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我的绝色王爷 >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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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桁远比季箫陌大五岁,两人虽系一母所生,但其母在生他时,曾难产重病一场,险些丧命。那时淑妃育得一子,所以季桁远从小是被当年的淑妃——三皇子季永渊之母养大的。他性格内敛,在兄弟几个淘气的时候,他甚是乖巧。

    五年后,皇后病愈,育得一子名为箫陌,甚是喜爱。由于要照顾七皇儿,皇后对于非自己带大的五岁的季桁远关心甚少,甚至在小儿三岁之前,未将季桁远从淑妃宫殿接回,只是专心地照顾着七儿。

    皇后是当年的太傅之女,曾经京城有名的才女,所以季箫陌从小被母后教导得极好,小小年纪天资聪颖,才能出众,是诸位老师口中赞不绝口的完美学生,是被宫里的人夸作是小才子。因为长得俊俏,眉目如画的脸十分讨喜,嘴巴又甜,后妃们虽是嫉妒皇后,但对于这位最小却最像荣德帝的七皇子都宝贝得很,特喜欢哄他,给他糕点吃。

    季箫陌知晓自己的二哥是被淑妃收养,所以时不时会去淑妃的宫殿串串门。那时的他自觉与自己的二皇兄感情深厚,总是甜甜地叫着“二哥”,跟在他屁股后面转着。

    多次去淑妃宫殿后,他膜拜和羡慕起正与李将军学武的三皇兄。那时重文轻武,他的母后只在文方面给他多下功夫,认为武将有失身份,所以学武之事并没有从小抓起,他便偷偷在三皇兄学武时偷看,最终被抓包了。季永渊对这个七弟的传闻听闻甚多,瞧见他喜欢学武便耐心教之,两人的感情逐渐深厚了起来。

    季箫陌六岁就傅,十岁出阁读书,自此经常在文武百官面前讲解儒家经典。十三岁后娴于骑射,可谓文武双全。所以从少年时代起,这位小皇子就深得荣德帝的厚爱。

    由于大皇子平庸之极,当年荣德帝甚至一改历朝立长为诸君的惯例,在季箫陌十岁那年,想将这七儿立为储君。但由于历朝的惯例,立最幼为诸君这件事遭到不少官员反对,随后荣德帝顶不住那些迂腐文官的压力,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但荣德帝打着让官员们知晓季箫陌的才华,所以让他频繁地扈从其出巡,甚至年仅十二岁便让其上朝堂听政。他自认为七儿谦恭礼让,且有很高的治国天赋。若是加以悉心培养,必是一代明君,开创西夏盛世。

    季箫陌在才艺上不俗后,又因天资聪明,跟着季永渊学了几年后,文成武就。荣德帝得知后,在其十三岁那年,命当年的大将军李然亲自教季箫陌武艺,而李将军同样正教着自己的女儿学武。那年是季箫陌第一次跟同龄女子亲近。这少女便是李将军的女儿,唤作李妍珊,一个天真烂漫、率直性情的女孩。

    那时可谓一见钟情,春心萌动。他细心教她画画写字,吟诗作对,在她参加才女大赛时默默为她准备诗词,祝她一臂之力,击败她讨厌的对手穆水清。两人情投意合,成为了青梅竹马。这一切荣德帝都看在眼里,思索着让李家嫡女成为季箫陌正妃时能拉拢李将军推选他的七儿为储君,所以对于两人亲密来往,他暗中推了一把力。

    那时,所有人都认为,李家的掌上明珠会是那风华绝代的七皇子之妻。

    那一段日子,是季箫陌人生最得志的时候。然而此后回想起从前的点滴,都觉得一盘凉水浇在自己身上,整个心都凉透了。

    听政期间,季箫陌温文儒雅,能力非凡。一直礼贤下士,待人亲切随和,深受朝野内外的赏识,在朝中有了极好的声望。储君一事又忽然被某些官员提了上来,特别是武将之中声望最高的李将军,声称要改变历朝立长子为储君的制度,提议立七皇子季箫陌为太子。

    “那时我太过年少,不懂锋芒外露遭人嫉妒,一心想着秋狩那日在父皇和李妍珊面前好好表现,便冲在了最前面。被人告知东边的树林有野鹿野兔出现,便欣喜地追赶而去。谁知路中马忽然狂暴,将我重重地摔在地上,仓皇而逃。那时摔下时,我不幸摔在一根树杈上,树枝硬生生地戳穿了脚腕,划至膝盖。我当时痛晕了过去。后来才知,那日东边树林野熊狂躁,将大皇兄和其随从生生拍死了……”

    季箫陌苦涩地笑了笑:“如果那时第一个冲过去的就是我,如今,我便不是右腿残疾,而是命丧黄泉了……”

    这时一阵从未有过的强烈刺痛感从穆水清的心底蔓延开来:“你是在自责大皇兄的死吗?”

