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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东区的交通只有在清晨的时候才显现出清幽的一面,在警局里折腾了好一会儿后,拿到车子的谌红,便一路狂飙至小梅的家。
今天是小梅的大喜之日,他答应给她好好做造型的,没想到碰到那个凶恶的男人婆容观,还被扭送到警察局,实在是倒楣到家了,唯一庆幸的是,他及时赶上为小梅做造型。
“对不起,我迟到了。”谌红用谨慎而恳切的迷人语调,轻诉自己的不是。
然而坐在梳妆镜前的佳人,正兀自愁苦地望着镜子,对谌红的迷人道歉浑然未觉,她比较在意的是自己的容貌,没办法,谁教她一出社会就走入这个以外貌为第一的伸展台呢!
自从成为新生代的名模后,小梅便开始特别注意自己的外貌,她看也不看谌红一眼,迳自对着镜子直嚷嚷。“谌红,怎么办啦!人家脸上长了两颗痘痘,我不要见人了啦!”
小梅懊恼地指着自己粉嫩红润的右脸颊,那上面正巧不巧地并列着两颗红肿的青春痘,撒娇的同时,小梅心中可是心虚地直嘀咕昨晚不该贪吃容观送来的香鸡排。
“放心!我一定将这两颗痘痘改头换面,包你美丽动人,一如往常”谌红将收敛水倒在化妆棉上,纯熟地轻拍小梅的脸颊。
“啊!轻点儿,会痛耶!”紧咬牙根的小梅,脸上的五官全皱在一块儿,右手更是不自觉地用力抓着谌红的手。
“好啦!你这样抓着我的手,我怎么帮你化痘痘为神奇。”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色抓痕,谌红实在后悔没先将小梅手指上的长指甲给剪掉。
“哦!你打算怎么化痘痘为神奇啊!”迅速放开手的小梅听到谌红信心满满的口气,马上用她那甜腻温柔的声音撒娇了起来。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先告诉我,你脸上的痘痘是怎么来的?”倒出乳液抹上小梅的脸,谌红这才发现这两颗红疸真不小,看来得花上一番工夫才能掩盖住。
“都是容观啦!都是我那群死党害的,说什么要替我告别单身,硬是买了一大堆的盐酥鸡、香鸡排和炸薯条,那我当然你知道的嘛!”小梅要气不气,半是发怒半是娇嗔地数落着她那群交情匪浅的死党。
容观?那个凶婆娘?
这名字对谌红来说太熟了,他的脑袋瓜倏地闪过这么一道闪电,容观那副强势的男人婆姿态,以及早晨在警局里令人难忘的酷刑,在在令谌红心生畏惧。
尽管对容观如此恐惧,谌红仍以自然的口吻数落着小梅。“你喔!不是我爱说你,都要做新娘的人了,怎么可以枉费我从一个半月前就小心翼翼地替你做保养。真是的,早知道就不理你了。”
在谌红眼里,哪管得着什么死党不死党的,他心疼的是自己在小梅脸上耗费的心血竟不费吹灰之力地被香鸡排给毁了。
“好嘛,我知道错了,请你帮帮忙嘛!‘化痘痘为神奇’。”又是哄又是撒娇的,小梅瞅着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眨呀眨地使出浑身解数,就怕谌红撒手不管。
“好啦!别说话”为小梅搽上隔离霜后,谌红才放心地在小梅脸上尽力地施展化妆魔术。
“嗯!谢啦!”看着谌红专注的眼神,小梅绽出一抹放心的微笑。
她知道,谌红有足够的能力为她带来傲人的美丽,而且是那种浑然天成的美丽,教人一点也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迹。
