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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逃婚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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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索一番,刘芸想着怎么解释可以让一个七岁的孩子明白:“是还好了,可是他不爱我,娶我只是为了簪子,就好像我是一件物品,一个交易;我不喜欢他的大男子主义,凡事都以三纲五常来规范我,约束我;我跟他从来没有交流和接触过,没有感情,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不是要互相喜欢,互相欣赏,互相尊重的吗?可他不懂,我不愿意和他一起。”况且我是要回到自己的时代,无谓的感情牵扯伤人又伤己。

    “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的!”小云点点头。

    有慧根!小云拥有二十一世纪的情商!

    这时,不远处走来两个丫鬟,窃窃私语,声音虽小但还可以听见。

    “听说少爷成亲了还不回家是留恋于烟花之地。”高个子丫头道。

    “把少夫人丢在家里不管,这不大好吧?”另一个道。

    “任刚过门的少夫人再国色天香,可终究是个有了孩子的女人啊。”高个子道。

    刘芸感到身边的小云一个颤抖,但听这两人继续说着话。

    “不说这个,少爷迷上了哪个姑娘?”另一个问。

    看来古人也一样八卦,刘芸暗想。

    “这具体的可不清楚,只知道是倚翠楼的四大花魁之一。”高个子说。

    两人渐行渐远,小云眼中含泪:“娘,都是小云不好,连累你被他们嘲笑。”

    她现代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没那么脆弱,帮小云擦干眼泪,刘芸道:“小云别哭啊,我反倒要谢谢她们呢!”

    小云诧异地看着刘芸的嘴角得意地上扬。

    初见传说中的色情场所,刘芸极其兴奋。

    想想要逃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有谁知道,小云早就在玩耍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通向外面的狗洞。好吧,她承认她很没骨气,从里面钻了出来才到了这里。

    一个三十多岁的****捏着石膏一般的粉饼脸迎出来,谄媚地招呼道:“客官,里面请啊,我们倚翠楼的姑娘可是全扬州城最标致的!”

    刘芸大步一跨,粗声道:“听说你们这里有四大花魁,统统叫出来伺候本公子!”女扮男妆可要霸气十足才是。

    “哎呦,”****陪笑道,“这花魁出来伺候,白花花的银子可是不少花啊!”

    刘芸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够吗?”

    “够,够!”****笑逐颜开,但又颇有为难之色,“可是——”

    “可是什么?”刘芸心知肚明,但故意问道。

    “客官您是不知道,我们这里梅兰竹菊四大花魁,各个是国色天香,虽说不是饱读诗书或是出身官宦不得近身,可是若想同时邀请这四位姑娘也并非易事,就说今儿个吧!映梅、若兰、玉竹三位姑娘已经有客了,只剩灿菊姑娘一人啦!”

    “那其他几位姑娘是被哪几位客人包下了?”刘芸问道,心想傅钧尧必在其中。

    “那怎么能说?”****不满道,“四大花魁的入幕之宾向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除非他们愿意,我包妈妈是不会多嘴多舌的!”

    也是,刘芸暗道,清朝明令禁止官员出入****,虽说阳奉阴违的不少,可做做样子总是必要的,这****也算有些职业操守,做到了尽量保护顾客隐私的义务,与此相比,这现代人可就做得差劲多了。不过佩服是一回事,达到目的又是另一回事。

    “唉,”刘芸故作失望道,“本想一亲四大花魁芳泽,五人同乐,不想事不凑巧,唉,改天吧,啊?”说完收回银子。

    ****赶忙拦下,将银子夺入怀里:“这位客官,你们都是达官贵人,我们这些女流之辈的得罪不起,您就别为难我包妈妈了!这样,先让灿菊陪你,改天!改天我推掉其他客人,专门让她们一起陪您,如何?”

    “也好,不过,这银子——”刘芸道。

    ****眼珠一转:“要说这银子您确实给的多了点,不过不要紧,您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么一点,就当给下人们打赏了,如何?”

    “包妈妈,我可是商人,您这笔账算得也太过于精明了吧?”刘芸揶揄道。

    “那,要不这样?您以后来,就算您是常客了,我给您减去一成花费,茶水、洗澡水免费,怎样?”

    刘芸暗笑,这可是VIP待遇啊!当下更是佩服这包妈妈的头脑,要是用到现代,一定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女强人。

    “那真是太谢谢包妈妈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刘芸笑道,“那麻烦您叫小厮带我去见灿菊姑娘吧!”

    “好,好,”****十分满意,唤来一个小厮,“王顺,带这位客官去二楼!”

    二楼分设四个厢房,每个厢房都挂有专属的牌子,依次四个为:映梅、若兰、玉竹和灿菊。刘芸暗想,这****倒是有几分文雅之气。除了灿菊,傅钧尧必在其他三个厢房之中,可是门窗紧闭,各个又没有什么区别。

    算了,既然来了,看看美女无妨,顺便比较一下,她和自己谁更漂亮。

    推门而入,只见一姑娘身着金黄色纱裙,头戴金钗,整个人耀眼夺目,真是不负她“灿菊”的称号。

    “客官,您来啦!”未语先笑,刘芸看着她迎面扑了过来,这姑娘真是够热情!

