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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成见李鸿基来了也不敢象对周凤梧那样轻视,毕竟李鸿基是他的顶头上司。
于是向李鸿基拱了拱手道“大人,案情已经很清楚了,我的一个亲兵死了,而且是死在与这对父女的争斗中,请大人为我作主,让这对杀人凶手偿命。”
那女孩顿时喊了起来:“你说慌,这分明是你们自己人伤的,休想嫁祸于我。”
这个女孩已经认出了李鸿基是昨天给他们一锭银子的人,心中顿时涌起希望来。
李鸿基一拍惊堂木:“堂下下跪何人,谁是被告,谁是原告,”并一指吴成“还有你为什么不跪。”
吴成连忙叫了起来:“大人,我是吴成呀,我是原告,死的人虽然是我的亲兵,但也是大人你的属下呀,请大人为属下主持公道。”
这对父女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上下属之间那还不互相包庇,这下可完了。
李鸿基再怕惊堂木:“我当然要主持公道,但却不是分是不是我属下,谁是谁非我要分清楚才行,我问你为什么不下跪”
吴成叫了起来:“大人,属下有官职在身,按规纪是不用下跪的。”吴成见李鸿基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也不敢太放肆。
李鸿基转向那对父女:“被告,报上你们的姓名。”
那女该抬起了头:“小女子名叫邢秀娘,这是家父邢有富,小女子没有杀人。”
什么,邢秀娘,李鸿基一惊,邢秀娘不是那个李自成最宠爱的小妾,后来却因为受到冷落而与其手下大将高杰私奔的那个邢秀娘吧。
“你有个姝姝叫邢红娘吗。”李鸿基忍不住问了起来。
“大人见过我姝姝红娘吗,怎么知道我有一个姝姝。”邢秀娘大为惊讶“请大人告之我姝姝的去处,这次我和父亲出来就是为了找回姝姝。”
原来邢秀娘的姝姝邢红娘从小就爱打抱不平,又学得一身好武艺,方原百十里地无人是其对手,为此没少被父亲责骂,这邢有富虽然武功不错,却胆小怕事,这次邢红娘又因为管闲事而把当地的一个富户打了个半死,被邢有富狠狠责备了一通,邢红娘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
邢有富顿时后悔,爱女心切,生怕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在外面出事了,就带着大女儿一起出来想把女儿找回去,可人海茫茫,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找了几个月,到了金县盘缠已经用尽,只得学人卖艺,哪知又碰到这样一桩事。
“我不但知道你有一个姝姝叫邢红娘,我还知道她以后会嫁给我末来的手下大将李岩,若不是你背人私奔,我和李岩还是姨表亲,说不定以后李岩也不会被牛金星害死,大顺朝不会失败也未可知。”李鸿基想道。
“想这些干什么,现在已经改变,红娘子会不会嫁给李岩也未可知,我当然也不会让牛金星杀李岩。”李鸿基忙把这些念头驱散。
李鸿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邢秀娘以为李鸿基认识她的姝姝,心里又涌起了希望。
李鸿基问道:“邢秀娘,刚才原告说你将堂下之人杀死,是否属实。”
邢秀娘忙道:‘冤枉啊大人,这吴成调戏我时以为他是地痞无赖,才将他们打了一顿,后来他们亮出兵刀时我才发觉可能是军营中人,小女子又怎敢和军队做对,所以只有躲避,这位吴大人却不依不饶,才会发生惨剧,这位军士的伤一看就不是我的刀所伤,请大人明鉴。”
李鸿基连忙传来午作:“午作,伤这名军士的刀找到了没有。”
午作连忙出来并呈上凶器:“大人,这位军士的伤正是自己所佩之刀所至。”
吴成看着证据不利起来忙道:“大人,是这名女子抢了刀把我的人杀死的。”
李鸿基向吴成喝道;“你闭嘴,没有问到你话时不要插嘴,十几个人打不过一个女子还有脸说,大明都是你这样的兵就完了。”
吴成听了李鸿基的话气得面红耳赤,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喝过,被李鸿基瞪了一眼却当真不敢再说话。
邢秀娘连忙道:“大人,我当时两手都握有刀,哪还有第三只手抢刀。”
李鸿基向午作问道:“午作,尸体是你捡验的,你能不能根据伤口判断死者是如何致死的。”
这午作连忙道:“大人根据伤口的痕迹来看,死者是扑倒在地时被地上的刀弹起直接刺入胸膛致死。”这名午作也看出来了,这位大人是想给这对父女脱罪,那就照实说了。
