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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漓,我要去哈尔滨,有事我会主动联络你”“嗯”施漓漓正在睡梦中的另一个世界里,隐约听见三姐滟滟模糊的说话声和关门声,她困得睁不开眼睛,呓语地应答着,翻了个身继续睡。
醒来时,她根本忘了滟滟曾经对她说的话,伸着懒腰走向厨房,经过滟滟的房门,身为滟滟专属闹钟的她照例习惯地敲了敲门。
“滟滟,九点了,该起床了!”
她揉了揉自己那一头带着自然卷的短发,打了一个不美观的大呵欠,身上的睡衣遍遍地斜挂在肩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左肩膀。
她赤着脚走进厨房,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后慢条斯理地看报纸、吃早餐。
政治、社会版在她手中快速地翻掠而过,瞄了瞄影剧版和文艺版,没有她想找的消息,全都是一些无聊的八卦新闻。
无意间翻到一页心理测验的游戏,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好奇地玩了起来。
心理测验解析的结果,居然说她是个面对爱情时比谁都勇敢、比谁都专心、也比谁都伤心的类型,是个躲在背壳里大喊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我真的是这样的人吗?漓漓怔呆了好半晌,活了二十二年,没跟男孩子约过半次会,更别提谈恋爱了,谈起恋爱的她会是什么样子她一点也没有概念。
渗入她脑中思维的那个人影慕地又跳动起来,她迅速甩开报纸,不去理会准确度有多么高的心理测验。
不要想、不要想,反正她的爱情注定是要孤独、寂寞的。
她冷静地压下心头那一份巨大的思念,把吃完的杯盘拿到水槽洗乾净,这才突然发现滟滟居然还没起床。
“搞什么啊,这回失恋已经超过半个月,也该回复正常了吧,一个失恋过七次的人,第八次失恋的感觉还会那么痛苦吗?光想就觉得麻痹了”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往滟滟的房间走去。
“施滟滟!你也该起床了吧”
她推开门,映人眼中的是张空无一人的床,摺叠整齐的棉被上放着一张字条,她愣愣地走过去,把字条拿起来看
漓:我到哈尔滨去,别担心我的安危,安顿好以后我自会与你联络。
-滟
漓漓瞠大双眼,盯住“哈尔滨”那三个字。
“神、经、病到冰天雪地的哈尔滨去干什么?”她把字条狠狠揉成一团纸球,丢进字纸篓里,越想越气,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大骂。“谁担心你的安危呀,也不想想老爸到英国去了,‘镇宝斋’只剩下我们两个守着,你居然还丢下我跑到哈尔滨去,万一‘镇宝斋出了什么状况,我怎么办啊!
“镇宝斋”是一家规模极大的古董店,总铺在北京,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在中国古董买卖鉴定上享有崇高的地位,不过历经一场战乱后,店内的古董被乱民搜括洗劫一空,成了有名无实的空壳。二十年前,毕生研究中国古董的施新怀与北京总店的主人签下一纸合约,便在台湾开了“镇宝斋”的分店,专门经营中国古董买卖,店内的工作人员只有两个,一个是滟滟,另一个就是漓漓。这半个月来,施新怀到英国参加佳士得古董拍卖会,而滟滟则正逢她第八次的失恋,根本无心上班,就算人在“镇宝斋”里,也像游魂一样有气无力的在店里晃来晃去“镇宝斋”的业务自然而然就都落在漓滴一个人身上。
这也就算了,漓漓怎么也没想到滟滟突然会一声不响的飞
到哈尔滨去,简直没把她给气炸。
“不负责任的施滟滟,难怪一天到晚会被人给甩了!”
漓漓气冲冲地走出滟滟的房间,狠狠地把门甩上。
“镇宝斋”的装潢非常古典的中国式客堂,店内的古董家具全都是以明清紫檀木为主,摆饰不论是屏风、瓷瓶或盆栽,件件都是珍贵的精品。
漓漓刚应付完一个想寄卖一尊彩绘鬼天王木俑的客人,听说那尊木俑是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墓出土的唐朝随葬品,想寄卖的人希望起码能出价两万美金,不过漓漓除了鉴赏玉器还有点能力外,并没有辨识这类出上文物的本领,所以只能请那位客人等老爸从英国回来之后再联络了。
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店内的桌椅,突然瞥见窗外一抹颀长的身影,她心一动,抬起目光追踪过去
不是!
她怔忡着,一阵电话铃声拉回有些失神的她。
“喂,镇宝斋。”
“漓漓我刚下飞机,现在人在哈尔滨的机场”
电话那端传来滟滟不怎么清晰却相当兴奋的说话声。
“你疯啦,没事跑到哈尔滨干嘛啊2”她忿忿地对着话筒大喊。
“当然有事我才会来呀,听我说,昨天我在电视上看到我的真命天子了,这回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他!”
