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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被带进一幢南洋风味十足的别墅,屋外极目可望的海洋飘来咸涩的海水味,椰林掩映着别墅旁的现代化高级大楼,轻风徐徐,椰叶沙沙作响,她耸立在一间华丽房间的窗口,看着屋外大花园中的巡逻警卫,心中的不安正随着对环境的陌生而递增。
这里的主人是谁?
不仅拥有这么华丽的私人庭园,甚至还有私人警卫严然是个土国王!他是什么来头?
他救她是善意还是恶意?
疑虑中,她想起在机场那场混乱中,当小男孩开始大哭,所有的人涌上堵住斑砚时,她还怔怔地村着发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戴着墨镜的菲律宾人悄悄走到她身边,低头用英文对她说:“还不走?你不是不想结婚吗?公主。”
她浑身一震,瞪着那张不曾见过的脸,惊讶着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与想法。
“快跟我来。”那人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可是我不认识你”这样行吗?跟个陌生人走
“我是来帮你的,难道你想和佛雷德那个老头结婚吗?”
这句话將她仅存的疑虑都打散,回头看了看陷在人群中的高砚,心一横,转身就走。
是的,她要逃!只要能不回汶莱,只要能得到自由她什么都不怕。
于是她跟着那个人闪躲地走出机场大门,坐进一辆与已等待着的黑色轿车。
临上车前,她不是没有犹豫,这群来历不明的人对她的事了如指掌,此番跟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但踯躅的心在看见追出来的高砚就下了决定,就算赌气吧!她要他无法向她父王交差,以消消他那嚣张的态度带给她的不快与气恼。
与其和他一起回汶菜,她还不如冒险试试自己的运气。谁教他从一开始就对她那么无礼,她才不让他轻轻松松赚进一百万美金呢!
半个小时后,她就被送到这间别墅,除了一位胖女人带着两个少女前来伺候她更衣洗脸,并拿些餐食给她之外,那个菲律宾人及这里的主人都没有出现。
她忐忑于目前的不明状态,换了一身干净的便服之后,就一直在宽敞的房间里来回踱步,餐盘里的美食连动也不动。
就在她快压抑不住不耐的情绪时,门被打开了,菲律宾男人领着一个高瘦的揭发男人走进房里。
她转身看着他们,眼中透露出戒备与防卫。
一个美国人?
“委屈你了,公主,我叫柯特,柯特温瑞。”褐发男人在离她一公尺外礼貌地弯腰行礼,才缓缓抬头。
“柯特?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帮我?”一张瘦削有力的脸,五官凌厉,就长相而言只是普通,但他唇边与眼尾的线条却刻划着摄人的霸气与阴沉。星辰盯着他,不自觉被他眼中散发出的奇异光芒骇得后退一步。
“从现在开始认识也不迟,因为你將会发现我是个朋友。”柯特嘴角勾起,拉了拉合身的高级西装,迳自在房间内的沙发上坐下。
丙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虽然脸上戴着薄纱,紫水晶般的眼瞳和隐约可见的轮廓仍足以教任何男人屏息。
柯特没料到她会比资料上形容的还要美丽,乍见之下就引发他全身澎湃的欲望。
“朋友?我们甚至没见过”她的细眉浅浅一蹙。
“虽没见过面,但有关你的事我都一清二楚,包括你非常不愿意下嫁佛雷德那个老家伙,还有订婚宴上你迷倒所有人逃走的事,以及被苏丹派人偷偷遣送回汶莱的路径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柯特一手支着下巴,自若地微笑。
“你都知道?”她不能不讶然,他为何对有关她的事知道得这么详细?
