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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牵着莫然的手送莫然回家，刚刚到里弄门口就看见郭专站在里弄口，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辆高级轿车停在里弄口，好多的小孩都围着车子既兴奋又惊奇的围着车子看着。
“你们回来啦？”
“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搬走了吗？难道今天知道宇送我回来特地来看我们多甜蜜的啊？”
莫然打趣着郭专
“不是！”
郭专一脸担忧加严肃的看着莫然。
莫然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把头转向了停在里弄口的轿车上
“这车是谁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早搬走了，没什么事发生你不会过来这里的？”
莫然突然感觉到一种不好预感，好像什么事即将发生，会改变什么一样。
“莫然，你父母来了！”
郭专的话让莫然有点回不过神来，踉跄了一下。陈宇及时扶住了莫然的胳膊，让莫然找到一个支撑点。
“专，把话说清楚。莫然的父母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陈宇也感到了不好的预感。爸爸、妈妈，这两个词，是莫然的字典里面几乎很少出现的词。甚至少到没有过。
郭专蹙着眉头，没说话，他是个外人，按理来说不好插手这事情。
“莫然的亲生父母回来了，在抛下莫然，让奶奶独自一人抚养莫然15年后回来了?”
陈宇试探性的问到。郭专点了点头，确定了陈宇的想法。语句里面是都是愤恨。
莫然的脸色立马变得很不好看，原本一脸疑虑的表情，立马变得冷漠无比，脸色有些发苍白。
“莫然！”
“莫然！”
陈宇和郭专都担心的叫着
“我没事！”
莫然拉掉陈宇扶着她手臂的手，拿过书包往里面走去。她和奶奶的小房子在里面，门板有些破旧了，是里弄里面最老最破的门。从弄堂口走进去，一路上所有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到了做饭的时间，过道上的灶子没有几个被用着，大家都在伸出头在看戏。做饭的人少了，里弄里面的油烟少了不少，让莫然脑袋可以保持到走到屋子门口。
陈宇和郭专跟在后面，看着周围的人都看戏一样的站在门口、过道上，或者在二楼的窗口张望，有的干脆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嗑瓜子盯着莫然往里面走过去。
莫然停在了那道破旧的小门前，门里面传出了不大不小的争执声，三个声音，两女一男。苍老的那个声音是奶奶的，另外两个就是他们吧！
推开门，就看见对着门口的那张脏脏的小桌边坐着三个人，左边坐在两个陌生人，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里面的两个人看到莫然激动的站了起来，名贵的衣服有点皱，有点脏，及不符合屋子的名贵的手提袋放在笑桌子上，有点可笑的对比。
“奶奶，我回来了！”
避开两个人的目光，莫然直接走向奶奶，微笑的伸出手拉住奶奶伸出来的手。
奶奶的手有点冰。
“回来啦！宇和郭专也来啦！快进来，别站在门口！”
奶奶热情的对着门口的两个人招呼着。陈宇和郭专走了进去关上门，把门外面想看戏的目光一起关在门外面。那目光让人不舒服。
“这是莫然吧！那么大了，当年还那么小、、、”
“当然小啦！”
莫然冷冷的打断桌子对面的女人的话
“那时候我才多大啊？断奶都没有吧！我都不知道我喝过没？还好我比较命贱，米糊竟然可以把我一个小毛头养活下来，我该感谢阎王爷，不要我的命。”
“莫然！”
陈宇快步过来一把拉住莫然的手，制止莫然继续激动下去。莫然有点喘，一席话越说越激动，没有换气。
对面说话的女人脸色立马煞白，边上的男人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莫然，我们当初、、、”
“奶奶吃饭了吗？我饿了！宇，郭专一起留下吃吧！”
莫然没有打算给予对方开口的机会，再一次打断了对面女人的话。莫然是恨的，很恨，很恨的。
“好！”
“好！”
两人应声留了下来，莫然今天很不对劲。他们看出来了，莫然也表现得很明显。
“你们两位如果想要留下用餐的话就留下，不想留下的话门在那里，车子在弄堂口。”
