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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静太妃既然要我来这里,就有来的道理;既来之,则安之吧。”镜神既安排我来了这世,我定不会就这样了结一生,玉儿赌上这一把,她,应该不会输!
“小主……”扫梅还想说什么,为何小主会这样有把握,难道小主知道些什么吗?
玉儿打断她的话:“不用再说了。你们就用些果子吧,呆会我们去园子里走走,听说圆明园景致天下无双,我们来了,岂有不看之理?”
“是,小主。”扫梅应了,与烹雪默默的吃了些果子,小主这些天都呆在这破地方,最远不过是去了静心观的外院走了走,去逛逛园子,散下心也好。
待日头落了些儿,长长的余晖把所有一切的影子拉得老长,微风也舍得在这空气里飘荡,玉儿带着二女,出了静心观,顺着一条石子路信步走着。
“亏得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修行的,不然,恐怕连静心观的门都出不得吧!”玉儿细细的看着这个闻名已久的万物之园,果真是处处辉煌,景色如画,只叹天下间最美最华丽的东西,都尽在此园中。
主仆三人慢慢走着,玉儿里的烦闷也消去许多,这美景如画,踏在这幽幽小径上,她轻咬朱唇,眸里的景色深深的印在她的心里,终有一天,她不旦会是皇宫的主人,这天下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要尽归她手!
不知不觉来到了园子的一个偏门。“烹雪,那里有一个门,不知道是不是出园子的?”玉儿并不知道她现在所外何地,随口问到。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也是第一次到这里。”烹雪看着这里,也是不识得。
玉儿想走近去看看,只是看看,并无他意,却突然看到几个侍卫走了过来;“前面的人站住!不准过来!”
随着声音,来人走近,玉儿一看为首的侍卫,却是大吃一惊,啊,他怎么会在这里?脸色微变,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
“啊!玉……兰小主!见过兰小主!”那侍卫的为首之人,正是被六爷安排在园里当差的天禄,天禄亦是吃了一惊,朝思幕想的人儿,此时竟真真实实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又惊又喜,“玉儿”二字,差点就脱口而出。
玉儿很快就神色如常:“哦,免礼吧。我不过是随处走走,没想到这到这里,这是何处?”
烹雪扫梅互看了一眼,她们没想到,小主会与他在这里相遇。
天禄转身对手下说到:“你们去那边巡视一下,我一会就来。”他手下都是有着玲珑心的,见此情此景,头儿定是与这小主认识,不该问的最好少开口,见事莫说,遇事不知,才是处世之道,因而对玉儿行了礼,悄悄儿的走了。
“天禄,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工部当差吗?”玉儿见那些侍卫去了别的地方,忍不住问到,真没想到,竟会在这园子里再遇到他,看着他那张脸,玉儿的心竟有些激动,多少年了,这张脸,一直印在她的心里,让她恨了几十年,爱了几十年。
天禄看着眼前这个玉人,好些天没见到她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完全好了;心里那份担心也放了下来;这些天儿,他已经断断续续的知道了玉儿的情况,六爷会时不时的派人,给他些东西,然后再转交给玉儿身边的烹雪二人。
只不过这些事,玉儿是毫不知情,她哪里知道,在她性命攸关的时候,天禄是怎样的一个着急,又因为着急,着实的吃了一顿皮肉之苦;更不知的是,他在园里当差,是六爷授的意,为的,就是让这么个对她死地塌地的人,可以对她有所帮助。
“兰小主,如今我已不叫天禄了,已改名荣禄,天禄已经不再存在了,小主,以后就称奴才荣禄吧!”天禄,不,现在已是荣禄了,双目因激动而微红着眼,握着配刀的手也颤抖着,最后那句“奴才”,却是让玉儿的心莫名一痛。
烹雪知道荣禄这些时候发生的事,小主是全不知情,见主子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与扫梅,已是会意,假托要去看看那边的景儿,与扫梅走到了另一处去,好让她与荣禄好好儿说话。
玉儿此时的心情,五味俱杂,她从来没想过,进了宫,还会与他再相见;而且,是在这园子里相见。看着他那英气焕发的脸,一身的侍卫服也掩盖不了的书生气,那眼底的深情,此时全显露了出来,恍然间,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他,而是他。
“天禄哥哥,哦不,荣禄哥哥,怎可这样说?你在玉儿的心中,永远都是那个陪玉儿玩,陪玉儿开心,永远呵护玉儿的哥哥,你这样一说,岂不是要与我划清界线?莫非,玉儿在荣禄哥哥的心里,已是毫无位置了吗?”玉儿低下头,佯装难受,并掏出手绢儿,擦了擦眼角,眼角的余光,瞄着眼前这个让她又熟悉又陌生的人。