“是的。”他欣赏着她眼中琉璃般光彩的变化,要得到她的决心益发强烈。
“为什么?”这个男人看她的样子让人心惊,好像她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似的。
“因为我对苏丹排拒我而挑上佛雷德当女婿的作法深深不表赞同。”他点燃一根雪茄,烟雾袅袅中如鹰的眼和鼻更加突出。
“什么意思?”她从他的话中嗅出了某种不平。
“当初到贵国投标石油开探工程的并不只有宙斯集团而已,我柯特油业也卯足了劲要争取这笔庞大的生意,但不知苏丹怎么想的,在千挑万选中竞选中了佛雷德为合作对象,还非常大方地將他最小的女儿嫁给这个老头。”他吐了一口烟圈,又遭:“你想,我怎么会甘心呢?就开出的条件而言,柯特油业明明比宙斯集团要好上许多,偏偏不受苏丹青睐,这其中要是没有什么暗盘才教人怀疑。”
星辰静静听着,不置一词。以一个回教国家的公主而言,是没有资格过问国家大事的,因此他口中说的商业竞争她一点也不了解。
“你一定不相信,最初看上汶莱这块宝地的是我柯特油业,但佛雷德这老狐狸在得知我的计划后反而抢先一步,他先与苏丹套好交情,频频拉拢,赢得苏丹的好感,让柯特油业进军汶莱的计划一再搁浅,终致失败。这笔帐我若是没有好好和他算一算,就枉废我在商场纵横十年的声名。”他冷哼着,锐利的眼神打一进门就没离开过星辰。
“那你是为了要对付佛雷德才帮我逃走的?”她恍然明白,并联想到他极有可能对她也没安什么好心。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他突然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笑道:“在我得知刚满二十岁的你要嫁给佛雷德那老贼时,我就替你感到愤怒,娇贵美丽如你,怎能去伺候一只垂死的猪猡呢?”
她心中一凛,旋即撇开头,连退三步。他轻浮的举止令她害怕。
“既然你这么好心要帮我,能不能麻烦你让我离开?我想搭机去英国”她试探地提出要求。
“英国?那太远了,你在这里有我照顾不是很好吗?”佛雷德和苏丹得知你失踪必定会追查你的下落,与其搭机乱飞,不如待在我身边,让我保护你。”他笑着又向前走了几步。
“你你要我一直待在这里?”这意味着什么?他想软禁她?
“想想,当苏丹和佛雷德知道你这位准新娘已成为我的俘虏时,应该会又急又气得跳脚吧?那种画面多有趣啊!”他哈哈大笑,得意至极。
“你说什么?”天!她没听错吧?这个人要用她威胁父王和佛雷德?
“你已成了我谈判的筹码,懂吗?有你在我手上,尊贵如苏丹也不得不向我低头,我要佛雷德栽个大筋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未来的新娘竟成为人质,若是他们敢不依从我,我会將你和我上床的色情照片公开在全世界的报纸上。如何,这个点子不错吧?”他阴笑地凑近她的耳鬓,吸吸一口她身上特有的芳香。
“你想干什么?”她怒叫,瞪着离自己不过几公分的垂涎色脸,几乎昏厥。
怎么?千逃万逃意逃进了贼窟?老天!
这么标致的女人,玩起来应该相当过瘾吧?
柯特任婬念恣意狂想,忍不住又道:“但我唯一的失策是没想到你的美是如此荡人心弦,光想着你窈窕的身躯在我身体下的感觉就够销魂了,我实在舍不得再將你送回去给佛雷德享用,他年老力衰,根本无法满足你”他婬笑一声,一个箭步跨近她,將她拥住,一把扯下她脸上的纱中。
撤去纱,她姣好的绝色更清楚地呈现,那夺人的五官无不撩拨得他心猿意马,一股占有她的狂热从小肮燃起,窜遍全身。
星辰大骇,扭打地要脱离他的摩掌,怎奈被箝得死死的,不能如愿。
“放开我!你你敢这样对我!”她惊恐地推拒着他的胸膛,被他的话吓去了半条命。
怎么运气会这么背呢?两次的逃离都出了岔子,第一次才逃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人扛回去,这一次更糟,赌气甩开高砚的护卫生却跳进了婬魔的陷讲,难道阿拉真神已不再眷顾她了吗?
