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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轻功没有面具男好,翻了几个身还没有爬上来,面具男用足尖轻轻一挑,给她借力,这才重新爬上屋顶。
“图纸在我这里,你给我解药。”
沐小鱼手里捏着“当铺王”的图纸,警惕地看着面具男。
面具男冷冷一笑,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忽然身形一晃就从她的手里取到了图纸,他低头看了看,确定不是假的,微微颔首,看来沐小鱼果然是他需要的人。
“喂,人在江湖混,怎可说话不算数?”
面具男说:“我什么时候说了,你偷了图纸我就要给你姑姑解药了?再说,这样的图纸我根本不需要。”他轻轻挥手一洒,图纸就变成了纸屑纷纷扬扬飘落而下。
“你……”眼睁睁看着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偷来的图纸变成了废品,沐小鱼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扑了上去,虽然自己武功不如这个人,好歹也要在他身上留个记号。
面具男一把抓住了沐小鱼的手,将她扭到自己面前,猛然间他嗅到了一缕若兰若梅的香气,他略微一怔,趁他愣神之际,沐小鱼拿出贴身的小刀,“嗤”的一声刺中他的手臂,可是却无论如何刺不进去。
面具男冷冷地挥手,将沐小鱼重新扔在屋檐上,他对沐小鱼说:“你是不是要我吹野王笛?我无论在哪里吹奏,你姑姑都会生不如死。这是你要的?”
沐小鱼顿时脸色发白,她恨恨地说:“我跟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为什么这么针对我?”
面具男说:“你姑姑不是需要银子吗?以后她有花享不尽的银子,只要——”他锋利的目光缓缓掠过沐小鱼清秀绝伦精致如瓷的脸庞,顿了一顿,方说:“你听话。”
“听话?你要我听你的什么话?”沐小鱼浑身冒凉气:“我可跟你说了,我是绝对不会卖笑的!”
面具男银色面具下的脸抽搐了几下,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你以为我是蛇头?”
“难道不是吗?要不大白天戴什么面具?躲躲藏藏的。”打不过至少嘴皮子上要噎死他。
面具男的脸又抽搐了几下,他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辩驳这个歪理。他冷了片刻方说:“东魏即将派驻南辽国边关的防守大将军,但边关究竟派驻多少人马我们不曾知道,派驻的将军是左将军吴天,你去吴天府上打听,务必在三日内要打听出来。”
“你是南辽国的人?你凭什么让我替你做这样缺德的事情?我不去!”沐小鱼大义凛然地说:“我才不会出卖东魏的机密呢!”
一张银票“嗖”地飞了过来,落在沐小鱼的手心里,沐小鱼一看那炫目的数字,登时更加大义凛然地说:“不过,作为神偷,我更加不会辱没了我的身份。”
等她抬起头来,面具男已经消失不见了。
沐小鱼看着手里的银票,对于她来说东魏如何她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姑姑可以因为这张银票而快乐起来。
沐小鱼拿着一个木棒,在敏儿的身上敲敲打打。
他们在后山一处瀑布处练习武功,瀑布如帘子一般哗啦啦地倾泻而下,这里鸟语花香,是绝佳的练武之地。
敏儿不满地嚷着:“喂,你这是教的什么,我都扎了老半天的马步了,你到底懂不懂武功啊,我是来学武功的,不是来学扎马步的。”
他心想若学这些,宫里那些侍卫都可以做自己的师父了,何必跑到雪山门来学这些粗浅的东西呢?
“你称呼我什么?‘喂’?”沐小鱼翻了卫生球眼,一棒子敲在了他的小腿上,敏儿小腿肚子乱颤,他顺势捧起了小腿:“啊哟啊哟……我抽筋了。”
“你装什么装啊,我下手又不重,给我继续扎马步。”好容易当上师姐了,当然要多耍耍威风了。
敏儿一瞪眼,他站直了:“我不练了,我看师姐你的功夫不过如此。”他拿手扇风:“热死了。”
“你居然敢和师姐顶嘴,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她拿着木棒追打着敏儿,敏儿撒腿就朝瀑布底下跑:“太热了,师姐我去洗个澡,师姐你要不要一起来呀……”他拖长了声调。
“该死的,看我不抓住你一顿海扁。”沐小鱼才不懂什么害臊,她跟着追上去,眼看就要抓住敏儿了,他却猛然间跌落在了草地上,抱着小腿“啊哟啊哟”的叫唤了起来。
“你又给师姐装蒜是吧!”沐小鱼跳过去,拿起木棒就想抽打他,敏儿大喊:“别过来,草丛里有蛇!”
