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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讹了珍贵的一夜,还得被迫带着她逃亡,更得忍受她说变就变的脾气,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斑砚靠在小旅馆的大门外,看着古晋华灯初上的喧嚷人潮,猛抽着烟,对自己卡在这种里外不是人的局面大为光火。
星辰公主得搞清楚,今天把他逼得像只落荒而逃的野狗的,全都是她一手促成,他没要求赔偿,反而以德报怨地带着她一并逃离,还拖着她闯过森林沼泽,忍受她被一只毛毛虫吓出的尖声分贝
她上哪儿找一个像他这么心胸宽阔的男人?
不过就吻了吻她而已,就又端着“公主”的架子压人,她懂不懂女人的喜怒无常是男人敬而远之的致命伤?光有一张漂亮脸蛋而没有半点温柔的女人,也难怪苏丹要把她嫁出汶莱!很明显的,她在国内必定滞销。
斑砚吐了一大口烟,在心里痛斥一番,但这小小的发泄却无法让他快乐些,他满脑子都还是她拒绝他的冷脸,一股气于是在体内造成乱流,还愈流愈旺!
shit!别再想了!打电话求援才是正经。
他提醒自己手里握着电话的目的,于是强將烦乱的心绪压下,拨电话进日本影子保镖集团“图之流。”
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与其找那些伪造专家,不如找影子保镖集团的流川家族来得妥当。伪造专家专混黑白两道,见钱眼开,现在去找那些人,说不准什么时候会被出卖,走漏他和星辰的消息。相较之下,流川家四兄妹属于自己人,要他们帮忙除了得忍受无伤大雅的奚落之外,反而安全。
电话一通,他随便按了个键,谁知接听的居然是他的死对头流川家排行第二的流川峻一!
“喂,冰刀!”一样酷翻天的低沉音调,光听声音就足以让人冻僵。
“嗨,冰刀,我是高砚。”他以惯常的慵懒笑声说明身份。
“高砚?”流川峻一略微提高了声音。
斑砚正纳闷着,就听见同时插进了许多惊喜与惊叫声。
不妙!这批闲着没事的人肯定又籍着电话语音扩音器同时接听电话了!
他来不及收线,七嘴八舌就开始了。
“喂,大家,是那个失踪了好久的高砚耶!”流川家老大流川见月的老婆黛希高声笑着。
“高砚?我以为他死了。”流川见月接着说,一开口就没好话。
“高砚不是被亚马逊丛林中的某个食人部落公主通婚,当了酋长了吗?”峻一的老婆宋施情笑着问。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听说他用美男计se诱该部落公主帮他逃走,还用一个吻换来一株植物呢!”老三流川浩野的小妻子李彤把从老公那里听来的“笑闻”提出供大家解闷。
“现在呢,据我们的可靠消息显示,高现这家伙居然拐走了汶莱公主,似乎想实践他看见咱们静羽嫁给布斯坦国王时所说的,要当个驸马哩。”流川洽野朗声大笑。
天!这一家子的人怎么全都在啊?高砚顿觉没力,滑坐在门前石阶上。
“我说,你们到底谁负责接听这通电话?”哪有人插嘴插得连主角都没时间说台词的?
“我们啊!”流川家的人异口同声一致回答。
“你们都闭着没事干吗?”他又是一阵乏力。流川家这一代应该都当父母亲了吧?怎么玩兴一点都没减退?
“就因为有事干才全员集合啊。”流川浩野代表回答。
“什么事得劳动你们全部来听同一通电话?”真是,又不是集体座谈会。
“当然是‘文武馆’的掌门人亲自来电委托我们找儿子,你想,这是不是大事呢?”流川见月椰榆地说。
“我老妈?她找我什么事?”高现心中一凛,通常他老妈出动就表示事态不寻常。
“你拐走了汶莱公主,汶莱苏丹下重金缉拿你们,这件事传到你母亲耳里了,你说,这是不是大事?”流川见月的话中担心的成份居多,不过,他担心的可是汶莱公主的名声,而非高砚那痞子的安全。
“果然被追缉了”高砚沉吟,他的顾虑没错,苏丹这次来阴的了。
“你到底带走人家即將结婚的公主干什么?”流川峻一还是一针见血直问重点。
“唉!这不是三言两语能道尽,我打这通电话是要你们在星马一带的人员帮忙”高砚把需求说明。
“怎么?你不让星辰公主回汶荣,还要帮她飞往英国?”宋芷倩觉得奇怪。
“是的。”
“你知不知道她有结婚对象了?连宙斯集团的人也动员在找你们,苏丹丢下高额赏金要活捉你们两人,现在恐怕全世界闲着的黑白两道都在找你们,你还不赶紧把公主送回去?”黛希一口气说了一串警告。
“你们不懂,我和她之间有个协定”真要向这些人解释他和星辰之间的过节,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
“什么协定?”好奇宝宝们齐声发问。“阁之流”的人怎能不问个明白,浪荡不羁的高砚这回竟和汶莱公主扯在一起,他的风流史是否又要创下新纪录,还是就此被终结?实在非常值得赌一把!
