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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婷皱皱眉,在急诊室的推床上醒来。
她睁开眼,四处转动张望,翻动身体,马上感觉手腕传来的疼痛。这才想起自己受伤的事。
“唐sir,没事了。”羽顤的声音从床尾传来。
芊婷不动声色的闭上眼,偷偷听着。
“对不起,要麻烦您过来一趟,因为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我怕汐雅出事,必须赶回家一趟。”
“别这么说。”唐sir,压低声音,深怕吵到病人“芊婷已经没事,这有我看着,你快回去吧。”
羽顤点点头,满怀感激的匆匆离去。
就在唐sir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时,芊婷突然睁开泛红的双眼,泪盈盈的望着唐sir。
“咦?你醒啦。”
“唐伯伯”她嘤嘤啜泣,恨不得将满腔委屈一次发泄出来。
“别哭别哭!没事了。”他拍拍她的头,轻声安慰着:“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这么糟蹋自己呢?不爱你的男人,就是死一千次也唤不回的。”
“可是”她不甘的咬唇。
“我不是帮他们说话,但谁都看得出来羽顤是用生命在爱着汐雅,这份执着连我这老头都感动。你这么爱羽类,一定更惶恐吧?”
“唐伯伯,我不甘心输得这么彻底,他连机会都不给我,怎么认定我比不上关汐雅!”她不平的说。
唐sir心疼的望着她,感叹的说:“爱情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你要是不认清事实,早点放下,痛苦的只是你自己啊,傻丫头。”
芊婷知道自己可以说出一百个爱羽顤的理由,争辩到底。但就算说得再多,她还是得不到他的心。与其这样痛苦,何不放手呢
芊婷愈想愈伤心,虽然已下定决心释然,心里还是觉得痛。她握着唐sir的手,那温暖深深地勾起芊婷对父亲的怀念。一时间,她积压许久的情绪终于溃决,放声大哭。
“好好哭出来就好了。”唐sir轻拍她的手,声声安慰着。
在往机场的路上,汐雅静得不发一语。
她始终将脸对着窗外,即使闪耀的阳光不断刺痛她刚哭过的眼睛,她还是不愿意转过头来休息一下。
突然,她感觉窗外的风景像快放的电影,愈来愈模糊,车身也开始晃动。头一转,正好听到司机说:“柏哥,后面那辆车跟了很久,怎么都甩不开,怎么办?”
柏元铠朝后视镜瞧了一会儿,又看看公路旁的路标,然后说:“从林****流道下,然后转进省道。”
“是。”
司机一得到命令,马上重踩油门,照柏元铠指示的路线疾驶。身后跟的车一看有情况,马上也有了反应。
“我已经被盯上了吗?”汐雅问。
“不是你,是我们。”元铠纠正说:“如果时间拖太久,我们恐怕上不了飞机。”他看看表,露出少有的忧虑神色。
汐雅却淡淡一笑,无所谓的又将脸转向窗外。
与其说她不在乎,倒不如说她累了。三年来颠沛流离的生活,没有自己、没有家,最后连最爱的人都要放弃,她受够了。若这是她无法摆脱的命运,她不想再躲了。
“元铠,停车吧。”
“什么!”
不仅是元铠惊讶,连司机都忍不住放慢速度,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我说停车,我不想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玩不玩由不得你,从一开始你就没选择权。你说得好,这的确是个游戏,而且是个不分出你死我活绝不会停止的死亡游戏!”
他愤怒的斥责,汐雅不但不畏惧,反而坦然一笑说:“好,既然迟早要分个胜败,就是现在。”
“你是说真的?”