“喷,碰过那么多女人,还没有一个具有公主头衔,听说你们回教后宫之女都学过各种房中术,能让男人达到高潮,我也想试试个中滋味”
“住口!你你这个大婬虫!”他休想碰她!休想!
“骂吧!是你自己选择逃婚的路,我这是在帮你啊,想反抗苏丹和佛雷德,最好的方法就是和我在一起,不吗?”他吃吃怪笑。
“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我父王绝不会饶过你的!”她伸手往他脸上掴去,却被他顺势抓住手腕。
“他不敢,为了女儿的名节,他只能用一大片油田换回你的清白,连个屁也不敢放!”他嗤之以鼻,对整个计划的成功深具信心。
“你错了!我是汶莱后宫最没有地位的公主,父王不会用油田来换我的,你最好打消妄想。”她挣开他,双臂抱住自己,往角落躲去。
“那又如何?他面子挂不住啊!为了维护汶莱的形象,他总会妥协。至于佛雷德,他是禁不起他的公主新娘闹丑闻的。等着吧,我会让他知道,惹上我柯特温瑞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他將雪茄按熄,冷笑地走向房门。
“你不会得逞的!我我还有个保镖”在这关头,她忍不住拿高砚来稳住自己即將崩溃的心。
”那个柔弱漂亮的东方男人?算了吧!两三下就被我摆平的人怎么当你的靠山?说不定他现在还在机场哭着找你呢!把你搞丢了,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等着被苏丹和佛雷德乱刀砍死吧!哈哈”他轻蔑地仰头大笑。
“他他会来救我的”她希望一百万美金还打得动高砚。说真的,她开始后悔了,看看自己一意孤行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就算他有能耐找到这里,也会被我的手下射成蜂窝!我若是你就不会指望他了。”他说着朝一直立在门边的那个菲律宾人招招手,吩咐道:“阿泰,替我接宙斯集团的佛雷德,告诉他公主在我们手上,看他怎么摆平我和他之间的恩怨。”
“是。”阿泰恭敬地点点头离去。
“开始祈祷吧,我会给佛雷德和苏丹一天的时间考虑,若是他们没有善意的回应,就别怪我拿你来泄欲。”他意有所指地又瞥了星辰一眼,才重出去。
泄泄欲?这英文字她没听错吧?
看着门被合上,星辰的心也跃进地狱。
事情完全走样了!她设定的自由之路并非以这种悲惨方式收场啊!
早知道就乖乖回汶莱再找母亲商量对策,也好过被一个婬魔**胁迫
天!她双手掩面,无力地倒在床沿,对自己的境况围忧且惧。
都是高砚!要不是他太猖狂,她也不会气得逃给他看!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她不讲理地在心中责备,把事情的源起都推给高砚。
话虽如此,心中还是希望他会来救她,好歹他得为一百万美金尽点心力吧?这不就是他的任务?
天色已暗,天际被太阳烧成一片火红,她随着晚霞的消逝陷入了有生以来最难捱的等待。
333
就是这里!
斑砚远远地看着那幢美轮美免的别墅,对门外那两个走来走去巡行的人觉得相当碍眼。
“果然是有钱人的别墅,希望我押对了宝,星辰公主真的在里头。”他自言自语,检查着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武器瑞士刀,不禁叹了一口长气。
原以为这趟任务不会动用到家伙,他把自己的枪收进放在美国的行李中,随身就只有这么一件剔牙削皮的小道具,真要干起架来,气势就输了三成。
都是星辰公主害的!好好一段行程,她非得用逃走来增加戏剧性,忙得他团团转不说,还自投罗网栽进一个色克手中,她真要被拈污了,也是咎由自取,活该嘛!
但骂归骂,他可不能拿一百万美金和苏丹承诺的王定葯圃开玩笑,说好的,要把公主平安无损、冰清玉洁地送回汶莱等候婚礼他才能拿到尾款,他再怨再叹也得將她安然救出才行。尽管他知道她有多讨厌他!
