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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言的辛酸

作者:被遗忘的糖果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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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城最大的蹦迪舞厅里的青年男女随着音乐在张狂起舞。

    手机突然震响起来。

    肖义停下舞姿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很不耐烦地重又插回腰间。

    街头一角。

    肖正春很不满意地重又摁了一遍刚才拨过去没人接听的那个手机号码。

    迪厅一角。

    一张圆桌上的一碟蜡烛映衬出肖义和他的女友刘红霞那两张青春俊俏的脸。

    手机再次震响了起来。

    肖义摁灭手中的半截烟卷,掏出手机与正在全神贯注静静注视他的刘红霞对视了一眼,随即接听起来。

    “喂……哦,是爸呀……我当是谁呢?”

    “怎么这么长时间你才接听?”电话里肖正春略带不满的声音问。

    “爸,”肖义振振有词地回答说:“您也不想想,我正忙着哩。”

    “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有事……”

    “有什么事?你究竟在哪里?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为什么不在家好好陪伴你姥姥?”

    “爸,不是您今天回来了吗?我这不全是为了让您吗?”

    “你还有理了,你?我告诉你,你抓紧时间给我回家。”

    “对不起了老爸,今晚我有事,在新房里过夜不回去了,家就让给您了。就这么说定了……老爸,我挂啦。”

    肖正春像被什么噎住似的半晌才吐出一口闷气来。

    迪厅里。

    刘红霞在好心的劝说肖义:“你怎么能这样,那可是你爸呀!”

    “为什么我就不能这样对待他?”肖义表现的非常不服气,也非常有理由:“自从我妈去世之后,我爸慢慢就变了,跟我们那个家要绝缘似的,整天不知在外面瞎忙活些什么?自个家的事情从来不关心,忙活起别人的事情来那可积极了。红霞你说:这是不是****?”

    “你还来劲了?肖义,这事你可别瞎说儿!据我所知:你爸可是个热心肠的人。”

    “这点我不否认。可他不该整天介跟些女人去幽会。”

    “有这种事?”

    “听说还不止一个哩!”

    肖义的这番话让刘红霞的目光怔忡……

    沉吟了片刻。

    刘红霞开导说:“肖义,这事你可要正确对待。你爸他有这个权力……”

    “这可叫我受不了。你说,我那个家突然走进一个后妈来,多别扭!”

    两人一副茫然的样子。

    “咱都别想这些事了。”肖义释然大度地摊摊手:“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说着用一只颀长的手拥住刘红霞的肩头压低了声音,说:“今晚,你跟我走。”

    “去哪儿?”刘红霞很纳闷地问:“咱不玩啦?”

    肖义很神秘的样子。“跟我去我爸新分的楼房里……”

    “你小子想占我便宜……!”

    刘红霞警觉起来,用手推开了肖义:“我可警告你小子,你甭想打我的坏主意。”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拢着头发。“你在这老老实实陪我玩一会儿,十点半准时送我回家。”刘红霞命令似的说完,重又融入到人丛里。

    肖义苦涩地笑笑,举手打了个响指,跟着走进人丛里……

    街角。

    肖正春站在原地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才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己经不早,忙提着捎回来的东西蜇进附近一家熟悉的拉面馆里。

    店主人抬头见走进来的是肖正春,很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店主的媳妇忙拿起油腻腻的擦桌布走过来擦拭桌子。

    “哎哟,是肖船长啊,您可是稀客,快请坐……好久没见您了,您这是刚回来呀?”

    肖正春肯定地点下头,很关切地询问起来:“老嫂子,最近生意红火吧?”

    “托您的福,还算行吧……您还来个大碗儿?”

    “你算是摸透我了。”

    “熟人、熟店、熟招待嘛”店主的媳妇扬高的嗓门冲灶台那面喊了一嗓子:“给肖船长来个大腕的干切牛肉拉面儿。”

    肖正春刚用餐巾纸擦拭干净一双一次性用餐筷子,店主的媳妇已经麻利地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干切牛肉拉面端放到了桌面上。瞅了一眼肖正春放在桌面上捆摞在一起的那几盒糕点问一句:“又是给你们家老太太捎回来的?”