    “灿菊姑娘真是美艳!刘某久闻您的芳名,今日终于有幸见上一面,此生无憾了。”刘芸极尽吹捧之力。

    灿菊心花怒放,半推半拉将刘芸让进来,先敬上一杯酒:“公子,看您样貌英俊,器宇不凡,来,灿菊敬您一杯。”

    刘芸暗笑,长相是爹妈给的,好看就得敬一杯?什么道理?这人真是花痴。但还是陪笑道:“一起喝,一起喝!”

    哇!这酒真烈!

    灿菊依然不罢休:“刘公子,你说,你我在这茫茫人海中相识,是不是一种缘分那?”

    “那倒是。”刘芸想,说来我一个现代,你一个古代,还真是莫大的缘分,不过说出来怕会吓死你。

    “那咱们再干一杯如何?”

    “还喝?”刘芸想,不好,遇到一个女酒鬼,眼下只得尿遁了。

    “哎呦!”刘芸捂着肚子。

    “刘公子你怎么了?”灿菊慌张问道。

    “这个,这个——”刘芸支支吾吾。

    灿菊是个急性子:“你到是说啊!”

    “我肚子疼!”

    “唉,我还当多大的事,茅房就在出门右侧尽头处。”

    “刘某羞愧,破坏了灿菊姑娘的兴致。”

    “唉,算了,算了,人有三急嘛。”

    “那刘某先告退一下下?”

    “快去,快去!”

    掩着笑逃了出去,刘芸觉得这灿菊的性格还蛮可爱的,虽然在这种声色场所免不了虚与委蛇,但本身是个没有心计的人,转念一想,恰恰可是帮自己一个大忙哩。

    出了门眼见没人,她便朝来时的厢房走去,将食指伸进嘴里,她准备挨个儿戳着看看傅钧尧究竟在谁房里。

    映梅房里是个大老粗,对她动手动脚,真是毫不怜香惜玉,可怜映梅这样的娇柔女子,她要是有了钱,以后一定将她赎出来。若兰房里的应该是她的心上人,两个人含情脉脉执手相握,可是要想脱离****这种地方谈何容易,即使离开,谁又能保证她不是另外一个杜十娘?最后轮到玉竹的房间,正要戳一下看看,一只手拦住了她,她回头一看,是灿菊。

    “哎呦,你死到哪里去了?”说着硬是将她拖回了自己房中,这女人的劲儿真是没的说。

    “可是——我——”刘芸挣扎着。

    “看看,若不是我,差点进错了房间吧!”灿菊边道边关上自己的房门,“隔壁是个大人物,惹到他,有你好受的!”

    “什么大人物?”刘芸赶忙问道,刚才就差一点便看到了。

    “这我就不知道喽!”灿菊坐在椅子上剥花生,口气酸溜溜的,“反正都是身份显赫,哪像我们这般命苦?”

    刘芸心中暗笑,听这口气,玉竹恐怕才是这****的一姐,所以常常遭人妒忌。

    刘芸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装作极其气愤:“刚才路过回廊我听见两个丫鬟窃窃私语,说什么玉竹气质高雅,人又亲切,深得包妈妈器重,还说你们梅、兰、菊三位姑娘只是——”她故意把音拖长,斜眼查看灿菊表情。

    “还说什么?”灿菊大叫,极其气愤。

    “还说——唉,我说灿菊姑娘,是他们说的,我可不这么想!”看着灿菊急得跳脚,刘芸心中乐开了花,可表面故作为难。

    “还说什么,你说啊!”灿菊追问。

    “还说——你们都是陪衬——”

    “谁说的,公子,你说,我撕了她的嘴!”灿菊眼看就要冲出去。

    “别,灿菊姑娘,你说这人我也没看真切,第一次来,我也叫不出名字!”她递上一杯酒,“来,来,消消气!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

    灿菊被刘芸拦下,将酒一口饮尽,气消了一些,接着无奈地说:“公子你是知道的,****这地方凭的是姿色和年纪,容颜很快会老去,玉竹她的确胜过我们三人很多,可是我总是被她这样压着,心中也着实不安,抢不到有实力的恩客,就没有好的机会,几年以后我人老珠黄就只能在后院烧菜做饭。”

    看来这灿菊也并非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还懂得为将来打算。

    “灿菊姑娘既然与其他姐妹并称为四大花魁,那在样貌上一定不输旁人,是不是玉竹在才华或秉性上有过人之处?”