是的,他当然看得出她对他的厌恶,也不知自己俊逸的脸是哪里得罪她的眼睛了,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没给过他好脸色,抓、咬、骂这些理应在拨妇身上才看得见的不雅行为全被她上演了,就差没拿刀捅他而已。
奇了,他这张脸向来在女人堆中是无往不利的啊!怎么汶莱这个落后小柄的公主这么眼拙,不懂得欣赏?
就算他阻碍了她的逃婚、断了她的自由之路,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想想,凭她一介弱质女流想独闯纽约,怕是还搞不清楚何谓自由就被黑巷中的恶棍生吞活剥了,哪还能远走高飞?
他自认没做错什么,她却拿一副他欠了她几千万的晚娘面孔对他,好像他得为她这桩不满意的婚姻负责一样,就因为他贪点小财接下护送她回国的任务,她就把所有罪过赖到他头上
什么嘛!
要她安安份份回国当个准新娘也有错?瞧她上陌生人车子前冲着他挑衅的微笑,他就有十足的理由不管她死活。早警告过她最好生人回避,她偏偏盲目地跟着别人走,摆明是存心要气死他,让他交不了差,这等心胸险恶的美女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斑砚咬着烟,火气是愈想愈旺,也就愈不急着进去救人。
人家说回教国家的女人比较温驯柔媚,怎知出了这号星辰公主砸了招牌,或者苏丹也知道女儿的脾性太烈太强,才会把她嫁得远远的,好让耳根清静。
也或者她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因而拚命逃婚,并且对他怒目相向?可能吗?
算了,别瞎猜,人家是个公主,有没有怪僻和讨不讨厌他一点都不关他的事。真要找女人,他不会找个平凡美丽温柔又多情的,这位叛逆泼辣的公主最好敬而远之,她的问题交给佛雷德那老头自己去伤脑筋,他只负责把她救出,再送回汶莱便成。
拉回埋怨的心神,高砚振作起精神,打量起柯特的别墅。别墅占地不小,可见这位柯特先生的财势在此地不可小觑。
从“阁之流”得到有关柯特的资料后,他很快地选择这幢柯特最常落脚的别墅,因为另外一个离机场太远,另一个则在碧瑶,换成他是柯特,他也会挑中这幢高机场近又交通方便的大别墅招待公主。
他又看了大门一次,构思着要如何用最短的时间和最便捷的方法把公主带出来。这里接近马尼拉最有名的高级住宅区,别墅外的大道上车水马龙,柯特將大门设计成内凹的形状,与喧嚷的马路空出了一段距离。
天色一暗,别墅的***亮了起来,从大门到里屋,璀璨的灯將整幢大宅妆点得更为辉煌。
懊准备上场了!斑砚脱去西装外套,低头看着身上的名牌衬衫和长裤,忍不住又低咒一声。星辰公主欠他的可多了,等回汶莱再—一讨还。
他叼着烟,將外套披在肩上,轻迈着步伐,来到别墅的大门站定,两名守卫着见他立在门口,不悦地走过来赶人。
“走开,这是私人地盘!”其中一个操着英文骂道。
“柯特先生约我来的。”他胡诌个理由,依然面不改色。
“柯特先生的客人?”守卫一听他是柯特的客人,口气缓和不少。
“叫什么名字?”另一个守卫走回岗亭要打电话向里头询问。
斑砚趁那人走开,迅速地出手,狠准地砍昏他身边的守卫,先解决了一个。
另一个守卫听见声响,一回头,还来不及看清什么,就被高砚一拳揍晕过去。
“搞定。”高砚轻拍手掌几下,小心地將两人拖回岗亭,看看没有摄影机,便剪断电话线,才轻巧地从门缝钻进去。
一进大门,一条小路直通主屋,道旁有两排椰子,树后则种植着一些矮树丛和大量的花草。
他沿着树丛的小径直抵主屋屋倒,里头似乎正是晚餐时间,佣人们忙过忙出,他隐约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有位被关在楼上的公主长得有多漂亮美丽,柯特先生吩咐要准备精美食物送上楼给她。
想必是在谈论星辰了,想不到她在这里颇受礼遇,说不定不急着被救呢!他嘲弄地撇撇嘴。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机价地躲进树丛后方,隐身在黑暗中。
两个警卫正在做例行巡逻,他们手里握着长枪,那副全身武装的打扮直教高砚看傻了眼。
怎么,柯特这家伙还有私人武力?他又拿出全身上下唯一的一把瑞士刀,眉头蹙得几乎顶到发际。这下可好,他这次准会被星辰公主害死在这里!