    见肖正春再一次肯定地点了头,店主媳妇的脸上瞬时现出羡慕的表情来:“瞧你们家老太太多有福气啊!摊上了您这么个好女婿,比儿子还孝顺。”

    “应该的,丈母娘也是娘嘛。”

    “现在像您这种人可不多见。”

    又有食面客走进来。

    店主的媳妇很客气地微微欠下矮胖的身子告退,说:“肖船长,您慢用。”重又回到刚才的灶台边忙活起来。

    张杏菊扒拉了几口的那碗米饭又重新放回到了桌面上。心事沉沉地对儿子说:“今天,我在道上碰到你们的班主任徐老师了。他告诉我,你们那一届的高三生很快就要面临高考。别人都上了补习班,就剩下你一个人没报名了。说是怕耽误了你的学习。”

    “妈,咱不上那些补习班,那要花很多钱。”

    “妈是担心你跟不上……”

    “妈,我每天都在温习,我感觉自己能行。”

    “你爸爸不在了,妈又没那个能力。心里感觉对不住你呀。”张杏菊很伤感地哭泣起来。

    “妈,您别这样。”徳君的眼眶有些潮湿。

    陈妈坐在曾姥姥的屋子里用手指了指隔壁,声音轻轻地说:“外婆,您听,杏菊又在哭哩!”

    曾姥姥有感而发地点着头,说:“听到那声熟悉的汽笛,就知道是‘海弋’号回来了。女人等惯的日子……人活着,还有个盼头,人走了,一切都落空了。熟悉的汽笛声虽然还响着,人却不能回来了。甭管摊上了谁,心里也会难受。女人啊,只要跟定了一个人,就会把全部的情感都抛洒给他……外婆也经历过这种时刻。老伴离开的时候,我也没少哭过。哭出来了心里会感觉舒服些……”曾姥姥忍不住用衣襟拭拭眼角:“杏菊够难的,自己没工作,一个人还领着三个孩子……”

    一旁的陈妈也用手抹起湿润的眼角来:“杏菊的脾气也够倔强的,从来不肯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您说,咱又帮不上什么大忙……”

    屋里沉寂了下来。

    少顷,陈妈站起身说:“老头子那边该吃完了。我回去将碗筷收拾洗刷完了,要早的话,我再过来陪您老坐一会儿。”

    陈妈总喜欢起早贪黑不停地忙碌。在这些忙碌的家务琐事中领略着欢乐与幸福。有时忙累了,就会发一顿脾气、吼上几嗓子,排泄一下心中的疲惫。脾气发完了,声音吼出去了,还照样不停手地继续忙碌着。

    女人做惯了的家务琐事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感觉浑身不自在,就会憋出疾病来。人们都说这是一种“命,也叫“贱骨头。”

    大杂院的前庭很小,拥挤着六户人家。后面的院落里,有一个共用的大厨房。院子里有一口水井。

    陈妈将收拾起来的一大盆碗筷端到了后院那口水井旁,和正在那里涮洗拖把的黄春英有一搭没一搭地拉起家常来。

    黄春英的丈夫在外面走船,长时间不在家里。黄春英没生养过孩子,倒是把自己保养得白白胖胖的。闲着的时候总喜欢在水井边洗洗刷刷。屋里的地面一天总要被她擦上好几遍。身上的衣服每天都要换下好几身。换下来就洗,洗完了,晾干了,就开始拿熨斗熨一熨。身上和屋里都被她收拾的一尘不染,干干净净。外人都说:黄春英太干净了,把自己身上的胎气都干净掉了。

    “春英,你还没忙活完呢?”陈妈问。

    “一个人,简简单单。”黄春英轻快地答道:“闲着没事,我将地板又拖了拖。这不,都拾掇完了。”黄春英往边上挪了挪,给陈妈腾出一块地界来。

    陈妈放下来那一大盆的碗筷,一边用桶汲水,一边问道“你们家老王走船也该回了吧?”

    “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吧!这么晚了,你还没收拾完啊?”

    “你瞅我哪天不都要忙到这份上?”

    “陈姐,你算是有福气,一家人全都围着你转。”

    “做牛做马的福气。春英,你不养孩子不知道这个烦心,那个累呀!”陈妈自觉说走了嘴,有些自责:“瞧我这张臭嘴,真对不起,春英,我不是有意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没什么。”黄春英拿着拖把,拎着水桶走了。

    陈妈讨了个没趣。

    黄春英走到自家门前,放下水桶,将洗涮干净的拖把挂在门墙的一颗铁钉上,推开房门,给脚上换了一双干净的拖鞋,走进屋里,伸手揿响了电视机,又将自己的身子舒舒服服地塞进一张小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