“什么真命天子?”臭滟滟,不是才失恋吗?恢复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有个电视节目访问到他,他是哈尔滨亚布力滑雪中心的滑雪教练,叫武胤乔,你没看到他有多帅,我还没见过那么帅的男人!”滟滟的声音几乎拔高八度,可见得有多兴奋。
拜托”漓漓翻了翻白眼,在她眼中最帅的男人可是另有其人。
“等我的好消息吧,我要去叫车了,拜”
“喀!”不等漓漓有任何抱怨的机会,电话就断了线。
“真受不了,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等着第九次的失恋好了!”漓漓没好气地对着话筒大吼,真想不透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拿恋爱当饭吃,然后拿失恋当减肥餐的姐姐。
“叮当!门上响起清脆悦耳的风铃声。
漓漓抬眼一看,店内来了个约莫六十岁左右年纪的秃头男子,穿着一件中式长衫,手里捧着一只雕花木盒。
“先生,您好,请随意看看。”漓漓笑着招呼。秃头男子把雕花本盒往桌上一放,环视整个客堂。
“就你一个人看店吗?”他冷冷地开口。“请施老板出来,我有件汉代的白玉壁要出售,请他出来鉴定一下,咱们好谈价钱。”
汉代白玉壁?说笑的吧,那是多么稀有罕见的东西?炖旌傻乜醋潘?br>
“先生,施老板到英国参加佳士得拍卖会去了,目前人不在店里,您把白玉壁给我看看也行。”对玉的鉴定,漓烙谠自己有八成的把握,更何况汉代的白玉壁极其少见,很多都是清代仿制的,以她的功力还能看得出仿制的破绽。
“你?”秃头男子上下打量着漓漓,见她一头短短的卷发,配上一张稚气可爱的圆脸,估计她大概不超过二十岁,撇嘴笑了笑。“黄毛小丫头,你才几岁?能看懂得玉吗?”
漓漓心里哼了哼,又一个倚老卖老的臭老头!
“不是我自夸,打从我十岁起就开始跟着父亲学看玉了,到现在已有十二年,让我经手把玩过的古玉不下百件,相信您手中的白玉壁还难不倒我。”她牵起唇角客气有礼地微笑着。
“你父亲”
“就是本店老板施新怀先生。”
“噢。”秃头男子扬了扬眉,这才终于肯把白玉壁拿出来“现宝”了。
漓漓看见木盒里那块天然色沁的白玉壁,登时双眼一亮,随即打开桌灯,拿出放大镜来,仔仔细细鉴定那块白玉壁。
从壁上若断若续、细着游丝的雕刻线条看得出是汉代独特的“跳刀法,加上玉壁上浑然天成、温润无比的色沁,全都是汉代白玉才有的特色,这些特色也都是后代难以仿制的。管能不能卖出去,三天后我都会再来,你看怎么样?”
漓漓欣喜地瞪大眼睛,忙不迭地猛点头。
“好,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先拍张照片,再签张寄卖约就行了。”
秃头男子很合作地把白玉壁放在架上,然后低头迅速写着寄卖约,漓漓飞快地拉开柜门拿出拍立得相机,对着白玉壁各个角度拍了几张。
秃头男子写妥了寄卖约,将副本交给漓漓细读了一遍,约上写着
东汉年代双璃玉壁一件,体扁平,两面纹饰同,有赭色浸蚀,顶部镂雕对称的双鸽,螭独角、细颈、曲身、四足、长尾,壁身浮雕排列规则的谷纹,今寄卖于“镇宝齐”三天,卖价十万美金起以下是立约人签名盖章及立约年月日。
漓漓把白玉璧的照片黏在寄卖约上,将每个特征一点一点的比对清楚后,便无异议地签名盖章。
“行了,三天后我会再来。”秃头男子把签妥的寄卖约放进口袋里,咧嘴一笑,说:“丫头,跟你讨杯水喝行吗?”
“嗅,好哇,你等等。”漓漓转身走到饮水机处,倒了杯水给他。
秃头男子喝了两、三口,便起身放下杯子。
“丫头,可得帮我卖个好价钱呐,我先走了!”
“好,你放心。”
漓漓正想起身送他出去,电话这时不偏不倚地响了起来,她一边微笑着向秃头男子挥手道别,一边接起电话。
“喂,小兰吗?”话筒里传来低沉而沙哑的男声。
漓漓呆了一呆,直觉对方打错电话了。
“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
她刚想放下话筒,却听见对方气急败坏的大吼声。
“你的声音明明就是小兰,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是小兰,先生,你真的打错电话了。”不会吧,她的声音像小兰?哪有那么巧的事。
“小兰,你为什么不肯接我的电话?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为什么?电话里爆出的狂喊声吓住了漓漓。惨了,不会碰到神经病了吧?
