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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若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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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康元年(167年)正月初三,张涵焚香沐浴之后,来到了祖父张昭的居处,母亲张王氏已经等在那儿。今年张何有事去了雒阳(当庄主呢),过年都没有回来。看来,此次开启天书,便只有他们三人了。

    天书供在一张矮案上,其后还有广寿子的一个牌位。

    在张昭的带领下,张涵和张王氏跪在祖父身后,对着天书,拜了三拜。张昭又对着天书默默祈祷了一番,张涵这才被允许起身。心中腹诽,张涵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事到如今,假的也变成真的了。广寿子正式成为张家家龛供着的神仙,与祖宗一起享受香火。而天书的开启在张昭的主持下,也逐步完善,庄严肃穆起来。

    全部天书的撰写工作,张涵已经完成。天书的内容,张涵早已写在回忆录里,此时此刻不过是在抄写一遍。时间一长,字迹的新旧,还有他的字都会发生变化。张涵深明其理,便抓紧时间,尽快把天书写完,以免漏出破绽而被人察觉。

    因是抄书,二十四卷天书,并没花他多少时间,此时都已完成了。

    双手接过天书,张涵被赋予了打开了天书的伟大使命。张昭和张王氏眼都不眨,静静地张涵,令他情不自禁也紧张起来。明明知道天书的内容,还紧张个什么劲暗暗自嘲了两句,张涵打开天书。

    此次开启的天书共有五卷,其中倒有三卷是医书。

    一卷疫气说,张涵毫不客气地把细菌学说,照搬了上来,并详细阐述了卫生和防疫方面的许多常识。当然,他把细菌改为了疫气。一卷是中医理论,还有一卷是葯方。

    事关人命,张涵也不敢随便写,只能捡记忆清楚,基本确认无误的部分,记录下来。这样一来,就不免有些杂乱无章了。

    其它二卷则是酿制烧酒、烧砖、水泥和晒盐技术。

    水泥和晒盐的技术,张涵不熟悉,描述的非常简略。前生村里的小酒厂和砖窑他倒是常去,洋洋洒洒写的很详细,还画了几张结构流程图。

    “就这些了嚒?”

    张昭有一点点儿失望,这些虽然宝贵,但与上次天书记载的,相差悬殊。如果算了,再来个和氏璧什么的,他受不了那刺激,这样也挺好,可以公开拿出来挣钱。

    不过,随后发生的事情,却令他兴奋起来。当张涵將最后一卷天书完全展开后,一张薄纸轻轻飘落在地板上。

    “甲子年天下乱”六个醒目的大字,端端正正写在纸中央,无比醒目。张昭果然有幸灾乐祸、发国难财的倾向,他非常兴奋‘真是天佑张氏’天下不乱,张氏如何大兴。但是,他也有着一丝失望。甲子年还有十好几年,他今年都五十多了。

    想着心事,过了一会儿,张昭才想起旁边似乎还有一行小字。

    “汉当六百,延纪六载”得,再往后延上六年,干脆没他什么事了,二十年后,他能否活到那时候,还说不准呢。

    去了患得患失,张昭的脑筋便清楚多了,纸下部黑乎乎一片,被涂抹过,张昭对灯看了看,发现有几个字勉强还能分辨“帝曰:张让我父,赵忠我”和“大將军何进”这两小段十四个字。

    这张纸上写的都是繁体字,显然是特意给他看的。而涂抹过的,想来这是神仙不愿意泄漏的天机了,张昭不由激动了,对苍天的敬畏和由此带来的恐惧,都不能掩盖得窥天机的兴奋“大將军何”

    想了想,张昭没能想到有哪个外戚姓何,不过,这是写在后面的,应是將来的事。而这张让和赵忠也须细细查访。

    张昭拿着薄纸,细细看了几遍,知道没有遗漏了,也不给旁人观看,就着油灯点燃,將其烧为灰烬。他有些后悔,早知有这东西在,就不应该让张王氏参与的。张王氏十分好奇,却知事关重大,也不敢发问。

    “帝曰:张让我父,赵忠我”

    张昭旁若无人的立在那里,反复在心里念道了几遍,稍微有了点眉目这“帝”不会是当今桓帝,只怕是下一个皇帝了,这两人也不会是好人,纵是外戚也不敢如此蛊惑帝心,恐怕,十有八九是宦官

    张昭心中有点儿苦涩,这些竖阉,没有一个好东西!为了张氏家族,天下自然越乱越好,但张昭饱读书数十载,心中自有良知,不论是身为士人,还是身为良家子,他对宦官无论如何也没有好印象。

    “喝!今日一定要喝个痛快!”

    张何热情地招呼着张大木竖阉、宦官、大宦官、中常侍、列侯张让的管家。张何在雒阳城里又买了座宅子,今日请张大木酒宴,便是要连宅院到歌姬一应打包送给他。

    喜欢与否,并没有多大意义。张昭是个现实主义者,家族兴亡关头,他不会随自己的喜好行事。

    灵帝即位,太傅陈蕃和大將军窦武柄政,朝中略呈中兴之态,张昭钦佩之余,时常期望着两人垮台;待两人被宦官矫诏诛杀,张昭切齿衔恨同时,又迅速命张何赶赴雒阳,结交张让和赵忠,并查访何进。张让和赵忠这两人都已经被项让确定了身份,大秦使者塞哪加之前还给赵忠送过礼的。

    从永康元年(167年)项让携巨资归来,张家就开始购买荒地。为了避人耳目,张昭將荒地分散在附近数州,又以不同人的名义分期分批购买。但购地数量数以万计,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张家大批买地的事,是瞒不过明眼人的。

    张氏若想平安无事,便得上结宦官外戚以为渊援,下聚家兵来对抗州郡。在这种情况下,张何才受命前往雒阳。

    张何不惜工本,很快结交下与张管家,并通过重金贿赂张让,被辟为广陵太守。而何进此时还在南阳,张何自然查无此人。赵忠那里,张何没有见到,只略进了些钱财,不过,结下张让,已经算是完成任务。

    当时,公卿多与宦官结交,每日前去拜访大宦官的人多不胜数。张何得广陵太守,张恒、丁跬等也陆续晋升,驺县张氏因此被时人视为张让一系,为时人所轻视。

    张昭不得已托辟于竖阉门下,深以为耻,对张氏子弟管教愈严,有敢为祸乡里者,必以族规严加惩罚。

    而驺县张氏子弟买官也只是为了借此之势,目的并不在于钱财,为官后谨言慎行,有碌碌无为者,却没有为祸地方的,倒也名声不恶。

    张涵并不在意名声,这东东对活人有用,死人有名声又有什么用。当初,在天书里透露这些,就有心让张氏与几人搭上关系,以为助力。毕竟,大汉国还有二十年命脉,恰是群魔乱舞之时,张氏若想平安无事,总要有几个靠山的。现在,只要张氏老老实实,闷声发大财,逢年过节勤送些儿礼物,估计就不会有多大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