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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玉儿的生死,不但牵动着六爷与天禄的心,更是一些人的心病。
一直在汇丰楼等着消息的肃顺,面对着眼前的山珍海味,毫无胃口,只是一怀接一怀的喝着闷酒,心里把穆萌骂了千万遍,这个该死的,办事不力,这下好了,惹出的这事,篓子可大了,这个兰贵人太小看她了,她身边怎么会有高手?派出去的人,全都死了不说,还发现了老嬷嬷的尸体,看来不止穆萌这蠢货想对兰贵人下手,还有一路人马想让兰贵人死,这个想要兰贵人命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静太妃。
“唉!穆萌这个蠢货,怎么还不回来!”肃顺虎眼已透出些许醉意,本来今儿在朝堂之上,他看着那位难看的脸色,心里得意极了,还想着下步棋,哪知才到府里,就接到行事失败的消息,只气得他咬牙切齿,好好的心情全被破坏了。
好在穆萌不多会儿就回来了,肥胖的身子,因为这一天跑来跑去的缘故,已现出力不从心的样子来,似乎再多走一步路就会倒地不起;圆圆的大头,若不是因为有那丛浓密的胡子,此时汗水滚滚而下,只与那浇了水的南瓜无甚区别。
“事情怎么样了?可探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么?你说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还能成什么大事!”肃顺一见穆萌进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数落,高高的鼻子,因喝了酒的缘故,鼻尖透红,使他那张本就孔武有力的脸,更可怖了。
一进门就让肃顺数落的穆萌,知道这位老兄是个火爆脾气,再说这事确实办得有失妥当,所看到的结果是万万都想不到的,失败的结果引发的问题可大可小,好歹那兰贵人还有着位份,是宫里的人,他朝若是得了宠,查出此事,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他只得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蹭到肃顺对面坐下,肥脸堆起笑容,对肃顺说到:“雨亭兄,你别急嘛,我都打听清楚了,放心吧,接下来的事,咱就可以不管了,因为我已经让人把信带给了静太妃,她不是也想兰贵人死么?我这次安排好啦,你大可放心!”
哪知他这些话,不但没得到肃顺的肯定,还被肃顺“啪”的一拍桌子吓了一跳,然后听到肃顺那雄狮一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咱可以不管?都是你这个笨蛋,做的好事!你办事不力,还敢说这些!是谁对我说,万无一失的?”
“哎呀,雨亭兄,消消火,小声点儿,这虽是咱的地盘,还是要防隔墙有耳!事情都发生了,我还能怎么样?反正出手的不仅是咱,哦,不仅是我,不是还有那位的亲娘嘛!我看,这事热闹了,十有八九,这事就是老娘要杀的人,儿子却勾搭着,这次我不再管了,就坐山观虎斗,看看娘和儿子,谁厉害。”穆萌一直猜着,这兰贵人背景一般,甚至可以说毫无背景,她能让自己派去的人送命,只怕是因为勾搭上了那位,才会有高手在身边保护。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总之我告诉你,这事,先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插手了,还有,你让人带信给了宫里那位,李三他们可处理好了?”肃顺脸色缓和了些,穆萌的话有些道理,现在自己可要撇清关系才好,别让宫里的与那位知道这事自己也有份儿。
“放心吧,李三他们的尸体,我早就处置好了,只有那老嬷嬷尸身在那里,现在只怕宫里的那位已经派人去查看了,咱就等着看好戏吧。”穆萌一得意,把圆头摇着,大嘴咧着,自己笑着,却不知他的样子有说不出的可笑。
肃顺却没笑,剑眉一扬:“这次你可要小心了,我们都低估了对手,看来那位是早有准备,不然,怎么知道你派去的人的行踪,还灭了口?这事,不单是坏事,也有好的地方,至少让我知道了两件事。”
穆萌咧开的嘴,正要灌下手里的酒,听得肃顺这般一说,到了唇边的酒怀停住了,细眯着眼睛,不解的看着似有所悟的肃顺:“雨亭兄,此话何解?”