“你真的打错电话了,再见广
她迅速把电话切断,店里只有她一个人而已,被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弄得怕得要命,很怕这疯男人万一按重拨键不停打进来騒扰她怎么办?
紧张兮兮等了好一会儿,电话安安静静的没有响,她这才松一口气,转身准备把白玉璧收进玻璃展示柜里。
当她的指尖一触到白玉壁时,禁不住呆了一呆!
不、不可能
她的眼光下移,死死盯住白玉壁。
双蝎、壳纹浮雕、储色沁,这些特征都无误,但是整块玉却没有了温润的触感,也没有了油脂般的光泽。
怎么可能?之前在她掌心把玩过的白玉壁怎么可能转眼之间变成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她的一颗心在胸腔中怦怦狂跳,慌惶地将白玉壁放到十倍的放大镜下一看,登时脸色刷得惨白,魂飞魄散!
假的!
原来的真品被掉包了!
她遇上骗子了!
深夜十二点,细雨下得缠缠绵绵。
端木和颐转动着方向盘,慢慢把车倒进车库里,熄火,下车。
他刚替一位科技界龙头老大鉴定完几件明代青花瓷瓶的真伪,想起那位在科技界中素以精名干练着称的龙头老大,一听见自己在香港花了五十万港币买来的一对青花瓷瓶居然是膺品时的那种惨绿脸色,忍不住觉得好笑。
就在他按下遥控锁准备进屋时,发现车库旁的地面投射着一道纤瘦清淡的身影,悄悄躲在暗处窥望他。
他微眯起眼,仔细看清楚,倚在阴暗车库旁的是一个个子娇小、短发卷曲紊乱得没有章法、脸孔却十分素净可爱的女孩子。
她是
端木和颐小心翼翼地搜寻脑中的记忆,觉得她有点眼熟,不过她的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增加了辨认的困难度。
在这午夜的时刻,一个清纯可人的纤弱女子,哭肿着一双眼在细雨纷飞的车库前等他,怎么看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他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招惹过这样的小女孩。
虽然她的穿着很中性,一件米白色的长袖t恤和牛仔直筒裤,但愈是中性的穿着,愈突显她小女孩似的纤弱特质,看上去更为楚楚可怜。
“你在等我吗?”他慢慢跨上前一步,觉得她清甜的模样愈看愈眼熟。
女孩子红肿的大眼中凝满不安,试探地轻唤着:“端、端木哥
听到这声称呼,端木和顾倏地一僵,猛然倒抽口气,记忆的片段在他脑海中疾闪而过。
会这么称呼他的只有一个人施漓漓。
“你不会是漓漓吧?”他更走近她好看清楚那自然卷的短发、灵动却傲气十足的眼瞳、永远一式t恤和牛仔裤的标准学生打扮,的确是她没有错。
天哪,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们有多久没见了?五年?六年?怎么会突然间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家的车库门口,像只迷了路等待好心人士救援的无助小狈,浑身湿漉漉还可怜兮兮的模样。
难道是云云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扳住她的肩膀急问。“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跑来找我?”
漓漓把脸极力仰高了几乎九十度,这才清楚地看见他的脸。
哗六年不见,她几乎忘记端木哥有这么高了,他的头发长了一点,优雅尊贵的气质依然,不过俊秀迫人的脸孔多了几分气定神闲的男人味,仍然帅得无懈可击,一对上他那双无比深邃、温柔的眼眸,她才意识到他竟靠得她如此之近,一张俏脸无法克制地红了起来,视线不自觉地痹篇他。
那双深沉无尽的眼眸纠缠了她许多年,梦里、心里,缠绕得要窒息,但在这样昏眩的痛楚中,又夹杂着一丝奇异的快感。
甭单暗恋一个人的心情,是如此美好而且奇妙。
“怎么回事啊?”端木和颐紧张地连声追问。“是不是云云在日本出了什么事?快点告诉我!”
