜不已,但面容有着掩不住的憔悴,几天的时间,她的头发白了不少。
“茗芷?小云?你们怎么会回来?”欣喜过后,忧虑布上了刘母的脸,刘芸恍悟,古代女子回家,多半是被休或被遣,刘母是担心她被嫌弃了吧。
“我没事,”安慰她道,“只是回来看看,倒是你,刘家发生了什么事?”
刘母摇头:“一早就该预料到的事情,我还做这种挣扎,茗芷,是为娘的害了你啊!硬是将你嫁入傅家,以为可以得到傅家的支持,可是刘家的经营一样没有起色。”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咱们从长计议。”刘芸道,她从来不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叹一声,刘母道:“进去说!”便引着她们进屋。
熟悉的地方,但是已经简陋不堪,香草给她们斟上茶,看到她们很是高兴。
原本华丽的摆设全都撤去,只剩下简单的桌子和床铺,刘芸猜想定是被变卖了出去,刘家竟然窘迫到这样的田地。
再没有其他人,料想这是因为刘家已经没有了雇佣下人的能力,香草没有离开,大概是念记旧情留下照顾吧!
“娘,”刘芸抚上刘母的手,“日子过得这样艰难,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刘母眼角闪着泪光:“我怎么忍心,你嫁过去本就遭人嫌弃,告诉你岂不是让你为难?”
刘芸心底不舍,此时的刘母只是单纯为女儿着想的母亲,什么都不必苛责。
如果现代的妈妈在,也会这样为她着想。
环顾四周,这个地方即使待的时间再短,也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最初待过的地方。
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她,在自己回现代之前,要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刘茗芷做不了的,由她来做吧!
“娘,你说吧!”刘芸催促道。
史书上记载,乾隆十三年三月,皇后富察氏逝于山东德州舟次。七月,皇太后懿旨,娴贵妃那拉氏承体坤宁,先册立为皇贵妃,摄行六宫事。
刘家的灾难便开始了——原是依附于皇后富察氏一族的商人,在富察氏死后受到了严重的打压,生意举步维艰,挨到了十一月几乎已经到了尽头,原来受过照顾的傅家提出娶刘家女儿的要求,并附上高额的聘礼,但条件是将祖传的簪子作为陪嫁。
就在这个时候,刘家小姐刘茗芷跳井了,她已经是一个七岁孩子的母亲,但孩子是谁的,她不肯说,没有人知道。
就这样,外面的风言风语流传了开来,就连刘家的下人们也议论纷纷——刘母贪图富贵卖女求荣,刘家小姐旧情难忘被逼跳井,傅钧尧以娶亲为名实为铲除商业劲敌……
这就是历史,普通人在这股潮流中毫无挣扎的余地,刘家只是一股势力兴起下的牺牲品,也是千千万万牺牲风暴中的一粒沙。
听完刘母的叙述,刘芸叹一口气,感叹世事无常,就像她,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地方,却不知道回去的契机是什么。
将带过来的盘缠交给刘母,刘芸道:“娘,这些钱你先拿着,其它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刘母为难,可还是收下,想必已经到了极其拮据的地步。
“娘,”刘芸道,“我和小云在这边住些日子,好好陪陪你,好吗?”
“好,好!”刘母以衣袖拭着眼角。
小云安慰道:“外婆别哭,娘会有办法的!”
好孩子,这一次总算没拖她的后腿!给足了她面子,可这次她可是没什么主意,至少现在还是一筹莫展。
刘芸笑笑,道:“小云,你在这边陪外婆说说话,娘去外面走走!”心想或许回头可以找傅钧尧支援一下,不过原本回来的目的不能忘了,得好好研究一下那口井。
到了院子,发现天气又冷了许多,深秋的时候哪里都显得冷冷清清,没什么生气。绕过几棵树,来到了井边,记得初次见它是在半个月前,和现在比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一样的荷花雕饰,往里望去,一样可以清楚的映上她的脸庞,只不过是一张完全不同的脸。
记得当时她是坐在井沿上面的。
她缓缓地坐上去,看着井水,有些眩晕,她想,如果她冒险跳下去,能不能回得去?
大概会淹死的吧!
