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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粤菜馆出来,阮觅感叹着,在北方还是应该尝尝北方的名菜,比如北京烤鸭,这边的广东菜做的还是不如家乡的正宗。
下午还有两节课要上,回到教室后,阮觅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会,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她揉了揉眼睛,听到窗外有人在议论。
“就是她啊,阮清的妹妹。”
“长得挺可爱的。”
阮觅起身,打算去洗手间洗把脸,班里两个女同学跟了过来。
“阮觅,你要去洗手间吗?我们一起吧。”
“你好,我叫朗朗。”
“你好,我叫丽子。”
同学们突然热络起来,阮觅有点受宠若惊。
“你你们好。”
朗朗和丽子分别左右两边挽起了阮觅的胳膊,三人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朗朗和丽子都是北方女孩,个子高高的,娇小的阮觅夹在中间,显得有点突兀。
走到高二a班最后那个窗户的时候,朗朗和丽子神情兴奋起来。
殷寻靠着墙在玩游戏,阮觅经过殷寻座位对着的窗户的时候,就听到他正爆粗口:“我靠!猪一样的队友,太坑了!”
阮觅抿嘴偷笑。
阮清摇了摇头,透过窗户,他看到了阮觅,拿起桌角水杯走出来,每个教室的走廊的墙上,都有接水机。
阮清向阮觅点了点头,分别看了挽着阮觅胳膊的朗朗和丽子一眼
朗朗和丽子顿时有些小激动的招手自我介绍起来:
“阮清学长,我们是阮觅的同学,我叫朗朗。”
“我叫何丽子。”
阮清点了点头,有礼貌的说:“阮觅初来乍到,还要麻烦二位多多关照了。”
“应该的应该的!”朗朗和丽子狂点头。
正在打游戏的人,抬头瞄了窗外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因为游戏里水深火热的战况不允许他分心。
阮清看向阮觅:“小觅,你跟我过来一下,有件事得提前跟你说一下。”
朗朗和丽子笑嘻嘻的松开阮觅。
阮觅好奇的跟着阮清来到走廊拐角处。
“学生会有点事,我放学后可能要晚走些,刚刚打电话问妈妈能不能过来接你回去,妈妈的单位好像也一时走不开。”阮清很苦恼,他是学生会副主席,开会的时候又不得不在,又不能让阮觅一直等着他。
“那我自己回去好了。”
“不行,你刚来,对北京不熟。”阮清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这样吧,我让殷寻送你回去,我给你家钥匙,你们可以先在外面把饭吃了,估计妈妈今天有事会回来晚一点,没时间做饭。”
“不要了,不要麻烦人家。”阮觅连忙摆手,她才不要跟他单独待在一块。
“没事的,咱们小区旁边的别墅区,就是殷寻住的地方,离的很近。”阮清拍了拍阮觅的肩膀:“就这么定了,你找你的朋友去吧。”
阮清说完就拿着水杯去接水了。
阮觅叹了口气,殷寻这个少年,别看他表面上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内心有些深沉,无形给人一种压迫感。
阮清接完水回到座位上。
殷寻已经退出了游戏界面,脸上阴沉沉的。
“输了?”阮清问道。
“老子怎么可能会输,一群猪队友,人家是5v5,我是1v9,四个全是对面的。”殷寻想想就来气。
“那你肯定都举报了吧?”阮清猜道。
“必须滴。”
“诶,有件事得麻烦你一下,放学后你帮忙送我妹回去吧,学生会要开会我得留下来。”
殷寻抬了抬眼。
“好啊,不过我得跟你提前说一下,我最近没司机接送。”
“又跟叔叔闹别扭呢?”阮清想了想,说道:“其实你也要为你爸想想,叔叔才四十多岁,不可能一直单身下去。”
殷寻哼了声:“我妈才走了多久啊,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别的女人娶回家。”
一想起这事,殷寻就特别烦躁:“算了,不提这事了,糟心。”
阮清晓得这件事情就是殷寻的一根导火线。
殷寻的母亲在两年前因病去世了,这两年来,殷寻外表看着风光,实际上有些叛逆和颓废。
而他的父亲有了新的相好,那个女人是个单亲妈妈,两个家庭有意重组在一起生活,对此,殷寻十分抵触,已经跟他的父亲闹了很久的别扭。
作为好兄弟,看殷寻不开心阮清也感同身受,他叹了口气。
下午的课十分无聊,阮觅在本子上心不在焉的涂鸦着,艺术生对于文化的要求虽然比不上文化班的那么高,但若想考上国本之类的美院,还是得下点功夫学习的,阮觅除了对历史和语文这两科有点兴趣外,其他科目就是静不下心来学习。
