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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声叹息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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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很关切地说:“外面正下着大雨,还是等雨小些再走吧!”

    我无视他的好意,并且打断了他的话,我说我和一个读工管的研究生一起来的,他现在正在大雨里跑,只是为了给我寻一枝很特别的蓝色勿忘我。

    “你还是和以前那般任性而不顾别人的感受,木子。”枫有点忧伤地笑了笑。迎风抖开一把蓝色的雨伞,那把曾经为我撑起一片蓝天白云的雨伞,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着丽的细腰,慢慢地走进雨中,从我模糊的视野中一点一点消失。街上空无一人,只留下一个任雨淋湿的伤心的女孩。

    回到宿舍里,衣服也没换就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任泪水打湿冷冷的被窝。半夜里,我发起了高烧,直烧得天昏地暗,不醒人事。大病初愈后,我变得异常冷静也很憔悴,我把他送给我的礼物全都毫无保留地烧光了,把那件白色的外套放进衣柜的最深暗处,用时间来清洗他在我脑海中的点滴记忆。从此,我放弃了笔耕,做一个平平庸庸的女孩,抛弃任性、热情和开朗奔放,做一个永远默然的女孩,一只孤独的小鹤,独自思忖,让世人忘却我的存在。

    为谁风露20年

    1982年,她23岁,失恋了。复活节前一天,她决定离开英国,回到自己的出生地香港,像许多觉得逃避即是遗忘的女孩一样,她也选择了这种方式。

    机缘巧合,她进了娱乐圈,然后在第一部戏《十三妹》里,遇到了他。

    那时的汤镇业,是无线五虎里最招人的翩翩佳公子,眉眼如画,气质高雅,身边永远花团锦簇。而他的目光却越过她们,看到野丁香一样烂漫的她。

    但她的爱始终是惴惴的,她觉得自己不够高不够美,不够去般配他。她的心,也是一朵低到尘埃里开出的花。

    然后,她出人意料地大红大紫。1983年,几乎所有香港人家的电视机里,都是她娇嗔可爱的身影。有人说:自她以后,世间再无黄蓉。

    她忙碌起来,而他却沉寂下去。

    他却很开心,因为可以有时间煲汤给她,可以帮她提沉甸甸的化妆箱,可以在NG的时候帮她设计表演……他不是事业心很重的男子,他不怕被叫做“阿翁的男朋友”,他只害怕失去她。

    她开始和不同的男子一起登上娱乐版。他似乎清楚,那不过是报纸周刊吸引读者的把戏,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诘问。她那么爱他,所以,他的怀疑就变成了侮辱。

    厌倦了争执,他开始示威,或者是报复———他也和其他女孩传绯闻,明火执仗,甚至默许记者拍下照片。

    她的报复却更决绝,她自杀,在屋里的日历牌上写着:DAR?鄄LINGILOVEYOU。字字泣血。

    他终于知道她就是爱得这样义无反顾,要在他的生命里,以退场做登台,化无有为永恒。

    在那个倾城出动的葬礼上,他将一枝红玫瑰放在她的鬓发旁,又拿一把梳子,细细地梳理她的头发,再把梳子一折两断,一半放在她身边,一半放进自己的口袋———这是他家乡结发夫妻永别的礼节。花圈上的挽联是:“亲爱的美玲,我永远深爱你。”

    她一直没告诉他,之前她去求签,相士批给她的是8个字:“情海无舟,缘尽十八”。所以她选的那个日子,刚好是他们相识的第18个月的最后一天。她甚至不愿意等到他们的缘分真的终结再离开。

    这段爱情,到这里,并不是孤本。

    接下来的才是。

    她的死把他钉在了十字架上,所有人都恨他薄幸痛失美人。他曾是个很有前途的艺人,却就此与星途绝缘。他肆无忌惮地糟蹋那样美的一张脸,演烂泥样的角色,头发秃了,腰身粗了,脸蛋糙了,转瞬变成一个臃肿沧桑的中年男子。