漓漓怔了一怔,再见到他,那份世界都震撼的心动依然,可是属于单恋的痛苦也依然。
她咬着唇摇摇头,想不到经过这么多年,端木哥一看见她,问的不是她好不好,而是与他分手多年的大姐。
“大姐在日本很好,听说她就要结婚了。”再见他的那份心跳和喜悦之情慢慢沉郁了下来,漓漓以近乎呆滞的心情脱口告诉他这个消息,原不该也不想说的,但不知为何就是说了。
果然,端木和颐的表情倏地僵住,定定怔望她半晌。
“你不会是来送喜帖的吧?”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冷了下来。
“不是,我有事想请你帮忙。”漓漓深深吸气,泪珠在眼眶里滚了滚,一不小心就从眼角滚了出来。“端木哥,我等你很久了
从傍晚等到现在。”
漓漓突然滚出来的眼泪愕住了端木和颐,他到现在才猛然察觉到她浑身的湿意,瘦小的双肩在深秋的暗夜里轻轻抖瑟着。
他有些愧疚,她在这里淋雨等了他一整晚,他居然抓着她猛关心“前女友”的事,没想到她会不会着凉。
“先跟我进屋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有什么话再慢慢告诉我。”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回身拿出钥匙开门。
这个地址、这幢房子,这六年来漓漓私下已经不知偷偷来过多少回了,但永远只敢在附近徘徊张望,从来不敢登堂人室拜访,她没有太多奢望,只要远远看他一眼便觉得满足了。
现在跟着端木和颐走进属于他的私人领域,紧张和兴奋强烈冲击着她,有种恍如梦中的昏眩感。
一进大门,出身家境不算差的漓漓也禁不住发出惊异的叹息。
端木和颐不愧是全台湾最知名、最年轻的古董鉴定家,住屋的装潢和摆设充满了浓浓的中国风,客厅里有架巨型的多宝格,展示着一件件大小不一,但身价都同样昂贵的古董瓷瓶,偌大的客厅一侧还有幅绣着山水画的大型四扇屏风。
如此充满个人独特风格的中国古典装潢,看得漓漓心醉神驰。
“冷吗?要不要先去洗个热水澡?”端木和颐一面脱下身上的薄外套,一边自然地笑问。
“还好,也不是特别冷。”漓漓不自在地站在客厅中央,深怕打搅他似的,低垂着头急忙从背包里掏出雕花木盒,打开来给他看。
端木和颐远远瞄了一眼,不必细看,也知道那是一块不值几个钱的烂玉。
端木哥,今天早上‘镇宝斋’来了个中年男人,先用真品骗我写下寄卖约,然后趁我没留意又用这件赝品把真品掉包,等我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我爸人在英国参加佳土得拍卖会,要一个星期以后才会回来,我三姐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跑到哈尔滨去了,‘镇宝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的心好乱好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来想去想到了你,只好跑来找你了。”漓漓很心急地把来意一口气说出来。
端木和颐静静地听她说完,接过她手中的白玉璧多看上几眼。
这块假玉上面的色沁是用微波炉反覆局出来的,伪制的功夫还算高明,乍看之下并不容易被人发现,也难怪漓漓无法在第一时间发现真品被掉了包。
“别着急。”他用温柔安抚的语调回覆她,转身往卧房走去,一边说道。“我看你还是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好了,万一感冒了,我可不懂得该怎么照顾一个生病的小女生。”
看到端木和颐自然从容的反应,漓漓就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不知道她鼓足了多么大的勇气,在镜子前反覆练习了多久才敢来找他,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端木哥好棒啊来找他的决定是对的,他一向就是这样,个性体贴人微又有耐性,永远都能让她感到舒服安稳,好像就算有什么天大的难事,都能在他手中轻松摆平。
她甜滋滋地偷笑着,他带给她的震撼力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消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把她连人带魂的迷倒了。
端木和颐从卧房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件厚棉的格子衬衫。
“先穿这件吧,这是我所有的衬衫里最舒服的一件。”他把衣服塞给她,像个大哥哥一样揉揉她卷曲的短发,好笑地说:“都六年了,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好像没长大。”
“长大了,你没看见”漓漓咕哝着。虽然个子没怎么长,但最起码胸围从a长到b了。
端木和颐噙着笑,拉起她的手走向客房。
“已经很晚了,你今天先在这里住下,明天有时间再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详详细细告诉我。”
“好。”她恍然点了点头。和端木哥同睡在一个屋檐下,她连想都没有想过,整个脑袋都眩晕了。
他把她送进客房。
“客房里有卫浴,你可以好好泡个澡,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敲我的门。”他微弯下腰看住她的眼睛,温和友善地笑笑,又习惯性的顺手揉乱她的卷发。
“好。”好令人心碎的笑容。从前,他就老是爱揉她的头发,像大哥哥对待小妹妹那样,现在这种感觉仍然没变。
“早点睡,晚安。”他往后退开一步。
“晚安。”她怅然地笑笑。
端木和颐反手带上门。
漓漓把脸埋进格子衬衫里,深深吸一口气,淡淡的、清爽的男子气息窜进她的鼻尖,将她一点一点地笼罩住。
好好闻的味道,像荷花池畔才有的清香
她听见自己怦怦、怦怦的心跳声,眼泪不试曝制地、缓缓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