“喂喂喂,我可没时间和你们闲扯,快帮我弄两个假身份,我和公主进新加坡后直接转机不入境,她到英国,我回台湾,这件小事你们应该能在两个小时内办好吧?”高砚就知道,流川家的人别的不会,就爱追根究底。幸好语言最犀利的老四流川静羽嫁到布斯坦去了,不然更有他受的了。
“听听,这家伙是在‘请’我们帮忙呢,还是‘命令’?”流川见月冷笑一声。
“嗯是不太客气。”流川浩野接口。
“你们到底帮不帮忙?再抬杠下去,我都能游到新加坡去了!”高砚即將捉狂。
“好了,等你回台湾问你妈报平安后再亲自来日本向我们致谢,就放你一马。”流川见月以老大的身份说。
“行!”先答应再说。
“浩野已经联络东南亚分部了,你现在人在哪里?”峻一很少说废话。
“马来西亚古晋。”
“两个小时后你们到机场瘪台领机票,届时新加坡那里有关你们的电脑资料会全部修改完成。”流川峻一道。
“谢了。”高砚准备挂电话,流川浩野又忽然插话进来。
“想不想听一则有趣的内幕消息?”
“什么消息?”
“听说柯特油业对汶莱苏丹非常不满,勾结了汶莱里头一位人物想来个政变哩!”流川浩野对截取机密事件很在行。
“哦?”高砚心下一惊,政变?有可能吗?“和柯特温瑞勾结的人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
“汶荣民风淳良,这种事”高砚还想再说什么,但一声突发且耳熟的尖锐叫喊打断了他的思路。
“高砚”
是星辰公主的声音!
他心一惊,跳了起来,关上手机,旋身冲上二楼,一脚踹开门,里头却没人。
“呜。”
一个嘴被蒙住的哼声迅速远离,他耳尖地追出去,在二楼的防火梯门口看见两个男人抓着星辰往下移动。
“该死!”他怒斥一声,三步并作一步地跃下铁梯,几秒钟内就追上他们。
那两个男人见他来得快,其中一人转身对付他,由另一人带走星辰。高砚哪容得他们在他面前胡来,一个俐落的侧踢將阻拦的人踢下楼,紧接着又纵身扑向星辰和那男人,那人回头拔枪,正要举起,高砚已来到他面前,弓腿往他的胯下撞去,轻易夺取他的枪,顺势砍向那人的颈后,只听得一声惨呼痛号,那人也坠落地面。
斑砚一把搂过惊傻在一旁的星辰,急着问:“你没事吧?”
“还还好”一开口,星辰才知道自己抖瑟得多么厉害。
见她眼中惊惶,他几乎没有多想,低头就吻住那双发颤的**,用最原始的方式来抚平她受惊的心,并化去他梗在心口的焦灼。
星辰向他依得更紧,任他温暖的气息流进她体内每一个角落,希望他抱着她的手不要放,就这么一直吻她、抱她!
两人吻得烈火焚烧,忽地高砚被一辆车的喇叭声惊醒,他像触电般放开了她,被自己的忘情吓了一跳。
“从现在起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苏丹已经下了通缉令,我们两人已成了黑白两道的活标靶了。”尴尬地转开头,他用话来转移他们之间奇异的感觉。
失去他的拥抱,星辰忽然觉得空虚,但当她听清楚他的话之后,紧张的情绪又迅速胀满。“我父王通缉我们”她睁大眼睛,瞪着他的下巴。
“他不追到我和你誓不甘休。”他低声道,忍不住又伸手揽住她。
星辰怔住了。那么就算逃到英国去,父王也会把她绑回去?她不敢再想下去,绝望地將脸理进高砚的胸膛。
或许她回去面对父王事情会单纯得多,因为凭父王的力量,她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只是,事已至此,还有回头路可走吗?
而高砚这双保护她的臂膀又能让她赖多久?
