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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替我盯着李晔。”云然吩咐道。
绿翘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云然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了,可是李暄并没有睡觉,只是坐在床边。
“暄,已经过了戌时了,还不睡觉么?”云然问。
李暄的俊脸上看不出表情,他顿了片刻,才答:“我马上就睡。”
云然也不管他,兀自上了自己的小睡榻,她将薄被盖好,脸朝墙背朝外,不去看李暄,也不让李暄看到自己。
其实这些天来李暄的变化她也是感觉到了的,不管她走到哪里,她都觉得有目光在尾随着她,一回头,她就发现是李暄,可是李暄又不敢跟她直视,一旦云然发现了,他就会慌张地低下头。
更夸张的是,以前他都是一到戌时就准点睡觉,可是现在他总是会坐在床边等着云然睡下了,他才会躺下睡觉。现在每每想到李暄一天到晚的目光都在追随自己,她就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因为她一直是把李暄当弟弟来对待的,现在李暄突然这么对自己,真是让她产生了一种****的感觉!
长陵王府内,香靡的帷帐之中,两人经过了一番云雨,都已是疲惫不堪。
李晔将头埋在祁胤行精实白皙的胸膛之上,累得不想说话。
“你就这样跑出来了,你那个媳妇怎么办?”祁胤行懒懒问。
“管她干嘛?殿下,你是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否则我也不会为了避开她,主动请缨到边关去。”李晔理所当然的回答。
“本王知道。”祁胤行应道。
“听说你最近又新纳了一个侍妾。”李晔的话语里有酸意。
“是啊!”祁胤行直言不讳,“你知道的,本王跟你不一样。”
李晔对上他那双暗红褐色的眸子,烛光下,那双眸子流露着慑人的光彩,更显得魅惑勾人。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们不一样,祁胤行既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可是他李晔偏偏不行,他只喜欢祁胤行一个!
“你喜欢上月纱了吗?”李晔突然想起了白日里祁胤行对李月纱的夸赞,所以急着确认。
“不喜欢。”祁胤行回答的干脆。
李晔知道他一向如此,但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就知足了,他又说:“你知道月纱对你是有意思的。”
“那又如何?”祁胤行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我娘有意想让月纱嫁与你为妃,可是我不希望这样。”
“那本王答应你,此生绝不会娶李月纱。”
李晔满意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是有我的,我只要那么一席之地就够了。”
祁胤行安抚似的抚上了李晔的背脊,可是他的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了那双幽潭般的眼睛,那双眼睛正冷冷看着他,有几许嘲讽的意思。
他不禁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这是第一次他觉得怀抱男人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情!
李晔走后,林清君就一直瘫坐在地上,再未起来过。
更深露重,那个晚上又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循环,因为那个夜晚,不止是李晔的噩梦,一样是她的噩梦。
她是太尉家庶出的女儿,十六岁那年,她的父亲带着他们兄弟姐妹随着御驾一起去了围场。
在围场之内,她初次见到那个英姿勃发的男子,那个时候他不过十八岁,却已经是圣上亲封的郎官。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看他射下了雄鹰,射下了野鹿,甚至是射死了最强壮的野狼,一举拔得当年狩猎的头筹,圣上龙心大悦,亲赐了他上好的弓箭。
从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他是景昌侯府的二公子,也是景昌侯府的荣光。
从那以后,不管是在宫宴,还是在王公大臣的宴会上,她都试图寻找一切机会去靠近他。她很成功地接近他,而他对自己也没有反感,她那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便一直不停地在往外膨胀。
终于,两年之后,李怀渊要为李晔娶亲,他们居然上门提了亲。本来李晔是庶子,可是在景昌侯府的身份却比嫡长子李暄要尊贵的多,所以她的父亲想把自己的嫡姐嫁给他,可是李晔居然点名说要娶的就是自己。
她兴奋了很多天,她以为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她穿着自己绣的嫁衣,带着自己绣的鸳鸯枕头嫁入了景昌侯府,她希望这一世跟李晔永结为好。
可是新婚之夜,李晔却喝得烂醉,于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就是一直在照顾那个烂醉的新郎。
可是婚后的几天,李晔还是一直没有跟她同房,虽然睡在一个屋子里,却是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地上。
她每天以泪洗面,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讨夫君的欢心,碍于女儿家的脸面却也一直不敢开口询问。
终于在成婚后的第十天,他们圆房了,那天李晔喝得半醉,进来之后不由分说地就粗暴地将她浑身的衣服剥落,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开心,因为她终于要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了。
可是李晔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粗暴得让人胆战心惊,他疯狂地啃噬着她娇弱的身躯,在两人身体交汇的那一瞬间,她甚至都要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撕裂成两半,但她还是满足的。
可是半夜醒来的时候,让她永生难忘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李晔好好躺在她身侧,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看见他们坦诚相对,四肢相缠之时,他猛地从床上翻身下地,然后开始呕吐,吐得整张脸都惨白,胃里的积食吐完了,就连胆汁他也一并吐了出来。
“晔,你怎么了?”林清君立在一旁,手足无措。
“你走开!不要过来!”李晔不敢再去看林清君那雪白的身体,仿佛一看,他就会连整个胃也吐出来一样。
从那以后,李晔就搬到书房去睡了,林清君陷入了从来没有过的绝望和恐慌,夫君的冷落,婆婆的责难,仆人的鄙夷,都让她整个人都掉入了冰窖之中。
她以为是自己不得李晔的喜欢,有一天,她终于鼓足勇气跑到了书房来要把事情问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