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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失落的心找不到地方停靠 2

作者:被遗忘的糖果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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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之后,德君边忙着淘米做饭插上电饭煲,然后坐下来和大家一起赶做老师留下来的各种家庭作业。等把作业都做好,电饭煲里煮着的米饭早已经跳灯煮熟了。德君和蓝瑛便忙着将昨晚上妈妈带回来的各种蔬菜拿出来择一择洗净了拿到后院的大灶房里去加肉炒一炒,再做上一个鸡蛋汤或者肉丝榨菜汤什么的端过来,喊回在屋外摆弄画眉和麻雀、观赏游鱼的小刚、小辉和蓝芳,先用碗盛上一碗米饭,夹上一些菜,盛上一碗汤,让小刚先给、他爸爸送过去。待小刚送饭回来,大家便一同坐下来有说有笑、高高兴兴地吃起晚饭来。

    晚饭过后,蓝瑛便忙着收拾洗涮碗筷,德君再看一会儿书,小刚、蓝芳和小辉三人都是哪家的电视好看便都聚到哪家去观看一会儿。一般到了晚上九点半的时候,德君便会让蓝瑛喊回蓝芳,目送小刚和小辉都回到自己的家中去睡觉,这才放心地掩上自家的房门,解衣****,关灯睡觉。

    两家的孩子几乎每天都和妈妈们说不上话:深夜在他们都熟睡之后,妈妈们才收拾妥当了回来,回来之后,生怕吵醒了孩子们,妈妈们总是小心翼翼地开门、进屋,再小心翼翼地掩门,脱衣,****,熄灯。

    等到第二天天刚放亮,孩子们起床的时候,妈妈们正在沉睡之中。于是孩子们便不忍心吵醒妈妈,总是很小心地穿衣、很小心地走动、很小心地拿毛巾端脸盆到后院去漱洗,再小心地将脸盆和毛巾放回原处,然后小心地拿起书包,带好房门,站在屋外的院子里才敢往背上背书包,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的响声惊扰了妈妈。

    德君在前面走,小刚、小辉和蓝芳手牵着手走在中间,蓝瑛断后一起走到早点铺子前,找张桌子坐下来,买上豆腐脑或者豆浆,要上包子或者油条,吃好了,付了钱,再走一程,便到了小刚、小辉和蓝芳就读的学校门口。德君和蓝瑛看着他们三人都走进去,这才放心地转身朝自己的学校赶过去。

    中午放学之后,小刚、小辉和蓝芳便会站在自己的学校门口专心等待德君和蓝瑛赶过来,同他们一起坐下来吃午饭。

    到了傍晚放了学,三人再等待德君和蓝瑛赶过来,同他们一起作伴回家。

    陈妈因为大儿媳妇要生孩子,做婆婆的要过去伺候月子。晓芬只好暂时将源源和欢欢送进街道办的“童童”幼儿园里去寄托。

    陈妈比原来更忙活了,反复在两个家之间奔波、穿插,既要顾老又要料小,忙得不亦乐乎:早晨陈妈将菜买回来,顺便为老潘买一副新鲜的猪心肺,连同自己要做的菜蔬一起拾掇涮洗干净,先将老潘要喝的心肺汤坐在气炉上用高压锅炖起来,自己再炖鸡汤和鲜活的鲫鱼汤,炒菜做熟饭,没等老头子下班回来,自己却先赶过去给儿媳送老母鸡汤或鱼汤还有饭菜什么的东西,伺候儿媳吃完喝完,再将换下来的衣服和小孙子的尿片布都洗干净,晾晒在楼房阳台的衣钩上,才肯赶回大杂院吃几口已经不太热乎了的饭菜。收拾完碗筷再赶过去陪儿媳妇坐上一下午,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再赶回去,又奔回去……如此反复轮回。

    娟子坐月子吃胖了身子,陈妈却比以前更加瘦弱了,脸上还留下了两个黑黑的眼袋。

    老潘近一个月来,每天都带上口罩坚持出去散步,做一些轻体育锻炼,加上心肺汤的滋补,病情有了明显好转,病情一好转,心态自然更加好转了。到医院进行常规检查透视显示出:肺部的结核基本消失。医生为他开了许多药,建议他继续坚持这种好的疗法,药要坚持服用,继续加强营养,因为结核病属于一种“富贵病”,营养跟不上不行。还要坚持体育锻炼,再有一个疗程大体上就能痊愈了。