只见一条银环蛇在草地里爬行,“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沐小鱼低头一看,顿时惊呆了,敏儿的小腿上被咬了一个蛇眼,汩汩地流出黑色的血来。
沐小鱼猛然想起来,这后山虽然风景明媚,但毒蛇毒虫很多,他们雪山门的弟子来这里练功都会服下防毒的药丸,而自己太粗心了竟然忘记给小师弟药丸了。
她搔搔头,歉意地说:“你别动,我去找人来救你……”看着敏儿,他哪里还动得了,早已晕了过去。
那毒气已经顺着小腿开始扩散了。
沐小鱼急忙扶着他的头,一叠声地呼喊:“敏儿……敏儿,你怎么了……你醒醒……”眼里已经泫然落下晶莹的泪来。
敏儿勉强睁开眼,看到一双微红的眼,他声音微弱地说:“师姐……我是……慕容……我是……皇帝……”
沐小鱼擦着眼泪说:“怎么办啊,师弟开始说胡话了,竟然说自己是皇帝了。师弟你真的要死翘翘了我这辈子也难心安。”
她看着那肿大的小腿,将心一横,那小刀划开他的裤角,俯身下去拼命地吸允起来。浓稠的黑血带着腥臭,令她反胃,可是她不顾一切吸允,忘记了男女之别。
她只求小师弟能够平安无事。
许久,许久,毒血终于吸允完了,她感觉嘴唇发麻,疲累地躺在一旁。
也许自己也要死了吧!也许防毒药丸失灵自己也中毒了!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和一个小太监死在一起,这辈子连恋爱的滋味都没有品尝过就要去见阎王了。
敏儿缓缓地睁开眼,顿时吓了一跳:“师姐,你吃香肠了?”
沐小鱼的嘴唇已经肿得像两片肥厚的香肠了。
虽然嘴唇肿大但沐小鱼嘴里犹然喋喋不休:“你才吃……香肠……你这个死太监……我不要跟……死太监死……死在一起……”
敏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腿,那里的毒已经消失了,他顿时明白了,是师姐替自己吸出了毒液。
内心一处坚硬的内核仿佛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他们素昧平生,她怎么会拿命出来替自己吸毒呢?难道她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师姐……你替我吸毒了?”他蹒跚地站起来,想将她背在背上:“师姐,你真傻,如果你为我死了,我怎么报答你呢?”
“所以……你要为我做牛做马……”沐小鱼没有告诉他知道,自己服有防毒药丸至少命是可以保住的。
“好,师姐,是我欠你了,以后你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沐小鱼暗自偷着乐,以后多了一个奴隶了。
忽然,她想到了那个面具男要自己办的事情,不如利用利用敏儿和自己一起去偷。
“放我下来!”她嚷着。
敏儿虽然已经背得气喘吁吁了,头发都被汗湿了贴在头皮上,可是还是头也不回:“不行,我得送你下山找郎中替你医治。”
“我没事,快放我下来。”
沐小鱼挣扎着,力气太大,从敏儿的身上翻滚下来,敏儿站立不稳,跟着一起滚落在地,两个人正好一上一下彼此紧紧粘在了一起……
敏儿看着被自己无意中压住的沐小鱼,已经逐渐恢复成原状但还带着一丝黑色的嘴唇,却更加充满诡异的诱惑力,圆溜溜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带着一丝俏皮……猛然间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丝奇异的冲动,想要吻吻这个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的女孩子。
沐小鱼的尖叫声却将他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走开啦,你这个讨厌的死太监也敢吃姑奶奶的豆腐?”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搂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急忙缩回手:“对不起,对不起……”
“快让开,还像泰山一样压着我……”
敏儿急忙爬了起来。
沐小鱼从地上站起来,捋了捋发丝,脸颊上飞过一丝浅浅的红晕,嘟囔着:“幸好你是太监……”
敏儿拉长了脸:“师姐,你不要总是说我是太监……”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面子,放心,这个秘密我会替你保守的。敏儿,你刚才承诺了,以后为我做牛做马,你可不要反悔。”
“师姐救了我的命,我怎么会反悔呢?”
