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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杏菊跟蓝瑛正式摊牌的时间是在她亲自送走李三松和黄德胜之后整整过去了一个礼拜的时候。这天正好又是周末,张杏菊让蓝芳为她在港城五星级的“望海楼”宾馆预订了一个豪华的套间,作为她明天和蓝瑛进行正式谈话的场地。
张杏菊的用意很清楚:“家丑不可外扬”!并不是顾忌陈妈嘴快会将蓝瑛之事张扬出去。其实陈妈是很喜欢并待见蓝瑛的。陈妈总认为一个大姑娘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贞操主动奉献给了她那个残疾的儿子,这是多么令她感动的事情——因为陈妈最后的一件心事就是祈盼着陈大头能够有个疼他爱他的女人和他长相厮守、陪伴他一生,为他生儿育女、也为陈妈能够尽职尽责的像对待陈晓芬的孩子那样去悉心照看好大头和蓝瑛的孩子,彻底的了却她的这个心愿,使她能够圆满的尽到她做奶奶的最后责任,而且享受到被她认为是实际意义上的天伦之乐。
虽然蓝瑛有些任性,在生活中常会使性子,但蓝瑛能够看上并且喜欢上大头,这已经足够了!整整五年,陈妈一直在心里那么祈盼着,希望在蓝瑛过满她二十二周岁生日的时候,陈妈能为自己的儿子陈大头兴高采烈又隆隆重重地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可是,陈妈的这个愿望始终难以去实现!
陈妈不好去问蓝瑛,更不好去向张杏菊开口询问或者试探性地去调侃:“蓝瑛已经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咱们做长辈的,是否该为自己的孩子隆隆重重地去操办他俩的婚事啦?”
这不是让自己去出丑吗?傻子才会这样去询问!毕竟是人家嫁女儿,你急什么?陈妈把自己的心态放在平衡的位置上去思考起这个问题:蓝瑛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就应该马上去跟大头完婚吗?自己是否也太心焦和心急了一些?
陈妈嘲笑起自己,陈伯也用话去刺激和嘲笑起陈妈的痴心和那种一心一意的守望,并且十分清醒的告诫她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俩孩子——当事人都不急,你急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去为张杏菊还有蓝瑛着急?”看似陈妈在为自己的儿子陈大头的婚事操心和着急,实则陈妈的这种心态是在关注着蓝瑛对大头究竟是个怎样的态度。
蓝瑛自然很明白这些,因为她依然还和陈大头拍拖地相处在一起,过着那种类似夫妻又不是夫妻的露水生活!这样蓝瑛就会轻而易举地从陈大头那里获知到有关陈妈的任何讯息和任何一点小小的心迹以及对她的那种期盼和焦心的等待。
陈大头也毫不避讳,实事求是地将他妈仔细询问过他:“你和蓝瑛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婚?你俩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到底还要维持多久?”陈妈的这个心声时常在她儿子陈大头的耳畔回荡着,陈大头也不时会将他母亲的这个愿望很及时地传导给蓝瑛,让蓝瑛不时的感到陈妈不是心焦的在询问她儿子!而是在十分心焦的直接询问她自己!
尽管陈大头用话去安慰并且搪塞他母亲,甚至埋怨他母亲说:“您以为蓝瑛刚到了二十二岁,就该名正言顺的去做你的儿媳妇呀?你别忘了:在这样重大的问题上,蓝瑛完全拥有她的自主权和抉择权来决定自己的婚期在何时去举办最为合适!蓝瑛和我都不着急,您着急什么?”
这时候的陈妈总会心悸的说:“当妈的还不是为你着想、为你好啊?我是怕夜长梦多会闪了你的好事儿!”
陈大头朝他妈把眼一瞪,极其不满的嗔怪道:“您瞎说什么呢?”
