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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禄呆呆的看着玉儿,头脑里一片空白,看着身边这个可人儿,自己的心里时时都在想她,好不容易今日见了面,却听到这样无情的话语!他失神的看着一朵小花,嘴里只是喃喃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
玉儿看着他失神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有几分不忍,但理智告诉她:“他是天禄,不是李治!他不是你想要的人!你想要的,是你上世得不到的;这世,定不要放过机会,一定要争到上世你失去的东西。”
“天禄哥哥?天禄哥哥?”开弓没有回头箭,玉儿只能把事情做完。
“我没事。玉儿,我明白了。你就参选在即,还是好好作准备吧!”天禄回来神来,打算离开这个伤心地。
“天禄哥哥,你对玉儿的好,玉儿永不会忘;不管是否得选,我都不会忘了你。不会忘了你的好。天禄哥哥,保重。”
天禄没有回应,径直走了。他怕一回头,更难割舍。
“玉儿!你我当真就这样无缘吗?我们一从小一起青梅竹马,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我都放在心上;额娘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我好不容易说服了额娘,现在你又要参选;难道,难道,我真的要失去你吗?上天啊,让玉儿落选吧,我定会给她幸福,定不会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天禄回到家里,把自己关在书房,脑海里,全是玉儿的身影。
“天禄?天禄?天都黑了,你房里怎么不点灯?”天禄的额娘见儿子一回来就进了书房,半日不见出来,要吃饭了也不见身影,点了蜡烛来看他。
“额娘,我没事。”天禄有气无力的回答到。
“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儿?生病了吗?”天禄额娘把手放在儿子头上。
“我没事!”天禄把额娘的手挡开。
“是不是因为玉儿的事?她如今是参选的秀女,和你是不可能的了。再说,她的家世在那里,额娘是愿意她嫁给你的。现在好了,你又谋了差,等稳定下来,额娘给你找一个好人家的女子。”
“好了额娘,不说这事了!是不是吃饭了?”天禄不愿额娘提这事,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
“这孩子!”天禄额娘说了一句,也跟着出去了。
玉儿此时正在房间里,专心的做着女红。
天禄的事解决了,现在,剩下的,就是做好参选的准备了。她手里做着活儿,心里却想着和尚给她的书里内容……
天气越来越冷,京城的冬天比长安的冷得多。玉儿第一次度过这么冷的冬天。屋里是烧不起银炭的;地龙也只是烧些杂炭;能烧地龙的房间也冷得像冰窖一样,玉儿对这寒冷的天气还不能适应,这几日总是咳嗽着。
幸而她最近手红卖得不错,家里贴补了不少,蓉儿和弟弟们都添了冬衣;不过卖这差事都交给了蓉儿,玉儿自己基本不上街;她要在家里,好好的研究和尚给的书。
“玉儿,今儿是二十三,是灶王上天的日子,你准备一下送灶神吧!”富察氏进玉儿房间对玉儿说。
“这么快就二十三了?”玉儿自语道。
“是啊,眼看着就年下了,过完了年,你就要参选了。额娘这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富察氏心里难受,女儿参选,究竟是祸是福?
“额娘不必难过,一切,自有天意。”玉儿心想,既然上天让我再世为人,定不会让我就这般草草了结一生,自己的遗憾,实在太多太多了……
“对了,玉儿,送完了灶神,我们去庙里还愿吧!上次你昏迷,额娘曾在佛主前许下愿,若你能好起来,额娘必去还愿。”
“好,额娘。”玉儿也想出去走走,虽然天很冷,但她也想去看看这个朝代的庙。
她上世既贵族,而夫家信奉的却是道教,封在镜子里30年,眼看着武氏一手把佛教给提在国教位置上,而武氏,就凭借着佛教的力量,当上了女皇……
玉儿对当女皇并没有多大兴趣,她只想着,要把上世失去的,给争回来,就不信,这世,还可以再次入宫,就不能把皇帝的恩宠,给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
玉儿仔细的梳洗了一番,去还愿,不能在菩萨面前失了仪。看着镜中的这个自己,和上世的自己长相有几分相像,只是,这世却比上世青春,镜中人双目含情,乌云如丝,小巧的嘴,略带方正的下巴,正是富贵的面相。
富贵面相?自己上世不已经是富贵了吗?玉儿自嘲的笑了下,再次把头发给梳了一个发髻,这个朝代的女人梳的头,玉儿好久了才适应,衣服也是一样,唐比现在开放多了,女子衣物,都可露出手臂,甚至天热的时候,还会隐约看到****;打量着苗条的身材,玉儿觉得自己上世不够丰满,也许就是李治不喜的原因吧!