肃顺伸手拿过一支筷子,在一个盘子上比划着,喷着酒气,却字字清晰的说到:“第一,这事让我发现,那位也盯着我们,只怕是我们身边也有了他的人;第二,那兰贵人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那位为什么在这样一个未承宠的小主身上下这么多功夫?宫里贵人多得数不清,为何就在这兰贵人花了这么多心思?这个兰贵人,定是有些儿门道。”
“嗯嗯,雨亭兄说得是,还有,宫里那位可能还不知道她儿子与兰贵人的关系,我倒想看看,这母子相斗,谁是赢家!”穆萌听着肃顺的分析,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吱溜”一口把手里的酒喝干。
看着穆萌贪怀的样子,肃顺浓眉微皱,放下手里的筷子,不耐烦的说到:“我回去了,你自己慢慢喝。记住,你把事情推到了宫里那位那里,就要小心些,那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不可让她知道这事还有你的份!”
“行啦,雨亭兄,放心吧,我都安排好啦,这次是万无一失,就等着看,这母老虎与小崽子,谁更厉害吧。哈哈哈。”穆萌现在还不想走,他为了安排好那些事,里里外外的出去了好几趟,现在只想坐下来好好的喝上几杯。
肃顺看着这个肥冬瓜,心里叹了口气,哎,有这样的伙伴,比没有强些,还是随他去吧。
穆萌的安排没白费。在吉嬷嬷听了静太妃的话,回园子走到小路上时,果然在离园子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发现了一片树林,犹豫着向树林深处走去,慢慢的,接近了昨日老嬷嬷与麻脸死去的地方。
离那里越近,吉嬷嬷的心就跳得越快,强烈的紧张感,不安的包围着她的全身,她的手心里泌出汗,额头上也滴出了汗,略躬着身子,探寻着向树林深处走去,她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就是纸条那四个字写的地主,忐忑的越向前走,手竟微抖了起来。
“啊!”吉嬷嬷终于找到了昨日老嬷嬷与麻脸死去的地方,麻脸的尸首早已不见,只剩下老嬷嬷圆睁着双眼的尸体,胸前一个血窟窿,血早已凝固,惨相的死状让吉嬷嬷心惊肉跳,直捂着自己的胸喘着粗气。
她明白,这就是送兰贵人进园子的嬷嬷,但她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兰贵人却好好的进了园子?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吉嬷嬷不敢再停留,快步回了园子,修书把看到的一切都传进了寿康宫。
寿康宫
“什么?牡丹死了?是被人用刀杀死的?难怪呀,难怪,这兰贵人会自己进了园子,却没有牡丹的消息!”静太妃雍容的脸,在看到吉嬷嬷传来的书信时,变得狰狞起来,那恶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手里的转纸,吃惊的神态,与她这个地位显赫的皇贵太妃格格不入,身边立着的袁嬷嬷,只是在心里叹着气,面上却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来。
“娘娘,牡丹死了,多半是兰贵人下的手,这兰贵人看来是有人保护着的,如今她已经去了园子里的那个地方,想要再出头是难上加难了,不如,就随她去吧!再说,牡丹不是咱宫里的人,若是此事闹将开来,要查到底,娘娘这里,也……”袁嬷嬷早就料到牡丹此次凶多吉少,只是一直不敢把心里的这个疑问说出来。
静太妃把手里的纸放在烛上,烧成灰烬,保养极好的脸略回复些平静,她见过的,经历过的,哪件不是险中求险的?只是这次,她万万没想到,兰贵人这个才进宫的小主,对付起来会这么的棘手,她太低估她了。
“袁嬷嬷,看来你年纪越大,慈悲心越多了哇!你不过是在那兰贵人家里呆了些日子,怎么,对她的主仆情义,就超过你原来的主子了?”静太妃鼻翼微动,抬头看着袁嬷嬷,仿佛在说,你这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袁嬷嬷,此时已经成了那兰贵人的同党。一抹冷笑,挂在她的唇边,满身珠翠发出的珠光宝气,竟在她凛冽的眼神中,黯然失色。