认识元铠这些年来,汐雅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惊愕。
两人经过几秒钟的相互子,渐渐得到一种默契。只见元铠嘴角微扬,拿起电话说:“既然这样,我们干脆来演一出戏,让你看看你伯父关峰的真面目。”
汐雅本来不解他话中的涵义,但是当她听到元铠对着电话叫出叔叔的名字,又看见车子转向台北方向行驶,这才恍然大悟。
司机故意将车子停在出入口,先让元铠和汐雅下车,然后挡住后面的追兵,使他们能安全进到“关氏集团”的大楼里。
虽然只来过一次,元铠对这里的地形却很熟悉。
训练有素的两人脚步迅速的走进大厅,不顾门口警卫和服务小姐的阻止,直接坐上直达电梯,冲向总裁办公室。
走出电梯,楼上的警卫已经接到通知,准备拦阻。元铠干脆拔出手枪,直接对着迎面而来的人。
“闪开!”
元铠才喊,他们便像怕被开水烫到似的,全贴墙站着,没人敢轻举妄动。
他跨着大步,举步潇洒的来到总裁办公室,一等汐雅跟上来,他马上转动门把将门甩开。
必峰站在办公桌后面,脸色铁青的抓着电话,显然是刚接到通知。
他一见元铠出现,马上拉开抽屉拿出防身武器,但身手敏捷的柏元铠就像影子一样无声的来到他身旁。
“关总裁,请把你的手抬起来,到沙发上坐着。”元铠的枪口指着他,语气冰冷得让人发颤。
但更令他惊恐的还在后头。
当他走到沙吩,正准备坐下,正好看见汐雅走进办公室。
他苍白的脸上冒出斗大汗珠,恐惧的不是汐雅死而复生,而是自己未卜的命运。
“你你们想干什么?”
汐雅恶狠狠的瞪着他,虽然是作戏,她的心还是像刮过一阵冷风,又痛又绝望。
“叔叔,好久不见了。”她说。
“好久不见。”关峰嗫嚅回答,错乱的场景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喟叹。他心虚的低头,不敢正面迎向汐雅的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他转而望向柏元铠,企图接收更多信息,好判定他跟自己是不是在同一条船上。
“你这个始作俑者还敢问怎么回事?”汐雅正欲上前质问,元铠马上喝令她站在原地不准动。
“你再动,我的枪子可是不长眼的。”元铠说。
“我瞎了眼,才会这么相信你!”汐雅按照剧本,一脸愤恨的说。
元铠笑笑,满不在乎的说:“说这些废话也无济于事,我不想再跟你们耗下去。赶紧把事情解决,我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汐雅在他说话时,一直用受困狮子般怨恨的双眼瞪着设下陷阱的猎人。
这些场景关峰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底。
“这丫头”
“你不是要找人处置她吗?”元铠说:“我干脆亲自把她带来,以弥补我三年前大意犯下的错。”
“喔。”关峰脸上惊恐骤失,嘴角有着微微得意的笑。
知道柏元铠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后,他悠然点起一根烟,态度明显有了转变。
“之前是我误解你,我道歉。”他递上烟,元铠摇头拒绝。
必峰不在意的收回烟盒,瞥了汐雅一眼。
“虽然你把阵仗搞这么大,让我很难收拾,但看在你把人带来的份上,该给有的报酬我一毛都不会少。”
元铠点点头,走近关峰坐着的沙吩,弯身说:“报酬事小,既然我说了要弥补过失,就不在意这些。不过”
“怎么?”他仰着头问。
“我答应她在死前会让她知晓所有的真相,这恐怕得麻烦你亲自跟她解释了。”
“有什么好说的!”关峰哼了一声,对自己的行为毫无悔意。他盛气凌人的姿态,彷佛汐雅不存在。
“为什么要杀我?我是你的亲侄女”
“是你父亲忘恩在前,怎能怪我无义在后呢?”他理直气壮的反问。“而你这丫头枉顾我从小疼你到大,一得到权力、地位、财富就把我这叔叔一脚踢开,全然无视我为关氏集团付出的心血!”