蓝瑛在听了陈大头描述陈妈询问他时的那种场景和语气的时候,免不了心里的那种自豪和骄傲,开始大笑起来,笑得蓝瑛的眼泪都快要从她的两眼之中溢涌了出来。笑态过后,蓝瑛便在心里油然而生的产生出一个想法,也是一个决定:自己应该地去跟自己这位未来的婆母好好去深谈一下,告诉她自己的打算和自己心里的所想,免得陈妈再去胡思和乱想的能够把心安顿下来也踏实下来。
蓝瑛寻找了一个机会,趁着这天是“双休日”,抽空回到了大杂院。陈妈看见归来的蓝瑛时,显得比蓝瑛她妈张杏菊还要热情地主动打起招呼来:“是我未来的儿媳妇蓝瑛回来啦!实在难得呀!我一会儿就要出去买菜,你说:中午想吃些什么?你妈不给你做,我给你做……”
正在自家门首忙着张罗和招呼刚睡懒觉起床的彩屏在洗脸又刷牙的张杏菊闻听此言,笑呵呵的佯装出十分不满的样子来调侃说:“你这是喧宾夺主啊!好像我没你会疼我女儿似的?蓝瑛反倒成了你的女儿!反倒不像是我的女儿啦!”
引来众人的一顿大笑。
陈妈在由衷的笑过之后,满脸骄傲的说道:“我早就把蓝瑛当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去看待啦!”陈妈大大咧咧又大嗓门的这样说完,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过分,又发觉到了老伴陈伯朝她投来的那双嗔怪的眼神,连忙改口又调侃的对蓝瑛说道:“你还是先进你自己的家吧!不然你妈要生我的气啦!我可不想让你妈去恨我一辈子……”
蓝瑛的心里油然而生的顿时有一种十分骄傲的情怀和感觉在她心头不时激越地在回荡着。蓝瑛立即把心里的这种骄傲很迅速的传播到自己的脸上来,笑说道:“我今天回到大杂院,就是专替大头来找您的……我有话要好好跟您说……”
“哦,是这样啊!”陈妈满脸的惊愕,忙不迭的邀请说:“那咱进屋里去说吧……”
“嗳。”蓝瑛十分爽快的应声道,也动作很快地走进了陈妈的屋子。
没容蓝瑛落坐下来,陈妈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该不是我们家大头欺负你了吧?你告诉我,我一定为你去出这口气……”
“大头他敢吗?”这句玩笑话一出口,蓝瑛觉得很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口气也忒大了一些!连忙改口说道:“根本不会的,是您太多虑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您:我和大头的婚期……我还年轻,不想马上结婚,更不想那么早的就去生儿育女地将自己完全羁绊在由自己过早造成的这些繁琐的家务之事上而耽误了自己更好地去开创自己的事业……我想再晚上几年结婚……社会上的大男大女又不是我一个!有那么多人相陪,我着急什么?呵呵其实,张杏菊很明白自己的女儿蓝瑛的意思——就在蓝瑛过完她生日的一周之后,趁着肖正春没有出海的机会,郑重其事的宣布了她自己的设想。“我想去开办娱乐业。”蓝瑛在饭桌之上这样说。
张杏菊满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蓝瑛,急切的问道:“你在‘阿杏’不是很好吗?怎么突然想起去涉足娱乐业了?”“我想独自去闯一闯。”蓝瑛也不管母亲高兴不高兴,赞成不赞成!一口气把话说得干脆又利落:“我干过完我二十二岁的生日,已经不是个小孩子啦!按照法律的规定,也算是按照你们的意思:我该去结婚嫁人了!结婚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情,更需要有一定的实力和基础……可我偏偏就缺少这两样东西!如果这时候我就嫁过去做大头的妻子,似乎也太简单更没色彩——我会很遗憾的!只要我的这种遗憾一旦扎根在我的心里,我即便就是结婚了,我也会不安生甚至不安分……”“我让你坐上了‘阿杏’执行董事的位子——这种职务的安排,给你的规格难道还不够高吗?”张杏菊大为光火的质问道:“你究竟还需要我怎样对待你,你才能真正满足并且永远安生和安分下来?”“给我真正的放飞。”蓝瑛一字一顿的显得十分铿锵有力:“而不是在您的旗下让我无所作为……”“我难道没让你去作为吗?”张杏菊怒视着就想发脾气,被肖正春及时给制止住了:“我觉得你应该仔细的去听听孩子的想法,给蓝瑛一个畅所欲言的机会……”“连你也在认为我太独断专行!”张杏菊十分不满的拿眼瞪视着肖正春。
肖正春显得很尴尬的样子,极力在为他自己做着解释也在做着争辩:“我并没有认为你有什么独断专行的表现……总之,你也算得上是个名副其实的一家之主。孩子有事情主动提出来跟你商量,这是对你极大也是极好的尊重……我真想不同:以你的资格和资历,还能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你心平气和地去跟自己的孩子共同协商、再经过集中统一、最后拿出最好也是最为确实有效的计策来呢?”这是肖正春公开支持蓝瑛去独挑大梁的开始,也是蓝瑛开创属于她自己事业的开始……给予蓝瑛这种设想于强力支持的,自然是陈大头,同时给予蓝瑛最直接理解又十分欣赏蓝瑛另起事业的人里,自然也包含又陈妈——这个一心一意想去做蓝瑛婆母并且正在这么热切期待着的女人!