袁嬷嬷只觉一股寒气从静太妃身上扑面而来,她跟着主子几十年了,主子的心思何尝不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厌了这些年来你争我斗的生活,兰贵人只不过是一个未承宠的小主,且现在已被打发,不过是劝了两句,却引起了主子的疑心。
“娘娘,奴婢是娘娘的娘家人,对娘娘的忠心,日月可见;娘娘,奴婢只不过是想,这兰贵人不值娘娘大费心思,让她自生自灭吧!”袁嬷嬷此话是心里话,她顾不得静太妃是不是在盛怒之下,顶着静太妃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一口气说了出来。
静太妃此时倒完全平静下来了,身子靠在美人靠上,半抬着首,只是抚摸着手上的金丝镂空护甲,眼底竟看不到一丝波澜,平静得仿佛所有的事,都不间发生过一般,贝齿轻启:“你下去吧,本宫心里自有主张。”
年轻的咸丰皇帝,这几日很是舒心,他早就厌倦了后宫那些乏味的脸,兴冲冲的要换口味了。他忍了这么些天,终于可以尝鲜了,在封后大典完成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让敬事房送来新进美人的绿头牌,仔细的选着绿头牌上的名字。
“怎的不见兰贵人的绿头牌?”咸丰对那个在封后大典上,惊艳了他的心的女子,上了心,总觉得她似曾相识,却又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个美人儿,很是念念不望忘,见太监送上来的绿头牌中,并无兰贵人的,有些奇怪,也有些恼怒。
“回皇上,兰贵人染了时疾,暂,暂不能侍寝。”送绿头牌来的太监,低着头,听到皇上略带恼怒的声音,战战兢兢的回到,他只不过是送牌子的小太监,上面要他怎么做,他只能怎么做。
咸丰虚肿的眼睛,再次扫了扫呈在他面前的绿头牌,只说了声“可惜”,便没再理小太监;顺手翻了靠右的丽贵人的牌子,小太监见皇上并没有再追问下去,暗自嘘了一口气,诚惶诚恐的把放牌子的漆盘端下,把皇上翻了谁牌的信息传给敬事房。
当晚,丽贵人就成为新进美人中第一个侍寝的。也不知是不是对了咸丰的胃口,连着几日,咸丰都翻了丽贵人的牌,让她侍寝。
这日,在朝上又窝了一肚子火的咸丰,回到后宫,只觉这个皇上当得真是让他心烦,不是说,当皇帝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么?为什么他这个皇上,就总是遇到这些让他烦心的事呢?
这个年轻的皇帝,正处在一个内忧外患的时候,他老爹留给他的这个江山,不但没让他享到神仙似的福,还每天要对着那些堆积如山的折子,大臣们的这个意见,那个提议,从登上这个皇位的那一天起,他就烦这些事,他无力也不想去管,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还好的是,他有端华与肃顺这帮你给他撑着;虽然他很烦皇上应尽的职责,但还是舍不得他现在的这个位置,再怎么样,他都是万人之上的人中之龙!所以他对一些人的猜忌之心,从来都没有褪下去过,反而是疑心越来越重。
就比如,谁见到他都是恭敬的,诚惶诚恐的样子,后宫三千佳丽随便宠幸,自己再不高兴,也没人敢明着对自己不高兴的事强硬倒底,就是这个什么都不想管的皇帝最满意的地方。
今儿个早朝,又是听到红毛鬼要求什么条件,又是太平军又怎么怎么作乱了,搞得他一肚子的不舒服:这些事离我还远着呢,你们看着办就好了,干啥老是来烦我?因此阴着个脸,匆匆交待了几句,把事情都扔给了肃顺等,回后宫去了,他心里烦燥,只想找个美人来消消火。
咸丰到了后宫,阴沉着个脸在宫里逛了一会儿,眼里尽是不烦,跟在他身后的胡公公大气都不敢出,知道皇上这是心里不痛快了。却又想不到让皇上开心的办法,也只得苦着个脸,跟在咸丰身后。
停皱着双眉,毫无英气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到后宫里那些美丽的景色,咸丰想了想,去了丽贵人处。这丽贵人这几日侍候得还不错,那皮肤,像是从牛奶汁里凝出来的一般白嫩玉滑;若无骨的双手,捏在手里,让人说不出的舒心;而她那身上的香味,更是让咸丰难以控制自己的****,一挨着她,就恨不得一口把她吃到肚子里。
“皇上驾到!”胡公公见皇上脸色好像好了一些,通传的声音也透着高兴。