莫然始终没有看对面的人一眼，在她的世界原则里面，如果自己真正讨厌的人，那么多看一眼多说一句都是浪费自己的力气。很显然，他们已经被莫然拉进了那一类人，但是起码莫然还肯和他们说话。
小小的餐桌上因为来客，所以很客气的多加了两道小菜。一盘青菜，，一盘卷心菜，一盘西红柿，外加一个蛋汤，饭是昨天的炒了一下。这是对于莫然和来说很多的菜了，可是坐在对面的两个人人看着菜却动不了手。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那么抱歉了，我们没有山珍海味，也没有鱼翅燕窝，你们就将就一下吧！现在走也还来得及。”
“莫然！”
陈宇拿着饭碗，用手肘撞了一下莫然的手臂。莫然就像是杀红了眼，拿着所有的铠甲包着自己。哪怕是小小的一点动静，都足够她拼劲权力甚至生命去反抗！
“你们怎么吃那么差？我不是每个月都给钱吗？”
对面的男人终于在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开了口
“就你那点钱，不够用！”
“不够用？那么多钱，不够用？你们难道、、、”
“难道够用吗？”
莫然把碗筷直接砸在了桌子上
“就那几千块钱，你以为这是那里啊？我的学费，奶奶每年的医药费，你从没有给过，我和奶奶每个月从那笔钱里面要剩下一大半来存着，给我每年交学费，我一个学期的学费加开学后需要买的练习册、文具、时间考题、补课费，加有多少知道吗？。我们还得为我上高中、大学存钱，那可是一笔每年不下万把块的开销啊！奶奶每个月还得买药，我们还得生活，碰上个生病感冒你让我们不去医院等死吗？医生说我没有喝母奶，身体不好，从小我就不断生病，为了我，奶奶甚至欠下一大笔债，我们到我初二才还清。你以为呢？”
“我、、、”
男字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这些他都疏忽了，忘记了孩子会长大，要上学等问题，以为每个月给了足够生活的钱就可以了。
“你们到底来干嘛？我们把话摊开说，别支支吾吾的，我们痛快点。”
“莫然！不要这样，我和你爸爸是来接你和奶奶的！你奶奶说你同意她就跟你走。”
女子想伸手去拉莫然的手，被莫然直接拍掉。手背拍在手上的声音格外响亮，让对面的人愣了一会儿
“莫然，你、、为什么你不让妈妈碰碰你？”
“没什么好碰的，15年前不想碰，15年后就也不要碰了把，我衣服脏，你手干净。”
“我是你母亲啊！”
“是母亲就不会抛弃我。”
“我和你父亲想要给你更加好的生活，所以我们不得不放你在你奶奶那里。”
“只要你们真的爱我，生活好不好无所谓，我不喜欢你所谓的幸福生活。”
“可是我们那么多年多年都是为了你啊！”
“不要那我当借口！”
“你怎么这么说呢？难道你就不能看一眼妈妈和爸爸吗？妈妈看到你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正经看过我们一眼，妈妈不要你这个样子！”
“那是因为我小时候没有教育好，是个野孩子，所以我就是这样的！”
“莫然！”
“要吃饭就继续吃，不吃就滚回你们的豪华轿车里面，然后开回家，别再我面前哭。”
莫然拿起被自己砸在桌子上的碗筷，开始继续吃着饭。这样的话题她不想继续下去，毕竟那个是他父亲的人是奶奶的儿子，如果起了争执奶奶会伤心。奶奶毕竟还是那个时代的妇女，保有一些老思想。奶奶对于自己来说，完全可以超越父母，她不愿意看到奶奶伤心，宁愿自己不好过一点。
饭桌上归于了一片安静，只有莫然一个人在那里若无其事的吃着饭，其他人都拿着碗，吃在最里面的饭菜都早就没有味道
对方什么时候走的莫然不知道，。刚刚的一场口角让莫然把自己的所有的防备都拿了出来，她没有去理睬对方的一切。吃完饭，莫然就窝进了房间里面，房门上了锁，没人可以打扰她，事实上因为没有人回去打扰她。大家都知道，她需要思考，思考这突如其来的问题。
【你们不是放弃了我，不是为了金钱而抛弃了我们吗？——莫然】
莫然几乎把能撕毁的东西全部都撕毁了，不要的书本、练习册、旧报纸、、、、、、
然后把自己窝在被子里面，开始哭，哭到累了，就那么睡着了。
你是野孩子，你没有爸爸妈妈，你是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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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你是坏孩子
...........