所以张杏菊只好避开陈妈、避开大杂院、同时也是在避开大杂院里的所有人——选择一个清静又宁静而且绝对隐蔽的地方,心平气和的去谈论蓝瑛一手缔造、已被张杏菊强压在心里、都快要使她喘不过气儿来的那些敏感又龌龊的问题……
没找蓝瑛去深谈的头天晚上,张杏菊的心里变得很烦躁,并不是特没有计策,而是她感到太累心——一个做母亲的女人那种永远*不完的心绪,让张杏菊感到疲惫的同时,也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和伤心。
面对蓝瑛这件让张杏菊十分头痛又龌蹉的事情,让张杏菊感到了孤军奋战的尴尬和难以从容的对待,而使她大失魄力和风度的感到了自己此时此刻每人跟她好好去商谈、再跟她好好去去合计一下对策。肖正春虽然很有计策和谋略,在一些重大的时间和采取重大措施的时候,总能非常及时又非常有效的给张杏菊以极大的协助和帮助,使张杏菊在相当短的时间里总是很幸运又十分顺利地力挽狂澜再走出困境。只是此时的张杏菊出海在外忙于他自己的工作事项,这样无疑就给张杏菊造成并且形成了一种鞭长莫及的姿态和感觉,让张杏菊感受到了那种明显的无助和屋里!让她听不到张杏菊为她拿出很好意见的声音,也看不到肖正春为她排忧解难时的那种沉稳又从容的表情和举止。肖正春的这种沉稳又从容的办事和处理问题的作风,常常会使张杏菊受到极大也是极好的鼓励,在产生激动和鼓舞的同时,又增强了自己的某种信心:借助这些有力也是有效的释然,张杏菊总能得心应手又非常从容老练的处置自己认为是十分棘手的任何事情!
