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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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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当天,苗映雪首次见识到宫廷式的婚礼。在王子殿下的见证下,她和迪克霍尔成为真正的夫妻;而在他一记热吻下,她少有笑容的脸上也出现炫丽的微笑。

    被迪克霍尔始终揽在身侧,站了一天的她有点累了,这才发现有一、两个小时不曾看见大姐了,苗映雪觉得有点奇怪,仰起小脸四处找寻苗薇雅的身影,但依然只见一群陌生的宾客,就是没她大姐的踪迹。

    “迪克霍”她才正要说话,就被他大手捂住了嘴巴。还好这次不是用他的唇,否则她大概又要浑然忘我了。

    “映雪,我们已经结婚了,不该再连名带姓叫我。懂吗?”

    她点点头,拉下他的手问道:“我大姐呢?”

    “被龙少夫带走了。不用担心,他一定会娶薇雅,这是他对我的承诺;薇雅要我替她向你说再见,她怕你哭,她说要和龙少夫到别的地方隐居,也许要很久才能再和你见面。”迪克霍尔知道她恐怕真要哭了,体贴地让她靠着他,而他则始终带着一脸的笑容面对来参加婚礼的王公贵族们。

    就在婚礼宴会即将结束时,许许多多客人皆留下祝福话,带着几分醉意正准备离去

    突然,从宴会门口走进来一位身穿奇装异服、手里还捧着一颗透明水晶球的老人,缓缓地拄着拐杖走来。

    气氛瞬间静肃了下来。那一身奇怪打扮的老人,几乎一进来就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在场的卫昊骥、骆冰,以及南雷恩和迪克霍尔一眼就认出那老人正是前一阵子在市集遇上的算命先生,想必此番是前来讨赏的。

    “咱们又见面了,左护卫大人。”老人手持拐杖,一顶帽子挡住了他的面貌。

    “是,我记得,老先生,你今天是特地前来证实你预言不假吗?”迪克霍尔把苗映雪搂至身侧。

    “不,老朽此次前来是特地警告你不能和这位女子结婚。”

    老人的话一落,全场哗然,四周响起议论纷纷的声音。

    “你说什么?”

    “这个女人不是你命中注定的伴侣,你要是娶她,必会遭来一场横祸。”

    “我记得两个月前你不是这么说的,老先生。”南雷恩真想一拳打烂这老人的嘴巴。

    一来到这里就出言不逊,分明是来搞破坏的。

    “是啊,你之前可是说得很清楚,迪克会遇见他生命中的伴侣,而且还是个中国女人。”

    “是,老朽是这么说过没错,可指的并不是她。左护卫大人若是娶她,将来肯定会遭到不测,还是听老朽的劝告,赶紧把她送走。”

    “我看该被赶走的人是你?慈税。颜馕焕舷壬鋈ィ 蔽狸绘骰邮置睢?br>

    一旁随时待命的士兵,立即上前分别架住老人的两条胳臂,一人一边地拖了出去。

    “左护卫大人,你一定要相信老朽,我的话不会错”老人仍不放弃,一路叫嚷着。

    而婚礼就在这个插曲中落幕了,至于老人的一番激烈言词,经过客人们的一传再传,早已散布在挪威的各个角落。时间不过才一天

    “那个人是谁?”苗映雪在蕾丝的帮忙下换下礼服,只穿一件连身式的睡衣。

    “一个算命的而已。”

    “你就是为了他当初说的预言才决定娶我?那现在他既然说我不是你命中的伴侣,你何不放了我?”她好怕那老人的预言会成真。就算再不喜欢他,就算他是害她被龙少夫囚禁三年的始作俑者,她还是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好吧,她承认她有点喜欢他,所以他绝对不能有事。她可以不嫁给他,但他就是不能有事。

    “你相信那老人的话?”迪克霍尔讶问。“还是你又想趁此摆脱我?”他口气硬了起来。

    “不,不是,我是怕我真会给你带来灾难,我现在才发现我好害怕,好害怕你出事,我不喜欢这样,那老人说的话像是不假,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她真的好害怕,整张俏脸全揪在一块儿了。

    “我是那种他说会死就会死的男人吗?”他拍拍她皱得像一只沙皮狗的脸,暗自高兴她总算卸下了心防。

    “可是”她就是怕呀!