旁边的位置依旧空空的,同桌木卷卷仍然没有来上课。
阮觅抬头望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离下课还有五分钟。她扭头看向第四组的窗外,天色灰暗,空中乌云密布,似乎有要下雨的迹象,她不禁又转过头来,透过自己右手边的窗户去看对面的教室,最后的窗户。
少年耳朵上罩着耳机,侧脸的线条优美流畅,挺翘的鼻梁和下颌,微勾的嘴角旁绽放着浅浅的梨涡,微微眯着的眼角总似藏着电花似的。
他似乎在听着很嗨的音乐,手指不自觉跟着节奏而敲打着桌面。
他就像磁场一样,不由自主的把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这样的少年真的很美好。
阮觅陷入片刻的恍惚,直到下课的铃声响起。
听到铃声,殷寻将课本扔进抽屉里,把耳机往下拉挂在脖子上。
“殷寻,别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事。”阮清边收拾东西边提醒道:“还有,不要欺负我妹。”
“求人办事要求可真多。”
殷寻将阮清的脑袋往前按,侧着身从他后面走了出去。
有很多同学提前收拾好了东西,就等着下课铃声打响,老师下课二字方才说完,有人就已经直接拎着书包往外跑了。
阮觅将书包拉链拉上,这时,有人敲了敲玻璃窗。
她抬头,对上殷寻那张邪魅的脸,他向她懒散的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出来。
阮觅明明已经收拾好东西了,可就是磨磨蹭蹭的。她磨磨唧唧的从教室里走出来,双手抓着双肩包的肩带。
她越走近殷寻,周围投射过来的目光越是密集和犀利。
“走吧,哥哥送你回家。”殷寻自来熟的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阮觅扭扭捏捏的抖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我自己回去可以的。”
殷寻瞥了眼自己手掌覆盖下的单薄如纸的肩膀,一直抖动着在抵触他的手。
五指一收加起了力度,直接将其按住。
“你不可以。”这是肯定句“迷路了可不要哭鼻子。”
他弯腰,嘴唇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怎么,你怕我吃了你?”
阮觅拽着肩带的手力道加重。她深深吸了口气,口气喷薄在敏感的耳朵皮肤上酥酥麻麻的。
这个人在干嘛?大庭广众之下,要陷她为全校女生公敌吗?
“走吧。”
她闭了闭眼睛,快速的往前走。
先离开这里再说。
殷寻站在原地,看着那暴走的一小只,自己的手落了空。
他收回手,插进口袋里。
勾了勾唇跟上去。
他个高腿长,几步就跟上了她,殷寻抬起手,从后面拎起了她的小背包,像拎小鸡一样拖着她走。
阮觅幽怨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嘴撅的高高的。
一高一矮的身影在诺大的校园里挪动着。
天色灰暗阴沉,狂风骤起,刮起一阵尘沙。
许是学生们感受到了天气的变化,似乎酝酿着一场大雨,脚下的步伐比平日里去得匆匆。
娇小的阮觅险些被风刮走,还好被殷寻给拎住了。
“看你吃的也不少,都吃哪去了?”殷寻取笑道,想起今天中午那顿饭,大部分的菜都是她干掉的,一个女孩比男人吃的都多。
还不是为了不浪费。
中午点那么多的菜,除她之外的两个,没吃几口就吃饱了。她还想说,一个男人吃那么点东西。
讨厌鬼,就知道取笑她。
阮觅不理她,出了校门,她加快步伐往左走,结果被殷寻拎了回来。
“往右。”
阮觅左右看了看,晕了:“不对啊,我记得早上是从左边来的啊?”
“你记错了,小迷糊。”殷寻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一圈往她额头上轻轻一弹。
他用的力气不大,但因为阮觅脸皮太薄了,顿时额头上的那一块皮肤变红了。
她吃痛的摸着额头,拧起眉头瞪着他。
殷寻本来有点抱歉的,被她这么一瞪,索性恶人做到底,他直起身体,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很欠揍的威胁道:“怎样?”
阮觅怂了:“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毕竟爸爸妈妈都叫他少爷,她爸还领着人家的薪水呢。
而且她是个路痴,说不定她真的记错了。
“这就对了,乖!”殷寻对她的态度很满意,伸手去捏她肉嘟嘟的脸:“哎呀,手感好好。”
阮觅有点忍无可忍了,她恨恨的拿开他的手,往右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