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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峰上前一步,直接用枪托朝她的脸重垂下去。汐雅低下头,却连声疼都没喊。
她冷笑一声,再次抬起头,脸颊上多了一道明显的血痕。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法律上我已经是个死人,多这一枪,你也不用负任何责任。”汐雅挺起身子,直接迎向枪口“但你等着,我一死,就马上化成厉鬼来找你报仇!”
“死丫头,敢威胁我!”
必峰咬着牙,作势将枪口向前抵,眼看就要扣下板机。就在这时,原本像是昏迷的羽顤突然抬起手,往关峰的膝盖开了一枪。
“啊!”只听见关峰惨叫一声,应声跪倒在地,抱着腿,痛得在地上打滚。
汐雅虽然吓了一跳,但当她发现羽顤醒着时,根本不在乎身旁其它事物。
“你没事吧?我看看”
“你没事就好”羽顤说完,皱着眉,痛苦闭上眼,随即昏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当羽顤睁开眼,即刻映入眼帘的就是汐雅的脸。
她那双晶亮的眼眸被泪水浸得红通通,脸上满足疲倦,眼神却充满浓蜜深情。
“嗨”她娇声的唤着,一看到羽顤的笑,泪水马上滚落脸颊。
“不是答应过我不哭,怎么又啊”羽顤很自然的想抬起手帮她拭泪,但随即而来的疼痛,却让他无法动弹。
“别动,医生已经把子弹拿出来了。还好你有穿防弹衣,距离虽进,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不过你这个伤少说也得休养个把月才能康复,所以从现在起,你要什么就尽管吩咐我,别自己乱动,知道吗?”
听了这“义正辞严”的命令,羽顤按着伤触,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啦?”
“当我中枪的那一剎那,脑中突然浮现很多过去的事。当那股灼热穿透皮肤钻进我身体,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完了。”
“你不要再说了!”汐雅余悸犹存的抱住他,不愿回想那天恐怖的情景。
“对了,柏元铠呢?他的伤怎么样了?”羽顤挂心的问。
“比起你,他伤得轻多了。”
“那就好。”
“他这几天忙着向你的下属做笔录,厘清案情。他不是主谋,加上他提供了很多有利的破案证据,唐sir已经把他转为污点证人,好减轻他的刑责。”
“他没事了,那你叔叔”
“他还在医院养伤,不过到现在他还不肯认罪,就算上帝也帮不了他了。”汐雅语气淡然,显然是对两人的亲属关系彻底绝望。
“诈欺、侵占、谋杀光是这三条罪状就足够让他判死刑了,若是再加上伤害、袭警,他要活着走出监狱,根本不可能了。”羽顤喟然的说。
“我一点都不同情他的境况,因为他实在太可恶了。为了一己私利,竟丧尽天良,做出这么残酷的事。”
羽顤见状,拍拍她的脸,安慰着。
“他被处死刑是罪有应得,我一点都不伤心。整件事都是叔叔一手策划,婶婶和堂弟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现在他们却必须承担外界的斥责,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羽顤皱眉,心疼的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去同情别人?”
“他们是无辜的啊。而且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他们无辜?那我养父、芊婷,甚至是你,难道不无辜?”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有,什么叫他们才是你唯一的亲人,那我呢?”
“你别生气嘛!”
汐雅移靠过去,在他唇上印了一个道歉的吻。
那温暖渗进内心深处,安慰着她。想起这段失而复得的情感,她就觉得自己比其它人幸运多了。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我都苦过。但现在我有了你的爱、你的守护,已经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我还求什么。”
羽顤真恨自己不能马上起身,好好的将她拥进怀里。
“知道吗?”他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抚摩她的脸说:“那天当我回家看不到你,我简直急疯了。我到处找你,最后是从大楼的监视录像带才知道是柏元铠带走你。”
“对不起”
“不告而别你真忍心这样一走了之?”羽顤轻责的说。
“我别无选择。元铠说叔叔已经找人要杀我,留下来我怕连累你。这些日子以来,为了我不知道平白牺牲了多少人,我不能让你也成为其中一个。”
羽顤按住她的唇,不让她说下去。但汐雅却拉下他的手,执意继续说:“我打电话时,你正在芊婷身边,我想这或许是个预兆吧。你们认识那么久,对彼此既了解又能相互照顾,有她在我很放心。”
“你哎哟!”羽顤愈听愈气,一下子忘了自己受伤,突然的想从床上爬起。
“唉,有话慢慢说,你不要乱动嘛!”汐雅急得想把他按回床上。
羽顤却挥开她的手,像个泄了气的球,无力瘫回床上。
“慢慢说?”他脸上仍有明显的怒意“你是故意要把我气死是吗?”