    不应该担心他的,可她就是忍不住为他担忧。也许她是真的在这段日子里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他,所以为他担心受怕也是自然的。

    所有的不甘心都闪到一边去了,现在他的性命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要闹别扭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先想方法保住他的性命要紧。

    “不要可是,你丈夫可是堂堂的左护卫,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我,你真的不用担心。”他说着,伸手扯掉她身上的睡衣,直推她倒向床上。

    苗映雪措手不及,身子已然赤裸裸地被他压得动弹不得。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更别想说话了。在他一记比一记更热烈的亲吻、一次比一次更撼动人心的爱抚下,她除了不由自主的发出娇喘声外,就再也不能吐出任何话了。

    必于有个老人大闹王宫宴会的事,很快地便传至正和苗薇雅赶路的龙少夫耳中。他眯起眼睛,二话不说地掉头往王宫的方向驶去。

    “怎么了?你下去买东西时听见什么了?”苗薇雅一看见他的神情有异,便知道一定有事发生,立即紧张地问。“是映雪吗?是映雪出事了吗?”她不该这么匆促离开的,映雪要是出事了,她也不要活了。

    “有人去婚礼闹场。”龙少夫平静的说。

    “闹场?在王宫里?”

    “是。”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连王宫也敢去撒野?”苗薇雅讶然道。

    “据说是一个算命老先生,一口咬定左护卫娶了映雪就会招来恶运。”

    “胡说八道,太荒谬了。”

    “是很荒谬,所以我才决定要折回去看是谁在搞鬼。”即使已达成目标,他仍不允许有人破坏他塑造的完美。

    “你要回王宫?”苗薇雅问。

    “不,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去了自然会知道。”龙少夫加快速度,只想证实他的猜测是否对了。

    一个小时后,苗薇雅惊讶地发现龙少夫把她带到墓园来;墓园虽是整理得有条不紊,环境也十分幽静,但苗薇雅仍感觉到毛骨悚然。

    没办法,她是道地的台湾人,对于墓园总是抱着一分恐惧。

    “少夫”她抓紧他的手,紧跟着他的脚步。

    “来吧,不用怕。”龙少夫鼓励着她。

    两人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一处墓碑,上面刻着盖柏霍尔的名字。

    “少夫。”她奇怪地看向他,这不是他义父安睡的地方吗?

    “薇雅,你站到一边去。”龙少夫拿出放在布袋里的锄头,以及一枚小型炸弹。

    “你想做什么?”苗薇雅被他手上的工具吓呆了。

    他他不会是要炸掉盖柏霍尔的墓吧?

    “炸掉这里。”他果然是如她所想的想要炸掉这块墓地。

    “不,少夫,这对死人是不敬的!”她拉住他,想阻止他这么做。

    “我自有用意,你到一旁去,这炸弹威力不大,但我怕你会受到波及,快走开。”

    “少夫,不行的。”

    “快走开。”他火地一把拉开她,一面警告她道:“你知道我的脾气,不要成为我的困扰。”他或许爱她,但绝不会宠她。

    苗薇雅只好静静地站到安全距离外,看着龙少夫把炸弹放至坚硬的大理石上,点燃引信后便来到她身边,搂住她,以防她及她腹中的胎儿受到惊吓。

    过不了多久的时间,炸弹轰地一声爆开,大理石飞散四周,浓烟四起,狂沙飞扬。

    “快点!我们必须快点,否则这道爆炸声必然会引来看守墓园的人。”龙少夫放开她,走近被炸开的墓地,深穴下是一具空棺,里面的尸体早已不见踪影。

    “你把尸体炸烂了。”苗薇雅说完,两眼一翻,昏倒在他伸出来接她的手臂里。

    他早说过,女人即是麻烦。

    “啊!”苗薇雅尖叫着醒来,惊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置身在陌生的房间里。

    “你醒了正好,把桌上的东西吃完,我还有事要办。”龙少夫从浴室里走出来。

    “我吃不下。”他怎么会以为经过炸尸事件后,她还吃得下任何东西引太恐怖了。

    “吃不下也得吃,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他走近她,硬是端起桌上的浓汤要她喝。

    “你做出那种事,你”“你后悔跟我走了?”龙少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地看着她。

    “不,我没有,我从来不后悔爱上你,即使一直那么任性妄为。”她起身勾住他的脖子。

    “那么就把东西吃完。”

    “我真的吃不下,一想到!”

    “我没有炸烂尸体,薇雅。”

    “不要说,我不要听。”她快要吐了。

    “你必须听完我的话,别再打断我。那里没有所谓的尸体,炸弹的威力只能炸开大理石,那具空棺里早已没有人。”经过三年的时间,就算是人,也变一堆白骨了。

    “你是说”不可能吧?

    “是的,我义父并没有死。”

    “你早就知道了?”

