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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没有认真去考虑一个重心。”蓝瑛很不服气,强词夺理地争辩起来:“这完全是您的主观臆断。爱情不是哪一个人就能单独操纵起来的,就连最著名的电影导演都不具备这种功能,爱情是需要男女双方共同用感情去培育去维护的东西,就像一盆花卉,培育得当才会开出艳丽可人的花朵来。我和大头之间的事情也是这样:完全是我俩用心去打造的结果。”
“我看这件事情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冠冕堂皇的就是经过你们双方用心打造的结果。我非常了解大头,他在男女私情上会表现得非常慎重,起因有两条:自己是个残疾,陈妈又是累病的。尤其陈妈的病对大头的刺激最大。
陈妈住院折腾掉的巨额医药费大部分都是大头一人掏的腰包,为这事大头和你晓芬姐的关系闹得很僵,至今还不相往来。大头发过誓:一辈子不谈情说爱,一辈子不提亲娶进,一辈子清淡一人,免得他妈再为他受累。大头是个孝子,说到就能做到。以前我只是当他是一时的气话,是在作儿戏,随后的几次碰壁让我完全信服了他的真诚。公司里好几个非常优秀的女孩都看中了大头,其中不泛大专生甚至还有本科学历的人才,但都被大头挖眼谢绝了。”
蓝瑛眉飞色舞地夸赞起大头,并且摆出十分充足的理由来:“我觉得大头这样的做法非常的明智也非常的聪明。俗话说的多好啊!‘龙配龙,凤配凤,烈马不能强按头’。不错,大头在公司里确实是个位高权重的总经理,但他没有与之相配套的高学历,他和我们一样都是穷酸出身走出来的。若和一个文邹邹的女孩结合在一起,首先在感觉上就会不自在:兴趣不一样,说话就会不投机,话不投机就不会有共同的语言,没有共同语言就会不和谐,不和谐就会走向破裂。”
“你这话似乎有些道理。但我心里依然不敢断定这次就是大头的真情和实感。”
“妈,”蓝瑛要急的样子:“您怎么这么固执啊!我都怀上他的孩子了,这不是真情是什么?不信你可以去问大头,问问他:做出这些事情来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好聪明的女儿!”张杏菊禁不住赞叹一句,随即一语道破地说:“你别用这种‘激将法’来激我,我心里明白的很,也敞亮的很,我非常的明智,我不糊涂。你非常清楚我是个要好的人,你也知道大头对我的作用,知道我绝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去弄僵我们之间的关系而影响整个‘阿杏公司’的正常运作,所以你才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让我去问大头。我太了解你的为人,:只要你乐意去干的事情,你会不择手段地去完成它——这就是你的本性和贪婪。”
“这也是我和大头最明智,最理想的组合。”
“表面看这种组合给人的感觉的确是珠联璧合,但它不堪一击,因为这是一块瑕玉,里面隐藏着你的用心和恶意操作。只要我承认了这个事实,也就等于承认了一个向我施压的筹码,我就会做出违心的事情来,给你带来利益和地位。这就是你的杰作,但我不会那么傻。现在你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即到医院去打掉你肚里的这个孩子。我不能让这件事再这么发展下去,这样对你,对我,对大头都会造成不好的负面影响,损坏我们的整体形象。”
“妈,”蓝瑛恐惧地惊叫起来:“您是不是想叫我去死啊!这可是我怀上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我正在孕育的一个幼小的生命,是我和大头最精美的制作。您这样做是对我们感情最残酷的扼杀!是对我们心灵最严酷的摧残。”
与女儿的姿态相反,张杏菊现在的心态很冷静也很理智。见蓝瑛的情绪很激动,便有意识地停顿了一会儿,等待这种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之后,才开口轻声地说:“你不同意我这样的做法,想必你心里一定有了主意,不妨说说你的打算。”
“结婚。”蓝瑛胸有成竹地说:“立即为我和大头举办婚礼,让我们名正言顺地成为夫妻,这样就会一了百了把一切的难堪统统趋向合理,就可以阻止流言蜚语。人都是些趋炎附势之辈,用既定的事实就能毫不费劲地完整封住他们的嘴。”
张杏菊态度强硬地说:“我会阻止你这样做。”
“为什么?”蓝瑛惊愕地问。
“因为你还不够法定的婚育年龄。”
蓝瑛大笑起来,一副不屑的神态:“这算什么?我们完全可以拿钱去做文章。不就是罚款吗?五万不行,十万总可以了吧?”