就在谌红认真地为小梅扑上定妆用的蜜粉时,新娘房外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房内的化妆师和新娘同时被这一阵催门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
这么粗里粗气的敲门声,一听就知道是男人。
“是你那猴急的老公啊?”谌红笃定地说。
女子摇摇头随即张着涂满口红的嘴含糊地应门。“请进。”
“小梅,你看,我们帮你买了好多好吃的零嘴,怎么样,很够意思吧!”容观兴高彩烈地举着手上大包小包的零食向新娘展示着。
她知道小梅最爱吃零食,所以只要有聚会,容观都会为她准备个够,今天是小梅的大喜之日,当然要比平常“澎湃。”
又是吃?女人!迳自为小梅上妆的谌红忍不住摇摇头,着实被女人这种贪吃又怕胖的矛盾生物给打败,不经意抬起头,谌红一时之间宛如遭到雷击,真是冤家路窄!早上的窝曩气一下子全又冲了上来。
都说了不再见的,怎么这么快就又碰头了!谌红只觉自己命运乖舛。
还是少说话为妙!谌红在心里告诫自己,早上的事他实在是怕了。
方才刚被谌红数落过的小梅,即便眼巴巴看着面前容观热心带来的美食,却再也不敢露出一丁点的喜悦之情。
“哇!好漂亮!小梅,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了!”跟在容观之后的琦琦,从镜子里望见小梅脸上的彩绘,便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的声音。
众人只见新娘那张小巧而精致的脸上自然而优雅地停驻着一只彩蝶,那对晶莹透亮的翅膀就像要从小梅的脸颊上幻化而出一样,令所有在场的人为之惊艳。
“谢谢!来,我来为你们介绍这是我的造型设计师谌红。”顶着一张美丽绝伦的面容,小梅自信而大方地为大伙儿介绍这位帮她“化痘痘为神奇”的造型设计师。
“谌红,这是柔儿,那位是琦琦,最旁边的是容观,她们都是我的死党。”小梅一一为谌红介绍她那一群损友。
“嗨!你们好!”谌红一方面拉开嘴角热情地打着招呼以掩饰自己对容观的畏惧之情,一方面则又犯职业病地为眼前几位女子的造型打着分数。
柔儿果然人如其名,她一身粉短洋装搭配一条丝质的领巾,足以衬出她那股端庄的气质,不过那一头毫无变化的长直发却僵化了些;琦琦外貌艳丽,酒红色低胸紧身的小礼服适切地将她浑身上下的火辣热情包裹得恰到好处,不但惹火,而且抢眼,但败就败在她脚上那双没有后跟鞋带的凉鞋,让她的气质打了折扣;再看容观,天啊!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将自己包裹得这样密不透风?她身上的衬衫不但扣得紧实而且熨烫得像钢板一样平整,黑色修长的裤管下却配上一双足以和老阿嬷拼比的黑头包鞋,还有那一头明明乌黑亮丽的秀发硬是被剪成了不像话的死板僵直,最可怕的是,她还戴了副黑框眼镜!她明明有着绝佳的身材比例,却硬是被这些不合时宜的装束给活活糟蹋了。直觉地,谌红的心中出现一个画面与眼前的容观交叠,那就是学生电影中那种乖乖牌的书呆子,想到此,谌红的脸因强忍不笑而严重变形。
不能笑啊!他可是刚刚才领教过容观的厉害,怎能再替自己找麻烦?
“咦!你就是那个娘”“娘娘腔”三个字未完整说出口,容观便发现自己说得太快,赶紧转移话题,正巧让她瞧见谌红强忍不笑的滑稽表情,于是容观顺势地说:“你是怎么了?肚子痛还是撞邪了?”
容观的话成功地止住了谌红的笑意,因为他听到了她还没说完的话,那让他想起早上的窝曩事。
而且一直以来,谌红最痛恨别人用这种轻蔑的态度来看待从事造型设计的人,喜欢造型设计不代表性别混淆,别人不懂也就罢了,容观身为巨象经纪公司的老板,她怎么可以!