太好了,没想到这时候的痕迹学已经这么发达了:“那么根据你的判断,死者是中了自己落在地上的刀而死亡,这是由死者自己告成的意外了。
“是的,大人。”
“那你可敢画押”
“是的,大人,我已经从事午作二十多年了,从没弄错一件案子,当然敢画押。”
李鸿基一拍惊木堂:“如此,案件已经很清楚了,吴成调戏邢秀娘,调戏不成便起了杀心,拔刀相斗,其亲卫在相斗过程中不慎倒地,被地上的刀反弹刺入胸膛而死,现判决如下,吴秀娘虽然是被人调戏,反抗情有可原,但毕竟相斗中有人因而死亡,必须负有一定责任,现判决庭杖十下,其父邢有富一直相劝没有参与打斗当庭释放,吴成等人调戏良家妇女,调戏不成便拔刀相斗,其手下更是因此而死亡,现判决吴成为手下收敛尸体,参与相斗的十人每人杖二十。”
判决一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大人英明,青天大老爷之声,这次相斗许多老百姓都看到了,但民不与官斗,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对父女不死也要脱层皮时,听到这个判决顿时大感意外。也心悦诚服起来。
李鸿基在退堂时却看到吴成狠狠地朝他看来,随后被衙役放趴在地下打了起来,顿时堂下鬼哭狼嗥起来。
那邢秀娘却一声不吭,打完十下后就由其父扶着向李鸿基道谢,然后慢慢向客栈走去,李鸿基大为不忍,吩咐李过将行军散给其送去,吴成等十人受完棍后一个个晕了过去,李鸿基也吩咐人将他们扶入内室上好葯,并将尸体收敛好。
“这次是彻底得罪吴成了,这也没办法,为了李岩我也不能将邢秀娘治罪,得罪了就得罪吧,以后我更加要防着他了。”李鸿基默默地想着。
周风梧一见退堂,马上找了了李鸿基,一见就夸到:“大人真是断案如神,可是这样处理等于彻底得罪了这个吴成,大人为了这样一个女子是否值得。”
“什么断案如神,我就不信你会审不清这样简单的一个案子,只是怕得罪吴成让我丢面子罢了,这不是值不值的问题,我们身为朝庭官员必须维护朝庭的法纪。”李鸿基说得大义凛然。
“是,是,是,大人说得说,为了维护朝庭法纪,得罪人也在所难免。”周凤梧一边回答,心里却滴咕起来:“维护朝庭法纪,恐怕你违法最多,私自扩充骑兵,以自己的名义给士兵发响,那一条都是丢官去职的事啊,如今为了这么个女子却得罪一个如此背景深厚的人。到底还是太年轻,女色误事。”心理不免对李鸿基的评价下降几分。
李鸿基回到房中,李过已经回来了,忍不住开口问道:“那邢姑娘伤得怎样,重不重。”
李过白了一眼:“打了十下,这么一个娇嫡嫡的姑娘伤得当然重了,人家还向你道谢呢。”忍不住又问道:“既然大人认为这个姑娘没罪,大人又何必要打她呢。”
李鸿基瞪了李过一眼:“你懂什么,打她是为了保护她,毕竟死了人,何况吴成是官,吴成都挨了打,她是民,不挨打怎么成,这案子怎么结得了。”
又吩咐李过到:“讨她为妾之事暂时不要说了,人家正受了伤,这时有趁人之危之谦。”
李过嗯了一声,不说话,心说:“已经说了,人家也同意了,难道我又去说这事暂且不谈。”
原来李过这次看到李鸿基为了邢家父女不惜得罪吴成,便认为李鸿基对邢秀娘确实喜爱,借着送葯之机,便对邢父说了。
这邢有富到了衙门本来以为必死无疑,不料峰回路转竟然无罪释放,邢秀娘也只被杖十下,对李鸿基着实感激,救命之恩难也回报,听说李鸿基看上了秀娘,这李鸿基相貌堂堂,年纪轻轻已是个将军,何况听李过讲大妇也一直在老家,虽是作妾,与大妇无异,女儿也大了到了出嫁的年龄,便同意了,只等女儿伤好便将事办了。
这李鸿基不知她是邢秀娘本来也心动,但想起她是邢秀娘心里却冷了三分,虽然在堂上看来这邢秀娘不象个轻浮的女子,但心里毕境有了疙瘩,心想要不那天把高杰调到衙门来,让他与吴秀娘见面,干脆成全了他们两人。
邢秀娘趴在床上,被打的地方都已经被敷上了行军散,只感到全身凉凉的,军中的葯果然好使,这次可真险,这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竟然是个守备。
自己等他们拔出刀来就觉得不对,只得忍让,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却不依不饶,自己终没有杀官造反的胆,最后还是死了一人,被抓到衙门时自己心已凉了半载,自己顾及老父,便想逃跑也不能,没想到还遇到一个好官,只被打了十下,反倒是那些调戏自己的家伙被杖了二十,只是这个将军的眼光太贼,自己几次看到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胸脯,他年纪轻轻已是将军,也不知家里有几位夫人,想到这脸不由红了起来,呸,他有几位夫人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