“我只是坦白说出我的感觉。”
“汐雅,感情的深浅不是用认识多久来衡量,难道你认为就因为我从小苞她生活在一起,她爱我爱得比你久,我就该舍你而选择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羽顤脸上俊美的线条开始僵硬,他冷着表情,用少有愤怒的口吻说:“那你最好想个天衣无缝的好理由来解释清楚。”
汐雅先是睁着无辜双眼望着他,最后还是选择用亲吻赎罪。
或许是带着请罪的心情,她极力想讨好羽顤。原本被动温驯的舌尖,这会儿却像是火把,不断的点燃他身体里的欲火。
当她的手顺着厚实肩膀滑到结实的下腹时,羽顤抢强忍着焚身的欲火,命令最后一丝理智的推开她。
“够了,这是你的道歉吗?”
汐雅理所当然的点头。
没想到羽顤不但不高兴,反而生气的说:“这个时候我连动都不能动,你这道歉实在是太残忍的折磨了。”
“对不起!”她垂下眼,脸颊泛起一抹红晕,随即反省的说:“我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我不温柔、不懂得体谅你的牺牲就罢,还故意惹你生气,所以你骂我、打我、讨厌我都是应该的。但是”
她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继续说:“我的质疑、挑衅、种种不信任其实只是为了证明你有多爱我。这些幼稚、无理取闹的举动,都是对你的试探而已。”
汐雅坦白完心里真正的想法后,一脸红赧的等待他的判决。
但羽顤只是紧闭双唇,不发一语。
汐雅眨眨眼,又问:“你干嘛不说话?真的生气了?”
“当然!因为愈真实的话其实愈伤人,你的毫不掩饰,在在证明你对我的不信任,你这样诬蔑我的感情,我不该生气吗?”羽顤无奈的叹口气,呆望着天花板。“要你相信我的爱有那么难吗?莫非真要我死了,你才”
“不!不要说那个字!”汐雅猛烈摇头,不知该怎么收回自己说错的话。“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为什么?”
“当初你确确实实拒绝了我,不是吗?”
汐雅坐在床边,擦掉眼角的泪,怔怔看着他。
“那是因为”
“我知道,你因为念及养父的恩情和刑警身分,不想周旋在商场争斗的漩涡中,这我懂。但这些理由跟爱不爱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我不容许我的爱被利用,更不能被当成谈生意的筹码。”羽顤紧抓她的手,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被谁利用?什么筹码?”
“你关汐雅是集团的继承人,所有生杀大权都在你手里,你有权决定跟谁合作,给谁钱赚。我养父知道你喜欢我,便不断暗示我利用你,甚至顺水推舟的跟你在一起,好签下长长久久的合作关系。”
“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因为我自信我能解决。”他抚摩她的脸说:“刚开始我对所有暗示都置之不理,最后我养父干脆用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哀求我,要我帮他。”
羽顤眉头微皱,深邃的眼眸充满抉择的无奈与两难。
回想起三年前因为自信而犯下一连串无法挽救的错,羽顤的心就忍不住刺痛。
“其实这都是我的错。”他自责的说:“要是我早点让养父明白我的心意,然后协助他另寻解决之道,你不会受伤,他也不会赔上性命,事情更不会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
汐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俯身亲吻他的唇。
“对不起,三年前我误会你的心意:三年后我又犯了同样的错,而且还差点失去你,真是该死!”
羽顤一听,笑了出来。汐雅挺起身子,好奇的望着他。
“从我清醒开始,我们俩就一个劲的把错往自己身上揽,恨不得为对方扛下所有罪过,你不觉得好笑吗?”
“嗯。”汐雅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既然我们都为对方死里逃生一次,那就把过去的错一笔勾销。”他举起健康的手,伸出小指说:“我们约定从现在开始,要付出今生所有去爱对方,再也不分开。”
汐雅抬起手勾上他的手指,用力的点头。
他们相互凝视,浓浓的深情从两人眼中、身体慢慢释放出甜蜜而温暖的氛围,紧紧包裹着他们。
羽顤捧起她的脸,亲吻着,然后在那如雨纷纷落下的脸颊上,看见了幸福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