    “不,我也是在炸开墓地后才知道的。”

    “那你义父是诈死了?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好好的为什么要诈死?太奇怪了,苗薇雅心里想道。

    “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他也不喜欢自己的猜测成真。究竟义父为何要诈死,他想不透这一点。

    不过,他相信就算他没有找到义父隐身之处,义父也会来找他。

    他有预感事情还没有结束。

    “蕾丝,你说什么?迪克从马背上摔下来?”苗映雪大惊失色地丢掉手上的书,惊惶失措地站起身。

    “蕾丝确实听见侍卫这么说。”蕾丝同样挂着一张忧虑的脸。

    左护卫大人以往即使不爱说话,但对他们这些下属都很好,听见他受伤,整个王宫里的人没有不替他担心的。

    “他人呢?迪克现在人在哪里?”苗映雪又慌又乱,恨不得能马上见到迪克,霍尔。

    “在乔医生那里,乔医生说在他还没说左护卫大人可以下床以前,左护卫大人就不能擅自下床。”蕾丝把从侍卫那里听来的告诉苗映雪。

    “带我去!蕾丝。”

    蕾丝点点头,快步走出房间,苗映雪随即紧跟在后头,一路上揪紧了心,短短的一段路宛如永远到不了似的。

    终于在她心跳越来越快时,乔医生的诊疗室到了。一到诊疗室,她立即冲进去,诊疗室里站满了人,但她眼中却只看见躺在床上的迪克霍尔。

    她强忍住满眶的泪水,轻唤一声:“迪克。”

    他看起来好苍白,平常时候那意兴风发、神采飞扬的高贵脸容已不复见。更多的泪水爬上眼眶,想要硬生生将它们忍下,却好难。

    “你怎么来了?映雪,我不是吩咐过了,要他们不要让你知道这件事。”他就怕她会把过错揽在身上,以为他今天会发生意外,都是她的错。

    “你怎么可以不让我知道!我已经是你老婆,你还想瞒着我,你你”她猛地抽气,又拼命吸着鼻子,一副就要嚎啕大哭的模样。

    “嘿,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一下好了,王子殿下,王子妃。”南雷恩不想让大伙看到他哄老婆的一幕。

    明白他俩需要独处,诊疗室里的人立即鱼贯走出,把空间留给他们夫妻小俩口。

    一等诊疗室只剩下她和他,苗映雪马上奔向他,两只小手不安地上下摸着他。

    “别挑逗我,映雪。”他倒抽口气,他和她的手只隔着一条薄被单;他只是从马背上落下,可不是死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担心你,你伤到哪里了?我看看。”她急急的说,抓住丝被就要掀开。

    “别乱来,乔医生把我脱个精光,你不会想看我没穿衣服的样子吧?”他伸手按住她的手。

    “我要看看你的伤势,你一定伤得很重,要不你就让我看看嘛。”他越是拒绝,她越是觉得不安。

    “我没事,没什么好看的。”他就怕她一拉开丝被,肯定会发窘。

    闻言,苗映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泪痕斑斑的看着他。

    “别哭,我不是说没事吗?”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她干脆趴在他肩上痛哭起来。

    “是因为我,对不对?是因为你娶了我才发生意外的。”不过才三天,预言就应验了,他果真不能娶她。

    “不是,不许这么想。”

    “可是明明就应验了老先生的话。”

    “映雪,别相信他的话,我是心不在焉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心不在焉?”她抬起头,泪眼蒙胧地看着他。

    “是,当时我在想你,想着你昨晚在我身上”他没有把话说完,她就两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不要说,你好讨厌。”她羞红脸。

    “这可就不会哭了吧。”他笑着糗她。

    “你真的没事?你不要骗我,我是你老婆,你不能瞒我。”她早就接受自己是他的人的事实。

    “唔,我好痛,好不舒服。”

    “哪里?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揉一揉。”她着急地坐起身,关切地看着他。

    “你要帮我揉一揉?”迪克霍尔努力憋住嘴角的笑意,打算好好捉弄他老婆一番。

    “是,你说哪里不舒服?”看见他疼成那样,苗映雪的心都快碎了。

    “这里还有这里。”他的手一会儿指向肩膀,一会儿指向胸膛;如果这里不是乔医生的诊疗室,他会更放肆,但目前为止这样就够了。

    心疼他承受这么多苦痛,苗映雪开始轻柔地在他肩膀和胸膛上轻轻抚揉。

    迪克霍尔在她的抚弄下发出一道粗哑的喘息,她赶忙住手,关切地问:“我太用力了吗?”

