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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叛乱,准确的说,法国人在谈判桌后,针对越南的军事叛乱就已经开始筹备了。这次叛乱能形成这么大的规模,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沈从云造成的。当初沈从云因为不知道能不能得到西贡地区,所以在西贡的时候对在法国占领期间和法国人合作的越南人进行了一次打击“越奸”的行动,这次以捞钱为目的的行动,直接导致大批越南人因为害怕而逃亡柬埔寨和南掌(老挝)。
逃亡的人中有一个和法国人合作越南王室的成员,名字叫阮福清。不甘心失败的法国人,在新越南王登基后,扶持阮福清跳了出来,在柬埔寨搞了个流亡政府,拒绝承认越南新王。
法国政府没有和中国为了越南继续打仗的意思,但是不等于他们不想卷土重来。一支“越南自由军”在这样的背景下成立了,总司令是阮福清。
叛军的人数大约有一万出头,其中只有三千多人在柬埔寨接受过法国军官的训练,其他的都是一些前越南伪军以及一些不满新政府的人员。叛军的装备也很杂,法国人并没有大方提供太多的装备,所以叛军之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手上拿的还是弓箭一类的冷武器。
这也就是刘永福的三千黑旗军为什么能在被偷袭的情况下,还能坚持了一夜的主要原因。
阮福清和法国总督杜白蕾都坚信一点。现在地越南民众对沈从云扶持的新王强烈的不满,没有认同感。只要有人出来振臂一呼,到时候肯定是一呼百应,老百姓都会跟着起来造反。叛乱之前,阮福清派遣了大量的人员潜回越南,发展了数量近万的追随者。适逢沈从云推行银元,引起了西贡地区百姓的强烈不满和騒动。
阮福清和杜白蕾都认为时机成熟了,于是借着雨季地结束,发动了这一次的叛乱。
让、卡尔蒙多,法国陆军少校,越南自由军的前敌总指挥,此刻正在城区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密切的注视着战局的进展。发动叛乱之前,卡尔蒙多和阮福清之间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争吵的议题是到底应该先打哪一点。卡尔蒙多地认为黑旗军是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队伍,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却让法国正规军吃足了苦头,绝对不能小看。所在在战术布置上,卡尔蒙多坚决的认为,应该集中优势兵力,先吃掉刘永福的指挥部,然后在回头消灭其他守军。阮福清对卡尔蒙多的战术布置不屑一顾,他认为刘永福不过三千人,以一万多的三倍兵力。自然是要多点开花,尤其要先打下码头边上的丙字号军营,夺取沈从云送来的银元为军饷,免得到时候丙字号军营里头的守军,见势不妙带着银元乘船跑路。
卡尔蒙多认为阮福清的想法非常地白痴,直接找到杜白蕾。希望总督大人能干涉一下阮福清,让他改变初衷。可惜的是,杜白蕾也认为先夺取银元很重要,毕竟打下西贡后,快速的扩军是必然的,这就需要大量的钱。杜白蕾和阮福清想的一样,认为西贡不比越南北部山区,平坦地公河三角洲地带。黑旗军的优势显示不出来。其实法军内部一直存在这么一个论调,黑旗军在对法军作战的时候,取得的多次胜利,主要是因为地形原因。而不是黑旗军有多厉害的缘故。
无法改变战术布置的卡尔蒙多,只能按照阮福清的意思来部署兵力,三千叛军主力围攻丙字号军营并快速的抢占码头,断了黑旗军地水上退路,其他临时响应的叛军,则分兵三路,力求全面开花。说实话卡尔蒙多拿出这个计划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丢人,但凡有一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分散使用兵力是兵家大忌。
好在刘永福也犯了同样地错误,三千人分散在城区的东南西白四个方向,卡尔蒙多寄望于偷袭的效果能更好一点。
可惜的是,叛军的偷袭因为黑旗军各营的戒备森严没能得手,战局转化成强攻。激战一夜的结果,对卡尔蒙多而言,还算是满意的。黑旗军被压制在两个狭小的区域内,有兵力优势的叛军,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主动。
其实卡尔蒙多应该感激刘永福的指挥错误,如果不是刘永福过于谨慎了,突围的时候不是马上救援丙字号军营,而是集合其他部队发动反击,结果恐怕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了,要知道城内其他叛军,完全可以用乌合之众来形容。
天亮以后的战局让卡尔蒙多非常的满意,这也使得卡尔蒙多有心情叫勤务兵煮上一杯咖啡,在早晨的阳光下,闻着诱人的硝烟,品尝着浓香的咖啡,yy着叛乱成功后法国政府给出的大把奖赏和晋升。
卡尔蒙多判断,就算是黑旗军给河内拍了电报,援军赶到最快也是四天以后的事情了。事实上余震的援军在路上也正好走了四天,可惜的是沈从云提前预感到了危机,提前四天就让余震带兵南下了。
“报告总指挥,大事不好了。”传令兵狼狈的跑进指挥部的时候,卡尔蒙多刚好一口咖啡在喉咙里往下,被狠狠的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
“哦,该死,我的新军装。”卡尔蒙多愤怒的瞪着倒霉的传令兵,手忙脚乱的先擦拭起被咖啡弄污的军装。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
“报告总指挥,中国军队的援兵到了,城东的部队全乱了。,西蒙上尉请求您,马上增援!”