丽贵人正对着镜子梳妆呢,看着镜中的自己,承了恩露,脸色滋润,再对着镜子巧笑倩兮,那倾国的容貌连自己都迷住了,自己受宠,是意料中的事,一定要把皇上的心牢牢的抓住了,以后这后宫之中,自己定可占一席高位,吩咐贴身宫女拿珠器钗来选,正选着呢,没想到皇上这么早就来了,忙忙的起身去接驾。
“皇上万福金安!”丽贵人心里暗自高兴着,脸上也洋溢着满满的笑意,皇上这么早就来看她,定是想她了。
“起来吧。”咸丰心里的不痛快还没消去,阴着个脸进去了。
丽贵人纳闷的起身,她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是否是不喜欢自己这身衣服打扮?忙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妥之处呀,心里却有些恼了,皇上不高兴,定是这些没用的胚子没把自己打扮好,厉色的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宫女,忙跟在咸丰身后。
咸丰见面若桃花的丽贵人,一副委屈的样儿,知道自己的脸色吓到了她,放缓了阴沉的脸,坐到了南墙下的小炕下,招呼这个新宠过来。
“皇上,请用茶吧。”丽贵人亲手奉茶,却不坐下,只是略带幽怨的看着咸丰,那神情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让人爱怜。
咸丰接过茶碗,心底升起了对丽贵人有爱怜,龙目微合,伸手把丽贵人拉了过来,挨着自己坐下。
“你说,为什么别人都要管朕的事?”咸丰叹了口气,当皇上真的很烦,不是听这个说这样的是,就是听那个说那样的事。
“皇上,后宫不能过问前朝的事。臣妾,只要侍候好皇上,让皇上开心就行了。”丽贵人把身子靠在了咸丰的身上,她才不管前朝的那些事儿呢,只要有皇上的恩宠就行。
咸丰闻着丽贵人身上的香气,再看着这个美人儿的娇态,软言如丝,面目含情,不禁动心,一下就拥着丽贵人就往里走,管它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要有美人陪着,天塌下来了还有别人顶着呢。
寿康宫
“丽贵人侍寝了吗?”静太妃这几日并不怎么要袁嬷嬷侍候,只觉不自在,她为了兰贵人的事,心里的不痛快,还没有消去,却一时又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出下这口气,只得先把兰贵人的事放在一边,这个哑巴亏,迟早她静太妃,要兰贵人十倍的偿还!
眼前让她专注的,却是这后宫,少了一个兰贵人,还有其他的贵人后妃呢!静太妃理清思路,雍容的神态表明了她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高高在上的后宫之主!
“回太妃,昨夜已侍寝了。”袁嬷嬷这几日,亦过得不是很好,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已是瘦了一大圈,举止神态,竟是像在这几日内老了许多,连给静太妃奉茶,手脚也不利落了。
“那就好。文贵人那里怎么样了?知道了吗?”静太妃看着袁嬷嬷的样子,却只是问着与兰贵人一同进宫的文贵人,手里接过茶,却不喝上一口,眼神在袁嬷嬷身上飘来飘去。
“回太妃,文贵人已经知道了。但她脸色儿淡淡的,好像不甚在意。”袁嬷嬷知道,这一切都是静太妃的意思,这几日她想得很清楚,静太妃是她的主子,纵她再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忠于主子,按她的吩咐行事。
“那是因为她还没有被男人碰过!过两天,皇上也该换换新人了,一下子进宫了这么多美人儿,只宠一个怎么行呢!要雨露均沾,这皇家才会开枝散叶,这宫里头太冷清了,要是多出几个皇子公主来,那才好呢!”静太妃似乎已经把前几日的事忘了,眼角微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那语气,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希望早日抱上孙子。
“是。娘娘为后宫费心思了,若是那些娘娘小主们知道娘娘如此关心她们,定会感恩戴德。”袁嬷嬷呼了一口气,说些不痛不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