    “不,继续。”他那像猫咪一样满足的表情差点在她眼前穿帮。

    不疑有他,苗映雪继续搓揉着,一直到诊疗室门口传来乔医生的嗓音。

    “迪克,我不是说你一点事都没有,你这会儿还赖在床上不走,是觉得我的医术不精了?”乔医生语带调侃,似乎看穿了他的“阴谋。”

    闻言,苗映雪蓦然抬起头。当她看到他亮晶晶、笑得贼兮兮的眼睛时,总算明白自己被耍了,他根本一点事也没有。

    “你耍我?你好过分,害人家那么担心你,还掉那么多眼泪,你你”她抗议地捶打他。

    “好了,映雪,别让乔医生看笑话。”他抓住她落下的手,嘴角忍不住上扬。

    转头看向乔医生,果真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苗映雪立即懊恼地端坐起身,低声向他问好,一面以眼神告诉迪克霍尔这笔帐她记住了。

    迪克霍尔不由得大笑出声,还越笑越大声;他知道经过这些时日,她已逐渐恢复了活泼开朗的本性,而他简直迫不及待想看看那究竟是如何的扣人心弦。

    “你真的没事吧?”回到房里后,她还不忘忧心地问。

    “乔医生不是说我一点事也没有,你要我重复几遍?”他不禁翻起白眼,拉着她坐在他旁边。

    “谁要你一直耍我,害我分不出真假。”

    “是你好骗,才这么容易上当。”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迪克,我好怕。”

    “嗯?”他放下咖啡,侧头看她。

    “万一那老先生说的预言是真的呢?万一你因为我而丧命,我我”她背不起这重担,那预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许你再这么说。忘了这件事,忘了那老先生说的话。”他沉下脸。

    “我怎么能忘?你看你才不过三天就真的发生意外了,你叫我怎么安心?不如你放了我,以保你自身的平安。”情愿和他分开,也不愿见他因她丧命。

    “不许再说了!”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向房间,在门口时他旋过身来:“急着想摆脱我是吧?映雪,你不要忘记,我是左护卫,即使龙少夫人在哪里,我还是能把他抓回来。为了令姐的将来,最好不要再让我听见要我放了你的话。”说完,他转身走开。

    “迪克,我不是”她急急想追上去,却被地毯绊倒,很难看地摔了个狗吃屎,最后干脆趴在地上不起来。

    她很难过他竟会把她的关心看成是她急着想摆脱他;以前也许是,但那也是由于她不甘心被人摆布,但现在她已不那么想了。

    倘若可以,她真的好想和他一起厮守到老。但如果她的存在只会给他带来灾难,那么她宁愿不要爱他,宁愿没有爱。

    她已经是这么的爱他,他怎么可以误解她的一番苦心?怎么可以?

    苗映雪想到这儿,眼泪不由得冒上来,而这一冒上来,就再也不脑控制的任由它奔流。

    迪克霍尔才走出房间,就看见南雷恩走向他。看他神情凝重,似乎有什么事正准备告诉他。

    于是回头看了眼房间,举步向南雷恩走去,两人很有默契地来到隐密的角落。

    “有何发现?”迪克霍尔首先开口。

    “你的马鞍被人动过手脚。”南雷恩脸色沉重地说,心想迪克这小子最近大概是走楣运了,大事小事全落在他身上。

    “正如我猜测,我在一上马时就感觉到马鞍被人动过。”

    “既然早已警觉到,你还上去?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南雷恩不苟同他的做法。

    换作是他,娉如大概又会吓得晕死过去,所以有了她以后,他学会更保重自己。

    “总不能教动手脚的人失望而归,你说是不?”迪克霍尔倒是毫不放在心上。

    “你一点也不觉得事态严重,是吗?”南雷恩对他的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沉稳应对是迪克霍尔的另一项本事。

    “除非他真能取我性命,否则事情是不算太严重啦。”他笑道。

    “你所谓的他是谁?你认为谁想取你的性命?”南雷恩突然有种感觉,迪克似乎早就明白是谁在暗中搞鬼。

    “只有一个人想要我的命,可那人已死了三年。”他淡淡地指出。

    “你是指令尊?你不是早在几年前就跟他把那场误会解释清楚了?再说令尊也已死了三年,不会是他。”南雷恩多多少少也知道迪克霍尔和他父亲之间的恩怨纠葛。

    “我没说是他,只是这世上唯一会要我一命抵一命的人就是他,不会再有人想取我性命。”

    “你怀疑令尊诈死?”