“你说的倒轻巧。”张杏菊鄙夷地说:“使用这种市侩的做法,妈就会留下一世的骂名。别人肯定会说:‘以前要穷疯的女人,现在有钱了,却手眼通天的玩起违法的游戏来。’”
“这种‘游戏规则’现在很流行。”
“我会让你失望的。妈绝不会去随波逐流。妈奉公守法了一辈子了,决不能晚节不保失掉信誉。我的决定既然已经做出了,就不会轻易去更改。出尔反尔不会是我的作风。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和做法就是:打掉你肚里的孩子。其它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商量。妈是言而有信的,说到也会做到。”
“妈,”蓝瑛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您这样做简直是在扼杀我。您自视清高,完全不顾及亲情,显得也太残忍了。既然您这样绝情,休怪我及时地回应:就当您没有我这个女儿。我的路我自己去走,我的前程我会刻意去打造。成龙便是龙,成凤便是凤,成了虫那是我这辈子没有造化,没有福气。到了那个时候您就会失去很多东西,失掉您最珍贵的亲情。这绝不是您用金钱、权力和地位就能去换取的。”
看着女儿愤然甩门而去的身影,张杏菊呈现的是惊愕、恐慌、苦恼、不解和沉思……通过深思带来的是深邃的判断和分析:蓝瑛肯定会孤注一掷,肯定会拿肚里的孩子要挟大头,迫使大头不得不接受这种事实,亲自出面来跟我商谈女儿的婚事……如果谈判失败,势必导致信任破裂——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又最不愿意去收拾的残局!——这是蓝瑛会采用的第一个杀手锏。那么第二个杀手锏又会是什么呢?蓝瑛会以董事长的名义或者总经理的名义虚张声势地去发出婚宴请柬,造成既定事实,迫使大头不得不照着她的意思拿出自己的积蓄或者动用公司的款项去定下婚宴……无论这两种情况最终会以哪一种方式和结果出现,都是张杏菊最不愿意看到又最不愿意去接受的。
张杏菊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现在唯一要去做而且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就是:迅速以自己的果断扼止事态的发展,阻止事情的发生,斩断既成事实。
张杏菊立即抓起桌上的电话给财务部打过去,通知他们立即更改财务审批办法:从现在开始,公司的一切资金支出必须由董事长一人亲自审批!否则无效。
打完财务部的电话,张杏菊又给行政部打了个电话,吩咐大宝立刻将自己的小轿车开到楼下来,告诉大宝: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亲自办,他就不必跟着了。
张杏菊刚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到楼下来,大宝已经很及时地将车子停在了她的面前。张杏菊很客气也很简单地打了个手势:“谢谢你啦。”然后很利索地坐到驾驶座上,带好车门,打着引擎,急速地将车开出去。
张杏菊现在最想去的地方也是最需要去的地方就是大杂院——到那里去搬救兵。做出这个决定,张杏菊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处于自己的身份以及与总经理之间存在的那种特殊关系,不便亲自出面去劝说大头或者去找陈妈面对面的挑明事态,陈述利害。这样做确实让她很难堪也很被动。最好采用一种婉转迂回的方法去进行。
张杏菊很利索地将车子停在胡同口,迅速走进胡同里,迈进大杂院,不偏不倚,实实在在地和陈妈打了个照面。事先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自然没显出不适和尴尬来。
陈妈还照以前的样子随和亲热又大大咧咧地主动打起招呼来:“哟,杏菊抽空回来啦?赶的真巧,我的饭菜刚做熟,晚饭就在我这吃吧?”