已改名为荣禄的天禄,没想到会在园子里遇到了玉儿,那颗心只觉“扑通”乱跳,大有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之意;与这个可人儿说上两句话,却见她忽儿掉了泪,只觉整颗心都要化了,一时忘情,走到她的身边,轻握柔荑,手心里沁出细微的汗:“玉儿妹妹,永远在我心里。只是如今地位悬殊,我,我不得……”
话一至此,荣禄竟有些哽咽了,更是紧握了玉儿那柔若无骨的手,此时他恨不得时光就停留不走,让他一直与他心爱的人儿在一起。
感受着荣禄手上传来的温度,玉儿只觉有一种真诚的温暖从指尖流到自己的心房,一刹那间,有了一种放弃报仇,放弃一切的冲动,只想与这人好好在一起。但,这个念头,只是一转即逝,玉儿咬着自己的唇,心底有一个声音无时不刻提醒着她:他不是他,他不是那个你爱了几十年,等了几十年的那个人,他只不过是长着与他一样的面孔罢了。
“荣禄哥哥,你不也不必伤心,玉儿如今的景况,也与进了冷宫差不了多少了,唯一的区别就是,玉儿现在还可以四处走一走,还可以见到荣禄哥哥,玉儿自知命苦,天意如此,你我又能怎样!”玉儿抽出被荣禄紧握的手,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只是不停的拿手绢儿擦着眼角。
荣禄的心更乱了,手足无措的站在玉儿身边,他多想把这个可人儿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慰她,多想把她从这个万丈深渊里带出来,一生一世都与她在一起,可是,他不能,且不说他已经成了家,有了妻子,就是现在两人的身份,也是他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玉儿,我,我,唉!都是我无能,才让你受这样的苦,你骂我吧,你打我吧!只要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哪怕是要我身上多几个窟窿,我也甘愿!”荣禄竟有些语无论次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让玉儿知道,他一直未改变过他的心意。
玉儿美目微红,她本就不是真心落泪,哪里有泪,只不过是用手绢儿揉了半天,好好眼睛给揉红了:“荣禄哥哥,你不必这要,你的心意,玉儿还不知道么?这万般无奈,皆非你我能改,玉儿能再见到荣禄哥哥,已是满足了,哥哥不要自责,只怪玉儿命苦罢了。”
荣禄听着玉儿的话,那一字一句仿佛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每一句都捅在他的心上,让他痛得说不出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玉儿,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荣禄哥哥,我要回去了,你多保重。此地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人多口杂,若是我们的话让别人听了去了,又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来,他朝有缘,我们自然会再见。玉儿拜别了!”见荣禄的样子,玉儿的心里也有了一丝难过,唉,荣禄呀荣禄,难得你对我一片痴心,可惜你不是他,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不过,留住你的心也好,他日说不定,你会成为我最大的帮助。
荣禄也觉玉儿此话有理,强压下心头的痛楚:“玉儿妹妹,如今我已是这园子里的侍卫了,你一直未知,如今我在这园子里当差,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打发你的婢女来找我,那里就是我值差之处。”说着,手一指不远处的一排房舍。
“好,荣禄哥哥保重。玉儿去了。”玉儿知道,此时再与他说些什么,都是无济于事,而自己每次看到他,看到他那张脸,只有说不出的心痛与恨,当然,这感觉,完全与他本人无关。
与荣禄作别,玉儿找到烹雪二人,再无心去别处,满腹心事的回静心观里去了。
过得两日,余嬷嬷突然来到玉儿之处,原来,那个彤太嫔已大好,余嬷嬷不得不例行公事,把这消息告之玉儿,毕竟,玉儿是“奉命”来向彤太嫔学习满语的。
“小主,今儿要去见彤太嫔了,快些儿用些早膳吧!”烹雪把早饭放在玉儿面前的桌上,眼里写满了担忧,她们来这个地方这么些时日,倒处都是死气沉沉的一片,小主所住之地算是别院,冷冷清清的,除了她主仆三人,便只有几个粗使丫头,或是杂役;到了晚上,只能听到那夜猫子碜人的叫声;而老太妃们所住的内院,却是一直不曾去过。
“嗯。”玉儿把手里的书放下来,不急不慢的开始用早膳,从今儿开始,她就要去向一个素未谋面,毫不知底细的人“学习”了,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小主,你怎的穿了这身儿,太家常了吧!”扫梅看着玉儿一身素服,头上也只是插了根玉簪,颇有些不解,要知道,不管是在哪里,首先就是那“进门看衣裳,”小主这一身儿,会不会让她见到彤太嫔时,会让彤太嫔看不起?