李治,你宠武氏又如何?最后她还是夺了你的天下;我是你的发妻,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天禄,你为何和李治长得一样?前世,李治对不住我,这世,却是我对不住你;前世李治不肯把他一丝一毫的爱分我一点,这世,你却对我如此爱恋;是天意?还是造化弄人?
“玉儿,好了吗?怎么还站在这里发呆?”富察氏在外面等了玉儿半天,却不见她出来,进来一看,却见女儿在镜子前发呆。
“玉儿,不用照了,我的女儿很美了!”富察氏夸到。
“额娘,你说,我能得到圣心吗?容貌差吗?”玉儿吃不准现在的审美观。
“我们玉儿若是入选,定是得大大的得到圣心的,你的美貌,在咱这片里,是出了名的!好了好了,走吧,不然天色暗下来了就不好去了。冬日里天短。”
玉儿这才随着富察氏去还愿。
“菩萨菩萨,保佑我心愿得成,若玉儿心愿得成,必给您重上金身!”玉儿在菩萨面前跪着虔诚的许着愿。
上罢了香,给了庙里和尚香火钱,玉儿和富察氏往外回家。突然,玉儿看到一个算命摊子,就摆在庙的一角,摊右后方有一布招牌,上写着“一张铁口,看破红尘俗事”。玉匀心里一动,问富察氏道:“额娘,那里有个算命摊子,咱们去瞧上一瞧吧。也不知算得准不准。”
富察氏也是个迷信的,她早听说这庙里有个算命先生,算得不错,还算算得准确吧,而今玉儿在参选了,不如让他算算是祸是福。
母女二人来到算命摊前,算命先生看到来了生意,忙招呼她们。“二位,算命吗?本神算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知二位要算什么?”
玉儿打量着这先生,大约40多岁年纪,长相普通,但双目炯炯有神,一缕略显花白的山羊胡,倒显得他有几分仙风道骨。
“你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何会在这寒风里坐着等客?怎不先让自己富贵了去?”玉儿觉得这算命的真会夸自己的本事。
“姑娘好利的一张嘴!但姑娘有所不知‘个人自有衣禄碗,’我纵有知天晓地的本事,也只能靠这张嘴来吃饭!”算命先生也不恼,摇头晃脑的回答。
“那好吧,请你给我额娘看一看,她究竟是何命。”玉儿先把富察氏放前面,自己对富察氏知之甚少,正好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二,如果算命的说对了,自己则再看也不迟;如果算命的说不对,那么富察氏定会反驳,自己就不用看了。
“这位夫人,请伸出右手一看。”算命的对富察氏说。
算命先生只是大概看了一看富察氏的手,就开口说道:“这位夫人,你年少时家中颇为殷实,后来嫁了人家,生活就慢慢不如前景;就如那枯井再打水,无望;早年丧夫,却没留下多少财产,如今家境也只是勉强能过。咦,”算命先生再端详着富察氏的脸,有些奇怪,“怎么回事,你本命中注定,平淡一生,无大富大贵,无疾而终,但却有隐隐一团紫气在你天门围绕,说不准,是一场大富贵,这是怎么回事?”算命先生说到“这是怎么回事”,已是喃喃自语。
“先生,你前面说得都很准,我的确是早年丧夫,如今家境也不是太好,只是先生说的一场富贵,指的是什么?”富察氏先只是听着,但后来听到自己也许会有一场富贵,莫不是玉儿……
“先生,再看看小女吧!”富察氏忙对算命先生说。
“小姐请伸出右手。”先生仍是看右手。
这次,吃惊、不解、疑惑的表情却同时出现在算命先生的脸上。他细细的看着玉儿的手,再看看玉儿的脸,半晌不说话。
“先生,倒是怎么样,你说话啊?”玉儿见他这样,很是不解。
算命先生并不搭话,仔细的看着玉儿的右手,两只眼睛严峻的在她脸上扫来扫去,那目光有让玉儿说不出的隐隐担忧,并且那个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人或事物一般。
“请这位小姐报上生辰。”先生终于开口,却不是说出他看的结果,向玉儿讨生辰八字。
“你这算命的,看我额娘就是看看手便罢了,为何看我还要报上生辰?”玉儿有些不高兴了,算个命,看个相,哪有这么麻烦。再者,自己还真不清楚如今的自己的生辰,虽说自己已经来到清朝好几个月了,还真没留心过自己生辰是何时。
“小姐稍安勿躁,我只是想看仔细些,小姐的命,可比这位夫人强得多!”算命先生见玉儿有些恼了,他一身的本事,本来只需看普通人的一只手,就可以断古论今,可眼前这位小姐,只是看她的一只右手,他心里对她的命格的把握,却是十分不到三分。
玉儿听到这般说辞,心里才舒服些,扭头看着富察氏。富察氏还当没出阁的女孩子害羞,哪知玉儿却根本不知自己生辰!当即对先生说了玉儿的生辰:“我女儿是道光十五年十月初十卯时生辰。”玉儿在旁听着,忙把自己的生辰记下。
算命先生掐着手指头,闭着眼睛好一番计算。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叫母女二人很是觉得滑稽,却又是那样的正经。
良久,这算命的才睁开眼,开口对玉儿说道:“小姐,你早年丧父,家道中落,你却长得天庭饱满,地格方圆,应是一生不愁衣食之相;从你命相看来,应是相夫教子,主持家务,一生平平;但前些时候却有一大劫,大劫余生后的你,却改变了命数,小姐,恕老夫问一句,小姐可知自己是谁乎?”