“君子一言,什么马都难追?”
敏儿翩然一笑,露出如贝的牙齿:“好,什么马都难追。”
沐小鱼看着敏儿,这师弟笑起来还真可爱,露出浅浅的酒窝,幸好是一个死太监,不然要祸害多少少女的芳心呢?
“那,那你跟我去一个地方,给我打下手。”
敏儿愣住了:“师姐,难道你又想要偷东西吗?”
“问那么多干什么?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敏儿无奈,只好答应。
晚上,沐小鱼带着敏儿来到了吴天府邸门口,敏儿十分惊讶:“你想偷左将军府?吴天很清廉的,他府上肯定没有东西可偷。”
沐小鱼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吴天清廉,你认识他?再说了,哪有不****的猫,我就不相信会有不贪钱的官。”
敏儿摇摇头,吴天是他十分信赖的大将,他十分了解吴天的个性。
沐小鱼和敏儿翻墙而入,藏在树上,瞧见偌大的院子里连一个护院都没有。敏儿小声说:“看来这人果然清廉,家里肯定没有多少银子,连个护院都没有。不过也方便我偷我要的东西。”
敏儿十分疑惑:“你到底要偷什么东西?”
“我要知道吴天到底会带多少兵马去驻守南辽国的边关。”
敏儿大吃一惊,这是军事机密,一个小小的偷儿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他的眼锋掠过沐小鱼的脸颊,心里杀机已起,无论如何这个女孩留不得。凡是和东魏作对的奸细他都下手不容情。
可是,她怎么会忽然关心起这种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问:“这种事情你知道了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偷几锭银子来得爽快。”
沐小鱼白了他一眼:“我说你这个小太监不学无术吧,这就是情报,很值钱的。有人花了大价钱要知道这个机密。”
敏儿一愣,看来沐小鱼背后果然有人在运作。只是那个人是谁呢?一定是南辽国的奸细。不,沐小鱼不能杀,不能打草惊蛇。他倒要看看,沐小鱼背后的究竟是什么人。
沐小鱼蹙眉细细思索:“师弟,你说这情报会被吴天藏在哪里呢?”
敏儿说:“吴天府上没什么宝贝,所以连巡夜的护院都没有,但若哪里出现了护院,肯定就藏有机密。”
沐小鱼的眼神一亮,用力拍了他的肩膀:“我说你小子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这一巴掌力气太大了,将敏儿从树上一巴掌扫了下去。
动静太大,从房间里顿时冲出来几个穿着盔甲的男子,大喊着:“哪里来的小贼?竟然敢闯到吴将军府上来,不想活了吗?”
沐小鱼暗暗叫苦,暗自埋怨敏儿太笨了。可是看到敏儿被包围了,她又不忍心,敏儿身子弱毫无武功功基,一定会被活活打死的。
虽然明知道自己也不是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的对手,但她一咬牙,死就死了,遇到这臭小子自己就没有走运过,但总不能让他就这么独自赴死。
她从树上跳了下来,露出八颗牙的完美笑容叉着腰说:“谁是贼?你们全家才是贼!我们只是在这树上乘凉的,你哪只眼睛瞅见我们偷东西了?谁不知道你们这左将军府穷得叮当响,哪个笨贼会来这里偷东西?”
她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那几个粗人都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辩驳。
吴天从房间里踱步出来,他阴沉着脸说:“不管是不是贼都给本将军拿下了……”借着昏黄的月光,他蓦然瞧见那立在风中的黑衣少年,消瘦苍白的脸颊,极淡的唇色,但幽深的眸子里闪烁着只有王者才有的虽然隐忍却依然凌厉的压迫力。
皇……皇上?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他脊背上滚出一丝冷汗,就想拜下去,敏儿却冲他悄悄摆手,他昂然说:“我们就是贼,你们想怎么着?”