    老潘高兴得不得了,拿着药回到家中。这一夜老潘一直处于兴奋之中等待白茹回家来。

    白茹刚进家门,老潘就按耐不住想和白茹说话。

    白茹看了看两个熟睡的孩子,用手做了个小声的动作,然后拿出纸和笔,示意老潘和自己都坐下来。

    老潘忙不迭地用笔在纸上写道:今天我去医院了。

    白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潘继续在纸上写道:医生说我的肺部结核基本消失了。

    白茹拿过笔来在纸上写道:祝贺你,这是好事。

    老潘笑着点下头。

    白茹在纸上又写道:要坚持治疗。

    老潘又笑着点点头,继续看白茹在纸上写上的话:外婆说的对吧?心态转好了,病情也随着能转化。要好好谢谢陈妈,多亏了人家。

    老潘肯定地点下头,在纸上写道:我想回去上班。

    白茹拿笔在纸上写出“不行”两字。

    老潘茫然地瞅着白茹。

    白茹继续在纸上写出自己的心里话来:你还需要巩固一个阶段,等彻底好了再说,不能再犯从前急躁的毛病。

    老潘赞同地点下头,拿起笔在纸上写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回厂里去找厂长认个错。

    白茹写道:这是应该的,你早该做了。时候不早了,咱也歇着吧!

    老潘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床边,抱起自己的被子,又轻手轻脚地来到白茹的床前。

    白茹很理解地看了老潘一眼,接过他手中的被子,贴着自己那床被子替老潘铺展好。

    老潘乐呵呵地宽衣解带,又乐呵呵地钻进自己的被窝。

    白茹替老潘掖好被头,自己才宽衣解带,****熄灯。

    肖义很守时的坚持做到每周同他爸爸通一次电话,将自己在港城这边的工作和学习的大致情况告知给父亲,顺便也把家里的情况和大杂院里发生的事情一点不漏地转达过去。父子俩总要在电话里聊上很长一段时间,这成了父子两人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内容。

    肖正春越来越希望肖义多给他打来电话,多给他聊一些大杂院里发生的事情。从这种“聊”之中,他能获取到张杏菊的情况和消息,这使他感到欣慰和高兴。

    反过来,肖义很希望能够多听一些父亲的教诲,增强一些自己的知识和社会经验,尤其是那些为人处事的道理,更深更巩固地去贴近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肖义越来越喜欢听父亲说话的声音和语调,更欣赏父亲的睿智和风度。

    小吃店开业的那天下午,王戎回到家里就跟肖正春通了电话,将“海弋”轮全体水手去致贺的事情告诉给了肖正春。肖正春在高兴之余,很惋惜自己没有赶上这个大喜的日子。肖正春很想打个电话过去给张杏菊,向她表示一下自己的祝贺。后来仔细一想:还是看一段时间再说吧,若生意渐好了,火旺了,这说明张杏菊是真正的成功了。到了那个时候再打电话过去岂不是更好?想到此,忙将自己跳跃不已的心按捺住了。

    日积月累,有知有觉中,一个多月过去了。小吃店也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成活,发展壮大起来了。肖正春那颗跳跃不已的心脏再也按捺不住了。

    这天下午,张杏菊刚刚撂下碗筷、盘算着该补充些什么货源的时候,小吃店里的电话突然炸响了起来,张杏菊忙走过去毫不犹豫地抓起了听筒。

    “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是肖大哥!……”张杏菊欣喜的样子。

    话筒里传来肖正春的声音:“是我,杏菊,你好吗?”

    “我很好,你好吗?”

    “我也很好。听肖义说,你的小吃店越办越火了,我真为你高兴。”

    “这些全亏了你。”张杏菊很激动地说:“全亏了大家的支持和帮助,我才有了今天。肖大哥,当初要不是你想出这个法子,我肯定不会有今天这个样子,肯定还在原地踏步……”

    “我的作用并不大,只是给你出了个‘点子’,那些全都是你自己干出来的……”

    “肖大哥,当初要没有你的这个‘金点子’,我也不可能有今天这么大的收获。”

    “我也没想到会发展到今天这么好。我当时只是想帮助你摆脱一下眼前的困境,没想到你一干就干出规模来了。早就想给你打电话的……开业那天,王戎从你那儿一回去,就给我打来电话……我本想给你打个电话祝贺一下的,后来仔细一想,还是看一阶段再说吧!所以这个祝贺电话拖到今天才打过来……”

    “我知道你是不想‘空穴来风’,你是想要有实际的收获——那种实实在在的效果。我知道,你是一个讲究实效的人……哎,肖大哥,我还没问你,你现在是在哪儿?”