旧恨加新仇。谌红快快地回了句“对!我撞邪啦!”其实他想说的是撞到你这个古板保守的老处女。
毕竟对于早上的祸事,他仍余悸犹存。
可事实上,容观的出现已让谌红的心里起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连谌红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容观是个很具挑战性的造型对象,他也知道自己对容观这样的女子很有兴趣,他喜欢逗她,但是,谌红不知道自己为何特别在意容观的看法,而且他浑然未觉自己心中那分对容观悄悄升起的爱意。
沉默不语的谌红反倒让容观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天里连犯了两个错,而且都是对同一个人,唉!这种情况如何说抱歉?
不说,自己心里过不去;说了,不等于自己真有那样的想法?
她极不习惯犯错与道歉,所以只好一直杵在他面前。
“对不起,我很忙!”谌红的言下之意是要容观离开。
“容观,今天的礼金就拜托你帮忙收了。”还好机灵的小梅赶紧请容观到婚礼会场,很快消弭了这一场尴尬。
容观走了之后,谌红便继续埋首于他的造型设计工作里,从头至尾,即便在会场和容观照面了,也没再和容观说过一句话,一直到婚礼结束。
不过,暗地里,谌红倒是职业性地兴起了改造容观的念头,看惯了时下女子的多种风情,容观那直率的性子与不造作的纯真反而令谌红大感兴趣。
她很特别!在他所认识的女子中,她真可说是独一无二的。
不过碍于粗黑框眼镜的遮掩,他不太确定容观的面貌是否姣好,但是光从她眼镜外那光洁白皙的肤质看来,他可以肯定她至少长得清秀,说不定还不只呢!
他十分不能理解,这个女人明明有着绝佳的身材和发质,为何甘愿被这样糟糕的扮相给牺牲?以他身为专业造型设计师的身分而言,真是看不过去,他实在想好好打造她,而这绝对是一项高难度的挑战。
想着想着谌红忽然转念,这个女人他根本惹不得!再想想,咦!可以找大嫂帮忙,大嫂是她的好朋友,如果大嫂肯帮忙,相信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有意思!他一定要好好重新打造眼前这个女子,这实在太有挑战性了!谌红暗自下了决心,浑然忘却之前与容观之间的不愉快。
小梅的婚宴在众人的祝福声中顺利地进行着,美丽的新娘在谌红的打造下一共换了七种不同的造型,为这场婚礼写下光华璀璨的一页,使得在场所有佳宾为之惊艳,更在无形中将谌红的知名度往上推了一大步。
婚礼的最后高潮是由美丽的新娘抛出象徵幸福的新娘捧花,所有在场的未婚女子纷纷趋前想要接个好彩头,容观也在毫无半点兴趣的心理之下,强被琦琦那一群死党拉去一同迎接幸福的捧花。
只见美丽的新娘高举由纯白色爱丽丝所编成的捧花,轻轻往后一抛
是容观!
容观接到了!但她又向外抛了出去。
“哎哟!”谌红惨叫一声。
“哗!”热闹的会场一时变得更加喧腾。
“可惜了!”一名穿着时髦连身洋装的妙龄女郎看着捧花的落点发出叹息。
“怎么会落在一个男人手上?”体型微胖的女子也跟着发出不平之声。
“你为什么要丢掉?”很想结婚的琦琦娇嗔地数落身旁的容观。
意外地被用铁丝缠了又缠的新娘捧花给砸到头,谌红一边用手抚着被铁丝勾破的头皮,一边向容观投射出锐利的眼神,他低咒:“可恶!又是她!我怎么这么倒楣!”然而,他却更加坚定了改造容观的决心。
知道自己闯祸的容观,什么话也不敢说,她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吐舌头,她怎么知道事情会变这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容观觉得对谌红有说不出口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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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尽管街道上依然灯火通明,但对容观而言早已超过她就寝的时间半个小时了。
躺在床上的容观翻来复去,就是睡不着,看来她一向规律而不容改变的作息被打坏了。
她睡不着是为了白天发生的事,她觉得对不起谌红,怎么办?要怎么道歉?又翻了个身,她实在感到懊恼极了。
容观坐起身来,她决定向老爹告解自己今天的鲁莽。从小到大,严格的家庭教育要求容观行事要事事精确,待人要以和为贵,结果,今天早上她与不熟识的谌红发生口角,还闹到警察局去,犯了“以和为贵”的家规;之后,她又口没遮拦而误伤谌红,不只对谌红过意不去,更愧对老爹多年的教养,所以她必须向老爹好好忏悔。
铃
电话适时响起。
“小容,我们全家决定回国定居了,星期天中午抵达台湾,到时再联络。”越洋电话那头传来低沉且富有磁性的男声。
这声音对容观而言,是那样的遥远于万里之外,又是那样的贴近于容观的心里。儿时的、年少时的记忆,全都一股脑儿窜上容观的脑海,因为距离太远,因为思念太浓,因为冲击太大,因为有太多难以言喻的纷乱心情,容观握着话筒的手不自觉地发着抖,渗着汗。
币上电话后,容观便直奔客厅。
“报告老爹!觉伦他们一家要回国定居了,觉伦要回来了!”