哀叹了半晌,他等警卫离去,才绕过屋后,迅速將整幢别墅架构做了研究。这别墅的二楼约有六间房,去掉两扇没有开灯的房间,星辰极有可能被关在剩下的四间房之
既然不能呼喊她的名字来确定她的位置,只好上楼一探究竟了!
他折起衣袖,正准备拿出许久没有秀出的“攀崖”能耐时,头顶上方的一扇拱形窗户倏地被打开,一颗人头鬼祟地探出张望,贼兮兮地看了半晌又缩回去。
是星辰!即使在黑暗中,高砚仍一眼就认出她。
太好了!可省去衣袖残破的命运了。他高兴地拍掉沾上衣服的污垢,忽地又看见她探出头来,然后再次缩回去。
她想干什么?他仰头好奇不已。
不一会儿,只见她从窗口丢出一条长长的床单结绳,然后吃力地爬到窗台上往下看,一看就看了近十分钟。
斑砚觉得自己的脖子都仰得有点酸了,星辰却迟迟不敢行动,排在窗台上像尊雕像似的。
拜托,这种高度就算摔下来也摔不死人的,她干嘛考虑那么久?
他翻翻白眼,难以想像胆敢在大庭广众下洒迷葯逃婚的她居然会惧怕这种可笑的高度。
星辰的脚的确在发抖,第一次从这种高度往下看,她才赫然发现自己有着惧高症,尤其在昏黄灯光下,她总觉得楼高不只两层楼,因此久久仍鼓不起勇气跳下去。
天色一暗,她就下决心要逃,门被锁住,但还有窗户啊!
因为温度和湿度都偏高,南洋风格的建筑多半是开着大窗,不知道是柯特太放心她,还是认定二楼的高度能吓阻她,窗户意外地没有上锁,她一时想起电视上常看见的逃生方式,于是决定照本宣科,將一条被单撕成条状再结成长索,打算从窗口逃离魔掌。
但是但是这高度怎么看起来让人心里直发毛啊?她一爬上窗台就愣住了。从窗口往下看,那说高不高、说低又不低的高度把她的如意算盘全都打散了。
电视上演的不都非常容易吗?只要顺着布索往下溜,轻而易举地就能着地了。可是可是这布索牢不牢固呢?她的手撑得住自己的重量吗?
愈犹疑便愈惊怕,胆子在考虑中变小了,于是她就这么朴在窗台上,没了主意。
斑砚躲在树丛中盯着她,早已不耐得想揍人,加上巡逻的警卫脚步声慢慢移近,他再也看不下这幕可笑的丑剧,大步跨出,立在星辰的正下方,低喊:“你还蘑菇什么?跳啊!”星辰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俯看着她的救兵,突然忘情地惊喜叫道:“高砚?”
黑暗中那抹熟悉的硕长身影和轮廓,没来由地安定了她惶乱的心。
“快跳下来,有人来了!”他双手圈在嘴边向上轻喊。
“跳下去?可是”不用布索就跳下去,行吗?
“别担心,我会接住你的。”他张开双臂。
“接接得住吗?”从高处往下坠的力道必定不轻,再加上她的重量,教她如何相信瘦削的他承接得住?