    季箫陌轻轻摇头,叹气道:“大皇兄遇难一事,父皇极其哀伤,盛怒之下将当日负责秋狩的官员各杖责一百,革了一堆人的官职。而我重伤昏迷,令他白发苍苍瞬间老了十岁,召集了所有太医悉心给我治疗腿疾。右腿重创,筋脉已断,脚骨碎裂,失血过多。但太医们妙手回春,仍将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我是五天后才醒来,对于一切都茫然无知,发现自己浑身剧痛、双腿包着纱布时惶恐不已。那时父皇关怀地说太医用直板在腿伤处固定。只要我坚持服药,静养几月,断裂的骨头定能愈合,我一定能恢复如初,重新行走。那时的我一无所知,还认为自己侥幸躲过了一劫,福大命大。”

    “我养病的期间,来看的人络绎不绝,每个人都对我关怀备至,送了不少的礼品。那段日子,虽然腿伤不能下床,但仍看看书,练习些手上的武功,或者和来看我的皇兄们下下棋,对弈一番,亦或者作些诗词,画些画。那时的我并未气馁,每日坚持服药涂药,坚信着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能恢复如初。”

    “几个月后,腿上的直板拆下了,但我的腿疾非但没好,别说下床走路了,身子更是病弱不堪,终日卧病在床,多日咳血不已,浑身泛着不知名的阵痛。病症加重,太医们却查不出原因,一个个跪倒在盛怒的父皇面前惶恐地求父皇息怒,而母后终日以泪洗面,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一瞬间我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了不能行走的废物。”

    季箫陌的声音十分淡漠,仿佛他此时嘴里细细说着的并非是他自己,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穆水清听着,心里泛着酸涩的疼痛,恨不得自己穿越到那个时候,好好地照顾季箫陌。那些太医究竟干什么吃的!若是那时好好养伤,如今季箫陌怎么可能落下病根呢!

    “一年后,右腿被太医确诊药石无灵,落得残疾。父皇看了我几次,见我日益颓废,精神萎靡,甚至不良于行,整日昏昏沉沉胡言乱语,便作罢了等我痊愈后立我为储君的想法,只是将我封为王爷,赐了王府,命人好生照顾。母后伤心之下病得更重,这般虚弱的身子只能每月来看我一次。李妍珊原本还每日看望于我,对我温柔体贴,细心服侍着我吃喝穿衣,但几月后,也不再来了。那些曾络绎不绝送补品的人,都没有再来过。王府冷冷清清,徒留几个吃喝打诨的下人们。我渐渐淡忘出了众人的视线,也终于知晓了世间的冷暖。”

    季箫陌感概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温柔地望向穆水清。

    自他腿疾后,原本对他阿谀奉承的人见他无望复原时,渐渐疏远了他,拥护别的皇子。就连他曾经的心上人,见他身残不能行走,起先软言细语鼓励了他几个月,照顾他,但随后,也忍受不了他的不便,弃他离去,嫁于新帝……

    唯有穆水清愿意这般不嫌弃蹲在地上为他洗澡揉脚,为他熬汤,全心全意对他贴心照顾,一举一动都透着真诚的关心。

    那时,他觉得笼罩在他眼前的黑暗忽然被一道暖风吹散了……那许久不见的太阳暖暖地洒在他的身上……他甚至觉得自己那颗突然死去的心,突然活了过来。

    他曾经不在乎死亡,只想着复完仇,推举新帝上位后,便能撒手人间,远离这些讨厌的纷争。如今,他却想要活得更久,他想要与穆水清执手到老。

    穆水清不敢想象,如此风华绝代,惊才惊艳的少年竟然因这个疤痕接连收到了多少打击。挚爱之人将自己抛弃,终日病弱体虚,卧躺于榻上。这些年,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时,看望我最多的莫过于二皇兄和三皇兄。三皇兄被父皇封为大将军,连年远征。他见我日益颓废,几次训我想将我骂醒。可那时的我心中绝望,只是一心求死。他出征之时,便让三皇嫂留下来看着我开解我,别让我做傻事。二皇兄每次来都会带很多补品,会说些朝里的事给我解闷,并且一直鼓励我让我气馁。后来,我才渐渐走出绝望,开始慢慢服药。”

    “直到三年前,三皇兄来见我时告诉我大皇兄之死有疑,他找到了当日告诉我东边树林有野鹿的护卫,逼问出了真相。”

    季箫陌轻轻地冷笑:“可笑的是有人想杀我,我却艰险地逃过了一命。我那时才知,大皇兄嫉妒我深得父皇宠爱,怕我秋狩一举夺魁害他没有面子,便一路跟踪于我。听人告诉我东边树林有野鹿时,偷偷一箭射下我的坐骑,见我颠下马痛晕过去,快马加鞭朝着东边树林跑去,想着多射几只鹿重获父皇佳赏。谁知,那竟是一场局。有人想让我惨死在野熊手下的局。而中局命丧黄泉之人却是大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