容观好激动,她一边飞快地奔向容光照,一边用尽她丹田之力大声喊着,话语之中难掩兴奋之情。
她显然兴奋得忘了要告解这码事。
“听到啦!别再喊了,会吵到邻居。”容光照沉稳地道。
这个女儿的行为举止就是这么粗里粗气的,没个女儿家样。
正在客厅看报的容光照拿下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吃力地站起身来,这些年来由于年岁渐长,加上前年因为心肌保塞动了个大手术,容光照的身体状况已大不如从前。
想当年,容光照可是海军陆战队中的好汉,而今
窗外的那株老桂花树传来阵阵花香,令人不禁要感叹起岁月无情。
“老爹,他们要回来了!”
兴奋的容观不停地在容光照身边绕着圈子,惹得容光照泛起长久不见的笑容。
“什么时候回来啊?”容光照眼底尽是疼惜地看着这个有些男孩样的女儿,话里则充满无限感慨。
岁月无情哪!当年老友全家移民时,容观不过才十六岁,如今再见面已是十年啦!
“报告老爹,这个星期日中午距离现在还有两天又十个小时三分十一秒。”军事化的家庭教育使得容观凡事求个精确,务必做到分毫不差。
“咱们可得好好准备准备,给他们一家人接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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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容家父女俩都忙于张罗迎接觉伦一家人的事,而容观呢?她压根儿忘了要向老爹忏梅,并向谌红道歉的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觉伦一家人回国的日子。他们父女俩怀着期待与紧张的心情站在机场大厅里等着迎接觉伦一家。
为了能抢在接机坪最显眼的位置,他们两人一早带着花圈和寻人来到桃园中正国际机场。
“女儿啊!日子过得真快,算来咱们和觉家也有十年不见了,觉老不知道变得如何了?”容光照抖着声音说。
他眯着眼睛,满是感慨地喃喃自语,看得出来他是相当紧张的。
“放心吧!觉伯伯和您一样,都是咱们中华民国最勇猛的军人。”容观腾出一只手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
“哈!炳!炳!是吗?”容光照显然放宽心许多。
“来了!来了!老爹,你看,是觉伦和觉伯伯耶!”容观兴奋地用力挥舞着手上的板子。
“哪儿,哪儿呀?”扶着老花眼镜,容光照就是看不见女儿口里说的人。
“那里呀!穿灰色西装的是觉伯伯,旁边扶着他的是觉妈妈,戴墨镜的是觉伦?系憧矗钦谙蛭颐腔邮帜兀 ?br>
“是了,真是他们一家子哪!”容光照激动得几乎要哭了。
远处奔向容家父女的正是当年的毛头小子觉伦,如今他已是个英挺的美男子了。
“觉伦!这些年不见,没想到你长得这么称头!”容观着实被觉伦的外貌给震慑了,她几乎不敢正视他。
十年的岁月,造就了觉伦高大英挺的身材,及俊秀的脸庞。他真的十分迷人,
见到他让人不禁联想起米开朗基罗的大卫王像,英俊完美。
觉伦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天哪!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把自己包成粽子一样!而且她身上的衬衫笔直得惊人,活脱像个布箱子,一点曲线也没有,实在令他倒足味口。
看到容观的一刹那,觉伦有些后梅跟父母回台湾,难道台湾女孩都像她那样吗?他还想在台湾多把几个美女好替自己的猎艳日记再创纪录呢!失望的神情表露在觉伦的脸上,他不禁抬眼望了望偌大的中正机场环视一周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呼!吓死他了,他还以为往后的日子都没有幸福可言了呢!他又燃起了希望。