“放心,快跳!”他又催促。
“我怕”她摇着胸口,迟疑着。
“敢为自由不顾一切的人居然怕这不到七公尺的高度?’他故意讥弄地冷笑。
她被他的语调惹得徽温,对他的厌恶感又流回记忆。
“我又没跳过楼。”愤怒的闷声代表她的不满。
“谁说跳楼一定得有经验的?”真是!
“但是”说得倒好听,要跳的又不是他
“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话一出口,高砚倏地觉得这句话活像是询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私奔似的。
废话!当然是跟他走,她可不想成为柯特的禁商。
“那那你走开,我自己下去”她骄傲地命令道,暗暗纺不让他看扁。
“那就快,别慢吞吞的了。”他的耐性决磨光了。
星辰咬着牙,试了试布索的韧度,闭起眼睛,鼓足勇气要往下溜。但就在此时,送饭进房间的仆佣推开了门一见她荡在窗口便大声尖叫,片刻间,整幢别墅***全亮照得连立在底下的高砚也无所遁形。
“糟!被发现了,快跳,公主。”高砚没时间等星辰作态地下来了,冲到窗下仰头斥道。
“啊严星辰转头听见一大堆脚步声往房门口而来,也紧张得刷白了小脸。
“快跳,我会接住你!”高砚焦急地嚷着。
星辰看到柯待那张满是怒气的脸出现在门口,再也不犹豫,飞身往下跳。
斑砚伸手將跃下的她抱个满怀,虽被震得后退几步,但还是稳稳地搂住她纤妙轻巧的娇躯。
星辰惊喘的呼息划过他的颈边,她身上桅子花般浓烈又熏人的气息回荡在他们之间,高砚有零点一秒的昏眩,心头莫名地微热起来。
懊死的女人香!他在心底低咒,这重要时刻他居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一把將她放下,他不由分说,拉起她就往大门奔去。
星辰还没从方才的拥抱中转醒,她脑中还残存着他的男性气味,原以为太过漂亮的他必定会带有脂粉气,可是刚刚涌进鼻息的却是通异于女人的阳刚,一种原始森林的绿草香在她的口鼻间游移,微微撼动了她的心。
“是那个东方人!快把他和公主给我抓住!"柯特扶着窗台咆哮。
霎时,别墅乱成一团,所有的警卫全部出动,光是大门就有五、六个人看守。
“大门被堵住了,要不是你拖延时间,也不会陷入困境。”高砚看了看不利的情势,忍不住埋怨。
“什么?”她悠悠回神,转头看他。
“你把咱们给害惨了!”他低头拿出腰间的瑞士刀,眉头蹙得更紧了。瑞士刀!这把小刀要如何替他们杀出重围?唉!
“你怪我?”她听出他的意思了,他竟敢把一切罪过都推给她。
“不怪你怪准?是谁在窗台上蹲了半天的?”蹲马桶也木用蹲那么久吧?他横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匆匆又往屋后窜去。
“我是因为”她提不出反驳,好吧,就算惧高也有错,他又怎能这么明正言顺地指责她?他真要有本事就上楼来救她啊,只会等在楼下干着急,然后再怪罪她拖延时间,太过份了。
一瞬间才刚产生的迷蒙情绪又被他气得早夭。
“快!往后走。”他不等她发泄,又拉着她跑到屋后一间类似仓库的小屋躲着。
“放开我!”她气得想甩开他的手。
“偏不放。”高砚反而握得更紧,存心把她惹得更加生气。
“你”她果真气红了脸,可是有一个脸红是因为他手心贴住她的手而引发的羞怯。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总觉得心跳的速度快得让人失措。
“别耍脾气,公主,柯特不是个好惹的对象,他在菲国有不小的势力,现在我们又被困住,能不能逃出去还不确定,你最好收起不成熟的任性和自以为尊贵的姿态,否则只有等着被他抓回去替他暖床!”他正色地警告,嘻皮笑脸的痞子德行全不复见,一本正经的表情让人望而生畏。
星辰被他数落得傻眼,呆呆地被他推进仓库,竟忘了要回嘴。
他他凶起来的模样挺吓人的。
柯特的手下早已將门围堵,在园内展开搜索,夹杂着粮犬的吠叫和人声,慢慢朝仓库围拢过来。
斑砚从木板缝往外观望,知道再想不出办法脱困的话,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但该怎么做呢?