苦战了一夜的刘永福,还以为这一次要挂了,没想到风云突变,河面上传来的隆隆炮声。虽然都不是什么大口径地家伙,可
些越南叛军的威慑力是强大的,上百发跑到落下后,越南叛军,已经开始做鸟兽散状。
这样的机会刘永福如何肯错过,马上下令全军出击。炮火一停。从两侧包围上来的援军就开始冲锋了。要说新兵们不害怕,那就是扯淡。只是一年多残酷地训练下来,新兵们已经形成了服从命令的惯性,加上那些学生兵军官也都挥舞着指挥刀冲在最前面,所以士兵们也都闭着眼睛跟着往前冲。
王潮所部迎面撞上一支叛军,这是城东叛军的指挥官西蒙派出的预备队。两军相遇,王潮习惯性的把指挥刀一举,大声喊道:“全体都有了。前排蹲下,举枪!预备!放!”
口令都是一年的训练中练的再纯熟不过的了,新兵们也跟着作出了机械地反应。开枪打靶子和打活人是完全的两个概念,从没见过血的新兵们,要不闭上眼睛,要不浑身发抖。
第一次齐射的效果非常之烂,距离两百米以内,对面倒下十几个,王潮这边也在对方的还击下倒下了十几个。
“他娘的,你们这帮***往哪里打?”王潮见射击效果不好。反倒伤了十几个人,顿时大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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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把眼睛瞪圆了,举枪,预备!放!”
身边的战友倒下了,就在脚边痛苦的抽搐的情景,对这些新兵而言是在是非常震撼地一幕。怒火被点燃了,恐惧被血淋淋的场面激发出来了。
第二排的射击效果就好多了,几十名叛军中弹倒地,新军在装备和训练上的优势也显示出来了,一色的快枪比起对面装备有点杂的叛军射击效果要好不少。
叛军有意识地加快了步伐,目的是逼近后进行白刃战。西蒙也算是下足了本钱了,两千多人的预备队一次性都砸上来。叛军的指挥官西蒙还是犯了一个错误,如果第一时间就选择全军撤退。而不是先派人求援,将所有预备队都砸出来的话,围攻城东兵营的这支叛军,多少还能剩下一点。
叛军的推进速度很快。两军眼看距离不过几十步了,王潮举起指挥大吼一声:“第一营,上刺刀。”
刷!士兵们上好刺刀,整齐的把枪往前一举。
“跟着我杀啊!”王潮举着指挥刀冲在最前面,有点杀红眼地五百新兵,端着刺刀发出整齐的怒吼声:“杀!”第一营的怒吼声,快速的传染了全军,随后压阵地余震,从望远镜里目睹了王潮营端着闪亮的刺刀冲锋的场面,不由一阵激动的跟着怒吼:“传令下去,第一协!全体上刺刀。”
“第一协!全体上刺刀!。”传令兵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战场,形成了一片排山倒海的怒吼声。
没有及时撤退的叛军,几乎是让余震和刘永福的前后夹击包了饺子。
应该说新军的战斗力并不强悍,指挥上也多有错误,可是叛军也是一群乌合之众,指挥上的错误也很多。导致的结果是两军相遇,原本打算进行白刃战的叛军,看见新军个个杀气冲天的端着刺刀就往前冲,倒是叛军有不少人腿软了,有的干脆拔腿就跑。
这一边的预备队的阻击形成了白刃战,另一边刘永福在余震派出的一标人马的增援下发动的反击打的更为顺手。这主要功劳还要归于河面上的炮艇,别看都是些小口径的家伙,可是炮弹落到人群里,排着密集队形的叛军照样损失惨重,西蒙苦心稳下来的阵脚,瞬间被炸乱了,正好刘永福一个反击,负责包抄的新军及时跟上,一下就把叛军主力夹在中间。
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军,表现出了极强的纪律性,加上刘永福的彪悍的黑旗军作为表率,一个个都端着刺刀杀声震天吼。战场的局面很快形成了一边倒,从对抗快速演变成了叛军满地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新军和黑旗军端着刺刀赶鸭子似的在后面追。
这一仗很多新兵都吐了,机械的按照训练动作,刺刀扎进去抽出来,鲜血飞溅在脸上的时候,忍不住的吐了,一边吐还要端着刺刀跟着大家往前冲,看见叛军照样是上去就是一刺刀,然后继续吐,一直吐到神经麻木,不再吐为止。
身为临时总指挥的余震,这时候也端着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枪站在后面督战。一个连的督战队,带着“督战”的袖标,负责压阵,只要有人敢后退就是一枪击毙。好在沈从云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叛军实在是比较渣,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两下一次对冲,叛军就散架了,新兵们都惦记着杀敌立功去了,没人害怕后退。
会和了刘永福的黑旗军后,余震下令全军追击,然后到码头上会和了弗朗索瓦,一起往丙字号军营过来,打算见一见这里的指挥官,搞清楚战况。
来到兵营里面,只找到了十几个南洋青年出身的银行职员,这些小伙子们个个都端着步枪上了刺刀,其实他们也想跟着冲杀来这,可惜被刘永福严令看好仓库,这才不得不留下。
得知刘永福率部亲自杀出去了,余震急的一阵苦笑,赶紧让人去找。带着手下追的正爽的刘永福,听见战场上呼喊自己的声音,这才停了下来答应。
这一停下来不要紧,刘永福只觉得大腿上一阵生疼,一屁股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原来刘永福的大腿上让子弹钻了个孔,运气的是没伤着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