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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沁骑着单车、背着竹剑,潇洒的迎着风穿梭在大街小巷,她吹着口哨,长发在风中飘扬成美妙的线条。
到了道真馆,她轻快地跃下单车,想把单车停在院子里,但师父的院子早被庞然大物给占满了。
颜沁瞧了那辆豪华的黑色宾士轿车一眼,敢情这就是那位师兄的“坐骑。”
同样是爱车,但来者是客,她只好把单车靠墙边停。
“沁儿小姐奶来啦,师父在大堂里。”守门的福伯从门房里探出头来。
“嗨,福伯。”颜沁同福伯打声招呼,轻松自在地吹着口哨,两手摆在裤袋里悠闲地走向大堂,她在走道上脱下鞋子时,视线不由得被一双巨大的白色球鞋吸引敢情这位师兄是从巨人国来的,她把自己的球鞋摆到那双鞋的旁边,发现居然成了小巫见大巫。
她扬了扬美丽的眉,进入大堂里,但一进大堂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肃静的大堂里悠缈的飘散着沈香的气息,铁师父正在打坐,对坐的人化成灰她都认得。
那人也正在打坐且身着空手道服,腰上系的是黑带,他竟是那个姓欧的家伙!
她冲动得当下掉头就走,但此时铁师父发现了她,开口叫住了她。“沁儿,奶来了。”
“噢!”她有个很糟的感觉。
她回过头去,但惊讶的人不只是她,她发现欧诺斯那双可恶的眼睛里也有着同样的惊奇。
“是奶?”他竟“先开口为强。”
“是又如何?”她不想示弱,尤其在师父面前,她不能表现出一副手下败将的矬样子。
“你们认识吗?”铁道真讶异的问。
“何只是认识。”欧诺斯似笑非笑,他这样的表情令他英俊的脸更令人迷惑。
“哼!”他话说不明根本是故意混淆视听,颜沁噘起了嘴,脸红通通的。
“那太好了,那我就不必介绍了,今天难得我的两位爱徒都来了,这样吧,你们师兄妹就来一场剑道的友谊赛。”铁师父心直口快地提议。
什么!颜沁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在喊“no!”但她的嘴巴居然不受控制地回了一句:“没问题。”
她还故作洒脱地甩下背包,跪坐在榻榻米上,穿上剑道服,包上头巾,戴上面罩、手套着好身上的装备她手握着竹剑,闭目调整心绪,但她愈是压抑,却愈是沈不住气,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她怎能在师父的面前出糗!她该怎么出奇制胜?
还是算了,心乱无章绪,就是想破头地想不出来,就算是输定了,也得输得光荣,何必死要面子!
她硬着头皮告诉师父:“我准备好了。”
欧诺斯也已整装待发,他沈静的盯着对面不苟言笑且一脸严肃的颜沁瞧,眼中不禁浮现一丝笑意。“我也准备好了,师父。”
“很好。”铁师父取来裁判的旗子,两人也就战斗位置。
颜沁直视欧诺斯,隔着面罩她的眼中净是杀戮之光及恨意,但她只感到他满眼都是嘲笑。
“第一回合开始。”当铁师父的旗帜挥下,颜沁开始一阵快攻,她想试试他招架的能力,没想到他都精准的抵御及防卫。
她杀敌似的奋力往他的脸直击,朝他的腰、他的手展开进攻,但她一点也“痛宰”不了他,他的剑总是快又准地抵挡住。
但她仍持续咄咄逼人的攻势,不肯改变策略,正当她以为自己已将他逼到界限,低头一看,在界限边缘的人竟是她自己,她狠狠地出击,以全身的力量贯注在竹剑上急欲退敌,在两剑交锋之际,她清楚的看见面罩里他那可恶的嘴脸正轻松地笑着。
“分开时间到!”铁师父裁判。
颜沁解下面罩,才一回合她就满头大汗,她冷眼瞧了对面的欧诺斯,他可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第二回合开始!”铁师父挥下旗子。
这回颜沁改以慢攻及刺探的战略,可是她没想到这个姓欧的阴险小人竟也和她用同一种方式,这样一来她的境况就危险了。
她正这么想的时候,他的竹剑就由她的腰部扫来,他的速度之快,令她挡都无法挡地受了他重重的一击“欧诺斯胜。”铁师父欣然地喊。
欧诺斯同情地打量着败北的颜沁,颜沁仰着下巴一点也不认输。
“第三回合开始!”
颜沁抱着“哀兵必胜”的心情上场,左一记快攻、右一记猛击,即使她已经筋疲力尽,仍全力反击,她打算用尽自己最后一分精力,即使是个输妓帺谁叫她好胜心作祟,自尊心又特别旺盛。
就在最后一刻她以为就要被他再次击中,她紧张的奋力将竹剑一挥,竹剑居然脱离了她的手套且飞了起来,差点打中铁师父。
在此时欧诺斯可以马上击中她,千钧一发之际她也准备站着“受死!”