原来你没爸爸妈妈啊！怪不得没有人开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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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老师希望你可以好好读书，没有父母你也不能这样啊！
老师我没有
好了，老师都知道，你不用解释
老师我真的没有
你不用解释了，老师都知道了
...........
谁叫你没爸没妈，老师都不相信你了
............
“我没有！”
莫然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出了一口气，都是梦。手上有着的感觉，往床边看过去，奶奶趴在边上睡着了，拉着自己的手。
老人家一向比较浅眠，莫然起床的动静惊醒了奶奶。
“醒来啦？”
“奶奶，你怎么在这里？我把反锁了门啊？”
“我不放心你，半夜叫隔壁老大叔帮我把门锁撬了！”
“奶奶！”
莫然感到自己的眼泪溢到了眼眶
“傻孩子，哭什么啊？”
奶奶伸出手，把莫然眼角的泪水拭去。粗糙额手触碰在莫然的皮肤上，莫然明显的能感觉到那手指的皱皮和手掌的老茧。
“不管他们在怎么样，他们都是你爸爸妈妈。要怎么样奶奶不管你，只要不要委屈自己。看你哭得，眼皮都肿起来了，我给你去拿鸡蛋敷一下。”
奶奶拿开触碰在莫然脸上的手，打算出去。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走回来，手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样东西交到莫然手里面，然后出去。
莫然看着手上用旧手绢包着着东西，小心的打开。出现在莫然眼前的东西让莫然感到一阵慌张，手绢包着的是几张一寸的黑白账片和几张购买香烛寿衣的。不安的感觉突然的袭上心头。莫然拿着东西就下了床冲出了房门。
半夜，莫然给陈宇和父母打了电话，在医院的公用电话亭。然后抱着膝盖坐在病房门口痛苦，病房里面的老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陈宇和莫然父母赶到医院，莫然已经哭完了，只是眼神空洞没有焦距的抱着膝盖坐在地上。陈宇没有将莫然从地上拉起来，就那么的跪在莫然的边上抱着莫然。
葬礼很仓促但是很规矩，每一项项目都没有漏掉。葬礼按习俗在乡下举行，连着三天。莫然三天都像是提线木偶一样，睡觉起床是母亲给换衣穿衣，中饭是陈宇在照顾。
奶奶安葬进墓园的那天，莫然突然发了疯一样的冲了过去要把奶奶的骨灰盒给抢过去。莫然的父亲一把抱住冲过去的莫然。所有人都吓呆了。莫然在父亲的怀中挣扎着
“不要，不要把她带走！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把她丢在这里！我不要！把奶奶带回家，我要把奶奶带回家！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我要带奶奶回家。”
“你们放开我啊！放开我啊！我要奶奶和我在一起，15年了，她没离开过我，我不要她离开！求求你们了！就算她离开了，也不要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了！我15年只有她陪伴了。她说她还要继续陪着我的啊！”
“不要把她放到那个洞里面去好不好？她会冷的，她会孤单的，就让我把她带在身边吧！我还要和奶奶相依为命，还要一起在一起相依为命！不要，不要把她从我身边带走，求你们了，我求求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莫然哭着，挣扎着，哀求着，叫着，崩溃到了边缘。
所有人都看着莫然哀求着挣扎往前冲，父亲的衣服被莫然扯坏了，莫然的头发披散开来了。莫然还是发了疯一样的哀求着。
墓地的石块被合上，莫然放弃了挣扎、哀求。崩溃的瘫坐在地上，骂着，指着着
“你们为什么要把她带开，我们相依为命了15年，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你把她拿出来好不好，把她从那个坑里面拿出来好不好？我求你们！”
求求你们，不要让她离开我！我们相依为命了15年，不要！——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