张杏菊立刻回应道:“谢谢啦,陈姐。我也是顺道回来的。看上了一块布料子,想给我妈做身衣服,所以过来接我妈去量个尺寸。已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我妈那边的饭菜可能也做熟了。”
“做熟了,做熟了。”
刘姥姥立即在屋里回应地说:“杏菊,你回来的正好,红霞刚来过电话说晚饭上她妈那边去吃了,我正发愁这饭菜又要剩下了!你来了正好我就不用发这个愁了。饭菜刚上桌子,我这正准备吃哩。刚才我的眼皮一阵狂跳,我就知道准有事儿。”刘姥姥说着话已经踱了出来。
陈妈赶忙奉迎地说:“外婆,您老真是左眼跳财啊!”
刘姥姥轻摇着头,心里讷讷地说:“不对呀,我明明是右眼在跳,是不是有什么祸事情?不是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吗?”
“妈,”张杏菊笑态可掬地解释起来:“您老是迷信了。我知道还有一种说法叫做:‘早跳祸、中跳财、晚跳元宝滚进来’。”
刘姥姥满意地笑起来:“这就符合逻辑了嘛!杏菊,快进屋吃饭,它爱跳啥跳啥去。”
张杏菊苦笑一下对陈妈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上了年纪的人总是爱多思。”
“这很正常。”陈妈很理解的笑了笑。
张杏菊客气又歉意地拱拱手:“陈姐,那我进屋去了。”
“不客气,我也该用膳了。”
张杏菊刚盛完两碗米饭拿起筷子坐下来,刘姥姥就开始责怪起她来:“杏菊,你怎么又为我买料子做衣裳啊?上次你给我做的那身毛料衣裤,我放在箱子里还没来得及穿哩!”
“衣裳做的多是好事嘛!这才叫‘丰衣足食’哩。妈,别想那么多,您老快吃饭吧,吃了饭,叫上曾姥姥一块儿出去量身裁衣。时间很紧,我是抽空赶回来的。”
“你那么忙,就不要为我操心了嘛!”
“再忙我也得挤出一些时间来给您老呀!”
刘姥姥絮絮叨叨无奈的样子说:“瞧你,总是这样,我说不过你,我也不说了……”
曾姥姥已经用完晚膳,很好奇地从对面踱过来:“什么事情让你们娘儿俩个抬杠成这样儿?”
张杏菊很礼貌地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大妈,我这不是赶回来吃顿饭嘛……您老在这凑合吃点?”
曾姥姥连忙摆摆手:“不了,杏菊,快坐下吃你的饭,我已经用过了。”
“老姐姐,你别听杏菊瞎扯。”刘姥姥很不满意的样子说:“她那么忙的人还老是想着我,这不,又为我看上了一块布料子,特意赶回来接我去量身裁衣的。我多少衣服了,我?我穿的过来吗,我?杏菊这孩子还挺有理由的,说这叫什么‘丰衣足食’,真是的。”
“这是好事嘛。”曾姥姥乐呵着说:“老妹子,这可是你的福分呀。”
张杏菊理直气壮地接口说:“就是嘛,我妈确实老了,总该多思多想多唠叨。您说您,有福就享呗,唠叨那么多干什么?累不累心啊?”
刘姥姥很不服气的样子求助似的看着曾姥姥:“老姐姐,你看,你看,我说她一句,她总要还我十句……”
曾姥姥很理智也很及时地为刘姥姥助起阵来:“杏菊,别老是跟你妈抬杠,你妈唠叨两句也是为了你好,你妈是为了让你别为她太累心,免得影响了你的健康。”
刘姥姥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就是嘛,可杏菊这孩子她不懂这些。”
“老妹子,我看你也别再唠叨了,快端起碗来吃你的饭。杏菊的时间宝贵,等吃完了饭我陪你们一块去。”
在“梦缘”酒吧里,蓝瑛很不耐烦地问大头:“喂,你不会张口说话呀!你聋了还是哑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着急啊!我刚才说的你都听见了没有?”蓝瑛很气恼地用手拨弄起大头的脑袋来。
大头觉得自己再不能缄口不语,立刻将头抬了起来,有点沉不住气,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蓝瑛,你说叫我咋办呢?”