玉儿听到先生一番话,心里暗暗吃惊:“怎么?他看出来了?看出我是魂魄附身再世为人了吗?不过没关系,饶他是谁,他也拿我没办法,且听听他有什么说法。”
还未等玉儿开口,富察氏倒先开口数落起算命的来了:“你这先生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我女儿怎会不知她自己是谁?难道她还鬼上身了吗?啊,呸呸呸,我说什么呢。”富察氏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忙呸了几下。
玉儿想听下去,忙对生气了的富察氏说道:“额娘,别急,我们听他说下去。看看他想说什么!”继而对算命先生说到:“你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算命先生不急不恼的继续说:““夫人,请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天意如此,老夫也不能违背;但是这位小姐,老夫拼着折寿,也要把话说完;小姐你劫后余生,换了命数,此命数关系着千万条生命,善恶就在一念间,若是善念生,恶念灭,待大富大贵之时,则可顺应天意,得已善终;若是恶念生,贪念出,怨念不息,则家国俱毁矣;你自己也不得善终,就算得以善终,也必会被人挖坟掘墓,尸身不保!小姐你如今的命数,克夫,克子,克家人,克国,如果小姐心中怨念不息,老夫有一言相告。”算命先生突然不说了。
“说啊,你倒是说啊,我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说辞!”玉儿听到后面,已是怒极,富察氏要拂袖而去,也被她拉住;她倒要听听,这先生还能说出什么来!他把自己说成了妖精了!自己是魂魄附身没错,不过现在自己已经是人了,怎么会像他说的那样祸国殃民呢?她又不是再世为妖了!
“小姐,那边有个市集你看到了吗?”算命先生不往下说,却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手向一个方向一指。
“看到了,怎么?”玉儿向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自,不明白他说那个做什么。
“小姐可从那市集上,买绳子,买老鼠药,或是买匕首。”先生答到,语气转变了,但玉儿此时哪里会注意到他语气变成什么样!富察氏若不是有玉儿拉着,只怕现在已和他大吵在一起了:什么算命的,答非所问,还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干什么?”玉儿更是不明白,这关给自己算命的什么事?
“自我了断啊!若是不敢做那些,跳井也行!免得做了千古罪人!”算命先生说这话时,已是多了几分悲壮。
“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家伙!放着生意不好好做,红口白牙在这里胡说八道!今儿我不砸了你的破摊子不行!”富察氏暴怒,“突”一下站起来,伸手就把算命先生的摊子给掀翻了。
旁边的人,看到这里有了事,都把目光朝这边看了过来。玉儿一见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生怕算命先生急了把自己是魂魄附身的事说出来,虽然可能没人信,但是要是传了出去,总会让自己的名声有损,忙把富察氏拉住。
“额娘!算了吧,这种人说的话,不能信的,我们不和他计较了,咱们回去吧,天就快黑了。”玉儿此时心平如水,算命先生的话她不是不信,而是信了。自己本就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也许,他说的有几分真吧!只是,这结局,断断不会向他所说,自己的结局,定是自己说了算。
富察氏看到她一这闹,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也不想把事闹大,让别人知道算命的竟会这样说自己女儿,骂了两句,就让玉儿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