他双手又腰,环顾这狭隘的空间,正苦无对策,忽地星辰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纸袋,递到他面前,说:“拿去,这可能有用。”
“这是什么?”他微怔。
“夜袅草!”她把葯师伊玛给她贴身携带的夜袅草交给他。在这时候只好暂且休兵,同仇敌你了。
“夜袅草?”高砚惊喜道。
“这是王宫葯师给我的夜枭草粉末,当初我带了两包,一包在皮尔大饭店用了,这是另一包。”
“太好了!”他拿着那包不到掌心大的白包,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夜袅草是出产于亚马逊河的稀有麻葯,麻性不会致命,但只要吸入一点点就能让人在半秒之内骨软筋酥,全身瘫痪而昏迷。
“我这里还有两颗解剂,先含在口里,就不会被迷倒。”她又拿出两颗小葯丸。
“嗯,连解剂都准备了,看来你为了逃婚准备充份哪i”他椰渝地接过一颗含在口中。
“经过周密计划的事成功率比较高。”她瞪了他一眼,也將另一颗含进口里。
“原来你还懂得这个道理,那清问随便跟着陌生人走的事也是经过你‘周密的计划’吗?”他紧接着挖苦。
“那是”她为之语塞。
“那是什么?是为了整我,要我这个见钱眼开的护卫手忙脚乱的赌气行为?”他试着揣测,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美得让他好想吻她!真该死!
“我我只是不想回汶莱履行婚约!我说过,我不要让任何人安排我的未来,即便是父王也不行!”她撇开头,不愿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行为有人成是针对他,并且太过于莽控。
“所以你愿意冒险跟个来历不明的人走?你知不知道特是佛雷德的死对头?他对汶菜早有野心,这次佛雷德先他一步与苏丹交好,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顺便告你,柯特不像佛雷德,佛雷德虽花心,但人还不错,起和女人在一起好聚好散;柯特对女人却是出名的暴戾.有性变态倾向,你不分青红皂白走进他的陷讲,让他有柄威胁苏丹和佛雷德,后果如何你想过吗?”他低声地告她事情的严重性。
“是!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我该乖乖地嫁给那个老头,就因为我有这一双恶心又难看的紫色眼瞳.就因为我是父王后宫最丑的女儿,我就得认命接受这桩政策性婚姻!”她气得提高音量,双拳也不由得握紧。他以为她纯粹是恶作剧吗?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顿时爆发。
“恶心难看的眼睛?”高砚被她的自我形容词弄得哑然失笑。她难道对她出凡的美貌没有自觉吗?
“我知道我和兄姊们长得不太一样,父王才会急着拔掉我这株血统不纯正的野草!”她恨恨地倚向木墙。
“血统不纯正并不表示你长得丑,公主,你的审美观显然需要加强。”他轻轻扳过她的脸。
“但所有的汶莱人都这么想,你知道吗?他们都叫我‘妖瞳公主’她美丽的紫瞳蕴藏着熊熊怒火,烧得那原就慑人心魂的瞳孔益发晶亮。
“那是因为他们嫉妒。告诉你,你的这双眼睛美得让所有男人移不开视线。”他双手按住她的肩,正视她。
什么?她没听错吧?他在称赞她吗?
这个从一开始就不尊重她,对她无礼又冷嘲热讽的高砚竟会说她美丽?
“老实说,若你不是个公主,我早就把你压倒,狠狠地吻你了。”高砚直勾勾地盯住她,嘴里更说出让她脸红的话。
门外的冷笑声让她没有时间细想他的恭维是真是假,高砚放开她转身冲到门进,看见柯特含着雪茄克在门外。
“请你们能躲得了多久!傍我用烟熏!”柯特好整以暇地等在仓库门口。
“是。”他的手下早已准备好柴火,应命向前。
斑砚拉着星辰推开仓库的门,在他们放火前走了出来,轻笑道:“为了不让美丽的公主熏黑了脸,我投降!”