    灿菊摇头:“公子,你有所不知,论才华,灿菊远胜过她,可玉竹十分聪慧,性格又温婉体贴,这一点我不如她。”

    哦,原来是这么一个狐狸精迷惑住了他老公啊!刘芸心中暗觉不妙,同时对灿菊的遭遇也极其同情,热心地帮忙出主意。

    “灿菊姑娘不要太难过,在****这样的地方生存本来就要强颜欢笑,讨好客人,你不妨模仿玉竹的待客方法。”

    “学她?”灿菊有些鄙夷,但也被这一提议吸引,“可是待客的时候从来都是在自个儿房里,哪有偷看的道理?再说万一让人看见不好。”

    是哦,这种事情怎么能现场观模?不过如果真的可以看的话不就是现场版的色情大片?

    唉,自己在想什么?眼下是尽快创造机会看看傅钧尧是不是在玉竹房里,再来个捉奸在床,继而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好达到目的让傅钧尧一怒之下说她犯了七出之条,将她休掉还她自由身,之后拍屁股走人两不相欠。所以现下最该做的就是扇风点火——“怕什么。”看到灿菊有些许动摇,刘芸加劲儿游说:“这叫知己知彼!没有风险怎么成就大事业?”

    “风险?事业?”灿菊完全听不懂。

    刘芸搪塞道:“我是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嗯!”灿菊咬咬牙,“我去!”

    两人蹑手蹑脚来到玉竹房门口,刘芸沾了点口水,戳破了窗纸,这一戳可是集中了一个晚上的精力和期望,她用余光瞄到灿菊那略带恶心、担忧又刺激的目光。刘芸很满意自己所造成的效果,并且毫不犹豫地将左眼探到了破洞处——果然!傅钧尧真是在里面,身旁的姑娘八成是玉竹了,两个人都坐在桌前,靠的很近,傅钧尧将脸凑到玉竹耳边窃窃私语,玉竹斟上一杯茶亲自递上。

    凡事都讲求证据,如果这两人死不认账,说自己只是谈谈诗词歌赋和聊聊风花雪月怎么办?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妒妇?妒妇也无所谓了,只要能讨到一纸休书。可问题在于,这样一来傅钧尧的反应就不会狼狈不堪,要知道她刘芸的性格就是:要么不做,要么就一定的搞得轰轰烈烈、天下皆知。

    那么要等吗?等到两人进入正题之后,嘿嘿,她再出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哎,哎,”身后的灿菊焦急地拍着她,“让我也看看那!”

    “别急!”

    “让我看看!玉竹那丫头使什么狐媚术?”

    “等等!”

    “让我看!”

    “别推我!”

    “哎呦!”

    一阵混乱,只听“哐当”一声,两人破门而入,均摔在地上。

    场面有些尴尬,刘芸、灿菊狼狈的爬起来。

    灿菊埋怨道:“都怪你!都怪你!”

    刘芸低着头用袖子掩着脸反驳道:“是你把我推进来的!”

    傅钧尧狐疑地看着这个掩着脸的客人,虽然极力压低嗓音,可他还是可以听出是个女人。他边端详边问道:“你是谁?”

    刘芸声音颤抖,因为傅钧尧正步步逼近,他靠得很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喘息声,她只得后退躲避。

    直到退到门槛边,心想今天真是倒霉,遇到个灿菊坏她好事,眼下非但没有抓住傅钧尧的把柄,还有可能让他抓住小辫,还是快溜,之后从长计议的好。

    “不好意思,走错房间,告辞!不用送!”一个转身,刘芸准备溜之大吉。

    一只大手拽住了她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她捞起。

    傅钧尧从她一进门就觉得熟悉,只是她一直挡着脸,不好确认。

    “刘茗芷!”准确叫出他的名字,傅钧尧火冒三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屋子里的另外两个女人都被这咆哮声吓得不敢动弹。

    “沙文你给我出来!”一声令下,屋子里又多出一个人,“你是怎么保护少夫人的?怎么让她来这种地方?”

    “少爷,属下以为少夫人两日不见少爷,极其思念才会找过来,所以暗中保护!”沙文隐忍着笑。

    是沙文!原来啊,自己的一切根本就在人家的掌控之下,什么狗洞?因为知道她跑不远,才放任她爬狗洞出来的吧!笑!还笑!想到他在一旁看着自己爬狗洞时暗爽到不行,刘芸就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看到傅钧尧的冷目,刘芸不禁打了个寒颤,引发他怒火这一目的是达到了,可是她会不会适得其反进而招来一顿毒打?

    豁出去了,原计划进行!

    只见刘芸挣扎着摆脱傅钧尧的钳制,说实话,确实有些困难,但她居然做到了,原因是傅钧尧想知道她要耍什么花招。挣脱开来,她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帽子干脆扔掉,头发顺应动作散开。

    灿菊、玉竹大吃一惊。玉竹较为镇定,灿菊可是忍不住了,指控道:“你——你居然是个女的?”

    懒得理她,刘芸开始模仿九十年代农村妇女哭闹的场景,捶胸又顿足,口中不忘骂骂咧咧:“你这个杀千刀的负心汉!你娶我才几天?你就看我不顺眼了?你来会老****?你来找狐狸精啊!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不活了,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