而肖正春此时的缺席和不在身边,确实让张杏菊极其深刻的感受到了有种明显的无助和无奈的情绪在渐渐向她袭来。
蓝瑛对待陈大头的那种感情所造成的背叛和她对严新做出那种投怀送抱的举止言行,都让张杏菊感到了无地自容,也无法表现出自己自己的镇定——那种会令她感到无比我错又无比恶心和愤慨的无名之火时常会不自然又不自觉地蹿到张杏菊的脑头和张杏菊的心头,使她焦虑万分又忧心忡忡地坐立难安。
蓝瑛这事决不可外泄——要想外人不知道,自己就不能去张扬,更不能去发火,而导致这件事情被传的满城风雨又人尽皆知的尴尬,又令她在众人面前和众人眼中的威信和名誉大跌眼镜地失去分量也失去一些色彩。
蓝芳虽然已经成长并且成熟了起来,但是蓝芳的年龄尚小。面对蓝瑛做出的这件龌蹉之事,蓝芳很显然是初秀难懂的没有这方面的阅历,更没有这方面的任何经验——所以蓝芳给予她母亲的姿态只能是用眼也是用心地去注视着母亲如何又怎样地去处置和处理蓝瑛这件事情!蓝瑛的举止动作令蓝芳感到十分痛心和惋惜,但是张杏菊绝不愿意让自己的小女儿蓝芳禅和进这种漩涡之中而无缘又无助。因为蓝芳的年纪尚小有正在面临高考过后为自己做出明显又明确的选择时期。张杏菊不愿也不能让蓝芳过多的参与进来而曹成对蓝瑛的分心和精力的分散,影响到蓝芳对自己出国留学的选择。再说,蓝芳和小刚已在两天前就乘车去了北京,到北京的“久留保”出国留学咨询中心去询问并且办理他们的出国留学的资格认定和国外学校的量体裁衣以及最后的目标确定。很明显,蓝芳此时完全帮兑不了母亲,也没资格和阅历去帮兑母亲。
蓝芳不行,德君就显得更加的不行和更加的没有资格也不具备这种资格让他参与到对他妹妹蓝瑛行为的处置中来:一来因为德君远离自己又长期的不在身边,对家里这边发生的任何事情以及清洁状态缺乏本质上的了解——对远处在港城这边的家里所发生的任何事情,以至于对蓝瑛的事情缺乏足够的知情和了解,甚至掌握和熟知内幕!这是德君没有资格参与过问的重要原因,再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德君和胡娜的关系也处在那种机器紧张的拉锯阶段。而德君对待胡娜的这种态度很显然是对她这个做母亲的当初为他乱点鸳鸯谱的敌视和不满——明显地摆明了这样一种姿态:作为儿子、作为活生生的一个人,他完全有资格也完全有权利去决定和选择自己的配偶和纵容自己的感情应该归附到何方?蓝瑛也是自我选择的一种结果,也是家里树立起的另一个榜样!如果让德君全面的知晓和掌握到蓝瑛之事并且让德君参与进行探讨的话,恐难成为她的得力助手,弄得不好,效果会掐得起饭!还不如不让自己的儿子德君参与进来的好。
德君不具备这种参与的资格和条件,那么胡娜显然更加又不行了——尽管张杏菊很欣赏更喜欢胡娜的贤淑为人和独居特色的办事风格,但母亲的胡娜正深陷在她与德君的感情纠葛和感情波折的漩涡之中难以自拔又自身难保!处在这种状态之下的胡娜根本没兴趣也没心情参与张杏菊组织起来的这场对蓝瑛之事的深入探讨和处置,这样不但不能起到很好的帮衬作用,相反还会加剧胡娜的心理阴影!
现在家里唯一剩下刘红霞一个人了!也是张杏菊唯一的依靠和帮衬。
其实蓝瑛也在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母亲会找谁来和她一起商讨对付她女儿的计策和办法?唯一剩下的人选和可供选择的最佳人选当属刘红霞了!对于刘红霞所具备的这种资格和条件,蓝瑛并不很过分的担忧和担心,在重新组建的这个大家庭中,刘红霞十分巧妙、有很有心计地摆正并且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关系:一方面,刘红霞极力去维护已经做起她婆母的张杏菊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作用和违心、威望,另一方面她又小心谨慎地不去得罪大家庭里的任何一个人!
表面看刘红霞和肖义都是这个家庭的组织成员,往深里去想,会给人一种悬浮的感觉——无论她怎么努力,心里总会有一种阴影在不时的告诫着她:无论办事说话都必须谨慎加小心,三思而后行,决不能因为自己的某一处闪失,而让这个家庭的另一半——当然是蓝瑛和蓝芳给她带来的敌意,甚至是脸手的两面夹击。尽管蓝芳的为人处事要优于她姐姐蓝瑛许多,说话办事都显得很有分寸……但蓝瑛跟蓝芳毕竟是亲姐妹,两人的血管里流着同样的血液!有如唇齿相依、休戚相关般的牢不可破。倘若自己不小心,无论得罪了他们姐妹两人的其中哪一个,无疑就是树敌一双的让刘红霞实难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