    人们遗忘着他的一切,除了一段20年前的旧情。

    他什么都不要了,包括爱情。她为他放弃了生命,他便要用一生的不得志与孤独来偿还;她不可能再听到他的忏悔,他便永远不宽恕自己。

    逝者永远年轻,定格的音容笑貌更易被视为神。而他活着的目的,则是要执拗地化成一座碑,供奉她祭祀她。风雨沙尘的侵蚀腐化,似乎都是他需要的。

    他已经五十几岁了,他还在说:如果可能,我愿意用生命换回她。

    是的,这个爱情故事没能完满,但是,却成了传奇。

    真正的爱情,从来无外乎这两种结局。

    咖啡的味道

    太浓了吧否则怎会苦的说不出话

    每次都一个人在自问自答

    我们的爱到底还在吗

    已经淡了吧多放些糖也很难有变化

    不如喝完这杯就各自回家

    ……

    ——张学友《咖啡》

    1

    那是我第一次请你喝咖啡。

    你到我的办公室,所有人都外出,只剩下一个我。

    我坐在第一个位置,你坐在最后的位置。一开始,我还很拘谨,没一会儿,我便胆大的继续看小说聊天。手,频繁的握着装满开水的杯子取暖,偶尔,到嘴边呵口气。

    一篇小说的时间,我抬头,一个多小时,你依然安安静静的,让我差点遗忘了你的存在。我拿了袋咖啡放到你桌上,看到一次性纸杯里满满的烟灰,摇摇头,微笑:萧经理,喝咖啡么?

    你抬头,愣了下,微笑:谢谢。

    原来遗忘还有另外一个人的,不止是我。

    我拿着杯子倒开水,悄无声息的站在一边,远远的看着你。

    你低着头,看书,左手是烟,右手是笔。你的眉头一会紧皱,一会舒展;你的神情,淡淡的,总是若有所思。你穿的黑色西装,把你的削瘦衬托得越发明显。我莞尔,是否你刻意成熟的装扮,却依然掩不住那份年轻和些许孩子的稚气。

    你突然抬头,我吓了一跳想躲开,却发现你根本没看到我,只是眼神恍惚了下又低头。左手上的烟燃了长长的一段烟灰,掉落下来。那一刹那眼神的清澈纯净,突然刺酸了我的眼。

    咖啡泡开,浓浓的咖啡香在办公室蔓延,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心满意足的感觉,笑得灿烂。

    之后偶尔,你还是会来我办公室办公,我都在你的位置上放包咖啡。

    我一如一个人的办公室,聊天,看书,听歌,打电话。

    你闲暇时,坐到我旁边的位置,和我谈天,说地。我兴致勃勃的,把我心血来潮时的种种糗事告诉你,一边偷偷观察你的言行举止。

    我疑惑着,这个宛若书呆子或者工作狂的男人,痴迷钻研,好像有着无形的拘束,而骨子里的纯真气息,时而散发。我越发疑惑的是,为何一个快三十的男人,眼神依然清澈纯净得有如婴儿。

    那个张扬的我,那个安静的你。

    2

    第二次,你只喝了一口咖啡。

    我莫名其妙的在唱歌时,突然掉眼泪。你手足无措,没有拉我,没有抱我,给我拿了纸巾,只是无奈的看着我。

    出了KTV,夜晚的风吹来,凉意穿入骨缝。

    我闹着对你说渴,我要喝水。你说:好,我打车送你回家喝。我任性的说:我现在就要喝水。

    十点多的天津,已经很安静,你找了一圈,也没有店铺。我无意看到路边的招牌,喜笑颜开,拉着你奔进了上岛。

    丝丝的萨克斯音乐,昏暗的灯光,酒意在脑子里蔓延,靡靡的气氛让我不自禁的放松,点了杯水果茶,给你点了杯蓝山。

    只因为你说,你怕甜,所以要原味的咖啡,我笑嘻嘻的看着你,琢磨着,那浓重的焦苦味,你受得了么。

    你问我:为什么哭呢?