“没想到你竟找得到这里,看来我是低估了你这个护卫了。”柯特心中的诧异不小,他没料到这个看来漂亮得像模特儿的中国人能在短时间内就追踪而来。
“好说,我是拿钱办事,公主太尊贵了,我丢不起。”高砚咧嘴一笑,性感的**弯成一道迷死人的弧度。
柯特忽地被他的笑容惹恼,瞪着他不逊于女人的脸蛋,扬声道:“但你就算有通天本领也无法將公主救出去,瞧瞧这阵式,聪明人就该放弃无谓的挣扎。”
“我是放弃了!”高砚摆摆手,一副认栽模样。
“哦?”柯特不太放心地盯住他,怕他会耍什么花样。
“瞧,我身上连枝枪都没有,再斗下去就没意思了。”他耸耸肩,暗暗感受着风向。风势减弱了,好机会!
“哼!我真怀疑哈桑怎么挑护卫的,像你这种懦弱的男人,去演戏还差不多。”柯特一招手,手下们纷纷上前,准备拿下公主。
就在他们慢慢围拢靠近时,高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撒出一道白细粉末,飞扬的夜袅草随着空气钻进在场每个人的鼻息,包括柯特在内,刹那间,只闻一阵异味,他已软趴趴地倒下。
“这是”柯特大惊,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愤怒地看着直立无恙的高砚和星辰。
“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温瑞先生。”高砚走近他,伸手將剩余的夜袅革全都涂在他的嘴鼻附近。
“晤”来不及憋气,柯特被迫吸人多量的夜袅草,马上昏厥。
“这下子看你还神气什么!”高砚笑地踢踢柯特如软泥般的身体,又看了看瘫了一地的敌手,玩兴大起地將每个人的上衣长裤脱掉,仅留一件内裤,然后將他们的脚用麻绳全都缠绑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一大串粽子。
“喂喂,你干什么啊?”这人根本不是个君子!星辰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对付柯特一干人,被他顽劣且我行我素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可惜没有相机,不然拍张照片寄到报社去,铁定头条!”他朝她朗声大笑。
“我真搞不懂你”她狐疑地摇摇头,忍不住被他的笑声感染,扬起嘴角。
“愈是有头有脸的人愈怕丢脸,我这只是小惩一番而已。看!脱掉衣服,人人看起来都一样,这就没有尊贵之别了。”他拍拍手掌,笑道。
的确,看柯特光溜溜的蠢样,星辰的嘴角弯度更大,噗昧地笑出声。
斑砚被她艳光四射的笑容闪了神,连忙吸一口气稳住债张的血脉。喷!她要是再成熟点,保证没有任何男人抵挡得了她的勉力。
“老天!真好笑!你经常这样胡来吗?”她捧着肚子。
“还好,要看对象。”他笑着拉着她往车库走去。
“现在要去哪里了’她跟着他坐进柯特的高级轿车,笑意一直在脸上。
“机场,延宕了半天,你该回汶莱了。”他开车冲出柯特的别墅,对偷了人家的车一点也不心虚。
回去?她脸一僵,笑容隐去。愉快的心情持续不到一分钟,星辰又跌进忧耶。
绕了一大圈,她终究逃不出嫁给佛雷德的命运!这都多亏了高砚,因为他,她这趟出国算是白走一遭了。她心酸又恨恨地瞪了身旁轻松驾着车的男人,不再寄望他只“向钱看”的良心会大发慈悲地放她走。当然,感激他从柯特手中救出她的谢意也随之抹杀!他是为了钱才来的,不必多想也知道,大概连在仓库中赞美她的话也是冲着一百万美金才说的。
车子在夜色中奔向机场,车窗外漆黑的片恰似星辰绝望的未来..
自由离她是愈来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