    “我现在是在湄公河上游,已经不在国内了。”

    “听王戎说,再有半个月你们就要走船了。肖大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最近两天吧……”

    “那好,我等你回来的消息。”

    张杏菊放下电话,内心里很有些激动。想起从肖正春出走到现在的这段日子里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不由得双眼有些潮湿。

    张杏菊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很好、也很现实的想法:等见到肖大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他。仔细想了想,吩咐白茹领着小伍子和树旺去采买补充一些货源。自己则垮起女士坤包朝市场专设的手机商城走去……张杏菊站在手机专柜前,精心挑选了一款样式新颖、功能齐全、带摄像头的智能手机,又要了一个非常吉利的手机号码:89888。

    张阁祖一直站在肖正春的身后用心地注视着肖正春和张杏菊通话时的表情和语句。这样注视了很久,也站了很久,直到肖正春恋恋不舍地合上手机的翻盖,张阁祖才走过去,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肖正春的肩膀,随手把屋里的音响打开来,两人在优雅的音乐声中开始了对话。

    张阁祖问:“正春,该是想家了吧?”

    “噢,没有……”

    “我问你个问题可以吗?你必须认真回答我。”

    “什么问题,这么严肃?”肖正春很迷茫地转过身来。

    “正春,在你心里,梅儿和张杏菊那个最重要?”

    “干嘛问起这个来?”肖正春一副茫然的神态:“说心里话,梅儿是我的妻子,张杏菊是彭涛的妻子,彭涛又是我的好兄弟,从这重意义上说:梅儿和张杏菊都不简单,都不容易,都能让人产生出兴奋、产生出感慨和欣慰。从品质和特质上来评价,两人应该说是各显秋色。梅儿贤惠善良……”

    “那么张杏菊呢?”

    “与梅儿相比,张杏菊除了贤惠和善良之外,又多了一种特质——一种比梅儿更能干的特质。”

    “正春,我觉得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一切都转好了。我认为你没有必要再回避眼前的现实了。你应该提前回去,好好和老太太还有肖义团聚团聚,重温一下家庭的温馨和欢乐了。”

    “这……我闯下了那么大的‘祸’,老太太岂肯轻饶了我?”

    “你简直是‘杞人忧天’。老太太还能生吞活剥了你?你毕竟是她的女婿!老太太是个要颜面的人,说你两句这是肯定的。谁让你当初冒冒失失做事情了?说归说,老太太心里还是疼你的,不会太重的。这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矛盾都化解了。现在你们两家的关系不是又恢复从前了吗?看到这些变化,你不该再有什么顾虑。首先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应该做出一种什么姿态来化解愈合这一切。我想,这些道理你都懂,都用不着我去教你。”

    “嗯。”肖正春很诚恳地点下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再有两天能到河内了吧?”

    “应该没问题。”

    “那好,到了河内我就上岸去。从河内直接坐飞机回国。”

    傍晚,刘姥姥将做好的饭菜从大灶房那边端回来,摆好了碗筷,只等肖义和红霞回来一同消用。

    肖义将摩托车稳稳地支在大门口,迈进屋来,没等坐下了就迫不及待地说:“我爸来电话了,说明天就能到家了。”

    刘姥姥目光怔忡,双手颤抖了几下,脸上现出凝重的表情来。

    刘红霞露出微微一笑,上前劝慰道:“外婆,您老应该高兴才对呀?”

    “是的,我应该高兴……”刘姥姥的眼眶开始湿润起来。

    肖义见状一愣:“姥姥,您这是怎么啦?”