一个人影闪过,先是拽住她逐渐向井口倾斜的身体,而后她感到自己一个腾空,才知道自己被抱起,那人轻盈地一跃,远远离开那口井,粗鲁地将她放下。
她定睛一看,是傅钧尧,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做什么?”他吼道,“你就这么想死?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
捂着耳朵,否则她会聋掉。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伤,可是口气还是极其生硬:“嫁给我真的这样生不如死?”
恍悟,原来他是误会了,以为她又要寻死,还以为她宁可死也不愿和他过日子。
可问题是她没有要死啊,她凭什么死啊?她还没活够呢!她才二十多岁,她的人生还需要她奋力去折腾,活得轰轰烈烈哩!
换句话说,他怎么会在这里呢?不是毫不在乎她走不走吗?一句挽留的话都吝啬去说,一点情分都不讲。
“你怎么会在这里?”刘芸问。
傅钧尧不答,手紧紧掐着她的肩,是惩罚,也是宣告:“刘茗芷,我告诉你,你是我的,我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
这算是表白吗?
“你在关心我!”刘芸指出。
“我没有!”声音越大,暴露得越明显。
“你是喜欢我的吧!”刘芸道,看他的表情变化。
“我不是!”明显是在死撑。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担心我,怕我出事,你舍不得我离开傅家!”刘芸道。
“我——”情况已经了然,刘芸在心底偷笑。
其实他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冷血嘛,可干嘛装作对她极不耐烦,极其讨厌?他在畏惧着什么吗?
“喂,”刘芸道,“你想怎样?想我回去吗?”
傅钧尧想点头,又抑制住,故意不动声色。
“那好吧,我就住到腻了为止!”刘芸道。
这下该挽留他了吧?现在可是她占上风哩!刘芸任性地想,即使一切已经十分明显,可她就是想讨到他一句话。
等,等着他开口,可是对方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以智商的角度来说,傅钧尧一样地聪明,他的窘迫永远都不会持续太久,当他经过冷静思考,就会明白刘芸的小伎俩,可这一切发生的前提是他的脑袋清楚无比。但为情所困的人哪一个不是混混沌沌?他暗叹自己最近频繁的发怒,患得又患失,也常常埋怨自己的不冷静,细细想想,居然每件丧失理智的事都和她有关。
昨晚一夜无眠,今早就忍不住跟过来,当看到她又要跳井寻死时,他吓得差点停掉呼吸,在他没弄明白他的感情之前,她怎么能死!
生气是因为他不愿相信她竟然这么想要逃离他,他真的让她讨厌到要以死解脱吗?
这女人想让他承认他关心她喜欢她,可笑,怎么会?他娶她过门只是利用她罢了,等他事情解决完了,自然会和她了断一切。他和她不会有什么纠葛,他不要一个没有名节的女人!
想要让她回去,他有很多办法,根本不用承认什么,说些什么!
他扭头便走,将她撇下。
刘芸的口张得可以吞下一颗蛋,他就这样走掉了?
“喂,你想干什么?”她朝他喊道。
傅钧尧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显示着得逞的预兆。
卑鄙,这简直就是仗势欺人!
离开的傅钧尧向刘母施压,以至于刘母不再收留她。
刘母说:“夫妻吵架哪有隔夜仇的?跟他回去吧,过好你自己的日子,为娘的就安心了。”
拉完亲情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妇道、责任之类的炮轰,什么刘家会被误会女儿被休啦,不受宠啦,什么大家会议论刘家得不偿失啦,什么姑爷忘恩负义啦,什么小云是个累赘啦,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难道你想要刘家被人戳脊梁骨吗?”刘母可怜巴巴地问,表情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再死皮赖脸硬要留下来她就该遭世人唾弃了。
“姑爷亲自来接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刘母再接再厉。
“他是不是威胁你?”刘芸道,她才不相信傅钧尧会说什么好话。
“呃,”刘母有些心虚,“不过他说的也对,你既然嫁给了他,动不动就跑回娘家确实于理不合,傅家和刘家的面子上都不好过。”
说到底就是该死的面子!不许她做一些事是因为面子,心中明明有意不承认也是因为面子,待娘家不回说不通也是因为面子。
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戳穿他那该死的面子!
气愤地起身,行!要她回去是吧?那么傅钧尧要有承受这种结果的自觉!
当拉着小云不情愿地出现在刘家门口的时候,她分明看到傅钧尧在笑,那是一种讥讽和得逞的笑,他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