“我没有!”汐雅沉着的解释:“我解散董事会是为了重整公司,我根本来不及将新计画告诉你,你就”
“够了!你再为自己争辩什么都没有用。这是我的公司、我的天下,谁也别想抢走。”他起身,一步步朝她逼近。“而你三年前就该死了,苟活这些日子,也该满足了吧。”
他望向站在一旁的柏元铠说:“未免夜长梦多,快把她解决了。”
“叔叔,你真这么狠心,完全不顾血浓于水的亲情,执意要杀我?”汐雅大声疾呼,期盼关峰能悬崖勒马,实时回头。
但这对已经被金权欲望蒙蔽的人而言,谈何容易啊。
“快动手啊!”只见他瞠目怒视,指着汐雅对柏元皑下命令。
元铠上前一步,正想举枪时,办公室的门碰的一声被踢开。汐雅转过头,惊呼一声:“羽顤!”
“退后!你,还有你”他指着柏元铠和关峰说:“把枪扔过来,贴着墙站好!”“谈警官,你来得正好,快把这国际通缉要犯抓起来。”关峰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马上撇清。
元铠面露惊色,根本没机会、更没时间跟谈羽顤解释这只是一出戏。
f羽顤双眼紧盯着元铠,慢慢走向汐雅,一把将她揽在身后。
“羽顤,你听我说”
汐雅想说明,却被羽顤阻止。“先别说了,这太危险,你先出去,我的伙伴马上就到了。”
“你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元铠终于忍不住嘶吼。羽顤也不甘示弱的说:“我早就知道你俩是这件谋杀案的同伙,刚在外面我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人证、物证一应俱全,还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我没有杀任何人啊!”在两人说话的同时,关峰已经悄悄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拿出预藏防身用的枪,对准元铠射击。
碰的一声后,只见元铠按着肩膀,疼得往墙上靠。汐雅见了,也不顾自己的危险,飞身过去扶住了他。
“元铠,你怎么样了!”汐雅赶忙检查伤势。
还好关峰过于紧张,一下子射偏了,子弹只是轻轻划过他肩头,并无大碍。
“你干什么!把枪放下!”羽顤喝令。
必峰忙着为自己辩解:“谈警官,这家伙是危险的通缉犯,我是帮你。”
正当他想上前再补上一枪时,羽顤再次大声喝斥:“我叫你住手!”
羽顤说完,视线转向汐雅怀中的柏元铠。看她为他伤心难过的模样,羽顤顿时胸口郁闷,/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嫉妒。
“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就为了钱吗?人命、亲情难道比钱还重要?”汐雅情绪崩溃,嘤嘤哭诉着:“他只是保护我,想帮我查出真相”
“什么?”羽顤和关峰异口同声。
“元铠知道我叔叔的计画,所以想带我走。但半路我们就被盯上,于是他将计就计,假装抓了我,要来套叔叔说出整个犯案的经过。”她边说边从元铠的上衣内袋拿出一个预藏的录音机。
听了这番说辞,看了这景象,惊讶的不是羽顤,而是关峰。
他为了自保,完全不经思考的又举起枪,但这次却是对准跪坐在地上的汐雅。
机警的羽顤从余光察觉到异样,却因距离太远来不及夺枪。
就在那惊险的一秒钟,他毫不迟疑的飞身过去,挡下射向汐雅的那颗子弹。
“羽顤!不”
汐雅马上放下元铠,全身颤抖的朝羽顤移动,她根本不管还有枪口正对准自己,一把将羽顤抱进怀里。
“天哪看着我,羽顤”汐雅用手按住胸口不断淌血的地方,声声呼唤着。“你觉得怎么样?看着我!羽顤不可以!你不可以闭上眼!”
“一般人闪子弹都来不及,他竟然自己送上来,真是找死。”关峰不但不紧张,反而高举着枪,慢慢潮汐雅走近。
“叔叔,我求你快叫救护车好吗?”汐雅一脸是泪的哀求。
“死丫头,你真是害人不浅啊,凡是跟你扯上关系的人非死即伤,看来你真是不祥的人。”关峰大剌剌的走到汐雅面前,由上往下睥睨着她。“也好,就把这布置成他们自相残杀的场景,省得我还要费脑筋编些无聊的故事。”
“你是不是人啊!”汐雅仰着头,恨恨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