“捡起来,再战!”不料欧诺斯竟以中文缓慢却清晰地对她说。
“不,我输了。”颜沁不知道这是谁在替她回答,但在场的人除了她谁会用这种欲哭无泪的语调说话。
“奶是个可敬的对手,精神可佳。”欧诺斯真心的赞赏,不过他说的是英语,颜沁虽听不太懂,却从他的眼中看到赞美的光芒。
但她只以冷淡的态度回应人家。
“沁儿今天的表现的确出色,一点也看不出前天还受伤呢!”铁师父也赞许,但铁师父一点也不知他的赞扬让颜沁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下去。
“我听不懂,师父。”欧诺斯解下面罩疑惑的问。
颜沁正暗喜他没听懂,然而铁师父竟以英文重说了一遍,立即打碎了她原本庆幸的得意。
欧诺斯知悉后便深深的盯着颜沁看,紫蓝色的眼眸深邃中带着探索意味。
颜沁的脸早已红上耳根,还好有面罩阻隔,否则他一定看清了她一脸的惨澹!
但他并没有不识相的在师父面前揭发她是他的手下败将,这令她有点惊讶。
“好了,孩子们,为师的累了,你们也各自回去休息吧,改天再叙。”铁师父说完率先离开了大堂。
“是,师父。”两人恭谨地道。
铁师父一走,颜沁开始脱下一身的装备,赶忙也要离去。
但欧诺斯却朝她走来,轻声问她:“为什么要逞强?”
“idon'tknowwhatdoyousay。”颜沁敷衍地说,回避他的询问。
“我说的是中文。”欧诺斯撒旦般逼人的眼睛就是不放过她。
“谁懂你半生不熟的中文。”颜沁不想搭理。
“我相信我说得很标准。”欧诺斯有着笃定的自信。
“你是谁?谁认识你。哼!”颜沁把行头胡乱的塞进背包里,背起背包及竹剑,掉头走人。
“奶这个人是不是有些不可理喻?”
“你居然会用成语,佩服佩服。”颜沁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自顾自地离开大堂。
“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如何?”欧诺斯上前来问她。
颜沁退避三舍的急忙套上走道上的球鞋,赶着去牵她的爱车,但她边走边觉得两脚很不平衡,右脚突然像踩在月球上正在太空漫步,一点也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她一脚穿着自己的鞋,一脚居然是欧诺斯巨大的球鞋!
她匆忙又踅回去。“要命,你有没有香港脚啊!”“我的脚是美国制的。”欧诺斯看着她滑稽的样子,有些没辙。
“你这个洋鬼子,不知道你是真不懂中文还是在耍嘴皮子。”颜沁叨念不休,她脱下他的鞋,套上自己的。
“奶说的这“嘴皮子”和中午时说的“大嘴巴”意义上有什么关联吗?”欧诺斯好奇地问。
“它们是亲戚关系,但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以你的资质,恐怕也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搞懂,失陪了,不再见!”颜沁刁钻地冷削他一顿,习惯性的甩甩长发,骑上她的单车。
“沁儿小姐再见。”门房的福伯又探出头来。
“再见,福伯,晚安。”颜沁挥手,迎着风直想快快回家洗个澡,忘掉失败,忘掉讨厌的欧诺斯!
欧诺斯遥看着颜沁愈渐远去的身影,不禁莞尔一笑。她生得绝色美丽却个性特立独行,老实说他从未遇过像她这样的女孩。
她说的“不再见”大概是意味着她不想再见到他吧!
欧诺斯淡然一笑。此时他车上的行动电话响了,他穿上球鞋朝座车走去。
“哈罗。”
“欧诺斯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人家啊!”电话那头传来撒娇的女人声音,说的是英语。
欧诺斯嗤笑,他几乎忘了总经理为他“物色”的美丽女人。“乖乖等着,别走开。”
“是。”那女人以十分专业的娇声嗲语取悦男人。
“很好。”欧诺斯肯定了她的“专业”结束了电话。
“你终于回来了。”
欧诺斯一进饭店的顶级套房,一个动人的全裸美女就亲热的迎向他来,为他宽衣,她像只黏人的猫儿缠住了主人,火热地吻着欧诺斯的颈项,修长的手指大胆地挑逗着男性身躯。
“奶叫什么名字?”欧诺斯酷笑,轻抚她美妙的曲线。
“艾莲,我叫艾莲。”艾莲轻轻地在欧诺斯耳边说,轻轻地在他耳边呵气。
“艾莲”欧诺斯的唇扯出笑痕,推开这职业化的温柔女人。
“你不要我开始“服务”吗?”艾莲娇艳的脸蛋有些吃惊。
“不急。”
“可是我的时数”
“奶等着。”欧诺斯走进书房,当他走出时手中多了张支票,他把支票递给艾莲。
“这”艾莲盯着支票上七位数的金额,双眼开始晕眩。
“我还有三个月才回美国,在这期间,奶的时间全属于我。”艾莲很吃惊,随即开心得说不出话来。“你真大方。”
“只是各取所需。”欧诺斯说得坦白。
“说的也是。”艾莲有自知之明,不过这是她入行来接到最大的一笔生意了。
“我只有一个额外的要求。”欧诺斯道。
“就算是十个要求也没关系啊。”艾莲眨着媚眼,等待他吩咐。
“用中文跟我说话。”
“没问题。”艾莲乐得答应。
欧诺斯淡笑,迳自走进书房,客厅中的艾莲看着手中的支票,欣喜若狂。
夜半,颜沁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无法合眼,眼睛一闭那个姓欧诺斯的家伙就会出现。
她干脆下床去,拿着竹剑到院子里找一棵倒楣的树乱劈。
“沁儿,这么晚了,奶发什么神经啊!”古月心正要入睡却听见屋外的怪声,走出阳台往下看发现是女儿半夜不睡觉又作怪。
她这女儿总是惹她头疼!