“就是要这样。你已说过,这里住的,都是前朝的妃嫔,她们或是失宠,或是在宫里呆不下去,才来这里;我若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给她们看,你想她们会有什么样的想法?”玉儿一脸的正色,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二人却还要发问。
“哟,我来得好巧!”一个女子进来,那清丽的身影,娉婷着进来,玉儿已知是年花棠来了。
玉儿忙站起来,含笑说到:“年姐姐!你来了!”
“小主不必客气。我要去绮春阁办点事,顺道来看看你。”年花棠看着玉儿这一身装束,心头赞赏,她果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心细如发。
“年姐姐用过早膳了吗?一起用吧!”玉儿看着桌上的那些东西,脸有些红了,这些东西,怎见得人!不过是只能裹腹罢了。
年花棠轻露贝齿,眼光看似不经意的扫了烹雪二女两眼:“我用过了。你慢用。我来,是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烹雪二女,已是会意,忙说到:“奴婢去看看热茶好了没有。”
“年姐姐有话请说。”二女退下,玉儿请年花棠坐下,心里打着鼓。
“小主,你为什么来到园子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在这里呆多久!这些都不提了,你知道这静心观名儿是怎么来的吗?”年花棠也不客气,说话也单刀直入,清亮的眸,只是盯着玉儿看。
玉儿摇摇头。
“静心,静心,就是要把心静下来,专心修行。但这是后宫妃嫔住的地方!为什么要她们静心?小主你冰雪聪明,不用我多说。但你要记住,若是一无长处,必不会让他人记在心里。你来这里见见这些前朝美人也好,你看看,没有恩宠,会是个什么下场!”年花棠看着玉儿,她既不自称奴婢,也不自称本管事,而是你我相称。
“年姐姐这样的话,玉儿铭记在心!玉儿懂了!”玉儿心里一阵感动,把娘家称呼都说了出来。
“小主。你是兰贵人。玉儿,已经没有了。”年花棠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她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的去看看那些前朝美人吧!她们,真的都是美人。”
“年姐姐慢走!”玉儿也不挽留,一会余嬷嬷要带她进到内院,见彤太嫔。
送走了年花棠,玉儿的心思已是飘远,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小主,不知小主准备好了没有?请随我去见彤太嫔吧!”年花棠前脚刚过户,余嬷嬷就来了,神色颇有几分不耐,居然也不自称奴婢,玉儿只装不知,淡淡的应到:“好了,我们走吧。”
余嬷嬷见烹雪进得屋来,没好气的说到:“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你们小主,不必跟着去了;你家小主奉命学习,你们可没奉命,好好儿在这里呆着罢!”