蓝瑛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照我刚才教你的办法去找我妈直接向她把我们两人的婚事提出来。这事由你亲自去就会显得有分量,就会引起我妈的高度重视而不得不去做深层的考虑。我这边赶紧去送请柬。请柬送出去的越广,知道的人越多声势就会越大。我就是要用这种‘双管齐下’的手段来造就既成事实,让我妈不得不静下心来去考虑我们的威胁和我的存在,不得不去换一种方式来认真对待,全盘接受我们的事实和我们的结合。你可以把你的权利充分调动起来,婚宴的钱不够,你可以从公司的财务上去支。”
“这条路已经被你妈封死了。我接到你的电话来这里之前财务部已经通知我:董事长已经收回了我在公司财务上的专审专批,改由她一人专批专管了。看来你妈不糊涂,早已预料到你会这样做,所以提前采取了防范措施,斩断了公司资金的不正当外流,确实是一着好棋。”
“你简直是个窝囊废。”蓝瑛很气恼地叫骂起来:“大头,你这个王八蛋,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就等着自己去身败名裂吧。”
张杏菊很稳妥地把车子停在了自己的办公大楼前,然后下车来小心地打开了后侧门,很周到地招呼着两位外婆迈了出来。
刘姥姥站定脚,扫了一眼亮起廊灯的办公楼诧异地问:“杏菊,你不是说要带我去量身裁衣的吗?怎么把我们带到这儿来了?你在搞什么名堂,让人不明不白,懵懵懂懂的……”
张杏菊一脸苦笑又很无奈地说:“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刘姥姥很敏感地问:“杏菊,究竟出了什么事?”
见张杏菊欲言又止的神态,曾姥姥很恰当的用手下意识的对刘姥姥打了个制止的手势:“杏菊一定有她的难言之隐。你先别问那么多,咱们还是进屋里去说吧。”
没等曾姥姥把办公室的门关严实,张杏菊便失声恸哭起来,哭得两位外婆的心里都是酸酸的,一起陪她抹起眼泪来。
“杏菊,快告诉妈:究竟出了什么事?”
“妈,我没脸见人了啊!”
曾姥姥很及时地劝慰说:“杏菊,你接我和你妈来这里不会只为了让我们来听你哭的吧?你一定是有事情要和我们商量。光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你最好冷静一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完整地告诉我们,让我们共同想办法来解决它。”
张杏菊停止了恸哭,抽泣着说:“蓝瑛怀孕了。”
“怎么会出这种事情?是谁给蓝瑛造的孽?”
“是大头。”
刘姥姥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混小子,真是他妈的混蛋。他怎么能这样?我说我的右眼刚才怎么那么一阵狂跳呢?原来是这件祸事在骚扰我。杏菊,你送我回去,我非找大头这小子算账不可。”
“妈,您不能这样,您冷静点,您听我细细地跟您说……”
“蓝瑛都让人搞大了肚子,你让我怎么去冷静?你不跟我细细地说我都能判断的出来:一定是大头这小子在蓝瑛身上使得坏!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妈,您先别着急,让我细细地分析给您听:在这件事上大头确实有错,但我们看问题总要一分为二。不错,大头以前是个混小子,那是他的无奈,因为无所事事,心里憋闷得慌。自从跟定我之后,他完全变了个人,不仅勤快认真而且潜心刻意地去干事业。我的公司之所以能够发展壮大起来,大头是功不可没的。我特别欣赏大头的聪慧和居功不傲的品格。从这两点上我们就可以认定:大头是个本质非常好的孩子,也是个心术很正的孩子,他绝不会去想歪心思,去做歪事情,这一点我们必须肯定。我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加上他又跟了我这么久,从他的一言一行中,我是最了解他的为人了,也是最信任他的人。这叫通过现象看本质。”曾姥姥不住地点头。
刘姥姥也渐渐平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