“我好烦,睡不着嘛。”
“奶上楼来。”古月心下令。
糟!颜沁不想听妈妈念经,她的道行太浅招架不住啊“不,妈,我想睡了”她马上改口,但母后大人却没得商量,她只好进了室内。
“怎么了?沁儿睡不着就由她去。”颜沁的父亲颜豪男合上手中的书本对妻子说。
“颜大校长,你不可以老是放纵她啊!她要学剑道你就让她学剑道,学空手道就学空手道,你知不知道她是个女孩儿啊!”古月心这么叨念的时候通常就是要颜豪男闭嘴。
颜豪男举双手投降,带着书躲到浴室去避风头。
“妈,女儿颜沁来负荆请罪了,扰了您的睡眠真是大逆不道!”颜沁无奈地把竹剑扛在肩头,抱着必死的决心敲门。
“进来。”古月心坐在梳妆台前说。
颜沁开了门先探头看看老爸在不在糟糕!不在那她是连靠山都没了!她皱着眉,嘟着嘴走到古月心面前。
“奶瞧奶,一个女孩子家,扛着一把剑活像个野小子,像什么话!”古月心开始念经。
颜沁觉得自己像孙悟空,唐僧一念咒语,头上的金箍就开始紧缩,头疼欲裂!
“我决定送奶去学交际舞。”古月心很快地说了结论。
“什么!我又不当交际花。”颜沁大吃一惊。
“奶必须进入社交圈,学习怎么当个上流社会的淑女。”古月心心意已决。
不要啊,这是何等残忍的酷刑啊!颜沁在心底哀叫。“妈,奶不要突发奇想好不好”
迸月心完全不理会颜沁的抗议,迳自又说:“奶大伯的医院,奶可以不必再去了,反正奶也无心当个护士,不如就找个老公嫁了吧!”
“妈,奶不是说真的吧?”颜沁扔了竹剑,抱住老妈的大腿惊叫!
“是啊,老婆,奶不会是说真的吧!”颜豪男一见苗头不对立即从浴室里窜出。
颜沁眼见救星出现,放开母亲的大腿,抹抹眼角的泪就要往老爸怀里奔去。
“老公,还不到你出场的时候!”古月心杏眼一瞪硬是把老公给瞪回浴室里颜沁眼见老爸自身难保,只好苦哈哈的孤军奋战。“我不想嫁人”
“那就在上流的社交场合中多认识些名门公子。”古月心坚持。
“我不合适。”
“什么叫奶不合适?”
“嗡帺不喜欢穿裙子。”
“哦,那很妤”古月心如此一说,令颜沁以为还有一线生机。“明天叫玛丽安把奶那堆牛仔裤全扔了!还有篮球、空手道服、球鞋”
“不要妈妈!”这简直是当头棒喝,颜沁凄厉的又抱住迸月心的大腿求饶。
“一定得这么做,除了交际舞,奶还得学习社交礼仪,天天练两个小时钢琴、直笛,一个月后奶必须脱胎换骨。听到我的话了吗?”古月心下诏书。
“可是”
“嗯,”古月心锐利地看了女儿一眼。
颜沁深知“天命”不可违,一脸哭丧地摇头。“武则天也不过如此。”
“奶说什么?”古月心威仪万千地问。
“没什么。”颜沁承认惨败。
“竹剑留下来,回房里去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对奶而言将是崭新的一天。”
“是吗?”颜沁怀疑到了极点,依依不舍地看了躺在地板的竹剑一眼,委靡不振地走出去。
颜豪男悄悄由浴室里溜了出来,倚偎到老婆大人的身边,轻声说:“奶真有一套,但沁儿恐怕办不到。”
“你只要等着看,别插手,所谓乱世用重典,这次我绝不再放任你溺爱她,她拥有天使般的脸孔,集所有女性的优越特质于一身,她必须面对自己,成为一个名媛淑女。”古月心信誓旦旦地下了结论。
这个夜晚对颜沁而言就像天地的大逆转,她的世界全变了!
都是那个害她睡不着的欧诺斯,都是他,他真是个超级害人精!
颜沁这会儿迁怒迁到太平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