沐小鱼暗暗叫苦,心想这人莫不是从树上滚下来摔破了脑袋,他想死自己还不想陪他死呢!
吴天领会了皇上的意图,令那些人将他们二人快速拿下。
沐小鱼原本只会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她举手投降,沮丧地先被推进了房间。
待她消失在视线里,慕容敏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吴天则率先跪了下去:“罪臣不知皇上圣驾光临,请皇上治罪。”其他人跟着呼啦啦跪了一院子。
慕容敏轻轻挥了挥窄窄的衣袖,淡淡地说:“不必请罪了。朕今日的确是来做贼的。”
吴天眨巴着眼,不明白皇上的语意。皇上虽然年少,但作为皇上心腹的吴天非常了解这个主子,他是一个有远见卓识的明君。饶是他带兵无数征战沙场多年,论心眼根本不如少年皇上。只是不知道皇上怎么会来自己府上“做贼”!
慕容敏说:“刚才那女子是来偷取情报的,想知道朕这次究竟派了多少人马驻扎在南辽国的防地。”
吴天恍然大悟:“原来是该死的细作,皇上,我这就去杀了她。”
慕容敏摇头:“杀她易如反掌,朕只是想要知道南辽国和她单线联系的人是谁,那才是大鱼。”
南辽国与东魏毗邻,南辽国原本是小国,然而现在在位的南辽国国君野心勃勃,他大力发展本国国力,对富饶的东魏早已虎视眈眈。更凶险的是,但凡东魏对南辽国有所部署,南辽国就马上有所防备,细作显然早已潜入皇宫,甚至进入了军机处。慕容敏早就想将潜伏着的南辽国奸细们一网打尽。
只是他没有想到,救了自己一命的沐小鱼竟然也在为南辽国办事。
“那皇上的意思是……”吴天不解地看着皇上。
慕容敏从鼻子里冷冷地哼出一声:“你们附耳过来……”
沐小鱼被关押在封闭着的房间里,急得团团转,笨蛋敏儿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和自己关押在一处?他们不会杀了他吧?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此刻十分牵挂着这个小师弟。
虽然是这个小师弟连累了自己,但她也不希望他出事。如果他出事了,就没有人再唤自己师姐了。
她将脸贴在窗棱上,压的扁扁的,但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师姐!”忽然,一声幽幽的呼喊从夜色深处传来,如同鬼魅。沐小鱼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悄声回应:“是敏儿吗?”
房门打开了,敏儿钻了进来,沐小鱼飞奔过去紧紧抱着他:“敏儿,小师弟,你没死……没死就好……”
敏儿只感觉一缕芳香扑面而来,她的身子柔软轻盈,他忍不住回抱住她,手指轻触到她黑漆芳香的发丝,内心跟着颤栗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
沐小鱼仰脸看着敏儿,脸上已经流淌了泪水:“你被他们捉到哪里去了?我真担心你会被他们打死。”
敏儿内心的柔波一圈一圈荡漾起来,师姐虽然凶巴巴的,内心却原来如此温柔,竟然会为自己的安危而淌下眼泪。
“师姐,我没事,真没有想到师姐你竟然会为我哭……”他伸手想要去她擦拭眼泪,却被她粗鲁地推开:“待一边去,谁会为你一个死太监流眼泪,是我的眼里被风吹进了沙子。”
敏儿故意逗她:“这房间不是封闭的吗,哪里来的风?又哪里吹来的沙子?”
“关你什么事?说了是沙子就是沙子。”辩驳不过沐小鱼就耍赖了。
黑幽幽清冷冷的房间里,因为沐小鱼的真情流露,蓦然间变得有了几分温情。
沉默了半响,敏儿才说:“我身上带了几件从家里偷出来的古董,给了看管我的人,他偷偷放走了我。师姐,他们都睡了,我们快逃吧!”
“可是,我要的东西还没有偷到……我不能毁了我神偷的声名。”
敏儿暗暗好笑,什么神偷声名,一个人陶醉去,江湖上谁在乎你这个小毛贼啊?
嘴里却说:“师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保住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