烹雪一愣,看向玉儿,却见玉儿对她微一摇头;她也不言语,只是对玉儿福了一福,不搭理余嬷嬷。
玉儿随着余嬷嬷来到静心观最里的院子,那些前朝的太妃太嫔们就住在这里,前后有好几道门,平时轻易不得出去,也不得见人。
进得院来,玉儿看着这内院的样子,哪里像什么修行的观,倒像是一个集中了很多疯子的破院;处处长着杂草,一些黑乎乎的,形状难看的东西在院子的角落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些在观里的太妃,太嫔,衣裳有些儿还整齐些,有些儿直接就是衣衫不整;她们或是坐在院子里发呆,或是三两个坐在一起嘀咕着什么,或是拿着镜子照着自己;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女人,一头白发,满脸污秽,张着长长指甲的手,猛的扑向刚进院的两人,不偏不倚,一下子扑到了玉儿身上,死死的拉着玉儿,口里尖声大叫:“皇上派人来接我了!皇上派人来接我了!”
玉儿吓得花容失色,老女人这一扑,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只觉老女人身上发着让她想吐的臭味,长长的指甲似乎都掐进了自己的胳膊里;忙用手去推,哪知这老女人力气极大,竟一时推将不开。
“去,去,现在都什么时候!还在这里发疯!”余嬷嬷老脸皱着,像是看惯了般,使劲一推,老女人一下跌坐在地上。
“皇上忘了我了?皇上不要我了?不!不!不会的!不会的!”老女人坐在地上,那凄厉的叫声,让玉儿心惊胆战。
“徇贵人,你清醒些儿吧!现在是咸丰年了,道光爷已经升天了!你就在这里好好的颐养天年吧!”余嬷嬷丢了这句话,也再不理那个老女人,拉着玉儿就往里走。
玉儿心里忐忑极了,要是那个彤太嫔,和这个疯女人一样,怎么办?
余嬷嬷面无表情的带着玉儿穿过一个弄堂,来到一个房间前。
“小主,这就是彤太嫔的房间了。请小主进去吧!”不知怎的,玉儿心里的害怕突然涌了上来,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但她不能,只得深吸一口气,跟在自主推开房门进去的余嬷嬷身后。
进了房间,只见是一进一出两个房间,外间放着一张桌子,几张圆凳,主位上有一个神台,神台下方放着一张放有“四瓶”的供桌。里间看不清楚,只依稀见着一个人在绣着什么。
“彤太嫔,兰小主到了。奉静皇贵太妃之命,兰小主前来和彤太嫔学习满语。”余嬷嬷礼都不行,只是站在外间。例行公事般的口吻,对着里面的人说到。
“静皇贵太妃?”里面的人开口了,那声音说不出的好听,略带着些疑虑。
余嬷嬷的眉头皱了起来,“是的。皇上已经下旨,在前几日封了静太妃为静皇贵太妃了。”
“好啊。好啊,离太后只差了一步了。”里间那人似乎是在自语,又似乎在向她们表达着什么。
“这里没有奴婢的事了,我也告退了。兰小主,你以后每日清早来彤太嫔这里学习满语,午膳会送过来,到晚些儿你再回去用晚膳。”余嬷嬷丢了一句,竟去了。
玉儿站在外屋,两手绞着手绢儿,不知道是应该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正犹豫着,里屋那人开口了。
“你是兰贵人?”
“是。兰贵人见过皇考彤太嫔。”玉儿犹豫了一下,没进去,只是在外间行了礼。
“你不怕我?还如此有礼。”那人好听的声音,甚至还有些戏谑,却减去了玉儿心头大半的害怕。
“这。我不怕。”玉儿不知道在这位太嫔面前,要不要自称“嫔妾”,目光所及之处,竟与外面那院子里看到的景象大相径庭,有几分安宁,还有几分祥和,隐隐的,还透着那贵族之气。
“进来吧。你来和我学习满语,在外间怎么学?”那人声音里有了些笑意,温婉柔和的语气,让玉儿放下了心里的顾忌,迈着小碎步,慢慢的向里间走去。
玉儿还是担心这位彤太嫔会像前院那个疯女一样向自己扑过来,余嬷嬷不在,要真对自己怎么着,那可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还是怕我,对吧?”随着话音,一个女人,从里间慢慢走了出来,来到玉儿身前,带着和善的笑,对玉儿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