    还没有回答,你的短信声又响。我想起在KTV时我问你的话,我想起你的回答,伸手去拿你的手机。

    你的眼神冷下,口气淡而无奈:不好吧。

    我借着酒意,任性的打开你的短信,然后,眼泪,一滴又一滴落下,我却仰着脸,对你灿烂的笑。

    你喝了口蓝山,皱眉,我好奇也喝了口,焦苦味让我哇哇叫,迅速大勺大勺的往里加奶糖,你瞪着我,再也不动。我嘿嘿笑着,一口喝光。

    我看着你又叫了一杯,我又任性的往里加奶糖,一晚,我叫的水果茶没有动,却喝光了你的两杯咖啡。

    你送我到家门口,我想对你笑,眼泪却又掉了下来。我想,你肯定很奇怪,我为何那么多的眼泪,还掉的让你莫名其妙。

    一晚,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闭不上眼。

    天亮,我早早的起,坐车到班车点,买了份报纸,铺地上,坐下。8点的班车,我7点到,就这么坐着发呆。

    那个落泪时的问题,过了整晚,却依然在我思绪里盘旋,我想问你,却终究没有问出口:你接近我,是因为受伤后的疼痛,需要人来安慰么?

    那个动心的我,那个迷惑的你。

    3

    之后很久。

    你总是出差,我坐了七个小时的汽车,在寒冬的深夜里,跑到有你的城市。

    雪花在空中飘着,如同我雀跃的心。我的手机没电了,借来路人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你的声音急促而生气,指责着我的任性。

    我在马路上跳跃着,雪花还在飞舞,深夜的马路安安静静,我穿着薄薄的外套,等着你的到来,手上的矿泉水,已全部结成了冰。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冬天的寒冷,满心的快乐,和幸福。

    你终于见到了我,你打车穿越了半个城市。

    你让我上车时,扭头不理我,我知道你气的想打我,我知道你担心深夜在路上一个人的我。我只是靠在你身上,幸福的笑。我对你说:萧,你好帅气。你穿着黑色的呢子风衣,系了深黄色的毛线围脖,书生气里却带着洒脱的大气。

    你握着我冰冷的手,小心的暖着,我听到你的无奈的叹气,我听到你心疼的声音。

    你说:浅浅,带你去哪玩呢?我们去爬山,还是去看湖。

    我知道平素的你无论到哪个城市,都是在宾馆安分的呆着,我看你为难的在想这个城市游玩的地方,只是笑。

    最后,我们坐在咖啡厅里,等待一个小时后上映的电影。

    你说:浅浅,知道么,我以前从来没有喝过咖啡,你带我后,我才慢慢的学会的。

    你说:浅浅,我好笨,想带你好好玩的,却真的不知道能玩什么。

    我看着你,深深的看着你清澈的眼神:萧,我只是,想见你。有你在身边,在哪里都好。

    亲爱的你,你记得吗?你记得那些你曾给我的快乐,给我的幸福吗?

    那些记忆,在我脑海里如影随形。

    那个被宠坏的我,那个温柔的你。

    4

    有时候两个人近了,一个人的习惯,就会成另一个人的习惯。

    我想你其实并不知道,咖啡不是我的生活习惯,不过是附庸风雅,只是阶段性的浅尝即止。

    所以,当我知道,你在那半年多的工作里,每天下午,必定要喝一杯咖啡时,我总是微笑。

    如同,你每次给客户送完好茶后,总是会给我留一份。还带我翘班,去茶城喝茶,坐了一小时,给我带了满满的茶叶。

    即使相隔很远,我们每天的电话,短信,网络,仿若随时在身边。

    每天在办公室时,我总是沏一杯茶,深深的吸一口茶香,然后,想你。

    而咖啡,在我的生活,渐行渐远。

    我不知道,同时的你,在我的生活里,也渐行渐远。

    那个异地的你,那个她,在我的敏感里,进入了你的生活。

    你的哥哥,每周给你发你小外甥的照片,你的父母,是你最深的牵挂。我越来越明显的看到,你想要一个家,而这个家的要求,我满足不了。

    那个相思的我,那个遥远的你。

    5

    最后一次,只为告别。

    你见到我时,口气烦躁不耐:你在这站了多久?站了几个小时?就这么一直站着吗,你不冷吗?