    刘姥姥忙遮掩搪塞地说:“没什么,抓紧吃饭吧……”

    “哎。外婆,您老也吃。”刘红霞双手捧着将一碗米饭递过去。

    刘姥姥只扒拉了两口便放下了。

    “外婆,您老怎么就吃这么点儿?”刘红霞很诧异又很关切地问。

    “外婆今天胃口不太好……”

    “那您老早点歇着。”

    “别管我了,你俩赶紧吃饭,吃完饭赶紧往夜校里去。”刘姥姥说完离开了饭桌,将身子塞进旁边的一张藤椅里微闭起松弛的眼睑。

    肖义和刘红霞很快吃完了晚饭。

    刘红霞忙着收拾起碗筷,肖义则将两人要用的课本书装进一只塑料提兜里。

    刘姥姥在一旁催促起来:“红霞,你别管了,把碗筷都放下,赶紧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外婆,我把碗筷洗完了再走,时间还早哩!我们晚不了的。”

    刘红霞将碗筷都涮洗干净放进碗橱里去,又将桌面擦净,才由肖义驮着消失在胡同口。

    刘姥姥慢慢睁开眼睑,坐直身子思忖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带好屋门,挪着步子朝斜对门趟过来。

    一进屋,曾姥姥一眼就发现刘姥姥的气色有点不对头,忙问:“你这是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刘姥姥也没搪塞,照直说:“我感觉心口有些堵得慌。”

    曾姥姥更关切地问:“那你吃药了吗?”

    “怕是吃药也不顶用……正春来电话了,说是明天就能到家了……”

    “真的!明天正春就能回来了?这是好事呀!你应该高兴才是呀?这下你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好好团聚团聚了。你不是一直都在问我,正春什么时候能回来么?这下可好啦,正春真的就要回来了。”

    刘姥姥面露为难之色:“我这人就是奇怪,正春没回来之前,心里一直都在盼着他能回来,现在他真的就要回来了,我突然心里感觉害怕起来,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他?”

    “这有什么难堪的。”曾姥姥肯定地告诫说:“还和梅儿在世时一样,该怎样面对就怎样面对。毕竟你是长辈,他是晚辈……”

    “可是我做了那么多错事,造成了那么大的麻烦,他一下子就肯在心里原谅我?我这颗心总是放不下来,感觉很不踏实……”

    “有什么放不下,有什么不踏实的?这都是你的心理作用。这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心里的芥蒂早该根除了。现在你们两家的关系不是又像从前那样完好如初了吗?你和杏菊的关系相处的那么融洽,肖义和德君又像亲兄弟一样……一切都转好了,这是你们努力的结果。正春是你的女婿,绝不敢也不会太为难你。他之所以能回来,一定在思想上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才决定下来的。”

    刘姥姥的心里依然有着顾虑:“我以前那么对不起他,他真肯原谅我?”

    “别那么‘小肚鸡肠’好不好?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把它全忘了得了。谁还有兴趣去提它?只要你心里真正拿正春当自己的女婿待就成,”曾姥姥郑重其事地告诫说。

    第二天一早,刘姥姥就约上曾姥姥一起每人在臂弯里挎上一只菜篮子高高兴兴往市场那边赶过去……待她们打着一辆机动三轮车返回大杂院的时候,两只菜篮里已经有了大块的排骨,大块的五花肉,一只被宰杀拾掇干净的仔公鸡,几条新鲜的宽带鱼和饱满的板栗、袋装的干梅菜。

    回到大杂院,两位外婆便忙开了:先用开水将袋装的干梅菜浸泡在一只铁盆里,然后便忙着洗肉、剁排骨、拾掇带鱼。忙到中午的时候,已经做出几样像样的菜来摆放到桌面上:有板栗烧仔公鸡,有梅干菜烧肉,有红烧大排骨和糖醋带鱼段,外加一大盆撒满香菜的清水丸子汤。

    刘姥姥还特意将肖正春喜欢听的那首《澎湖湾》的曲子找了出来放进音响中播放了起来。

    大杂院里的居家户们已经吃完了午饭,稍事休息之后开始陆续往外移动,准备去上下午那半个班,去读下午那半天课的时候,刘姥姥已经在她那张藤椅上陶醉般地迷迷糊糊睡着了。

    当曾姥姥踱过来关掉音响把她叫醒的时候,大杂院里已经冷清了下来。

    “你还没吃饭呢?”曾姥姥问。

    刘姥姥答道:“不知怎么的,我一点也不觉得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