“小容,你呢!怎么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副没营养的样子?怎么,打算做太平公主啊!”松了一口气后,觉伦再看看容观,他皱着眉,右手扶着自己的额,一副不敢恭维的样子。
容观跟着觉伦的视线环顾四周,看看觉伦,再看看自己,的确!自己和当年高中时没两样,身材依然扁平,第一次,容观对自己的外貌有了失落懊恼的感觉。
觉伦真可恶!十年不见,第一句话就把她的身材批评成这样。容观忽觉不平。“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看”她粗鲁地抓起觉伦的衣领。不料,这一抓连带将觉伦迷人俊秀的脸凑近自己的脸庞。
太接近了!“啊!”一股男性气息直窜容观的鼻间,让她顿感呼吸困难,忍不住一阵惊呼。她沦陷了!
觉伦不只帅,而且俊美!容观惊讶地发现多年不见的觉伦竟变得如此具有吸引力,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顿时爬上她的心田,心脏一时间漏跳了好几拍。
“哇!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这么粗鲁?”觉伦发现容观的脸其实没那么糟,仔细看皮肤是如此的光滑洁白,小巧的脸虽然被黑框眼镜遮去了大半,但不难看出她眼镜下的清丽。可惜!再好的天生条件,一旦遇上死板僵化的打扮,也要失去光华,尤其她的动作表情根本没有女人味,再加上她那一身打扮,实在是唉!觉伦只能对着容观摇头,不耐之情嚣张地爬上他的眉心。
他最受不了不会打扮又没有女人味的女人,就像容观。看着眼前的容观,他只能像小时候一样当她是好哥儿们,当她是好兄弟喽!回台湾之前他还曾对容观有过一些期望和遐想,而今算了吧!
“小容,不可以这样!来,先向觉老夫妇问好。”在一旁的容光照发现觉伦的不耐,赶紧出面制止。
“哦!”应了一声后,容观赶忙走向觉仁义夫妇,趁此躲避适才的失态。
她堆起满脸的笑容。“觉伯伯好!觉妈妈好!觉伯伯,我老爹好想你们哦,这一次你们回台湾,最高兴的就是我老爹了。”
容观面对老人家时,总是那么有礼、那么得体。她的话听在两位老人家耳里,可真是甜滋滋的。
“是啊!觉老,你们回来可好了,我以后就有伴了。”容光照拉着老朋友的手,接着女儿的话尾,缓缓地说。
“容老,我们就是放心不下你才决定回国和你作伴的。唉!岁月不饶人哪!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咱们得好好想想自己退休后的生活才是。”觉仁义轻拍容光照的手,话里全是浓浓的友情。
“是啊!”容光照眼里泛着泪光,深深被觉仁义的话所感动着。
“对啦!老爹,别尽在这儿说话,咱们快带觉伯伯一家人回去吧,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他们一定累坏了。”容观总是能体贴年长的人。
“是啦!是啦!我真是老糊涂了,只顾着在这儿讲话,以后咱们又是邻居了,还怕没机会讲话吗?真是的,走,走,走,咱们回去再好好聊。”
容光照父女与觉仁义一家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地走上回家的路。
这一趟接机的旅程对容观而言,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她不仅仅迎接一位少年时代的好友回国;她更因为与好友的重逢而开启她生平最初的情窦
她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