    你又说:到底为什么呢?你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你请假,你怎么和公司说?你找我,为了什么?

    一早,我发短信:陪我喝咖啡好吗。

    我在出差呢,晚上还得陪客户。

    下午四点,我发短信:我到了,等你见完客户找我。

    不是吧,值得吗?

    最近的上岛。你拦车。

    坐在咖啡厅里,你身上散发出的生气气息,浓重而明显。

    我一语不发,值得吗,心里笑,只是贪婪的看着你,仿佛看不够。你的神色失望而气愤:浅浅,见到了,满意了吧。是不是见完我,你就毫无牵挂了。

    我微微笑,有些走神。

    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发脾气的样子,尽管我听过很多人提过,他发脾气的恐怖。我只是点点的心酸。

    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行么?

    我又笑,从来,你在我面前,都像个孩子。

    你想要什么?钱吗?

    我突然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惊讶的抬起头看你。看那些残忍的字眼从你的嘴边说出:你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我站起身,不可思议的盯着你,委屈,心酸,悲伤,愤怒,泪水夺眶而出,我拿起包扭身就走。

    站在深夜的马路上,我终于痛哭出声。我千里奔波,为了什么。我在陌生的城市徘徊几个小时等你,为了什么。

    原来,我是为了钱吗?

    我哭得越发伤心,撕心裂肺,我以为分开已经是最大的伤痛,原来,你还可以让我更痛。

    手机响起,我按掉。再响,我任由音乐到停止。我走走停停,抬头看天,眼泪疯狂的落。

    你自己回来,别让我难做。你的短信进来。

    我擦了擦眼泪,站住身子,回头。

    我们都点了卡布奇诺,我看着奶油在黑色的咖啡里融化,软而甜腻。你一直在说,我一直在听。

    如果可以,我希望时间再慢些,让我能多看你一眼,深深的刻住你的容颜。

    如果可以,我希望时间停住此刻,让你温柔的声音永远在我的耳边回旋。

    我清清楚楚看到了开始,也明明白白看到了结局,只是真正到来时,依然痛彻心扉。

    零点,我坐上回去的火车。

    千里奔波,我只为赴一场告别的宴会。

    你上手机Q,分手之后,你已久不上手机Q,我知道,你在陪伴我。

    你说:有座吗?你要小心。

    你说:到哪了,困吗?到了赶紧打车回家啊,打车要注意安全。

    你说:自己在路上最好不要睡呢,以后晚上最好不要出门啊。

    你说:浅浅,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你当初还会和我在一起吗?如果重来一次,我依然愿意和你在一起,只是,我不会把感情放那么重,以至我们无能为力时,让你那么受伤。

    你说:浅浅,在上岛,我一直不敢看你的眼睛,我深怕,那里面,点点滴滴,都是我对你的伤害。

    你说:浅浅,对不起,我希望你好,你可不可以,对自己好?

    深夜的火车上,我蹲在过道里,伏在自己的腿上,泣不成声。

    那个原地打转的我,那个放手的你。

    6

    逛超市时,忽然看到咖啡,忽然想起你。

    我快递到你的办公室。

    你说,每天下午,困的时候,会泡一杯。

    我想象着,咖啡味围绕在你身边,暖暖的。想象着,你低头安静工作的神情。此去经年,你早已脱离稚气,更加沉稳干练。

    我一如既往的迷恋,你清澈的眼神,长长的睫毛,温柔的言语,浅浅的笑。

    而我,抽屉里总是放着几包咖啡,拉开时看一眼。一周,或者,半月,泡一杯,深深的吸一口咖啡的香味。

    闭上眼,仿若,你还坐在对面,你还在身边。

    闲暇时,在办公室插上耳麦,听张学友的《咖啡》,微微笑,泪落了下来。

    热得时候心乱如麻

    冷了以后看见自己够傻

    人怎么会如此容易无法自拔

    一场无味的爱情像个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