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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邀请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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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任青阳在寺里后山独居一间木屋,闲来静坐之时,常翻阅细读住持大师所赠的那几本经书,潜心读罢,受益匪浅,继而思索良多,心境也逐渐平和了起来。后山上环境清幽,人迹稀少,曲曲折折的山路远方,弥望的是参天树木,青冉冉的一片,四野寂然。

    任青阳沿着弯曲的石阶向上走,看着到处用红漆涂写的“佛”字墙壁,感觉到空气中也泛起了檀香的气味,心头再没有浓郁的愁结,即使还有深忧,却也能得畅快。

    曲径通幽,徜徉信步,心旷神怡,寺院里的佛钟敲响了,满树黄叶飞舞,满地落红缤纷,任青阳的魂魄里宛如行云流动,心境美好,有一种身在世外,清新宁静的感悟。谍步江湖起点唯一完整版

    这一日,任青阳拜祭姐姐之后,走到就近的一座小山丘上举目远眺,望着远处苍翠的山峦,正自沉思,忽听得旁边山道上传来脚步声响,随即回转头一看,只见两个男人正向自己这里走来,越走越近,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发须花白的老者,年纪和魏忠贤差不多,其貌清癯,须长三寸,衣饰华贵,大富商模样的穿着打扮。

    紧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衣着简陋、家仆装束的年轻男人,一身青灰色长衫,布料质地较粗,但无褪色,颜色新亮。这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眉目如画,形容焕发,精神抖擞。

    任青阳微觉奇怪,见这二人目光炯炯,步履稳健,显是武功不低,却不知如何出现在这里?正诧异间,听得那年轻男子上前拱手说道:“请问这位姑娘,可是冯素玉小姐的妹妹?”

    任青阳一怔,道:“不错,冯素玉是我姐姐。敢问你们二位是?”那年轻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何璧良,是兵部尚书高大人府上的侍卫。”说着看了看一旁的老者,道:“这位就是兵部尚书高寀高大人。”

    任青阳一听眼前这风烛残年的老者竟然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就是十几年前在福州怙恶不悛的那个税监,一股仇恨的怒火猛地在胸中烧将上来。

    当年高寀在福州为官时,任青阳还很小,从没见过高寀不说,就连当时那场汹涌的人为火灾,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灾大祸,年幼的她也不知所以,她只知道一个叫高寀的税监是这场灾祸的制造者,她只记得高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就是她的杀父仇人,就是使她失去家园的刽子手。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不知道这个叫高寀的长什么样,事过境迁,没想到那个仇人竟是自己姐姐的养父,今天,他竟然出现在自己姐姐墓地附近,竟然堂而皇之的走到自己跟前,任青阳心头不由怒火万丈,恨不得当即杀了他为父报仇,正欲出手时转而想到,姑且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强压下心头长久以来的愤恨,恨恨的盯着高寀,一言不发。谍步江湖起点唯一完整版

    听得高寀缓缓说道:“想必这位姑娘,就是我儿素玉的妹妹任青阳吧?”瞧瞧任青阳愤然的神色,又道:“当年肃宁县高家富户一案,便听村中人和素玉提及过你,那件案子我已查得很清楚,你并没有杀人,只重创了那财主罢了,你和你姐姐都以为你杀了人。

    你姐姐投河自尽,你被人带走不知所踪,在你和你姐姐失散以后,你姐姐为替你顶罪,硬说是自己杀人,经过我多番调查,几经推敲,终于还得你姐姐清白,不至于枉死无辜。这么些年,我们多少也有些父女情意。今儿这趟,我便是来看看我的女儿,我的素玉,这可怜的孩子。”

    说着重重地长叹了一口气,续道:“哎,素玉这一生极不幸啊,被魏忠贤卖到高家,你们母亲只有远走他乡,听素玉说你籍贯江西,当年你们母亲带你回来就是为了找寻素玉,可惜你们母亲去世的早啊,留下你俩姐妹孤苦无依。而今素玉独自西去,任姑娘举目无亲,倘若任姑娘愿意到尚书府小住,高某人实在是欢迎之至啊,老夫府上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不知任姑娘意下如何?”

    任青阳听了这话颇觉诧异,听他说姐姐和自己时,都颇有同情之意,最后一句邀请之词更是说得甚是诚恳,看他竟然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心中暗忖:“好你个老狐狸,要我自投罗网受你软禁吗?哼!姐姐不在了,又想抓着我做人质吗?说得这么动听,别妄想能骗得了我。”

    转而又想:“姐姐在寺中写长信交与住持大师,高寀并不知道,他刚才只是将当年那个案子又简述了一遍罢了,高寀说的这些和姐姐的长信内容别无二致,连我的籍贯他也还是以为在江西,当年他听姐姐如此说,到如今他还是这么以为的。

    不过他也有可能去查过我的真实出身地,可是如果他查到了,他为什么不说福建还说江西?他为什么不说穿呢?难道他想掩藏什么?或者他有什么更深更大的阴谋,想让我落入他的恶毒圈套?”

    随即想到:“那日柴崎英纪说过的东瀛邪蟒这种毒药,高寀府中至今还秘密饲养着这种毒蛇,‘血之亲’的毒会使人失去记忆,中毒者迷失自己而被施毒者蛊惑驱使,受制于人。难道高寀千方百计骗我到他府中,就是想对我下此毒?柴崎英纪恳求我和朋友务必毁掉这贻害无穷的毒物,让它在中土绝迹。

    我答应的事自当做到,但是听姐姐说高寀府邸戒备森严机关重重,高寀的书房更是从不允许外人接近,即使姐姐是他的义女他都不给钥匙,虽然他说姐姐可以随时进出他的书房,可是姐姐去的时候他往往都坐在里面。

    高寀一贯谨慎多疑,极其提防出入书房的人,我就算大模大样进了尚书府,也难有机会接近书房,住在府里反而被人明目张胆的监视,还美其名曰为照顾保护,如此一来,就连偷取高寀通敌罪证、暗中查探东瀛邪蟒的所在也大大不方便了,倒不如找个机会夜探尚书府,秘密行动,打他个措手不及。”

    任青阳目光清冷瞪视高寀,不紧不慢的道:“尚书大人的美意任青阳心领了,你们官家养尊处优习以为常,可是我等草民难以习惯尚书府那种奢华住所,还望尚书大人你体谅。”口气高傲极为不屑,这话说完,嘴角一斜,显得甚是鄙夷。

    高寀笑道:“任姑娘何必如此自降身份呢?老夫一片好意,出于关心善待之情,诚意相邀,你既是我儿素玉的妹妹,那也便是我的孩儿,任姑娘什么时候回心转意,老夫随时派人来接。”

    任青阳听到他说我儿素玉的妹妹也便是我的孩儿这句话,只觉极为刺耳,相当厌恶,绵里藏针地说道:“尚书大人如此盛意拳拳苦苦相说,难不成是非要我入府,你才肯善罢甘休吗?”话里冷若冰霜寒芒迸射,丝毫不领情。

    高寀还未答话,何璧良对她这等傲慢的态度,已是按捺不住,抢着说道:“任姑娘误会高大人了,高大人请你到府上无非也是出于一番好意,这寺里不比在府上,除了山石树木,偶有飞鸟之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天长日久,难免清苦啊。”

    高寀看了何璧良一眼,示意他住口,何璧良瞧见高寀的眼色,当即颔首低眉,不再说话。高寀换上一脸笑意,对任青阳说道:“老夫绝无此意,去不去尚书府小住,全凭任姑娘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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