想着想着,星辰的心不由得沉重起来。
斑砚第一次看见她软弱访煌的模样,保护她的欲望再次涌进心胸。
不管如何,在搭上往英国的飞机之前,他起码得让她毫发无损,至于其他的事,就等到了新加坡再想。
为了不让人发现踪迹,高砚马上整装出发,不再逗留,离开这家小旅馆,带着星辰直奔机场。三个小时后,他们便在“阁之流”的协助下顺利抵达新加坡。
他们是以银行家和证券经理人的身份在此过境转机,他飞回台湾老家,星辰的目的地则是英国,两人在此要真的分手了。
星辰一路上都不言不语,身着轻巧迷人的洋装,黑发绾成一个髻,戴着墨镜,唇红齿白,又美又酷的抢尽风采,机场内几乎与她擦身而过的人都会频频回头张望。
而另一个焦点对象理所当然是俊美中带着倜傥不羁的高砚。为了不引起騒动,他首次中规中矩地穿上灰黑色西装,想要表现出银行家的精练,无奈那一头性感的半长发和太过漂亮的五官,不仅藏不住他的特立,反而將他的潇洒衬得更为突出,机场内没有一个女人肯放过子他的机会。
到柜台拿了机票,他將那张飞往英国的递给星辰,刻意以一种轻松又客气的态度笑说:“那么我的任务完成了,祝你一路顺风,公主。”
星辰低头看着那张象征她自由的机票,吸了一口气,才干涩地点点头“谢谢。”
他將自己的机票放进口袋,抬头看了看班次,说:“你的飞机比我早,再半个小时就要checkin,我带你上二楼。”
她看了看看板上的班机时间,再看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便上了电梯。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来到出境检查口,可是,原本该兴奋的星辰却在瞥见那通向登机口的出口时,倏地被一阵依依离情攫住心头。
她就要离开高砚了!离开这个可恶、无礼又喜欢挖苦人的无赖了!
自由就在眼前,但她为何想哭?
眨眨眼睛,將涌上眼眶的泪用力济回心中,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可不能丢自己的脸,说不定他急着將她这颗烫手山芋丢开,乐得自由自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出境检查口的电脑看板打出了开始接受出境检查,高砚见她久久不愿与他说话,以为她巴不得他早点走,耸耸肩自嘲地说:“没么再见了,星辰公主。”
“再见。”她的声音细微得几乎不可辨,转头匆匆瞥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开。
他就要从她生命中消失了!从此两人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但是老天,她爱着他啊!而他却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斑砚无言地盯着她雪白的后颈,使尽力气才使唤得动钉着不动的双腿,困难地走开。
星辰还是背对着他,全身的力气都用在阻止自己回头,她怕一回头,会开口说出要求他永远陆在她身边的蠢话。
为什么偏偏到这时候才觉得软弱无助?此次去英国能不能找到祖父那方面的亲人还不知道,唯一可确信的却是路途绝不安全,父王是真的不会放过她的不会放过她的
斑砚一手插在口袋,一手將头发拨到脑后,踱步来到免税店买烟,心里不知为何沉甸甸的,一点也没有甩开包袱的轻松感。他讨厌这种气氛和心情,又不是第一次送行,为何这回双脚沉得像是被灌了铅?
我是怎么了?他自问。这不是我最期盼的时刻吗?干嘛哀凄得像是丢了多么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该死的想法!他低咒一声,挑了一包烟结帐。
星辰她一个人走没事吧?从没问过她为何要到英国去,世界这么多地方,她何以单单挑中那里?
他倏地转头看着俏生生杵在人群中的她,莫名的烦优困扰着他。她一个人到英国之后呢?人地生疏,又得应付随时会发生的变数,她那娇生惯养的脾气和莽撞的个性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要是被人逮住送回去给苏丹领赏,她早已非清白的身子被发现,苏丹会怎么对待一个不洁的公主?
又万一抓她的人觊觎她的美色,动了歪念头,那她不就只有任听摆布的份了?
斑砚的胸口揪得好紧,问得他眉锋蹙成一团。
罢了!我替她操什么心?她和我非亲非故,就算她出了意外也不**的事
他劝着自己别多管闲事,可是愈想愈慌,一种陌生的感觉在他心中慢慢酝酿,夹杂着不放心、忧愁、焦虑和不愿意别的男人碰她的情绪塞满他的每一个细胞。
我该不会发神经地爱上她了吧?他被自己内心归纳出这种病态心情的结论吓了一跳。
急忙点上一根烟压压惊,只可惜尼古丁也不能让他清醒些,他的紊乱依然,而且随着烟雾散去,脑子更加清明。
我***真的坠入情网了?
诅咒也消不去她在他心中悄悄占据的份量,他一抬头,发现排在往检查人口行列中的她正好也在搜寻什么,摘下墨镜后的眼光急切而不安,直到她在着着众生中找到他的身影
他还在!还在那里!星辰安心地垂下紧绷的肩膀,与他四目相接。
愈走近人口她就愈迷惆,在这时候,只要他喊她,只要他张开手臂,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奔入他怀里!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动,只是挺直地耸立在免税店外盯着她。
她只有往前走了。纽约的一场巧合把他们两人的路绑在一起,如今她已看见岔口,他们往后可能不会再有交集了。
他感觉得到她松了一口气,抿紧的唇与僵硬的脸部线条变得柔和,那双隐藏在黑色隐形眼镜下的紫瞳也绽放着信任的光芒就因为看见了他!
眼见她就要进入人口,高砚的呼吸急促起来,脚步在大脑下令前就朝着她移动过去,他有种想法,她那无言的凝视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沉的情感,而那种情感强烈到允许他即便在神智不清时也可以亲吻她要了她
这意味着什么?
呼之欲出的答案让他战栗。
不!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让她走掉!他还有许多问题得向她问个明白,问她那些与他针锋相对的言词和行为是否都是伪装?问她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