    “我没这么说。”他耸肩,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你明明这么想。”南雷恩不客气地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守株待兔。”

    “然后一再地让自己受伤?明明可以躲过,却一再以身试险?你要映雪活活哭死啊?”他涸葡定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引来洪水爆发。

    “我要试试他是真的想要我的命,还是只跟我玩玩。”

    “等你试完,也许你的命也没了。”南雷恩忍不住要担心。

    “一命抵一命,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人不是你杀死的,一命抵一命的说法不成立。”看来隐藏十五年未曾浮出台面的事件,这次终将要被搬上抬面,南雷恩忧心仲仲地想。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相信我,南。”

    “但你是他的儿子。”

    “这就是问题所在。南,儿子的存在只是更让他想起当年的惨剧,不能怪他想要我死。”迪克霍尔说得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

    南雷恩知道他分明是想起了过去,也就不再出声打搅他。只是那一心只想要取儿子性命的盖柏霍尔真的没死?

    看来,整件事就像是一团谜,让人想理也理不清。

    接下来的几天,迪克霍尔陆陆续续带着伤回来。虽然他一直谨慎吩咐不准有人向苗映雪报告这件事,但同样关心左护卫大人伤势的侍女蕾丝,还是偷偷地告诉了苗映雪他受伤的事。

    自从知道迪克不让她知道他在外头受了伤,苗映雪都强自把满眶的泪水硬生生地挤回去,在他面前若无其事的强颜欢笑。唯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早已痛不堪一言。

    而心里越难受,她下决心离开的念头就越在心里扎根,最后终于也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

    “小姐,左护卫大人又受伤了,这次他伤到的是右脚,你想想办法嘛。小姐,再这样下去左护卫大人”蕾丝没有再说下去。

    “我有办法,蕾丝。”

    “什么办法?小姐。”

    “听我说,蕾丝,今天晚上你带着迪克常弄给我吃的安睡葯丸过来。”

    “那是宫中的禁品,只有上头的人才拿得到。”蕾丝当下一楞。

    “你就是想尽办法也要拿到手。”

    “蕾丝知道了。”

    当天晚上,迪克霍尔和平常一样走进房间。即使右脚受了伤,走起路他仍是四平八稳,丝毫没有受脚伤的影响。

    苗映雪坐在床上,心儿狂跳,手心冒汗,怕他看出破绽。她的心跳得比平常快了两倍,也许是三倍。

    “今天过得好吗?”迪克霍尔走过来问。

    她飞快地点点头,端起他的咖啡就喝,突然间又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以口喂他。

    由于已好些天没和她亲热,忍了好几天的欲望,经她这一吻,不由得火速地爆发开来,再也顾不了怕她看见浑身的伤。迪克霍尔扭熄电灯,藉着四周昏暗的灯光,任由她热烈的亲吻着他,咖啡从她口中传来,他想也没想地便接下,一口饮下,才惊觉味道不对,他诧异地推开她。

    苗映雪倒退一步,这才扭开电灯,伤心欲绝地看着他,再也忍不住满怀的不舍。

    “你”他知道自己服下了什么,那是一种能让人即刻昏睡的葯。

    “我爱你,迪克!我爱你,对不起,用这种方式告诉你。”她红着眼无限爱恋地看着他。即使是最后一眼,她也要深刻的记住。

    “回来,你”他伸手想抓她,她却退得更远。

    “我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你不会再有事的,迪克,你会平安地过完这一生,只要没有我。”她越退越远,泪水也越流越多,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楚他。

    “别走,映雪,别做傻事。”他说,想起身,却敌不过葯效的发作,咚一声倒向地上。

    而苗映雪也在同时哭着跑开。

    “小姐,你真的能找到人来救左护卫大人?”蕾丝把她带到秘道出口,还是有点怀疑的问。

    “是,我知道有个人能破解这种命中相克的天数,你赶紧带我出宫。”原谅她不得不说谎。

    “小姐只要顺着这条秘道就能出宫了。”

    “我知道了,蕾丝。你赶紧回去,万一被人发现就惨了。”

    蕾丝立即听话地转身走开,苗映雪则深吸一口气朝秘道走去。

    一直走了好久,才终于走出那既小又黑漆漆的秘道,抬头望着华丽尊严的王宫,泪水再次流下。

    终于离开王宫了,从此没有她,迪克必能平安无事,快快乐乐的继续当他的左护卫大人。

    而她要走得远远的,让他再也找不到她,终其一生不再被她所害。

    就这样一面走一面哭,苗映雪都没有再回头,爱已让她没有回头的余地。

    也许是泪水模糊了视线,或是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当她注意到前方站着一位老先生时,她着实吓了一跳。

    “你!”她骇然的停住脚步,直觉此人来意不善。

    “跟我走吧,我等你很久了。”制造这么多混乱,只为要顺利带走她,她的命绝对要比任何人值钱。

    “不。”她转身想跑,却被那老先生一杖打昏过去,身子一软,便倒在湿软的草地上。

    夜更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